《他年相忘烟水间(大唐同人)》奈奈小狐狸

16、16长恨此生非我有 何时忘却营营

　　16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陵少！”
　　抬起眼，那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熟悉的脸，却是有些陌生的表情，除了欣喜，还有一丝隐忍的黯然和痛楚。
　　徐子陵微微地笑起，“仲少，我回来了。”
　　那人原本纠紧的眉因他的话而舒展开，“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
　　熟悉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从未离开的怀抱和气息，寇仲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要把徐子陵整个人嵌到身体里去一样。
　　“你想勒死我啊！臭小子！”故意粗着嗓子，掩去了不能说出口的心事，这么一个兄弟般的拥抱，之前所有若有似无的，全部消失，隐藏地干干净净。
　　“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是不是跟师姑娘吵架了？”寇仲摇摇头，“女人啊，就是这么难以捉摸，宋伯父那边硬说什么新嫁娘不能在过门前见面，这下可好，你大概也要等过几日才能见她了，是了，都这么晚了，吃饭了吗？来人哪！准备酒菜，今天本帮主要好好地喝他一场！”转过头，“陵少，别跟我说今天你不喝酒，这么久不见可是说不过去啊！”
　　“……好。”

　　酒桌之上，只听寇仲笑声朗朗，“今天大家不醉无归，要是谁不喝醉，就扣光他的月钱！”转过头，“军师，尤其是你，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喝醉呢！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破一次例！”
　　“行之遵命。”虚行之举杯，“徐帮主，行之敬你一杯。”
　　“……军师客气了，军师为本帮如此劳心劳力，理该是徐子陵敬军师一杯。”
　　“……你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本帮主啊？！”寇仲看着两人。
　　“自然是瞒着，”虚行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徐子陵，“打算今天好好灌帮主的酒！”
　　“是真的吗？军师，你可别教坏陵少了！”寇仲笑着与虚行之碰杯，“难得陵少今天回来，当然要痛痛快快地喝他一场！”
　　“……”酒杯移至唇边，没有再去看那人杯盏交错之间看上去有些陌生的表情。

　　酒至三巡，眼酣耳热。
　　自己也数不清喝下了多少酒，只觉得连握杯的手都有些发抖了。抬起头，正中的位子上，那人的眼直直地看着自己。
　　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陵少！”那人的房间果然还是和他本人一样，锋芒毕露，挂在墙壁上大得惊人的手绘地图，宋阀李阀，宇文化及，兵力分布，山川河流，清清楚楚，原来那人很久以前就已经有此打算，只是那时的自己，当成是不知道。
　　“陵少你看！”那人像是献宝一样地取出两个印章，“我攻下洛阳以后就找人打造了这两个帅印，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不过怎么也是自家的东西，你收着，你看，这两个分开就是两条龙，放一起就是一条，我知道你一定喜欢。”
　　“仲少。”
　　“有朝一日，陵少，有朝一日，我一定让长安也插上双龙帮的大旗！”挥了挥手，寇仲豪情万丈，“陵少，这天下，总有一天会是我们兄弟的！你不信？”
　　“我信。”徐子陵有些疲倦地看他，“我信，”看着眼前的地图，地图上，每一处的军事要地，将领数目，甚至连攻守方法都一并详尽无余，有些地方甚至用朱砂圈了起来。“李阀，宇文化及，甚至宋阀，你都没打算放过对不对？”越看心越冷，这些资料，不是短期内就能搜集齐全的，是什么时候起身边的这个人开始筹谋运算着一切，甚至连他都能瞒到滴水不漏？那个平日里有些冲动却始终有着赤子之心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又或者，他从来不曾看清楚过这个人？
　　“不错。我要宇文化及死得很惨很惨，我要宇文一族替娘偿命。”原来笑得天真的脸一下子冷得让人心凉，“所有对不起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么你对不起的人呢？”徐子陵看他，“攻打洛阳，你毁了董淑妮一生的幸福，如今你要娶玉致，却又打着要合并宋阀的主意，你对不起的人，你打算怎么办？你要灭李阀，你认为李秀宁会袖手不观让你杀光她的家人吗？老爹呢？你又打算对挂名老爹怎么做？”
　　“我管不了那么多！是，我一开始是利用了淑妮，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骗她！明知放虎归山我也放她走了你还想我怎么样？至于宋阀，只要我娶了玉致，宋阀最后当然会改姓寇！”
　　“你没有骗到底不代表你没有骗过！”徐子陵的声音微高，打断寇仲的话，“仲少，你要是铁了心要夺天下的话就用些光明正大的法子，和宇文化及联手，与宋阀联姻，这种手段你不觉得很卑鄙吗？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我们双龙帮是要凭实力不是靠阴谋诡计的！”
　　“陵少！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寇仲脸色铁青，“李阀宋阀宇文化及甚至瓦岗寨，他们哪一个不想在这乱世分一杯羹？如果不是双龙帮还有点底子，你我早被人拆了骨磨了灰！宇文化及想利用我，我也正好摆他一道，这有什么不对？！宋缺想用宋玉致牵制少帅兵，李世民根本就是坐山观虎斗，而老爹，你以为他凭什么能一直站在我们这一边？！”
　　“仲少！”徐子陵眼睫一颤。
　　“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在双龙帮上面？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个人把命赌到了少帅军里？你又知不知道现在外头多少人等着要寇仲的命？寇仲若死，你觉得跟着双龙帮的兄弟能有什么活路？”寇仲直直地看他，“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拼得这么辛苦？你以为为什么听到你来以后我巴巴地把这图挂在这里？你又以为为什么现在为止双龙帮还永远空着一个位子等着一个帮主？！”
　　寇仲的话，一字字刺进心底。徐子陵看着他，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不敢多看他，生怕看得太多，露出了自己的心思，然后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