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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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一共十二根针，每根大小不一样，每根都有编号。”我把细针一一摆好在桌子上，“一号最粗，十二号最细，中间的按序类推。”抬头看了看七儿，确定他在听（诺诺：可怜的墨，总是被七儿自动屏蔽……），“现在我从小到大把每根依次从离桌二十厘米的地方扔下来，你听好。”
每根针接触桌面的瞬间发出的声音都有零星的差别。
“再听一遍。”
我又重复了一边同样的动作。七儿锁着眉头仔细默记着。
“好。把眼睛蒙上。”
他乖乖用黑布将眉毛与鼻头之间遮好。
“我随机扔下任何一根，你要告诉我编号。”我想他应该早就明白了这个练习如何进行，就不多做解释了。
他点了点头，黑色的发丝同布料融为了一体。
这样的练习是为了增强听觉的敏感度，让耳朵能区别出一个环境里声音最小的差异。这是成为一个大盗必不可少的基础。如果你听不出门外，甚至墙外有危险来临，那你要如何逃离？你不知道何时需要离开，你就必定会被抓，被判刑，然后入狱。
我扔下了一枚十一号。
银色的针轻轻发出两下与桌子碰撞的声音。
“十。”他说，然后又想了想，“不对。十一。”
很好。很好。
然后我扔下了一枚十号。
“这才是十！十号。”
我满意地笑了。看来，那一晚把他留下也是明智之举啊。
才笑了没两秒，他的一句话就让我瞬间火山爆发。
他说：“墨生……我饿了。”
你爷爷的啊……活生生一个小饿死鬼！
从厨房把这小仙人的夜宵方便面端出来，他正蹲在椅子上观察我那十二根银针。聚精会神的样子，老子叫你看笔记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认真呢？
“墨生，”他说，“这些针好漂亮。”
老头子留下来的东西，没有一件不精致漂亮的。“我师傅留下来的。”
“你师傅？”
“一老头子。”
“哦……”
也不怪他无知，老头子做事儿低调得很，道上知道他的人怕是很少了。
“发什么楞啊！你麻利把面给我吃了接着练！”
他接了碗，整个脑袋都要埋进去了似的开始吃。
哎。“算了，慢慢吃。看你那德行，呛死都不知道。”
夜晚很快在练习里过去了。
七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哎。这祖宗。
我走过去拦腰横抱起他，准备搁床上去。
他眼睫毛微微翕动，两瓣嘴唇带着一抹儿剔透的粉色。有点儿像洋娃娃。那种躺着就闭眼抱起来就睁眼的洋娃娃……
从餐厅到卧室，我第一次发现距离竟然有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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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主题是平衡。
也就是说，如何让你的身体与心理都处于稳定而放松的状态。
七儿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起来。
两点半开始第一个练习。
我拿出一个篮球，一块板子。其实道理很简单，你要站在板子上，板子下面是篮球，我会不时往你左手或者右手塞东西，而你必须保持平衡不让自己落下来。
七儿听完挺兴奋的，跃跃欲试。= =。
第一步很顺利，他站在板子上，还悠闲地左晃右晃。
“不准晃！站稳！”我说。
然后递给他一个十五磅的哑铃。示意他用左手接过。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挺简单的啊。”然后又开始晃。
你爷爷的……“跟你说了不准晃哇！”
他似乎又把我屏蔽了，一个人在板子上玩得不亦乐乎。
“墨小七！！！”
“好嘛好嘛，不晃了。”这才端正站好，委屈地看着我，好像我扫了他的兴致。靠。
随手把茶几上的花瓶给了他，他右手接过。
半小时后。
“墨生，我就得这么一直站着啊？”
小兔崽子。老子给你训练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恩。站好。”
一小时后。
“墨生……胳膊酸。”
“酸也给我站好！”
我语音未落，他就摇晃了起来。
“七儿！”
“啪啦啪啦……”花瓶着地的瞬间，裂成了无数坚硬的碎片。
还好，我先把七儿抱住了。
他看见我踩在陶瓷渣儿上的赤脚，有点惊恐。“你、你的脚……”
“没事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撑不住了就下来啊！”
“我说了我胳膊酸嘛……你让我站好的。”
嘿。又成老子的错了。
“算了算了。去帮我把酒精棉签拿来。”
他赶快进了卧室，到处乱找着。
“床头柜里啊！左边！”小笨蛋……
“疼不疼？”他仔细地用酒精涂抹着我脚上的伤，“疼吗？”
“不痛。”不痛才怪……
“我吹吹，吹吹就好了。”然后他那小嘴就吸了大口大口的气，可劲儿给我吹着。
还真挺管用的。剧烈的刺痛就那么一点点儿消失了。
“行啦行啦别吹了。脸都涨成西红柿了。”
因为我的脚伤，晚上的跑步就免掉了。七儿趁我弄饭一溜烟跑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里躲躲藏藏拿着张DVD碟。
冬天的天黑得特别早，我和七儿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时，外面已经见不着一丝阳光了。
“借的什么碟啊？”我问。
“放吧。放了你就知道了。”
OCEAN'S THIRTEEN。
十三罗汉。
凑合吧。我窝进沙发，七儿兴奋地把灯全关了。
“搞这么黑干嘛？做贼呢？”
说完我们俩都笑了。不就是做贼的么，我们。
电影放了三分之一的时候，一个绒绒的圆球挤到了我肩上。靠得挺惬意。脑袋的主人专心地盯着屏幕，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随他吧。这小孩。我犹豫了下，然后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