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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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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五十三年的时候我从木叶忍校毕业了。那是在一个夏天，我十一岁，回头望去，我们那一届注定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前有旗木卡卡西，宇智波鼬，后有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这样的忍界传奇，可是在我们那一届人才凋敝，你基本没有机会在数年之后茶余饭后对某位远近闻名的忍者津津乐道，闲话当年，末了还不忘感叹一句:“那小子/丫头当年居然是我同窗。”
然而我却是个例外——若干年后，我如愿地成为了一个传奇——与其说是传奇，不如说是一个范本，自那以后，他们说，你看:一、你可以不是宇智波，不是什么世家;二、你甚至没有很厉害的师承。三、你甚至可以不是男人（这一说法甚至让很多不知情者认为我有自宫之嫌），但你还是可能——只是可能，很厉害。
也仅仅是很厉害，比很多人厉害，又被一部分人完虐。
他们说这从某种意义上打破了成见，从此我被广泛地用于励志。他们又说事实胜于雄辩——“事实”倾向于我们愿意看到的那个事实，难免以偏概全，我很早就学会了不与闲人争辩，所以说我以偏概全也好，我想我就是那个事实。
我的童年大多乏善可陈，我几乎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奇遇。传奇故事里你总会在微时碰到那样一些人，良师也好，益友也罢，有时甚至是以对手的面目出现，其音容笑貌，言传身教——那种震撼力与晕眩往往持续一生。可是当我在后来被问及为什么要走上这样一条道路时，我通常无言以对。我总是乐于承认谁谁谁影响了我——那会是一个长串的名单，当中从三代、四代，儿时好友宇智波鼬甚至到木叶图书馆管理员老太婆。我翻开日记簿空白的一页，迟迟地等待这一切，惊讶的发现我竟无话可说。
——并无大事可叙。包括我和这些人之间的所有。我惊讶的发现，他们中一个人都不曾影响我，时光流逝，我与多年以前那个只身一人练习踩水顾影自怜的小孩儿一般无二。只是我自己坚持认为自己进化了。我妄图从自存自在的世界里找出我发生发展的证据所在，结果却是一片空白，只依稀见得我手拿一本《英雄物语》，脑中琢磨着荤段子，一边对老师推荐读的《源氏物语》中的男默女泪感到大惑不解——前者也只不过关于肝胆相照，后者无非是风花雪月。前者是壮/阳的，后者是春/药。
事实上，美人和英雄不过一念之间。美人无非是:她不需要做/爱，却可以做。英雄则是:他需要做/爱，却可以不做。①
作为忍者，我也是精通修辞譬喻的。
我走得太远了。以至于我的岁月禁不起回头望，身后只是白茫茫一片，无人跟来。可是此时此刻，我不得不停止装/逼，和我的朋友宇智波鼬讨论窗户纸的问题。
“浴室装个什么窗户纸，你觉得你自己很有看头咯？”我这样反驳道，将笔放回墨水瓶里。
闻我所言，他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我想了又想。
我的墨水瓶里总是装满了细微而又琐碎的念头。
我不屑与他置辩，复拿起笔，恨不得落笔即成一篇物语，可我毕竟贫乏——那种连“贫乏”都要说上好几次的贫乏。有些人一生从不乏戏剧，他们可以，面无表情，轻描淡写，仅是依靠叙述就能使听者无不为之所动。可我想我不行，我必须不时的插入一些事后评价性的话语，一种观点，一种酸掉牙的抒情，从而语不惊人死不休，方才能企及一二。
我的前小半生总体乏于意味，这使我后半生总是拼命去攫取一些什么——那些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总是在童年就已经应有尽有，简而言之，别人是传奇，是物语，是演义，可我想任何传奇的巅峰与尽头，都是反传奇。
就像名妓大多从良，英雄总被招安。
说回我自己吧。当此之时，事情往往是很无聊的，它往往，转化为一种抒发感想的冲动，一种不吐不快的热情。
我的热情由此而始。倒回到开头，那是在木叶五十三年，我十一岁，我正式自木叶忍校毕业——并且总是在一个夏天。
按照惯例，全体师生大家一起合个影。我一手挡着太阳，一边大声而矫情地抱怨道:“有什么好照的，太阳像吃了春/药，一个个皱眉眯眼，照出来统统一副忧国忧民相。”
我的婊气冲天可见一般。并且达到了我的目的，成功引起了在场观礼领导的注意。
只可惜，后来，我逐渐发现了一个悲催的事实，这一悲催的事实几乎贯穿了我的整个岁月——这就好比曹公的奸诈非要掺和上关公的义气——坏人重在纯粹，好人贵在坚持，做个三心二意，幻想从良的婊/子，这个世界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待不下去。
这一事实就是:我不但很婊气和心机，我他妈居然还很有情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试试反讽。
也有点反传奇的意味在里面了……
①出自李敖自选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