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莲生 ...
-
回来的路上，我告别了轩辕彻，提前在茶馆门口下了车。我招呼了一声，让墨玉从角落里现身，与我一同光明正大地走进茶馆。
来的时候第一幕戏已接近尾声，我打了声招呼，便先行前往包房等待。莲生进来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一番，有些讶异地询问我：“今日袁兄没来？”我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让他坐下说：“今日来，是有一些不方便为外人道的事情需要与莲生商议。”他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墨玉，用眼神询问我。我笑着解释道：“她是我妹妹，不是外人。”莲生的眼神中充斥着不信任，不过碍于我的身份，他只是笑笑，示意我说下去。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着：“你曾与本宫提过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对吗？”他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谨慎地点点头。我笑得一脸讳莫如深：“今日来，本宫想与你说一个故事。
旭帝二十年，先皇要为太子择妃。当时先皇为太子挑选了两位知书达理的美人，一位是时任御史大夫寮艋家的千金寮媚，另一位是太史家的大小姐上官云。虽然太子本人比较属意拥有倾国倾城颜的寮媚，但先皇却认为上官云内敛贤惠，更适合成为深宫妃子。两位大臣都是文官，在朝堂上也各有一方势力，一时上书举荐者络绎不绝。
就在圣意不明之际，朝堂上突然出了一件大事，上官大人组织编写的前朝史纲因用字不当，犯了皇家大忌，被判满门抄斩，御史大夫家的千金因此顺理成章登上太子侧妃之位。”
莲生眯着眼，口气中有着防备的意味：“不知皇后娘娘与在下说这些寓意为何？”我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那么巧合，且涉及面如此之广，总有人对此有些想法。只是碍于故事的当事人乃当今陛下最宠爱的贵妃，且案是当年先皇亲自下旨查办的，翻案起来不尽难度极大，且有可能动荡超纲，故这么多年依然压着没有重新彻查。”
莲生身子微微向后抱着手臂，一脸玩味地看着我：“娘娘的意思是？”我起身走到他身侧，以手搭其肩：“听说你大哥现在还在赣南做苦力，你若愿意帮本宫，本宫自然会帮你。”莲生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笃定的神情：“娘娘需要在下做什么？”我满意地笑答：“进皇家梨园。”
墨玉在与我回宫的路上，趁着四下无人，终于忍不住向我提出了她的疑问：“娘娘今日所说都是真的吗？”我一脸高深莫测地看向她，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本宫说什么，不就是什么吗？”墨玉闻言明显一惊，身体抖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称是。我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不再言语。
回宫的时候轩辕彻还在翰林阁议事，我见不便打扰，便转而前往祭祀殿邀功。
“所以莲生答应跟你回宫了？”袁爵右手持书，漫不经心地问。我略抬头，一脸骄傲地说：“那是，妹妹我如此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还有解决不了的任何是吗？哦吼！”袁爵放下手中的书，眯着眼看我：“所以，你只是承诺他会想办法把他哥救出来而已？”我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当然啦，不然你以为嘞？”
他眉头轻皱，追问道：“那娘娘缘何刻意要避开微臣，独带墨玉而行？”我挑了挑眉，故作神秘地反问他：“在表哥看来，影卫是个怎样的存在？”他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皇室最忠诚的一条狗。”
我以手遮嘴，轻笑出声：“说得有点儿过分，不过倒也是这么个理。你看，表哥你都不会尊重他们，更别提其他的王公贵戚。他们一生为皇室服务，忠诚于自己的主子，却始终只能隐姓埋名生活在阴暗处，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荣誉。这样的他们，对主子的顺从纯粹源于使命，而非感情，受虐癖除外。
我与墨玉在南方共处一年，虽情同姐妹，但她始终只把我当成她的主子，而非姐姐，因此这么久以来，她依然对着她正牌主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真正让她为我所用，自然要用最恰当的方式拉拢。这次我单独带她去见莲生，而且当着莲生的面称她为我的妹妹，对她而言，这是一份从未有过的尊重与信任，你猜以后她会更向着我，还是更向着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
袁爵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倾身向前，口气中带着危险的语气：“妹妹你要干什么坏事？”我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表情淡淡地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嘛。”袁爵叹了口气，一副完全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果果，你贵为皇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自己要想清楚。若是欺君，可是杀头的罪，别连累了真正爱你的人。”我抬头斜睨了他一眼：“表哥以为，本宫是莽撞之人吗？”
轩辕彻今日倒是公务繁忙，直至亥时也不见回来。我照顾盈盈睡下后，独自拿起一本闲书坐在灯下阅读，也不知多久竟睡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轻微的动静吵醒的，迷迷瞪瞪地从桌上直起身，却眼见轩辕彻正一脸温柔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上披着他明黄色的披风，想来应该是怕我着凉给我披上的。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懒洋洋地问：“回来啦？吃饭没？臣妾让小翠给陛下热去。”
他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言：“不急，朕在御书房用过晚膳了。累了怎么不去床上睡？在这儿会着凉的。”我笑着拉他的手坐下：“别人家的娘子不都得秉烛等待外出的丈夫归来吗？”他听我这么说，心里似乎特别甜蜜，笑容都能沁出蜜来。他双手环抱着我，轻轻亲吻了我的额，将他的头抵着我的头，温柔地说：“娘子这么贴心，为夫自然十分欢喜。不过要是累坏了朕的皇后，朕也会心疼的。”
我就着这个暧昧的姿势，顺势吻上他的唇，微笑道：“陛下隆宠，臣妾惶恐。”我起身像往常那样帮他宽衣，“今日臣妾带宋御医去看望了贵妃，她今次有孕似乎反应极大，药石不进，宋御医说是郁结所致。臣妾见她消瘦许多，怕这样下去有伤腹中龙子玉体，陛下有空还是去看望她一下，以示关心吧。”
轩辕彻的手明显一僵，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了声：“好。”我将他的外套叠好置于床边，平静地淡笑着说：“陛下不必为难。此事即已发生，咱们自然只有面对而已。就像臣妾说过的，姐姐怀的毕竟是龙种，臣妾再不济，也知道要保全她。且陛下登基数年，膝下始终无皇子，这次眼看着很有机会，臣妾自然会愈加善待之。”
轩辕彻听我这么说似乎很是感动，握着我的手，有些激动地轻颤着：“果儿。”我抬手噤了他的言：“臣妾从来不是大度之人，希望陛下以后不会再违背我们之间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莲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