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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回 ...

  •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刘禹锡《竹枝词二首》
      1939年 上海
      日军在中国长驱直入,但武汉会战后就进入了相持阶段,日军急于在中国培植它的亲日势力,于是1938年底发生了举国震惊的大事。
      1938年12月19日,汪精卫携带夫人陈璧君,亲信曾仲鸣、周佛海、陶希圣等10余人由重庆逃往越南河内,12月29日在香港发表了臭名昭著的“艳电”,希望国民政府与日会谈。
      自从1937年8月13日淞沪抗战爆发后,经过三个月的抵抗,中国军队战败而退。11月12日,上海华界和苏州河以北的日租界落入日军手中。鉴于当时复杂的国际关系,日军没有占领苏州河以南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于是租界成了一座孤岛,东至黄浦江,西到法华路、大西路,南抵民国路,北临苏州河,到1939年上海沦陷一年多了,在孤岛中抗日活动还在延续,抗日地下组织有二十多个,包括军统的淞沪特务工作队、共产党的新编第四军上海办事处,还有蓝衣社的系统的中华铁血青年团等,他们与分布在上海周边的忠义救国军和第三战区司令官顾祝同的部队都有联系,令日军非常的头疼。他们的情报网遍布上海租界,对维新政府的高层人员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当时几乎每五天就有一次暗杀行动。
      上海滩上昔日的红人在这样的局势下也各有了不同的选择。法租界内,冯敬尧早已退隐,不问世事,在他毕勋路的冯家花园养老。丁力在1937年11月以后出走香港,在香港继续支持抗日。聂人王却撕下了当年的“爱国实业家”的假面具,投入了日本人的门下,大发战争财,并且大肆搜捕残杀抗日志士。
      程程是去年11月回到上海的,回到上海后她就又是冯敬尧的掌上明珠了,每天就是陪着爸爸,闲着的时候去南京路、霞飞路逛逛街,和朋友们喝喝咖啡,法租界有个辣斐花园剧场,经常排演话剧,程程和宋穆青在上海在重逢,这对老搭档又成了舞台上的伙伴。
      1939年阴历年初八,上海银行学会在国际饭店举办团年舞会。
      宋穆青的父亲就是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的行长,也是上海银行商业同业公会的会长,更是上海银行学会的发起人之一。上海银行学会成立的目的是让银行同仁有个相互学习的机会,因此经常会举办一些聚会,也会邀请一些全国各地的同仁来参加。每年年初八的团年舞会是惯例了,在这战火连天中大家也正好找个机会来放松一下。
      国际饭店,远东第一高楼,今晚也是灯火辉煌,虽然外面的世界战火连绵,在这儿是感觉不到的。
      程程今天是应宋穆青之邀来参加舞会,同时要结识一下宋穆青的父亲宋公莆。陈少白说宋公莆在上海的地位显赫,说不定哪天就要和他打交道,因此先来结识拜访一下。她今天穿了一袭金色的长裙,胸前佩一条钻石链子,头发还是绕成小卷的垂在胸前,这样看来既高雅又俏皮,宋穆青看的眼睛都直了。
      “程程,你今天真是美极了。”他还是一身长衫,一如以往的儒雅文气。宋穆青的母亲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因为害怕外面局势动荡就把他骗回了家,现在被父亲逼着在自家的银行上班,他对银行生意毫无兴趣,每天上班都发呆,偷偷溜出去陪程程演戏。
      “谢谢夸奖。”程程调皮的一笑,和宋穆青在一起最是轻松,她挺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的,没什么压力。“希望这个样子还能见你父亲,他可是大人物啊,我总不能太寒酸了。”
      “你是今晚这儿最美的女士了,来,我带你见我父亲。”
      宋公莆正在同美资花旗银行上海分行的行长伍德科克先生和他的助理聊天。
      “父亲,”宋穆青带着程程走过来,见父亲正在和客人聊天,便礼貌的和两位客人点头微笑。程程的眼光落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再也挪不开了。
      “穆青啊,来得正好,我来介绍,这位是伍德科克先生,花旗银行的行长,这位许先生是他的助理,这是犬子宋穆青。”说完又看向程程,他早就听闻儿子迷恋冯敬尧的女儿,虽然他看不起冯敬尧的出身,但是听说她的女儿也是法国的留学生,并且也曾是军界的女精英,再说他儿子的脾气他是清楚的,他认准的事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一见他倒是明白儿子如此痴心的原因了,这个女孩高贵清丽,看似温柔,眉宇间却有一股英气,咄咄逼人。如果儿子无心自己的事业,这个女孩倒说不定能……,“这位想必就是冯小姐了。”
      “嗯,伯父好,早就应该来拜访你了,拖到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程程慌忙的回神。
      “哪里,哪里,冯小姐太客气了。”
      程程又把目光转向那两位客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宋穆青也在和两位客人打招呼,他一向不太会场面上的应酬,打了个招呼就把全副的精神又放到程程身上了,他的表情任是谁都能看出他对程程的心思来。
      “程程,我们去跳舞啊。”说完拖着程程,向三位说了声失陪就下了舞池。他穿着长衫跳舞的技术程程早就领教了,但还是成了众人的焦点。程程能感觉到那道从没离开过她的目光。
      许文强端着酒杯站在伍德科克先生旁边,他早就看到她了,就在她挽着他款款走来时,她今天怎么能这么漂亮,漂亮的让他的心都一点一点的抽疼。然后她竟然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原来她挽着的那个人竟是宋公莆的独子,她怎么能这么淡淡的和他打个招呼,好像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听着他们的谈话,看宋公莆看向她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第一次见未来的儿媳妇。他真的就快要爆炸了,怎么回事?那个陈少白到哪儿去了?果然宋公莆笑着说:“两位别见怪,犬子不懂礼数,他对他的女朋友啊比对我这个父亲还好呢。”
      许文强感觉到他拿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用劲了,恨不得捏碎了这个酒杯,不,是恨不得捏碎了她,她怎么能这样。
      一曲终了,程程才和宋穆青分开,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请小姐赏光跳个舞。”
      在宋穆青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程程就被拉进了舞池,宋穆青看着那个花旗银行的行长助理就这样的把程程拉走了,“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就是想请程程跳舞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比我还不拘小节吗?不过也难怪,程程这么漂亮。不对,难道他和我以一样,对程程一见倾心。这可不行啊,虽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位老兄也该有个先来后到的吧,这样插队也太不厚道了。”想着便拿眼睛死死的盯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一对。
      还是一曲慢四,他们靠得那么近,近得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他们以前怎么就没一起跳过舞呢?以前,他总是很忙,忙得几乎没时间陪她。程程不敢抬头看他的眼,他的眼神就像要把她吞掉一般,他真的来上海了,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里真是高兴啊,虽然又输给少白了,但是这次输得心甘情愿,他心里是有她的?刚回上海时,少白说要去查查许文强回来没有,在哪儿?她一直都不让,如果他根本就没回来呢?如果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了呢?后来因为汪精卫的事,这边也很忙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少白说准备过完年后无论如何也要找找许文强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能见到他,可他却是一脸的怒容,怎么了?
      “冯小姐的舞跳的真是好啊。”习惯了她穿旗袍的妩媚,她却又换成了洋装,带着点娇媚,带着点高傲,带着点清纯,让他的眼睛根本离不开她,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让他恍惚见又回到那段最美的岁月。这样的音乐,这样的气氛、这样的佳人,时光流转,是不是还是那一年的夜,他握着她的手许下携手到老的誓言。
      可他回上海却不能去冯家找她,那是他一生都痛恨着的地方,他却情不自禁的到他们以前常去的地方,外白渡桥、南京路、教堂,希望能有个机会让他们偶然相遇,那就没那么尴尬了,也好安慰自己那不是刻意去找她的,哪知道从没见过她,今天倒是见了,可偏偏是这样的场面。
      “许先生的舞跳的也很好。”他为什么这么的怒气冲冲,难道他见到她不高兴吗?那他为什么来上海:“许先生怎么会来上海?还做了花旗银行的行长助理。”
      “我本来就在花旗银行工作的,伍德科克先生是我的老上司了,他要调回上海,正好我也想回上海。”许文强的语气平和了一点。
      “怎么突然想回上海?”她想知道他心里的答案,他会不会给她。
      “民信撤退到重庆了,大敌当前我不想躲在后方,我也是个中国人。”他怎么能告诉她是为着她,他才回来的。
      他终于还是让她失望了,他永远也不会说的,即使他的心里有她,可是他们之间还有抹不去的家仇。他有意报国,少白说的不错,国难当头,他也是个中国人,是该让他们谈一谈了。
      “原来是这样。许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聚聚吧,宜昌一别,也有好久了。正好少白也想见见许先生。”刻意掩饰的一丝无奈与失望,程程牵动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容。
      少白?那这个宋穆青又是怎么回事?他想问,却开不了口,他有什么资格问?又关他什么事?
      “好啊,冯小姐说什么时候?”
      “那就明天晚上六点吧,在南京路上的沙利文西餐厅。”
      “回来很久了吗?见过翰林吗?”程程随便的问一句,她知道他没见过翰林,翰林现在虽然还在法租界巡捕房当探长,但其实是军统上海站的成员,是少白重建上海站是吸收进组织的,他们前段时间见过一次面,两人都很惊讶。
      “我去年12月底回来的,回来就忙了,还没来得及见他。”
      “翰林和月淇在我离开上海的第二年就结婚了,翰林还在巡捕房,月淇还在《申报》。”为了不让月淇担心,翰林没有把真实身份告诉她。
      许文强刚想说什么,曲子就停了,宋穆青果然动作也很敏捷,已经站在了程程的面前了:“程程,累了吧,来这儿坐会儿。”说着拉着程程走,程程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扭他不过,“失陪了,许先生。记得明晚的事。”
      许文强看着被宋穆青拉走的程程,两人的形容举止亲密,犹胜过陈少白,想想刚才宋公莆的话,想来这回是不会错的。不觉得脸上现出了一丝愁容。

      陈少白就住在法租界的新康花园中,新康花园南北贯穿霞飞路、辣斐德路,北部有8幢2层楼房,南部为五层公寓楼四幢。陈少白居住的2层楼房是单元组合独立式,外观为西班牙式,宅后有庭院,都种植着高大的雪松,2层房屋全部分层分户处理,房间横向相联布置,分成前后部,一楼登上3级石阶,有外廊,入内为起居室,左右为卧室,起居室后为餐室,东有厨房,佣人室,外有汽车间,二楼由西北角边门直上扶梯,起居室前有内阳台,东西为卧室,后排也是餐室、佣人室,东为晒台,每层皆有两个卫生间。这个房子里配备着一些情报设备,包括窃听系统和艾格玛密码破译系统,还有一个地下车库藏有一些枪支。这里与辣斐剧场毗邻,这样方便程程与他的联系。他在法租界的身份是法国侨民,开了一个法商太古洋行,出口生丝到里昂。
      程程来了,正在帮他做饭。因为工作关系,不能用娘姨,他只能凑和着吃,每次程程来了,才能改善伙食。
      陈少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程程在忙碌,“程程,昨晚许文强见到你和宋穆青了?”刚谈完了正事,他就要关心一下这个小妹妹了。
      “是啊,看到了。”
      “这下热闹了。”陈少白颇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少白,我发现你现在很不正经啊,老打听这些事干嘛?”程程也是带着玩笑的口气说的,这件事爸爸那边是不能说的,月淇现在成家了,也很忙,也难得见面了,也就少白清楚,能一起聊聊了。
      “那我就不打听了,我等着吃饭了。”程程的手艺果然不错,一桌子的饭菜,非常的可口,两人吃吃聊聊,“最近的形势很是严峻啊,汪精卫这么一闹,不是将了老头子一军吗?这次戴老板要动真格的了,听说要亲自出马了。”
      程程觉得这些事和她比较遥远,暗杀行动她也管不着,她只是负责编译和破译密码,收集情报,“汪精卫死了,日本人还会找别人的。不过刺杀汪精卫可不简单啊,情报方面的来源可靠吗?”
      “这个是戴老板亲自指挥,但这种事哪有十足的把握。你看我们这边这么多起暗杀行动,也是成功的少,失败的多。” 上海现在真的是很乱,三天两头有人被暗杀,有些抗日组织他们军统也并不清楚。所以他很需要像许文强这样对上海情况了若指掌的人的帮助。
      “少白,你说文强能同意帮我们吗?”程程吃着吃着就想到了这个。
      “他一定会帮我们的,就冲他把国宝献给国家,就冲日本人杀了他的父母,还有就冲你。”少白还想说,就冲日本人还杀了他的妻儿,可是这个他现在不能说,不知道程程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怨许文强,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他就要这个秘密烂在心里算了。“但我没有把握让他加入我们的组织,说实话,我不想让他加入我们,有些事不在组织里反而容易解决。但是如果他不加入我们,我怎么能给他一个合适的身份,在戴老板那儿也能交待的过。”
      程程知道少白的意思,戴笠这个人生性多疑,如果不是组织内部的人,过多的知道组织内部的情况反而对他是一种危险。

      晚上六点,南京路沙利文西餐厅。
      程程和陈少白这次到的早了,等着许文强,许文强来了,还是一套西装,一袭风衣,和过去一样。
      “许先生别来无恙啊。”少白很客气。
      “上次多亏了陈先生的帮助,文强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呢,今天晚上算我请的,谢谢你们的帮助。”
      “程程是我的妹妹,你是我妹妹的朋友,这些客气话咱们就不说了。”陈少白很巧妙的在文强面前解释着他和程程的关系,这个小伙子对他可是忌惮的很啊,以后要共事,先要去掉他这层顾虑。
      妹妹,原来陈少白是哥哥,他是误会了,那么真命天子真的是那个宋穆青啦,文强看向程程,恰好程程也在看他,两人只能相视一笑。
      “许先生,现在住在哪儿啊?”程程尴尬的找了一句话。
      “我暂时住在华懋饭店,因为到上海的时候快要过年了,租界房子现在很紧张,工作也忙,没时间找房子,正好华懋饭店离银行比较近,就住下了。”文强答道。
      “许先生要找房子,我有个朋友倒是有套公寓要出租,就在外白渡桥边上,叫河滨大楼的。他那套房子还能看到苏州河,风景很不错啊。”听说他要找房子陈少白立刻热心的接口。
      “那就谢谢陈先生费心了。”文强想,这个陈少白倒是很热心,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先生客气了,陈某以后还有事要许先生帮忙呢。”
      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许文强心里想着,嘴上说的是:“陈先生才是客气了,只要文强能帮的,一定是尽心尽力的。”
      程程看他们两人这么的客气,觉得这样什么事都谈不成了,忙来缓和一点气氛:“我说我们也算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了,大家不要这么客气吗,听着怪别扭的。”
      听程程这么说,少白忙笑了:“程程说的好,我们也算是旧识了,就别这么见外了,这样我把这个称呼改改吧,文强老弟。”
      看陈少白这么豁达,文强倒不好再见外了,这样显得他小气,于是也称了一声:“少白兄。”这样两人开始聊起来这场战争,中国的形势,老家东北,甚至谈到许文强的父亲,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程程倒成了个局外人了。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时间过得很快,三个小时一晃而过,“今天和老弟聊的真是痛快,恨不能秉烛夜谈,说到这儿,我也没什么可瞒的了,老哥我确实是想过要你加入我们,但是我现在和老弟一番长谈,也知道老弟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我断不会勉强。只是老弟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陈少白不愧是性情中人。
      文强和他聊到这儿才真正的佩服了这个大哥,果然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文强认你这个大哥认定了,以后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尽心竭力的。我还是那句话,抗日,每个中国人都责无旁贷,文强也绝不会退缩。”
      “那我们今天就此别过了,下次到我家来聊。”陈少白和文强告辞。
      “那许先生我们下次见。”程程也向文强告别。
      “我说程程,你们也把这个称呼改改吧,这么久的老朋友了,干嘛弄得这么生分。”他这一句倒是把两个人都弄得不自在了,“我先回去了,文强老弟,你送送程程吧。她还住在老地方。”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现在又不晚。”他是不会愿意送她回那个家的,那个地方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的。
      “我送你,走吧。再见,少白兄。”文强看了程程一眼,就走了出去。少白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程程:“快去吧。”程程跟着就出去了。
      一路上送她回去,又是去那个熟悉的地方,以前也是无数次的送她回家,那个花园里的人,她的父亲,杀死了他的亲人。可他还是要送她回家,他不能抗拒,陈少白都能看出来,她难道会不知道?那么那个宋穆青呢,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见他低头走路不说话,程程也没话可说了,在离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程程轻轻的说:“行了,就送到这儿吧,你回去吧。”
      “那好吧,我先走了。”

      过了几天,文强搬进了河滨大楼。
      程程依旧开始了以往的生活,白天在少白的小楼里整理情报,破译密码、与重庆方面联系。也去辣斐花园剧场演戏,得空了就逛逛街,陪陪父亲。
      文强成了新康花园的常客,下了班和陈少白喝上两杯,程程有空会给他们准备一些好菜,三个人天南海北的聊天,当然最多的是聊时下的局势、战争的形势、上海的现状,从和他的聊天中,陈少白了解了很多上海滩上错综复杂的关系。程程发现原来文强对上海是那么的了解,文强发现程程真的不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谈论起尔虞我诈也是那么的随便。时间久了两人也没那么的生疏了,他习惯了叫她程程,她也习惯了叫他文强。
      1939年3月,过完阴历年不久,戴笠派军统的精英“十八罗汉”在河内行刺汪精卫数次都失败了,戴笠非常的恼火,汪精卫也与4月逃往上海,戴笠指示上海方面要全力配合行刺汪精卫的行动组长陈恭澍,务必在上海获得成功。陈少白这边忙碌非凡,他出动了所有的情报人员,来刺探汪精卫的行踪,程程那些天也忙着收集分析情报,窃听各个相关的电话,但是最后依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汪精卫逃往南京。军统的行动失败。
      汪精卫此次上海之行,促成了76号汪伪特务组织的建立,76号全称汪伪“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位于极司菲尔路76号,其实就是一伙职业特务与帮会流氓的混合体,由周佛海任特务委员会主任委员,丁默村任副主任委员。李士群任秘书长,以丁默村为特工总部主任,李士群为副主任。
      76号就建在公共租界,是日本人以华制华策略的产物,这帮流氓绑架勒索,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租界内的抗日势力遭到极大的破坏,上海更是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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