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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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田祯轻笑，将酒壶放置在炭架上。
狄谦不满意田祯不在意的态度，白了他一眼，“前几日连下两天大雨，那状元郎程世梅重病在家，派人去请那家伙。他却报了个高价，说没那么多钱不医。这不，今儿个那梅林也没瞧着那程状元。”
田祯转了转酒壶，提起来倒了点酒水，浅酌一口，说道：“你脸熟的官员倒是蛮多的嘛。”
“你又不是没听我提过，那么多邀帖，我爹不想去却总是打发我替他，一来二去倒是认得了不少人。嘿，有时在酒楼遇到还可以诈一壶好酒。”
“你得了吧，这种酒肉朋友，保不准啥时候讹你一把。”
“我又不与他们深交……诶，要不我们去那医馆凑凑热闹，程状元的侍从肯定还在那儿跟他胶着，到时候你可以判他医者不医关上个几日。”说着狄谦似想象出到时的情形，开心地“嘿嘿”笑。
田祯一转眼，便答应了。
不当归居。
下了马车，田祯才发现这医馆开在集市边，门庭若市。队伍从小楼内排到了门外，大半都是衣裳破旧的老百姓。
楼门上挂着新做的牌匾，上面深深地刻着“不当归”三个字，字形略草，没有落款。楼门是有些旧的姜黄色，用石青涂上了画，远看似门前种了一颗长直门檐的苍青大叔。
狄谦领着田祯越过长长的队伍，进了楼。队伍末尾摆着一张小高桌，有位少年站在桌后听桌前人描述病症然后仔细查看病人后奋笔疾书，写完递给面前人，再继续下一个来到桌前的病者。接过写有病症的信纸的病人又来到一处，片刻又得到一张纸，再转到左侧的药柜台前去抓药，有的人却是侯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处。
狄谦和一旁的一个少年说完话，扯了扯田祯，“我们上楼。”
上了楼，第一间屋是个打通的外室，放着数把木椅和木桌，还有两盆修剪精美的盆景。外室坐了几人，手边桌上皆放有冒着热气的茶盏，他们都看着右侧微露细缝的门扉处。
刚领着田狄二人上楼的少年开门退出来，又轻轻带上门扉，“公子说让小少爷等等。”
一个坐在木椅上的青年男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你家公子到底什么意思，把状元府的人晾几天不管，只是来了个富家子弟便马上有空闲了？”
突然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位喜笑颜开的老翁，双手握着信纸和一个小瓷瓶跟少年道谢。
“老爷爷，您一定要听公子的话好好吃药，一定会精神百倍。”少年将老翁送下楼，收了温柔的笑脸对他们三人道：“小少爷，这位公子，还有你都随我进来吧。”
踏进门，少年站在三人身前，微低头出声唤了声“公子”，然后走到一侧站定。
“青岩，找我有事？”
听到这如泉水清澈的声音，田祯定眼看去。这人身穿一件青绿色交领大袖长衫，一头长发半束，头顶戴有一顶莹白玉冠，用支祥云纹玉簪固定住。他微抬头，一张玉雕的脸庞露了出来，剑眉似斜飞入鬓，鼻若悬胆，目如朗星，嘴角微扬。
狄谦努努嘴，看了一旁呆愣的状元府下属一眼，拍了直盯着狄珲的田祯一下，“这位是淳风公子，听说你不肯为程状元看病啊？”
狄珲轻笑，将手中的笔搁置在案，站了起来，“哦？那你是来管闲事的喽？”
回神的田祯觉得耳旁似乎回荡着狄珲刚低沉的轻笑，不大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怀疑自己是否脸红了。
狄谦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我多管闲事，小风就是专管这些事的。是吧，田左徒大人？”
田祯听着狄谦厚脸皮的话，不看狄谦，一言不发。一旁的状元府下属才惊觉，“左徒大人，您可得管管这事！”
站在一侧的少年气愤开口，“我家公子哪有说不诊病，明明是你嫌诊金太高！”而刚站起的狄珲从桌后走出来，手里握有一方白帕，正仔细地一根一根擦着手指，嘴角依然含着笑。
“你那诊金比店内看诊的贵上几十倍，难道不是诈骗吗？”
田祯轻咦一声，“那你怎么不去找别的大夫？”
“不是没请，是那些人都说状元爷只是受了寒气，开了方子抓了药，喝了却不见好转，现在病得越来越重。”这属下叹了口气，看向田祯露出求助之色。
田祯轻咳嗓子，侧过头。狄谦一句话抓住了重点，“诊金怎么这么贵？”
狄珲悠然走进，将手帕递与少年，开口回答：“病重为一，几位大夫诊同状而不见好转为二，再者……”
少年接过狄珲未说完的话，“再说了，我家公子从来都是不出诊的。”
狄珲脸上笑意更甚，“只要出诊，我这楼便会闭门谢客，这不是让我白损失了客流和诊金吗？”
三人闻言直觉得狄珲像是一只手握算盘的白狐狸。那下属愁眉苦脸，只好求情，“您不能少些吗？”
狄珲摇摇头，那下属只好说回府问状元爷的决定，然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你还留这儿让我给你看诊么？”狄珲瞥了狄谦一眼，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甩甩手，“再不回去，小心义父罚你手抄《礼记》。”
狄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连忙拉着田祯拔脚就走。不知是不是错觉，田祯发现自己被拉着转身时，狄珲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眉头微蹙，是对他管这事感到不悦吗？
“欸，你到底去哪儿？”狄谦出了门却没有往回府的方向走，而是拉着他上了马车。
“跟上刚出楼的那往状元府方向的人。”
由于那状元府下属先他们出楼没一会儿，又是一人骑马，马上他们便追上了。狄谦伸出头，对那人招了招手，“诶，就是你。”
“狄公子有什么事吗？”
“你家状元爷这事田大人管了，若是那公子治不好，定会告他。”
“啊？”靠近车窗的下属奇怪地叫了一声。
而田祯坐在车内，看着狄谦直觉头疼。真是没事找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