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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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说起薛翰，恐怕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那张过于好看的脸了，然后便是生人勿近的态度。所以即使是美貌智慧并存，与他结交，能长久友好相处的大概只有翟书华。
薛翰出游一月左右回来时，田桢也算得上是融入了这群顶有“翰林风流才子”头衔、实则每天书课后插科打诨的书院子弟中。熟识后周围一群人总是在跟他普及薛翰此人的可怖之处。
“这薛翰就要回来了，我给你提个醒，”左边的江世繁一脸紧张兮兮地凑过来，看了看门外，才继续小声说话，“你第一眼见到他定不要直盯着他的脸看。”
另一边的人也靠过来，频频点头，“你可不要不当回儿事，这薛翰可比洪水猛兽，”又降低声音说道，“趁书华还未回来，先跟你说清，虽说这薛翰脾气不大好，朋友甚少，但他与书华关系可不一般。”
才说着，便听书堂中静了下来，田桢顺着江世繁等人的目光向外看去。翟书华正与一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身旁的江世繁戳戳田桢，朝翟书华身旁的人微扬下巴。田桢这才注意到，那是一个极其浓墨重彩的人，一举一动全能入画。
“那人就是薛翰了。”薛翰与翟书华交谈中，虽未笑可田桢能感觉到他面上温和的笑意。
突然，翟书华转向自己扬起笑容，他身旁的薛翰也转头看来，面上没什么表情，却让田桢感到一阵冷意。
翟书华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对跟在身后的薛翰介绍，“这位便是新来的老幺，田桢。”
薛翰上下打量了田桢一遍，才点头回道:“嗯，看着是挺小的。”
这便是田桢与薛翰的第一次见面。
田桢一眼便发现了立于门前的薛翰，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实在说来，他并不是很想同薛翰打招呼，但这人十分显眼，想无视也不成。田桢微点头，还未开口，薛翰面无表情地朝他略点头便径直往他身后走去。
“你……便是狄珲？”
田桢怎么也没想到，薛翰竟是来寻狄珲的，最近也没听闻哪位同窗有生病啊。田桢收回看向薛翰马车方向的视线，见一旁狄谦也频频张望，方才的尴尬全烟消云散，“怎么？”
“你说这薛翰怎么会在这儿等狄珲？”
田桢有些想笑，假装轻咳了一声，“你这么紧张作什么，说不定正巧在这儿遇上了，更何况你义兄那‘仙人’的名号传得人尽皆知。”
两人还没等多久，倒是等来了薛翰手下的近侍，他先给两人行了礼，不急不缓道:“星絮公子大抵与我家主子还有许多要事相谈，让下属传话请狄公子、田公子先行不用等他。”
田桢一愣，狄谦却急急道:“你回去同他说我让他快点回去。”
当狄谦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狄珲后，他不由失笑地摇摇头。
“书……”才出声薛翰又止住，看着狄珲无法开口。
“怎么，”狄珲脸上浮起笑意，有些苦涩，“多年不见，连我的名字也生疏了？”
薛翰皱了皱眉，“虽说新帝上位大赦天下，但罪名未除……现在你回京很是危险。”
“刚认出我时，你可不是这么想的吧。放心，我这张脸他们认不出的。”
薛翰认出狄珲却是因他的相貌。狄珲幼时长相较肖父，但过去这么多年，样貌早就变了很多，更像他的母亲。狄珲母亲并不曾出世，在狄珲年少时便香消玉殒，识得她的人寥寥数几。
“你这番回京是为了当年的冤案？”薛翰面色严肃，语气肯定，停顿后接着说道:“先帝病亡，如今秦邝上位尚未坐稳，怕是无心力……”
狄珲打断薛翰，“年少时他与你我二人交好，但如今已坐上皇位，自顾不暇，更何谈助我？”
“……我并不打算让他人知晓我还活在这世上，”狄珲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于薛翰面前，直直看向薛翰的双眼，“你明白吗？”
这世上，情字最为动人，也最是伤人。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这人世间又哪有情不是日日相伴而累加起来，正因有情才有爱恨，人啊最是多情的了。
“程世梅，你说什么，”一身粉黛华饰的梦涟脸色苍白，眼泪簌簌而落，“我陪伴你这么长时间，现在你居然说你不曾喜欢过我？”
程世梅垂下眼睑，不去看还在流泪的梦涟，生硬地说道:“我一直将你看作我的妹妹，从未有过别的心思。我……还有个未婚妻，实不是你的良人。”
梦涟边哭边抹眼泪，“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了吗，我知道你的未婚妻早已经香殒了，你莫想拿这个当借口。”
“我不会与你成婚的。”程世梅长叹一口气，别过脸从一旁急急离开。
刚从昏睡中醒来时程世梅还在恍恍惚惚，见到梦涟端着药坐在床前，没有以往娇纵的模样，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梦涟一连好几天，端茶送药只要是能做好的都不假手他人，守在程世梅床边。即使她是个千金大小姐，伺候程世梅的时候却体贴入微，程世梅认为他该正视梦涟对他的情意。
在多次偶遇明白梦涟的心思后，程世梅从未正视过，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照顾，毕竟是恩师的表侄女，他这样对自己说。梦涟是个千金大小姐，性子稍娇纵些却是很可爱的，并不会让人觉得烦厌。
但在恩师提起结亲之事后他不得不重视起来，他向恩师说起了还在家乡等待自己的未婚妻香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没想过了几日从恩师那儿得知香莲遇害溺水身亡的消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出门前，香莲明眸善睐地笑着说会等他金榜题名后风风光光地嫁给他，那个时候她的父亲母亲不会再反对，他们会像戏文里说的那样，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世事无常。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