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程》佐相

14、第 14 章

　　15.
　　“你不是说你饿了吗？”
　　“恩。”
　　“那刚才的那几道菜我怎么看你动都没动？”段黎忍不住担心。刚才他和程振生两个人吃饭，那人除了米饭什么都不吃，哪里看得出饿的样子。要不是后来被他逼着吃了点菜，喝了碗汤，那人就真有本事只吃白饭。
　　“振生。你到底怎么了？”他觉得最近的程振生很怪，可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
　　程振生没有回答他，转而说：“段黎。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你答应我明天吃饭多吃点我就陪你去。”段黎拉着程振生耍赖。
　　程振生看他的样子笑笑，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往湖边走。
　　段黎没辙，只好跟上。
　　他们读的大学又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人工湖，湖边围了一圈的木质栏杆和窄道，窄道的两边还种了很多各个季节的花草，外围还有一圈柳树，算是学校里的一处美景，更是许多情侣的幽会首选。
　　现在正值盛夏，来湖边小憩纳凉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一对对恩爱的情侣。虽然天已经黑了，程振生和段黎这样两个大男人走在一起也不引人注意，但是他们还是下意识的朝着人少的地方走。
　　程振生走在段黎后面。他看着前面那人佝偻着背，双手插在荷包里懒洋洋地走路的样子，忍不住上去朝他背后拍一巴掌。

　　“哎！你拍我干嘛？”段黎被他拍的一跳。
　　“没什么。”他说，然后走到那人前面。
　　段黎被程振生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
　　两个人又沉默着走了一会儿。段黎觉得应该找点话题，结果程振生先开口了。
　　他说：“段黎。”
　　“什么？”
　　“你和叶可……”段黎听见他好像吸了口气：“上次叶可找你在干嘛？”
　　段黎一下愣住，然后又笑了：“振生。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三八呢？”
　　那人没有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额。段黎觉得自己有点冷场。他揉揉头发，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真的？”程振生不走了，转过头看着他。
　　“额……”段黎觉得这周围的空气怎么这么奇怪呢？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做什么亏心事儿似的，有点心虚呢？
　　最后，他还是叹口气，说：“真没什么。她之前想找我复合，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复合……听到这两个字，程振生的眉头忍不住跳了跳。他突然觉得很累，好像心里有块石头压着他，一直压，一直压……
　　他默默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想：这个人迟早也是别人的。不论他再怎么努力的想留在他身边，他早晚也要结婚、生子，他会和他当一辈子的好兄弟，却不会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等他有了自己心爱的妻子、儿子，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天三次的催促他要按时吃饭；不会因为他偶尔的厌食着急上火；不会在他生日的时候告诉他“想吃什么他请客”，却又严词要求不准他碰任何的垃圾食品……
　　他对他所有的好，终有一天会因为一个陌生女人的介入而转嫁到对方身上……
　　段黎，既然迟早也是要分开的，是不是我就可以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是不是我可以任性一点，告诉你我心里真正的想法？即使这份感情有多么的不容于世……
　　是不是当面听到你的拒绝，我就可以放开一直不愿松开的手？
　　段黎，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你也有一点……喜欢我……
　　“振生？振生！你怎么了？”段黎伸手在程振生眼前晃晃，这人怎么从刚才就在发呆？
　　“段黎……”程振生说。
　　“什么……”段黎想问他怎么了？但话没说出口，就已被另一张唇掠夺。
　　程振生看着那人帅气的脸在面前逐渐放大，嘴唇上感觉到不属于他的柔软。这个人的唇，即使不喝酒也一样是凉凉的，像是夏日飘零的雪花，落在他的心上，融化到全身。
　　段黎就这么站着，任由程振生在他的唇上肆虐。片刻之后，那人放开他，他听见那人一向清冷的声音平静的说：“段黎。我喜欢你。”
　　这句话把他从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拽了回来。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问。
　　程振生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说：“段黎，我喜欢你。我程振生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喜欢的很痛。现在，告诉我，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他的声音不大，但段黎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坚定、不安还有颤抖。
　　“对不起。”段黎说，就像他不久之前对叶可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