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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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故，你不用因为，你利用我而有负罪感，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的呢。”司绍城抚摸着封故的头发，这一次，封故没有躲开。
“心甘情愿吗，可是，总有一天，再心甘情愿也会厌倦的，不是吗？”
“会不会后悔，谁又知道呢，没到那个时间，又或许永远都不会有那个让我厌倦的时间也说不定。”司绍城脸上自信地笑容让封故楞住，呆看了几秒之后，才把眼睛转向那片蔚蓝色的大海。
“我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你。”
“可我们两个，所要坚持的事情不一样，又或许是说，我们两个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不一样，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谬论。”
“随你怎么说，”司绍城笑笑，“你不想再待在封家，以后要去哪里，又或者要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
“你小时候总有梦想的吧？”
梦想？封故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哪里还有什么梦想，早就被扔到了海里了。”
“要我帮你找回来吗？”
“算了吧，我这个年纪还谈什么梦想。”
“看过《银魂》吗？”
“那是什么？”封故迷茫又认真地看着他。
不出所料的答案，司绍城越来越觉得这个没有趣味的男人，可爱至极，“里面有一句话，我挺喜欢的，说是，真正的不自由是在自己的内心设下牢笼。你不觉得，你现在就是这样吗？”
内心的牢笼？
“让我来，帮你、把这牢笼打破吧？”
如果能够把你从牢笼里释放出来，那么请你做好准备，掉入我设好的陷阱。
“下午4点的会议推迟到明天早上吧，你把资料给我整理一下，发到我邮箱。”封景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对站在旁边的秘书说。
“是，封总。”
“对了，”封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却又停顿了一会儿，“算了······”
封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封尘的学校等封尘放学，车子停在校门口，这个时候倒是没什么人，也没引起什么注意，离封尘下课还要半个小时，封景先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让他今天不用来接封尘之后，就在车上处理起工作来，只是，今天，看着纸上的数据却怎么也看不进脑子里。
摘下架在鼻梁上那副读数不算高的金属架眼镜，封景闭上眼，思索着等看到了封尘，要怎么和他说，自己想带他一起去祭拜自己母亲的事，以前封尘还未被赶出家门的时候，父亲也会带着封尘去祭拜，只是，不知现在，封尘对此会不会有心结。
好不容易等到了封尘下课，封景怕封尘待会出来的时候，错过自己，特地站在车边显眼的地方等着，接受着学生们或好奇或羡慕的目光洗礼，面不改色。
远远地，封景就看到一个规规矩矩的背着双肩包，拄着拐杖一步步慢慢走来的小孩，已经不是那种苍白的脸色，而是透着些许红润。软软的头发塌在脑袋上，不长，没有盖到眉毛，让清秀的脸蛋整个露出来，我的弟弟真好看，封景想。
嗯······那是谁？
封景眼睁睁地看着封尘走得好好的时候，一个男孩突然扑到他背上，害得封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看到封尘没什么事，封景才忍住想要上去把那个男孩打一顿的想法，等到封景看到封尘皱着眉挣脱开那个男孩，快步走出来时，封景赶紧也上前。
“小尘。”封景微笑着向听见声音却还在迷茫的封尘招招手。
封尘看到封景，惊喜地笑了，几乎是跑着到了封景身边。
“哥哥，今天怎么会来接我。”封尘的声音里掩饰不住自己的欢喜，被封景握着的手前后摇摆着。
“很开心？”封景明知故问。
“当然开心！”
看着封尘高兴的样子，封景突然不想告诉他，今天来接他的目的。
两人都坐到车上之后，封景问，“刚才那个男孩，是你同学吗？”
“你说那个四肢发达的傻大个吗，”封尘想到盛杭，原本开心地小脸变成气鼓鼓的包子脸，“他实在是太无耻了！”
“无耻？”封景皱眉。
“是的，老是叫我小瘸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我不喜欢他这样叫我，还一直往我身边凑！”
“小瘸子？”封景突然停下车打开车门，面色不善地走下车。
“哥哥，你干什么呀？”封尘不解地看着封景的动作问。
“去打架！”说着，封景脱下西装外套撸起袖子环顾着四周，想要找出那个叫封尘‘小瘸子’的人。
“哥哥！”封尘也下车，着急地拉着封景，“我没有在意啦，没关系的，你不要冲动！”
“我弟弟被人欺负，我在意！”
“他没欺负我，只是一个玩笑而已，真的哥哥！”封尘一边说一边偷偷看着盛杭是不是已经走了，要是被哥哥抓到的话，他就完了。
早知道就不和哥哥抱怨了！
“哥哥，求你了，我才刚来这个学校，我想和同学搞好关系的，我刚才只是抱怨一会儿，”封尘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哥哥，你要是真把他给打了，以后都没人敢跟我做朋友了。”
“哼！”封景生气地甩甩手，看了封尘一眼之后，走上车，用力地把车门一关，声音震得封尘一颤。
封尘看看封景的侧脸，心想，哥哥这么大年纪了，也和小伙子一样冲动啊。
“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真的吗？”
“······嗯。”
“······”
“你还记得，我母亲吗？”封景问。
“记得的，以前，爸、封先生，经常会带我去祭拜他。”封尘点点头，不知道封景问这个的用意。
明明听到封尘把‘爸爸’改口为‘封先生’，却不能要求他或是拜托他改变，只能装在心里，若无其事。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想带你一起去祭拜她。”
“好。”
封尘站在墓碑前，墓碑上的那张照片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没有变，笑容看上去温暖且美丽，封尘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看到封老爷看着这张照片的眼神，他知道封老爷很爱这个女人，小时候的他并不知道那眼神的意思，后来他离开了封家之后，明白了封老爷为什么会娶他母亲，那个好吃懒做、一无是处的女人，无非是母亲与墓碑上的这个女人长得像这个可笑的自欺欺人的理由。
这块墓碑的旁边，是封老爷的，他多少知道了封老爷在他离开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去世了，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封老爷过得好不好，直到现在，封尘才猛然发觉自己欠着封老爷太多，但是却根本还不起，居然还敢回到封家，依赖着封景，果然，自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明明，自己是根本没有资格怪罪他们的。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后悔回到封家。
根本还不清的······
“小尘？”
封景放下花，独自与母亲说了一会话，站起身，却看到封尘越来越不好的脸色，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小尘、封尘？”封景摇晃着他的肩膀，一直陷入回忆的封尘才有了反应，在看向封景的那一刻，泪水就从眼眶中滑落了。
封尘捂着嘴，想要忍住那呜咽，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小尘，”封景把封尘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对不起，不该带你来这里的，是我不好，小尘，对不起，让你想起了痛苦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带你回家。”
封尘听着封景的话，拼命地摇头，想要告诉封景不是他的错，不关他的事，却只能哽咽着、艰难地重复着‘不’、‘不是’。
起风了。
封尘的发丝微微扬起，扫过封景的脸，他感受着，在风中的呼啸和低吟。
良久，等到怀里人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封景牵着他的手带他离开。
到了车上，封尘好像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才痛哭过的事情，拿出自己的数学作业本，展示给封景看。
果不其然，封景看到封尘的作业本，眉头紧皱。
“哥哥，给我请个家教老师吧，”封尘略带撒娇意味地说，“我的数学真的好差啊，还有英语，我也不懂。”
封景是真的没有想到封尘的作业会差成这样，但是又觉得好气又觉得自己的弟弟这个样子可爱，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知道了。”封景抚着封尘的头发，忍住叹息，开车离开。
第二天，封尘放学回家之后，果然有一位家教先生在等着他。
他自我介绍说是B大的学生，名为：安朝晞。
朝晞朝晞，朝露待日晞。
安朝晞给封尘辅导的时候，郁清也喜欢凑在一起，待在他们旁边安安静静地做作业，顺便在自己做好作业的时候，将自己满是红钩的作业展示给自己的哥哥看，借此无情地嘲笑他。
“哥哥，你要好好学习，抱鸭蛋回家羞羞脸。”
“知道了，人小鬼大！”
郁清做了一个鬼脸给封尘之后，埋着两条小短腿跑出去找他的管家哥哥了，管家哥哥这两天变得好温柔。
“老师，这道题再跟我讲讲吧，我还是不太会。”
“这道题······我再跟你讲讲这道题要用到的公式吧，你先理解理解，看看能不能有点头绪。”
“好。”
封尘很感谢安朝晞的耐心与温柔，在碰上他这样笨的学生，也没有不耐烦。
昨天傍晚几乎与他们同时回来的封故，一回到封家之后，就立刻恢复到了管家模式，只是就连郁清都能看出他自从与司绍城出去一趟之后，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却能感受到他的变化，就好像，原本如何强硬的一个人，突然内心塌陷了一块。
于是，所有人都想，啊，封管家恋爱了。
只有一个人不太开心而已。
封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最近的心情，对于封故。
他想，自己怎么样都应该是反对的，反对这两个人在一起，偏偏谁都能看出来封故的变化，他和司绍城在一起之后，很开心，那个样子还是在封尘十几岁的时候见过。
在封故与司绍城的这段关系中，他从来都不想去关心司绍城，也许是见多了司绍城以前是如何的花心，游走于各类美人之间，从不安定。
他很害怕，害怕自己的管家会受伤害，那个外表看上去坚不可摧的人，只有他知道，他是多么脆弱。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封故忙碌的身影，思绪飞远。
“阿故，这是大少爷。”封若匀拉着封故向封景打招呼，彼时的封故明眸皓齿，好像是漫画里漂亮的小王子一般。
“大少爷好！”
封景一看见他，就很喜欢。
后来，封故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一起上学、一起玩耍。
后来、后来，后来就变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封故变得谨慎，变得有所谓的那种‘主仆分明’，明明从十几岁起，就彼此陪伴，到头来，却变成了难以言说的关系。
封故、封故，阿故啊······
深秋的时候居然吹来了一丝丝暖风，可还是寒冷。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我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