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夫人》李小安

2、三国结盟

　　夭夭看了看他，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不能自主的困意袭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真是个性格倔强的姑娘，若不是在陈国看到，还以为是秦国人呢。”屈瑕将剑放回剑鞘。
　　“怎么办，这两个姑娘都不省人事了。”
　　“将这位姑娘的姐姐送到陈王宫门外吧，看这两人的穿着，应是贵族女子，切不要被人看到。”
　　屈瑕以为自己没听懂，“不送两个，送一个？”
　　熊赀瞪了他一眼，口气极冷，看了看怀里的夭夭，“她今日毕竟也帮你我消灭了几个诸侯派来的刺客，受如此重伤，你觉得该怎么做。”
　　“说的也有理，怎么也得等她醒来，确定无大碍之后再送回去，毕竟，姑娘体弱嘛！”屈瑕看到熊赀这样护着一个姑娘，忍不住要打趣。
　　熊赀没有回答他，低头看了看已经昏阙的夭夭。

　　音曲绕梁，歌舞升平，陈宫大殿之上，坐着各国的诸侯。
　　宣公妫杵臼坐在主位之上，面色略显不安，夭夭昨日失踪，唯独白伊被送到宫门，令人去寻，却至今没有消息。
　　今日诸侯齐聚宛丘，名为恭贺他四十大寿，实则是借此因共商敌楚之事，诸侯之中，他最不担心的就是息国，息国地小民弱，附庸于陈国已多年，息国候息淳刚即位不久，定不会不愿与陈联盟，但其他诸国，虽有结盟之意，但多少对楚国还有畏惧之心。
　　宣公举杯，“各位，本侯继位已有十年，蒙各位兄长侄儿不弃，这些年照顾有加。来，本侯敬各位一杯！”
　　各诸侯皆举杯一饮而尽，息侯息淳却似乎心不在焉，草草的灌了一杯。一旁的蔡侯蔡献舞眼睛放光，直勾勾的看着舞女跳舞。
　　“难得难得！竟有幸看到这么多诸侯，熊赀真是荣幸！”大殿之外，一个众人都不愿听到的声音响起。
　　熊訾？大殿内的诸侯面色皆是一惊，楚国太子！
　　熊訾和屈瑕走入殿内，立于殿中。
　　“竟敢持剑上殿！尔等好大胆子！”蔡侯蔡献舞出口责难。
　　“这又不是我楚国之地，我又为何不能执剑？”熊訾笑，故作无知，反问蔡侯。
　　“何况此剑本就是我楚国的王剑，持剑便是代表楚王。各位诸侯尚备有防具自卫，如今却要本太子卸剑上殿，难道，宣公是不待见我楚国？”
　　“不知你此次来陈，所为何事？”宣公问道，心知熊赀此来定是听说诸侯齐聚宛丘，恐众国结盟，威胁楚国。
　　熊訾坦然大笑，道，“我楚国和贵陈唇齿相依，宣公四十大寿，楚国岂有不贺之礼？父王政务繁忙难以脱身，只能派我前来，还望宣公勿怪。”
　　“呵，政务繁忙？怕是急着攻打随国吧！”蔡献舞斜眼看了看熊訾，不屑的扭头独自饮了一杯酒。
　　迅雷不及掩耳之际，一把鱼肠剑飞刺入蔡献舞手边的案牍，贴着蔡献舞的手，闪着冷冽的寒光。
　　屈瑕轻蔑的扬了扬嘴角，收回手。
　　蔡献舞被吓得一惊而起，瞪着眼睛，青筋暴起恼羞成怒，指着屈瑕道，“尔等南蛮之地，竟如此放肆！”
　　“这样一看，”熊訾环视大殿四周，将每个诸侯都扫了一眼。“好像今日来的各位诸侯都是我楚国近邻，这就让我搞不懂了。”
　　“唯独我楚国没有收到请柬，难道……宣公并未邀请我楚国，我楚国的各位近邻在此，是为了暗通款曲，共抗我大楚？”
　　“既然楚国世子已知道楚国并未被邀请，不如自行离去吧。”宣公下了逐客令。
　　“自然，这里是宣公的地盘，让我走，我自会走，但是既然来了，礼数一定要到位。”熊赀没有在意宣公称他是世子，礼数如旧，吩咐屈瑕，“瑕，把寿礼放下，咱们走。”
　　说完，熊赀就往殿外走。
　　屈瑕把檀木盒往地上一扔，走到蔡献舞面前，把鱼肠剑拔了出来，回头去追熊赀。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宣公见熊赀走了，赶紧命人打开地上的木盒。
　　宫人打开了盒子，惊叫一声吓倒在地。
　　檀木盒掉到了地上，从中滚出来一个头颅，脖颈之处流出的鲜血在大殿的地上慢慢流淌。
　　在座的诸侯都被吓住了，宣公忽然起身，看清了头颅的主人。
　　“柴扉！”
　　头颅的主人正是陈王宫的禁卫军统领柴扉。他早知熊赀会前来陈宫阻碍诸国联盟，让柴扉派人在熊赀到宛丘城的时候下手，将熊赀和公子瑕一并解决，楚国无后，与灭国无异。

　　但他却没有料到，熊赀竟早有防备，竟知道是柴扉派去的刺客。宛丘城内，定有人助他。
　　熊赀此举，对列国而言无疑是警告，也是暗示。
　　诸侯纷纷起身藉由离开，到最后，只剩宣公、息国侯息淳和蔡国侯蔡献舞三人。
　　“二位，结盟已是无望，你们为何还要在此？”
　　“舅父，息国和陈国本就是亲国，您忘了？”息淳说。
　　一声舅父，让妫杵臼抬起了头，眼中的无望变成了凄凉。
　　“亏的你还能叫我句舅父，陈楚两国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结下了梁子，此次楚国来陈，怕是今日在的诸侯国以后都过不了好日子了。”
　　“话都被熊赀说明白了，宣公还有什么可想的，你故意放出消息，不就是想让楚国太子前来，趁此机会绝了楚国的后？只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想到楚国太子竟有如此胆魄，不仅毁了结盟，还震慑了列国。”
　　“蔡公算是了解我的人。”宣公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
　　“和现在还在这大殿之上的结盟就是，攻了陈，只怕蔡息都要遭殃，倒不是拧成一股绳，共同抗楚。”蔡献舞很不耐烦，似乎是觉得宣公太过磨叽。
　　这确实是当下最好的应对办法，宣公和息侯息淳对视一眼。
　　“这样再好不过，那么从此，蔡息陈盟约即成，来人！拿匕首和碗来！”宣公有些迫不及待，大声唤来宫人。
　　宫人拿来了三个银碗，宣公将袖子撩开，率先拿刀割破手臂，血顺着胳膊流到碗里。
　　息侯蔡侯效仿，滴血入银碗，三人端起掺杂了三人鲜血的银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