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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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降锁上门的时候郁言还是心有余悸，他没想到人们会被那么小的东西搞得天翻地覆。
“你先休息一下。”商降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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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盒子里装的东西是活的，他在和女孩争抢的过程中盒子脱手，摔坏了。
有液体从中流出，弄湿了地面。这些液体的气味异常刺鼻，刺激着郁言灵敏的嗅觉。郁言凭借着自己不错的夜视能力看见有东西正奋力的从盒子中钻出来。
但是不容他多想，那东西突然扑到一个人的腿上，张开嘴露出尖利的金属牙齿，毫不吝惜的咬了下去。被咬的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挥舞着手臂企图把这个突然活过来的怪物从腿上打下去，可惜并不奏效。
郁言完全不怀疑它若有了完整的身体会爆发出来令人恐惧的能力，他从后腰摸出了把小刀，一把扎向它的头部——如果那算是头的话。
但扎上去却像碰到了一堵墙，他不能向内深入半寸，且还要顾及到被它咬伤的无辜者。
它的骨骼太硬了。
郁言暗自骂了一句，他见到那个怪物并不松口，伤者的腿部流出大量的鲜血。它在做出吞咽的动作，眯起眼睛大口大口的喝血。它只有半具身体，血液从它的口中流入，又从下面漏了出来。
它无法喝饱。
郁言不知为什么觉得这怪物有点可怜，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从怪物左侧的锁骨处向下扎入本是心脏的部位。
他的运气不错，那怪物松了口，喉咙里发出诡异的惨叫声。他并没松懈，把小刀捅得更深了些。
伤者踉踉跄跄的跑走了，意外激发了他求生的潜能。郁言没时间去管身边的男人，他用通讯器报告了情况，希望能等来救援。
离开罐子后观察得更加细致，郁言发现它不是像人，而就是按照人的外表制作的。被表皮包裹着的金属制造了它的骨架。看上去它曾被某些东西粗暴的一分为二，只剩上半具身体。
怪物又发出了一声尖叫，与刚才的声音略有不同。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人们惊恐的叫喊声，郁言转头望向声源处。
他看见了令人惊讶的一幕，数十个有不同程度残缺的怪物扑到人们身上撕咬了起来，那诡异的状况让郁言全身发寒。
这些怪物看上去就像杀人机器，见人就咬。可他们的智慧看上去并不高，它们大多咬向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而非控制住人的行动力伤害他们最致命的动脉。
郁言身边的怪物还在动，但它的叫声已经越来越低，最后那点尖细的叫声像哭出来似的，弄得郁言一愣，他不自觉的松了力道。
这东西在哭?
它能感觉到痛吗？
这东西是否能被划入生物的范畴呢？它是否能感知喜怒哀乐?
面对一个活物，他突然有点下不去手。
倏地肩膀上一痛，他条件反射地想按住自己的肩膀，摸到了满手黏黏的液体，怪物咬上了他的肩膀。
像个泥鳅似的，郁言心想。
少拿没用的同情心，他又唾弃自己。
他不怕疼，自己的特殊体质早已让痛楚减到最低，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会死，最多在颜色各异的试剂中泡上几天，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
肩膀上的痛楚忽然消失，他只见到眼前划过一道亮光，听见了“吧嗒”的声音，随后两节残肢掉在了地上。
“记得破坏它的脊柱。”商降伸出手去拉郁言，另一只手上反握着把匕首。他接到大批失败实验品伤人的消息，赶了过来。
郁言一眼就认出来，这种匕首是实验所的专门配给，由特殊合金制造，想持有它需要层层审批，非常麻烦。
郁言回过神的时候，发觉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即使握住了商降的手掌，他的手指也使不上力气，起来后全靠对方支撑他走路。
他头晕眼花的往前走，觉得身上像压了几百公斤的重物，随时随地都能将他压垮。
郁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拍了拍他的脸颊，可惜努力睁开眼睛也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他知道这个人是商降，没有其他可能性。
“不要睡，”商降担忧地说，又紧了紧手上抱住他的力道，“那些怪物唾液里分泌的东西会使人麻痹。”
郁言虚弱的点了点头，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我们去哪？”
隔了好一会儿，商降回答：“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就像在骗小孩儿，但是郁言并没说出口，而是问道：“那平民怎么办，我们应该先救平民。”
商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上报了，上面的人很快会赶到，你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他们很快就会派出执行组的人过来，如果这里的场面不可控制了，郁言相信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将这里摧毁。
商降对地下街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对实验所的认知，只要环境允许他可以画出它的布局。就像他的前任搭档那样，他认识这里的很多人，和这些人有过多次交易，甚至在地下有那么一小块地产。
商降无视了惊慌失措的人们，他自己无法和那些小小的、横冲直撞的怪物抗衡，贸然行动甚至会加剧它们的危害。而接下来除了安顿好郁言之外，就是要找到怪物们的首领。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是被操纵的，即使它们对自身有朦朦胧胧
的的认知，但还不足以形成人格。
没错，人格。
商降将郁言拦腰抱起，几十公斤的重量抱起来并不费劲，同时这样也加快了他的移动速度。
保证郁言的安全是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不管是出于私信或者是上面的命令，这都是他的第一要务。
可是他敏捷的听力让他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被慢慢包围。
似乎有什么东西锁定了他的位置，让他们无处遁形。
商降加快速度跑了起来，拐进附近的安全通道。地下交易所不知道一开始是用来做什么的，它有很多层，有的地方早已弃用或是年久失修，不过可以用来藏人。
“有东西过来了。”郁言无力的说。
商降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看来我们被跟踪了。”他环顾四周，疑惑道：“你被人盯上了？”
“应该没，我……”话到嘴边戛然而止，郁言的瞳孔缩了缩，“有个人和我抢东西，她抓着装有失败实验品的箱子不放手。”
“什么？”商降捕捉到一丝重点。
“然后箱子坏了，里面的怪物跑了出来，伤了人。”
“我接到的是它们开始是小规模袭击，而后才是它们不管不顾的撕咬人。”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郁言什么事。
郁言回忆着说，“我应该把自己的失误上报了。”
“我查查……”商降在通讯仪上调出记录，“但大规模袭击发生在你失误之前。虽然两者时间很接近，但是大批的……那东西袭击人还是要早于你放出来的那个。”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商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它们在苏醒后不能马上行动，而是需要一种激活装置，输入指令。”
“这……”信息量太大。
自己被告知的仅仅是部分事实，而且因为权限不够，也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而非故事的全貌。一开始就蒙在鼓里，听从上面的指示执行隐瞒危险系数的任务，说不定以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掉的。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有预谋的。别担心，一开始和你无关。”
与你无关。
这四个字在郁言眼前挥之不去，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注意到对方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没有人说话。
静得只能听见两人呼吸的声音，郁言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似乎要跳出了嗓子眼。
压迫感越来越近，像是黑暗中的毒蛇已经瞄准了目标。
这种怪异的压迫感让郁言回过神来，“我们是怎么被锁定的？我觉得……咦……”
他感觉到商降抓着自己的袖子，
“你的身上有定位装置。”商降的手摸上了他的袖口，揭下了一个东西。“应该是趁乱贴在你衣服上的。”
趁乱，好吧。
“那我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商降的语气变得有点轻松，又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你教我的。”
不过以郁言的听力依旧清晰的捕捉到了这句话，他的眼神也由迷茫变成了探究，但突然间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他找到了更加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东西。
黑暗中郁言看不清楚商降的表情，二人接触的熟悉的触感和呼吸频率让郁言辨不清楚是现实还是虚幻。心中有一个猜想呼之欲出，如火山喷发一般涌出滚烫的岩浆。他发觉到可以试一试辨明真伪。
或许是见过相似的情况和相似的面庞，他觉得自己应该挽留一下——可究竟要挽留什么，他并不清楚。胸腔里酸涩的情绪一点点的上涨，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郁言伸出手臂，压着他的脑袋吻了下去。
冰凉的有些柔软的触感传递给自己的感官，他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尖舔着他的嘴唇，随即被对方的牙齿轻轻咬住，对方的舌头顺势侵入，在口腔中毫不犹豫地攻城掠地。
郁言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们的关系没有达到可以接吻的水平，可是一切又十分自然，似乎本就该这样。
甚至不需要磨合期，过于熟练和配合的吻让郁言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非常习惯与对方的接触。
可是这些感觉却像雾里看花，只能感受到一个朦胧的影子。
也就是在一瞬间，郁言确定他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
他把自己从中抽离，换上一副打量的目光，眼里充满了探究。
商降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他。
嘴唇分离拉出一道长长的丝线，郁言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的说：“别装了。”
对上了他怀疑的目光，郁言伸出袖子抹了把嘴，“你有事瞒着我。”
郁言肯定地说。
一瞬间他看在对方眼中到了动摇。
“呵，”郁言知道自己换上了一副假笑，“别犹豫，说实话吧。”
商降把他推开，“你骗不了我我，你在说谎。你的心跳和微表情都无法作假，足以证明你没有说实话。”
真不是个好消息。
郁言有些沮丧，对方轻而易举地看穿了他在作假，并未给他留下回转的机会。他直接指出了郁言的漏洞，并进行了客观的评价。
商降表情平淡地摇摇头，“而且，他来了。”
他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