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痛 恋 ...
-
我们总是看不惯与我们价值观不太相同的观念，然后随意指责。可是别人与我们的观念再怎么不同，他们没有偷，没有抢，没有伤害我们，顶多是会伤害到事件的第三者，可我们为什么总是改不了去评判别人？谁也不能随意指责别人的生活，在你还不能完全了解这个人的时候。所以，我们要一直问问自己的心，该不该，对不对，行不行。我们这个社会有太多的道德枷锁，谁定的道德枷锁呢？有没有人在意这个道德正确与否呢？是否符合大众呢？没人知道，也没人去怀疑，或许根本就没人想知道。
刘亚婻成了我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我们对她百般呵护，妈妈也正好希望有个女儿，所以总是把她看做比我们还重要。每次我和哥哥都说妈妈偏心，妈妈叹着气说：我给你们的爱都够多了，你们还有爸爸啊。亚楠呢？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份沉痛……”我们总不敢在亚楠面前说这些话的，她总是小心翼翼，感觉这里不适合自己，像是寄住在别人房檐下的一只麻雀，总没有安全感，随时都有可能被赶走的，可能是不幸的事情总惊扰着她，又或许是她小小年纪就抑郁了。我们总变着方法让她开心，都无济于事，这些事情不仅起不到积极作用，到最后反倒我们也变得快要抑郁了。于是，为了重新开始，也为了让刘亚婻忘记可怕的事情，我们一家决定搬到离这所学校相对较远的其他小镇去了。爸妈都辞了职，在这个新的小镇子里租了一间房子，改造成工作室，取名“南森林”，“南森林”这个名字主要来源于我们三个——叶浩森、叶浩霖、刘亚婻，这个工作室主要承接一些音乐和美术方面的培训。闲来无事，我们总爱到这里玩耍，练练钢琴，弹弹吉他，画画水彩画，渐渐地亚婻在音乐和我家人的影响下，变得开朗和阳光起来。而我也可悲地逐渐忘记了亚仁，忘记了年少的朦胧，忘记了那段可怕的记忆，但唯一忘不掉的是那轻轻的一个吻，那砰砰地心跳加快声，我不断告诫自己万不可在胡思乱想，拼命想要压抑自己的感情，可当我遇到白云恺，那份感情便失去控制，像野兽般吞没了我，任凭我在同性感情的道路上灰飞烟灭。
认识白云凯是在我初中生的岁月里，当我快要忘记刘亚仁的时候，阿凯的出现恰巧点燃了我对亚仁的那种思念，让我无处安放的感情有一个暂时存放的空间。他和亚仁有着很多相似之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他们一样炯炯有神的大眼，浓密的眉毛，就连一笑便挂在脸上的酒窝都如出一撤，都是属于阳光健康的少年，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恍惚之间看到了刘亚仁。青春期的少年总是特别敏感，我也是不例外，虽然对白云凯颇有好感，可总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一直压抑着自己对他的感情，生怕让他知道我喜欢他，被他骂做“变态”。他总是穿着白色衬衫，肆意奔跑在篮球场，我默默紧紧追在他身后，假装是偶然，却又是必然地加入他所在篮球队，有意无意地问他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是总感觉他不太想理我，每当我试着关心他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出不耐烦，甚至还会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有一次我看他打球打得汗流浃背，就去买了两瓶水，拿去给他的时候，他一把接过就把水摔到地上并指着我的鼻子说“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子下贱，谁稀罕你的水啊？你不要总缠着我，你又不是女人。对了，难不成你喜欢我？我想想都觉得好恶心。哈哈哈哈……”周围一片哄堂大笑，我感觉脸发烧一样红，一声不吭捡起地上的款泉水，离开了篮球场，我觉得我应该学着改变自己这种心思，不要总考虑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可是每当我这样劝说自己的时候，也会为自己感到委屈，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喜欢男生？为什么？难道就是那个吻？难道就是忘不掉当初的那个吻？为什么上天对我这么不公平，难道我就活该被喜欢的人讥笑，被周围的人嘲笑？难道我以后就要一辈子压抑自己的真实感情，做一辈子的小丑，做一辈子的演员吗？我不甘心。
从那次以后，我逐渐和白云凯保持着距离，尽管如此我仍能感觉到他背后嘲笑我的眼神，我唯有选择无视、屏蔽。他会在我吃饭的时候突然撞翻我的饭菜，还假装是不小心；他还会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堵着门口不让我进去；他会偷偷把我的书扔的满地都是；他会把对老师玩一些恶作剧并告诉老师是我干的；他会在我身后贴小纸条上面写着“我喜欢男生”……总之，他越来越过分，我也越来越疏远他。为了这些破事，我们常常撕破脸，甚至拳脚相，而同学们则笑称：“你们这两个“小夫妻”花样真多，尽虐我们这些单身汪。”我承认之前假如听到这些话会觉得有点小确幸，可见证了白云凯地种种无赖行为之后，我管他去死去活呢？算我不认识他，他简直和刘亚仁差十万八千里都有余。“不过这样正好，至少你让我死心，我也不会在对你有抱有什么幻想”我想。不过，正当我要死心的时候，白云凯却突然转变了态度，对我也不再那么苛刻，甚至我都有点受不了了。“真他妈脑子有病或者是脑子装粪了！”我骂道。原来是有一次下午放学，我路过一个小书摊，而当时白云凯正在这个小杂书摊上挑一些少儿不宜的图书，他正巧瞧见了我，以为我发现了他的小癖好，可我完全没有往他身上瞟，他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正因为他怀疑我抓住了他的把柄，就对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当他的“小罗喽”给他出言献策怎么捉弄我的时候，他会拿拳头在他们身上捶几下，并向我谄笑着，在我看来怎么想都觉得诡异。“黄鼠狼给我拜年，保管是想偷吃我家的鸡。没门！”
五月槐花开始飘香，中学校园里就有几棵槐花树，一到这个季节就绽放出朵朵白色、紫色的花朵，一簇簇，一团团，虽然样貌比不上牡丹，却有自己独特的清香，它的香不张扬，不腻味，不让人生厌，是让你闻到就觉得神清气爽的味道，随风扩散，让人禁不住恍然大悟：啊，这就是青春的味道，清凉甘甜不生腻。当时在我们学校无论考试还是背默测试，都会带着凳子到教室楼下的空地里，蹲坐成一排，趴在凳子上或做试卷或听读练习。初夏的夜不像冬夜让人觉得漫长，觉得恐慌，它仿佛是透明的，能一眼万里的，幽蓝色的夜犹如一幅名画，摄人心魄；而冬夜多是阴冷和浑浊的。初夏的天亮的也早，五六月份的天气是最好的，风不刺人，群花开放，树木返青，南雁北归，让人神清气爽，倘若你要早点起床的话，赶上晴好的天气，你就会领略大自然的美好时光。学生应该是起得相对较早的群族吧，周一到周五早晨都要出早操，所以根本没办法睡个懒觉，除非遇到大风大雨大雪天，好在天气逐渐暖和起来，同学们都较冬天积极一点，大部分都早早地起来了，虽然多年后会忘记跑操的细节，但是总忘不了日出时的美景和白云凯抱着李淑敏飞奔到医务室的场面，直到我看到那一幕我才明白并不是你喜欢的人都必须要喜欢你。
那是一个一如往常的早晨，5点半的空气闻起来也像是睡了一个好觉，瞬间让人来了精神，同学们都已经各自按班级站好队，等待着体育委员发号施令。一声哨起，各个班级便开始原地踏步，准备起跑，此刻天还没有发亮，依稀能看到几颗星星悬在夜空。“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喊声此起彼伏，每天如此，成了习惯，成了任务，终于变得有点像任务，喊声听起来洪亮，却并不太走心。突然，有人尖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李淑敏昏倒了！”顿时，我们班级的晨练队伍炸开了锅。为了不造成拥堵，体育委员迅速把我们带到跑道外，李淑敏则被两个女生搀扶着，同学们都积极在想办法。
“还是赶快叫老师吧！”
“不行，还是需要尽快把她送往医务室。”
“对，可能是血压低造成的。”
“可是这会儿医务室不知道开门没有呢？”
“就是，一般开门都要等到早读过后了。”
“那怎么办呢？”
同学们都在苦想办法，焦急而又恐慌着。
“对了，校门外不是有一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药店吗？”
“是啊，里面肯定有医生。即便没医生，也总比我们不懂什么情况要好很多，不是吗？”
正在议论着，只见白云凯一个健步冲了上来，神情慌张，但有略带害羞。“快，你们把她放上来。”说着，顺势就蹲了下去。搀扶着李淑敏的两个女孩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了白云凯的背上，他便快速朝学校大门口跑去。
“好帅呢。”
“好羡慕，我也想晕倒。”
“就是说啊，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的好运气，可以这样被白云凯抱着呢！”
“行了，你们这些花痴。想晕还不容易，来来来，站过来让我给你们打晕来！”体育委员开玩笑道。
“切～”一阵嫌弃的声音。
“好好好，有谁想晕倒啊？给我胖子说，我送她去药店哈。”
顿时，鸦雀无声，五秒后，大伙都笑开了。
我远远地望着白云凯背着李淑敏的身影，迎着初升太阳的光晕，仿佛自带神圣光环，暖暖的光、初升的太阳、青春期的男女、开着玩笑的话语、微微的清风，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我为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地心酸在心中奔腾，无人诉说，只能强颜欢笑，如同小丑般，特别是当我听见“你知道吗，李淑敏是白云凯的女朋友”这句话的时候。我第一次明白喜欢一个不对的人是有多痛苦，比暗恋痛苦，它让人绝望。暗恋代表你还有希望，像我这种喜欢同性的人暗恋都不配，说出来只会招来厌恶和鄙视。我不懂得这种感情是不是会遭报应，会被神明惩罚，还是说这种感情败坏了社会风气。至少，我能把它一直藏在心里，虽然会痛苦，可这样痛苦的仅仅是我，如果我放纵这份不正常的感情，可能会伤害更多的人。与其更多人受伤，倒不如我自己受伤吧。从那次以后，我就决得这辈子我注定只能是一个演员了。
随后，我变得内向，见到白云凯也只是简单微笑了之。但他还总是会抄我的作业，会在考试的时候让我传答案给他，会在默写英语单词地的时候偷偷让我给其打暗号，让我帮他出主意讨李淑敏欢心等。我不知道他内心是怎么看待我，只是觉得这样简简单单也好，省得我自己总胡思乱想。我强迫自己不要再这样下去，我一再告诫自己这份暗恋是畸形的，是毫无意义的，是无聊透顶的。可他偏偏在这时候给我一种奇怪的直觉，让我总觉得他对我总是爱恨交织，欲拒还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痛 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