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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南蛮古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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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大地,南蛮之中,十万大山,生如攒笋,茫茫者,不知其内外。
正夏将夜,这群山只是依稀可视。洒向群山的,却也分不清是日光还是月光。
而另一处西蜀名岳南华山,落霞峰上。
一处阁楼中,两名道人,正在对弈之中,已是棋入关子。只见其中一名灰衣道人,举棋欲落之际忽然说道:
“不好”
而后所执之子脱手而下,落入这棋盘之中。
道人一个转身,脚只是轻轻一点,便朝峰顶飞去。剩下一人见况也是匆忙走了几步,一点脚尖紧随而去。
二人落定,定睛往南边一望。只见南蛮群山之中,一道白光贯穿天际,已是分不出,到底是从天而落,还是从地而起。
两人见况,均是手指掐得飞快,而后同声说道:
“南蛮古迹”
二人对视一眼,相互也是不言,便朝着白光的方向飞掠而去。
而此时,永宁城外,普航寺中。一名正在打坐的老僧,一掐念珠猛地睁开了眼,透出道道神光。朝南一望,而后又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师傅.....不好.....”
此时一位僧人“夺门而入”,口中同时喊到。
“何事?”
老僧低沉的说到。
“南蛮之地,天生异像,怕是那古迹又要现世了”
老僧道:“古迹现世于我等何干?我们自有自己的修行,这等因果让世人去争便是。”
“可是......”
“可是什么?那千余年前,天书出世后,我普航寺依然还是普航寺,至今也无区别。你如此有了贪念,已是破了戒,难道还要心生执念不成?”
闻言,僧人也不敢再说,只得躬身而回,出门时还不忘带上房门。
几日后,十万大山之中。
“掌门师兄,这古迹果然现世了。可为何不见剑窟和普航寺的人,连轮回峰的人也没来。是否事有蹊跷。”
说话的正是那日在落霞峰上与灰衣道人对弈的另外一人。
灰衣道人道:“剑窟的人自视清高,他们心中只有那一把长剑而已,自然不会来。这普航寺也没来人,想来也差不多。至于那轮回峰......”
“哼”
“恐怕早就来了,只是躲着不敢见人罢了。如今可不是千余年前,现在若是他们还想染指这南蛮古迹,我倒要看看,那莫邪能挡住我几剑。”
“轰”
只见两人眼前一片火海,此时正发出一阵爆鸣。四周的树木早就被烧了个干净,即使靠近些的也被烤得焦黑。
火海里,却还有亭台楼阁矗立其中,不但没有被烧坏,还发出淡淡光华,看起来胜是妖邪。
见况,只听其中一名道人大喊一声:
“掌门师兄,且让我先去试试”,说罢便朝着那火海中的亭台楼阁飞掠而去。
“小心”
灰衣道人话刚出口,便只见火海中火苗一窜,红光一闪,那莽撞的道人便被震飞而回,跌落在地上。
那道人落地后,一手捂住胸口,哇的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灰衣道人,赶紧上前搀扶。
“哈哈哈,想不到紫阳宗的剑心,却是个莽撞的傻子。我看这几百年的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一边扯着尖细的嗓子说着,一边朝着二人走来。说是走,却和飘差不多,足迹难寻,还有一串串的黑色虚影随之。
“邪修,冥使”,躺在地上的剑心,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到。
“邪修?哈哈哈哈”,黑衣冥使大笑道。
“我是邪修,那你们又是什么?这世间修行者谁不知道,你紫阳宗修的长生经,和我轮回峰的轮回卷,都出自这南蛮古迹。你骂我是邪修,那你等又是什么。”
灰衣道人道:“你等邪修,滥杀无辜,莫不是以为修了这正道法门,便改了本性?”
黑衣冥使一愣,而后笑得更加大声道:
“你这冯阳老儿想笑死我吗?你紫阳宗怎么来的,还用我说吗?当年大战以后,你们为了争那长生经,杀的人还少吗?如今还说我等滥杀无辜,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剑心真人闻言,撑着伤势说道:“师兄...师兄与这妖人说甚,提剑斩了便是。与其说理,和对牛弹琴有何区别。”
黑衣冥使闻言,却是转身就跑,刹那间便隐入了黑暗中。冯阳真人追了几息,却是惊出一声冷汗急忙折回,见剑心真人还躺在地上,并无大碍,悬在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
剑心真人道:“掌门师兄可有斩了那妖人”
冯阳真人道:“没有,那轮回峰的冥使,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功夫却是了得。我刚追出去没多远,怕中了邪修的调虎离山之计,这才匆忙返回。见你无事便也就放心了。看来那莫邪并没有来,只是派这冥使前来打探而已,怕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剑心真人道:“师兄是说.....难道......”
言语之中,满是询问的语气。
冯阳真人道:“十有八九,那轮回卷本就出自这南蛮古迹之中。此次古迹出世,没有道理那轮回卷不会受到牵引。我刚才已经尝试过,只要我运行长生真元,便依稀能感觉到长生古卷的位置。”
剑心闻言,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又白了一分,说道:
“那按师兄所说,那莫邪也是有所感应,去寻那遗失了几百年的轮回卷了?而这冥使只是前来打探,发现这古迹虽已出世,但结界仍在,暂时无法进入,便从容离去?”
“应该是这样”,冯阳真人道。
“哎.....,都怪我莽撞啊!”
冯阳真人安慰道:“此事与师弟无关,这冥使这般狡猾,明明先到,却只是隐藏在旁,就是算准我们会忍不住出手。”
“我看这古迹结界,最少还要十数年才可进入,我等还是先回紫阳宗,再做打算吧。你治伤要紧。”
剑心真人道:“师兄,我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被结界震得气血翻腾而已。调息一会儿便无事了。只是做了那妖人的试金石,心中很不痛快。”
冯阳真人刚要再次安慰受伤的剑心真人,却只听那火海之中一声鸟鸣,而后暴鸣声不绝于耳。一道火红的剑气冲天而起,直奔西蜀之地而去。
二人和刚跑出不远的黑衣冥使皆是一惊。
剑心真人急忙道:“掌门师兄不用管我,你快去寻那剑气,怕是有大机缘,万不能被他人抢了先。我已调息得差不多了,即使那莫邪亲来我自保也是无碍。”
冯阳真人闻言也不多言,只是低声嘱咐了几句,便朝着剑气飞掠的方向追去。
西蜀之地,沧澜江畔,一个名叫牛角村的村落中。
“哎......这可怎么办啊”
只见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农汉,在自己院子里来回踱步,焦急万分。屋内一盏油灯摇曳,灯光透过窗户,在院中和月光交融。
“用力....就快要好了...”
“啊......啊.....嗯.......”
屋中则传来女子痛苦的叫喊声,和稳婆的催促声。
这一户人家,是这沧澜江旁普通的渔民,家主姓余,育有一子名叫余难,而今第二个孩子即将降世,却遭遇难产。
就在此时一道火红的剑气飞掠而来,却是直接落到了角落处,正在把玩石子的余难眉心。
这四五岁的孩童当场便昏厥过去。
“哇....哇....哇哇....”
而也就在此时屋中也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农汉刚才只顾着低头踱步,却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此时闻得哭声,又忧又喜,便转身夺门而入。进门便问稳婆:
“我媳妇怎么样了”
稳婆支支吾吾,几息也没有说出话来,农汉只得往床上一看。这一看便直接跌坐在地上,只见床榻上全是血迹,连地上都有些许。在看那农妇的脸色,哪还有半点生人的样子。
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怎么受得了此等打击。大汉跌坐在地上,痛哭不已,哭极之处已是无声。
此时一个黑影一闪而入。一把抢过了稳婆手中的婴儿,自语道:
“哎呀,这资质可不是一般的好啊,难怪那古迹剑气都寻你而来。要是我把你带回去,岂不是大功一件。说不定等那古迹真正开启时,你还能派上大用场。”
稳婆哪里见过这等人物,全当成了野鬼前来索命了,顿时吓得呆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而那农汉,悲极之中早已神志不清,此时又见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被人抢走,顿时悲怒交加大吼着: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从地上起身飞扑了过去。
“去”
黑衣冥使一挥衣袖,一道黑气正中农汉面门,倒飞而去不知死活。
“住手....!”
此时紫阳宗的冯阳真人也已赶到,在外看见这一幕,却已来不及阻止,只得大喊道。
黑衣冥使见冯阳真人已经赶到,只是身形一闪,便出了房门准备逃离而去。
紫阳真人见况,一掐剑指大喝一声,便使出了从那长生经参悟而来的镇派绝学,紫阳剑诀。一道青紫色的剑光暴涨之下向着黑衣冥使刺去。
黑衣冥使若是自己,躲过这一剑倒是无碍,但此时怀中还抱着一名刚出生的婴儿。避之不及之下,只得将婴儿抛向冯阳真人。
匆忙道:“你要这孩子,给你便是,咋们来日放长”
说罢便又消失在这夜色中,没了身影。
冯阳连忙止住剑气,飞掠上前,抱住了下落中的婴儿,而后缓步向屋内走去。
“鬼.....鬼....鬼啊”
此时的稳婆早已吓得疯疯癫癫,见冯阳真人进门,便不要命似的,从冯阳真人身旁挤了出去,跌跌撞撞的朝着夜色奔去。
冯阳真人看了看床上早已死透的农妇,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婴儿,顿时明白了一切。最后目光落在了地上不知死活的农汉身上。
于是上前,伸手探了探农汉的鼻息,却还活着。他又低头又瞧了瞧怀中婴儿,思索良久后自语道:
“既然你与我紫阳宗有缘,以后便是我紫阳宗的门人,今天我便帮你斩掉这最后的一点尘缘”
说罢,冯阳真人走到农汉跟前,双指成剑,直刺眉心,绝了这农汉的生机。
他自认这一切,天地不知,神鬼不觉。可世间事,总是无独有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循着这剑气而来的,除了黑衣冥使和他冯阳真人以为还有一人,那便是普航寺的普难和尚。
这一晚,剑气冲霄而来,普航寺在外游历的普难和尚,恰好就在这牛角村不远处的落霞镇。普难见况好奇便也寻了过来。
只是到了此地时,也已经晚了。刚开始普难还以为是邪修作祟。可当他收敛农汉尸体时,发现眉心有一道还未散去的紫阳剑气,才是这农汉的死因后,却是悲愤交加。
至于这余难,普难刚开始也没发现。只是继续检查周围时,才发现还有一个孩子。
起初普难也觉得奇怪,因为按他的修为,不至于感觉不到这个孩子才对。最后他用修为探入余难体内,本想查看一下伤势,却发现一道冲天剑气。这剑气霸道至极,直接将周围生气神识统统斩断。
普难只是轻叹:“这天地择人,哪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看透的。这紫阳宗不惜杀害凡人,也要替那刚出世的婴儿斩掉尘缘,却不知弄错了。哈哈哈,弄错了......”
普难轻叹后,又是狂笑。笑声却是充满了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