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熊瑞

2、第 2 章

　　申乙未进醉仙楼买了一只蜜汁鸡一壶女儿红，小二打趣他道：“神算子今日好阔绰！”老头子缕一缕嘴边翘起的胡须，从鼻腔里怪哼一声扭头便走。他这个算命摊开了也有五载了，却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总是被那些市井小人挖苦调笑，想起来真是憋气。
　　一路晃悠着走出城，来到一处草棚，他踢开那扇快报废的栅栏门，提着酒肉就打算进屋去大快朵颐一番。进得屋内，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南小飞正坐在他的太师椅上喝茶。
　　“姑奶奶，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他暗自揣摩这厮来他这里定是有着大麻烦。
　　“申乙未，你在这偏僻小城里算了五年命，医术不会忘了吧？”
　　申乙未叹了口气：“提这个作甚？我已隐退江湖，早已不是毒医申归！”
　　“少废话！你当不会忘了欠我的人情吧？”
　　“大仇得报自是不敢忘记恩人。”申乙未拱拱手。
　　南小飞放下茶杯起身往他的寝室走去：“今日我便求你一事，帮我救治这个蠢货，想必天下还没有你申归解不了的毒吧？”
　　“这天下确实没有申归解不了的毒。”申乙未查看了一会儿骆瑞的伤口，“看他这样似乎是中了你师兄的毒？”
　　“这暗器天下无双，不是他又能是谁？”
　　申乙未叹气道：“看来江湖上传言是真的了。第一杀手南小飞因情郎背叛噬天盟？这真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南小飞气得直想砍人：“哪个狗娘养的这样传我的谣言，被我知道了定要割了他的舌头喂狗！我不过是打算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做个潇洒闲适的钓鱼翁，哪里想到组织里竟是步步紧逼！废话少说，这人你倒是救不救？”
　　“你若和这人没有瓜葛，干嘛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求我救他？”
　　“当年我与你素不相识，又为何要替你去报那杀女之仇？”
　　申乙未听她这样反问，不禁愣了片刻，罢了摇头笑道：“是了，你南小飞就是这般！”他搭上骆瑞的手腕，诊了会儿脉，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怎么了？”
　　“怪事！你师兄这次暗器淬的毒竟与以往不同，似乎是药王谷的新毒藤萝散。要想解这毒必须一味药引，名叫仙人草，否则就是唐门的的至宝锁清秋也救不回他的小命了。仙人草极其罕见，唐门的禁地倒是有种植少许的仙人草。药王谷的毒品从不流通售卖，你师兄现下得用藤萝散，你去药王谷求解药定是不行的，唯有去唐门一趟。”
　　“唐门？”南小飞若有所思。
　　“我可以暂时替他压下这毒，估计再次毒发会是一个月后，这期间必须制成解药，否则一个月后他定暴毙而亡。我且把药方写下，你到时照做就行。”说完，申乙未取出银针对骆瑞进行一番医治。直待他从床上俯身呕出一口污血，才清醒过来。
　　申乙未取来纸笔写好方子交给南小飞：“你们惹上了噬天盟，老头我实在不想再被卷入江湖的是非中，你快些带他离开吧。”
　　“那是自然，只是现下多了这个拖油瓶，接下来的路定是艰险异常。申老头，送我两张你最好的人皮面具可好？”
　　申乙未见她笑得好不奸诈，气得发笑，无可奈何的摆摆手道：“我直接帮你们两个做好易容便是了。”
　　骆瑞恍恍惚惚才看清了周围的形势，虚弱着问：“姑娘，这是？”
　　南小飞翻了个白眼，在他身侧坐下：“你替我挡了暗器你可记得？”
　　骆瑞点点头。
　　“我带你来这个老头处解毒，不过暗器上的毒有些棘手，你的毒现下还不能解，他只替你压制了毒性，你需得同我一起去唐门一趟方有救治的希望。不过我要先说清楚，这一路甚是凶险，搞不好还未到唐门你便被人害了，倒不如安然等死活得久些，你可愿与我同去？”南小飞抱着手挑眉看他。
　　只见烛光下这骆瑞显得愈发苍白羸弱，他绽开一抹笑，道：“与姑娘去鬼门关，骆某都是愿意的。”
　　南小飞冷哼一声。一旁的申乙未笑着摇了摇头，取出□□。这世间的情谊都起自不经意间，有道是情非得已。这一日种下的因，来日的果，皆凭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