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相救青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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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散着胭脂香的厢房里，卫如风静坐着，面前摆放着一杯刚沏的热茶。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老鸨掐着嗓子喊道：“哎呦~卫公子来啦。”一双戴满戒指的手搭在他肩头抚了抚。
卫如风眉头轻皱，很快就舒展开勾起轻佻的笑容：“李妈妈，青柳呢？”
“啊……青柳啊……”李妈妈支支吾吾起来：“她、她接客去了，卫公子在这稍作片刻吧，要不我让红樱过来陪陪您？”
卫如风神色瞬间冷下，淡声道：“我在这等了有一会了，往常青柳不是只弹个两三曲便罢了吗？”
“这……”李妈妈为难起来。
卫如风把茶杯重重放下，站起身直视李妈妈。
往日卫如风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来这花满楼只找青柳听曲子，出手又大方，李妈妈巴不得他日日都来。如今他一发起火来倒让李妈妈吓了一跳。可眼下，不是她不让青柳出来，而是……
一旁小厮见他面露不愠，忙道：“卫公子，您别为难我们了。不是妈妈不让青柳过来，是、是因为青柳她……她被靖王府的人接走了。”
“靖王？”卫如风沉下眼。
李妈妈见瞒不住，就如实相告。原来因为七皇子的事，靖王这段时日被皇帝晾着，便与几人相约来花满楼听曲赏美人。那日原本是叫了红樱去靖王厢房的，谁料红樱那日正巧生了病，嗓子哑了，于是李妈妈就让青柳去招呼靖王。
听闻那日青柳嗓子一开，靖王眼睛立马就直了，回去时便说第二日会派人来接青柳姑娘去府上。靖王何等身份，李妈妈自然不敢说什么，也就应了下来，想着去唱唱曲也就罢了，谁曾想这一去便是两天时日未回，青柳没等回来，倒把卫如风给等来了！
“卫公子啊，我也是头大呀！你说青柳这丫头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也不舍得让她在王府里受罪啊，可是、可是那是王爷啊，我一个草民怎么敢去跟王府要人，得罪了靖王我这花满楼还不得从京城消失了呀！”李妈妈坐在椅子上哭诉道。
卫如风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脸色苍白、嘴唇轻抿，良久慢慢走出了花满楼。
“公子，可要属下去查查？”清平问道。
坐在花满楼对面的墨云轩里，韩璟静静看着那个脚步踉跄的身影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清平回来附在他身侧耳语几句，他眼底微动，挥了挥手让清平退下。
两日后，在一家小酒馆里，韩璟看见了坐在桌旁烂醉如泥的卫如风。
他坐到边上轻喊道：“小二来壶热茶。”
卫如风从桌上抬起头，双目通红发丝凌乱，青衫上沾满了酒渍，只是脸上、脖颈与露出来的手腕上一道道红痕有些触目惊心。他认真看了看边上的人，轻笑了声，含糊不清打招呼道：“啊……原来是太子殿下，恕、恕微臣失礼了。”他踉跄一下作势想起来行礼。
“卫大人不必多礼。”韩璟了然地看着他，热茶上来了，他倒了一杯放到卫如风面前。
卫如风看了眼，突然笑了起来：“殿下今日因何事来找微臣，若是公事，你看……”他指了指自己，自嘲道：“这一副模样，怕是谈不成什么。”
韩璟开门见山道：“我能救青柳姑娘出来。”
卫如风一愣，眼神逐渐清明，他沉默良久才轻声说道：“殿下消息果然灵通，敢问殿下有何条件？”
“条件？”韩璟勾唇：“并无条件，只是本宫看得出当初赋有才名的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卫如风并不是真正的浪子，本宫不愿一个能为朝堂有贡献的才子就这样生生埋没了。”
“殿下说笑了。”他淡淡道：“我父亲与哥哥们都是将门虎子，唯独我最没出息，承受不起殿下的夸奖。殿下说出救柳儿出来的条件，如风若能做到，定会万死不辞！”
“如风，我不仅能救她离开靖王府，还能助她顺顺利利进将军府。”
卫如风猛一抬头，满是震惊地看着他。这些年他不知向卫老将军提过多少次想迎娶青柳的念想，卫家上下一直以青柳是个风尘女子而拒绝他的请求，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自暴自弃，成日流连花柳之巷，途得个风流之名。若是韩璟能够让青柳顺利嫁给他，那他做梦都该笑醒。
韩璟也淡笑着看向他，似在等待他的决定。
良久，卫如风离开座椅，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双手作揖：“殿下若能办到，我卫如风从此愿为殿下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韩璟扶起他：“喝茶吧，清醒点回去，免得卫老将军又挥鞭子。”他眼底满是揶揄笑意。
卫如风有些不好意思，初听闻青柳被带进王府，他有些慌不择路，回家求他大哥帮忙，谁料被卫老将军知道了，二话不说拿了鞭子就过来一脚踹翻他，一鞭一鞭狠狠地抽打下去。
“殿下，臣有一事要说明，臣归顺于殿下，但臣的父亲他只听命于陛下，怕是无法为殿下所调遣。”
韩璟笑道：“卫老将军刚正不阿，如风放心，我自然有数。你先回去吧，等我把青柳姑娘救出后，再派人通知你。”
“多谢殿下。”
回宫后，韩璟轻叹道：“想不到这京城四公子以才情和风流为名的卫如风竟然也是个重情之人。”
安平在边上撇撇嘴，心里默念道：您不也是么，而且为了您那个只见过一面，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不仅落下病根甚至还被送离皇宫那么多年！
这些年‘锦雀’暗中派人四处寻找这个小姑娘，仅凭寥寥的信息找人难如登天，安平摇摇头，真不知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殿下命中的煞星！
“安平，去靖王府递个帖子，本宫明日要去靖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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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靖王府正堂中。
韩璌披着大裘行礼道：“太子殿下。恕臣弟这两日突然染了风寒，礼数不周没去门口迎你。”
“无妨。”韩璟说道：“这几日去皇后娘娘那请安，听闻淑妃娘娘说你因为七皇弟的事内疚至极而生了病，娘娘为此忧心不已。便来探望一下皇弟。”
“啊！是啊！。”韩璌扯了抹假笑：“七弟实在不该，不过幸好李大人能够沉冤得雪，多亏了皇兄。”
两人都心知肚明，却依旧是弟恭兄谦的模样。
“昨天听到皇兄要来，特意在暖阁设了宴，不知皇兄是否赏脸？”
“自然，你我兄弟二人六年不见，鲜少有这样的时候好好相聚一番。”
“请，皇兄。”
两人移步到靖王府暖阁，靖王是个会享受的人，暖阁不大，但装饰华丽并不比皇宫的景芳殿差。
桌上菜肴已经摆好，两人入席后。韩璌笑道：“皇兄来得正好，我前些日子从花满楼新纳了个伶人入府，生得清婉秀丽，弹得一手好曲，嗓子也是极好。”
“哦？如此美人，为兄确是想瞧瞧。”
“青柳，还不出来。”韩璌唤道。
一身青衣，墨发微微绾起，面容素净似水，与她的名字倒是十分相配。
她抱着古琴走到堂中央，缓缓跪下垂眸轻声道：“民女青柳参见太子殿下、靖王爷。”
“开始吧。”
青柳点头，摆放好古琴，双手起势轻挑琴弦，悦耳的弦声响起，与此同时娇柔婉转的细唱声与琴声相呼应，宛如天籁之音。
一曲过后，青柳伏地叩拜。韩璌看向韩璟。只见韩璟正深深凝视底下的青柳，眼底有惊叹与炽热。
韩璌得意一笑，暗笑韩璟这个在青山当了六年的和尚，见到青柳像是头一次见到女人一样。
“青柳，去陪陪殿下。”韩璌抬起下巴命令道。
青柳双手一紧，咬了咬唇道：“是。”她跪坐在韩璟身边，倒了杯清酒递上：“殿、殿下，请喝酒。”
韩璟看她那颤巍巍的手，杯里的酒洒了一半。突然笑了起来，勾起她的下颔道：“抬头让本宫瞧瞧。”
她心头一惊，满是惊慌地看着他。
韩璌揶揄道：“皇兄，怎么皇后娘娘送去东宫的美人不对你胃口，你喜欢青柳这样的？”
韩璟笑道：“那些美人一个个矫揉造作，倒是真不如这清汤寡水的看着来得舒心。”
“哈哈哈，这样吧，下次臣弟我带你去花满楼走一遭，那里什么不缺多得是这样的女人。”韩璌大笑。
韩璟伸手把青柳勾入怀中，嗅了嗅她的发丝，对韩璌道：“不知皇弟可否割爱。”
韩璌一愣，看他那样子似乎对青柳极是喜爱，想了想不过是个女人，便说道：“既然皇兄喜欢，那送予皇兄也无妨。青柳你就随太子殿下走吧。”
青柳随韩璟回了东宫，韩璟吩咐安平替她安排了一处偏殿便离开了。
她坐在塌上，任由泪水流淌着，知道自己身世卑微，不管是靖王还是太子，她都无法反抗。她绝望的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的是那个青衫笔挺的身影，手里执着笔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如风……”她喃喃道。靖王还未碰过她，她知道躲过了靖王却躲不过太子，若是今夜太子要她侍寝，她会选择一死了之，以清白之身守着与他的誓言。
天色微暗，门被敲开。
韩璟踏入殿中，青柳后退几步朝他跪下。
“起身吧。”韩璟淡淡道。
“殿下……”她欲言又止，今早在靖王府韩璟看她的眼神带着炽热和喜爱，如今看去确是那么冷淡、判若两人，倒让她略微疑惑。
“青柳，你可愿待在东宫？”他勾唇问道。
“殿下，民女不愿待在东宫，求殿下大发慈悲放过民女，民女定当感激不尽。”她轻泣道，额头磕在冰凉的地上。
他上前扶起她道：“为何？东宫锦衣玉食，难道比不得花满楼？”
闻言，她连忙摇头：“是民女配不上东宫配不上伺候太子殿下。民女心中有人，此生非他不嫁，若是、若是殿下苦苦相逼，民女唯有一死了之。”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卫如风冲进来喊道：“青柳，别做傻事！”
青柳愣住，看向韩璟，只见他眉眼尽是笑意，好半晌她才缓过神来，对卫如风喊道：“如风……”
“青柳。”卫如风揽住她，心疼地抚摸她微红的额头。
“多谢殿下相救。”青柳明白过来，跪下道。卫如风也跪了下来亦是说道：“多谢殿下成全。”
“好了，起来吧。”他道：“青柳是替你带回来了，不过她还需在这稍住些时日。”
闻言两人皆是一慌，韩璟见状不禁笑道：“本宫寻个机会把青柳带进宫让皇后娘娘收为义女，到时候再让娘娘赐婚，卫老将军岂有不从的道理。”
两人大喜，卫如风郑重道：“殿下所做的，我卫如风铭记在心，日后愿为殿下尽心效力。”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相救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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