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包3/主庞策）雪兰》蝶影逐玥

23、（23）

　　一夜无眠。
　　这夜，公孙策想了很多很多。包拯的病，他们真有办法根治吗？张路的死，凶器一直无法找到，虽然应是毒针之类的物品，但是找不到凶器，线索依旧不够。楚风和吴斌他们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他们绝对不会是来喝酒的这么简单。还有就是那位姑娘的玉佩，他真的在哪儿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切都是迷雾笼罩，看不到出路。
　　不知不觉已到卯时，公孙策揉了揉有些作疼的头，不想了。他起身穿好衣服，走到窗前。
　　推窗，初冬的凉意带着清晨特有的气息迎面扑来，却没让他感觉到寒冷，反而是让烦恼淡去了不少。
　　公孙策看着微明的天色，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一切都会解决的吧，他们曾经经历过不少的困境，不是都平安地度过了吗。
　　“策，你怎么就醒了？昨晚没睡好吗？”
　　不知何时，庞统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庞统？”公孙策愣了一下，但很快地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毕竟，他也习惯了，庞统总是在他身边的。“没什么，只是起得早了点。很久没有仔细看过日出了，今天正好可以看看。”公孙策微微笑着，可是却掩不去神情中的疲惫。
　　“那我陪你看吧。”庞统当然知道公孙策的疲惫，不过还是随他的意思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屋顶上去看啊，那儿看得比较清楚。”
　　“不用了，在这儿挺好的。”他现在只想静静地看看天空，当然有个人陪着也很好，真的。
　　他们就这样隔着窗站着，静静地看着天色慢慢明亮起来。
　　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近……

　　当公孙策打开门时，他这才注意到那隐约传来的琴声。
　　“怎么了？”庞统看到公孙策突然停顿的动作，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没什么的。”公孙策甩了甩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等会再去看看吧。“你怎么也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夜，他一夜无眠，四周的动静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展昭被那位白少侠缠得够呛，跑了出去，到现在也没有见着回来。不知道待会是不是会累趴了挪回来。
　　“陪你看日出啊。”庞统又露出了那种笑容，邪魅而又深情。适才，公孙策依在窗边看着天空。稍稍挽起的长发略显凌乱地垂下，凉风轻拂中撩起的一两缕发丝飞扬起难以言明的飘逸唯美；温润的面容带着一份不变的执著，一点浅浅的疲倦和一丝恬适的笑意；他的眼中映着绚丽迷幻的天空，依旧是那样的深邃而坚定。公孙策看着天空，而庞统却在看着他，这是他所爱的人，温润刚毅，如兰如竹。“若是能每天如此，我天天都早起。或者我们可以一起起来。”驻守在边疆那么多年，很多时候向要好好的睡上一觉真的很难。每天看着那险峻之地的日出日落，血色一般。而这一次，他才明白了那些文人雅士对日月更替的溢美之词。景，还是那副景，只是这心境，变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公孙策别过脸去，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可以那样认真地说着这些奇怪的话。
　　“你知道的。”庞统一手将公孙策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你很聪明，你会懂的。策，你究竟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是的，他知道。男风之事，古来有之，他亦有所耳闻。只是他不明白，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情，仅让两人紧紧牵绊。后来，他遇上了木兰，即使知道了真相，那份情也未能断去。可他不敢去想若不是早已天人两隔，他们会如何。如今，面对庞统，他究竟该不该逃走？
　　吻，炽烈而温情。
　　庞统紧紧地抱着公孙策，像是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他知道公孙策还在想着逃避，可他不会放手，永远不会。此生，他们只属于彼此。
　　一开始的挣扎已经渐渐平息。这是怎样的感觉，身体几乎被那股炙热所笼罩，而心似乎渐渐地找到了可以放松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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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
　　当包拯走进来时，两人已经分开了，他只是看到了一个似乎不该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和正默默低着头的公孙策。
　　“庞统，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王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啊，包大人？”都这么问，累不累啊。他倒是挺想知道，这一大早的包拯就急冲冲地往这儿赶是什么意思？
　　“你……”看庞统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包拯就气得够呛，但一时又找不出理由来质问他。不过公孙策怎么还低着头，是不舒服吗？“公孙，你怎么了？”说着，他便想走过去。
　　“他没事。”庞统上前一步阻挡住包拯的前行，“他只是昨晚睡得晚了，有些累……”原本是很普通的话，可庞统却偏偏要用十分暧昧的语气说着，让人禁不住觉得这话中有话。
　　“庞统！”公孙策怎么会听不出庞统的意思，有些气恼地喝止住他。刚才他不敢抬头，是因为脸上滚烫一片，不用仔细想都知道连肯定很红，他只好尽快让自己恢复，没想到庞统却……他怎么又说这些令人误解的话。“包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转移着包拯的注意力。
　　包拯当然知道庞统话中有话，可究竟是什么？难道从昨晚起庞统便在这儿？
　　正想着，公孙策的问话让他一惊，顿时无措起来，他总不能说自己只是想早点见到公孙策便一起床就跑过来了吧。“我……我，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我是为什么来的呢？”看来，只能学大包了，开始装傻。
　　“借口！”庞统见状眼一瞥，语气更加不善了。
　　可公孙策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急冲冲地走到包拯身边，拉过他的手替他号脉，“怎么了？头会不会疼？不要努力去想过去的事，想不起来的就算了，若是勉强自己，对病情不利的……”
　　“我……我没事的。公孙。”没想到公孙策的反应会这么大，包拯也有些傻眼了。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庞统气急了，摆明了这包拯就是在装傻，可公孙策却看不出来。关心则乱，包拯在公孙策的心中依旧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这位置怕是很难再改变了。
　　“公孙大哥，你们这是……”小蛮端着热水走了过来。
　　由于包拯已经醒了，这新的跑堂还没来，所以店里的活就暂时由她接下了。还好现在住店的人少，不然她这端茶送水的可忙不过来啊。可没想到，这一大早的，房里都没人了，她还在纳闷，原来人都跑这了。“包拯怎么了？”公孙大哥在替包拯号脉，难道他的病情有变？
　　“没什么。”诊断完后，并没有发现异样，“包拯，若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见包拯点了点头，公孙策这才放下心来。“小蛮，这水还是我来端吧。”
　　“不用了，公孙大哥。”小蛮笑着避开他，将水倒好。
　　“小蛮，真是对不起。”包拯当然记得这些活本该是他干的，现在却让小蛮一个女孩子去干。
　　“没事，就这点小事我还做不到吗。我是谁，我是无所不能的小蛮啊。”小蛮走过去捶了包拯一下，又像以前一样爽朗地笑着。是的，她是小蛮，双喜镇的小蛮。“再说了，新的跑堂也差不多该来了，又有人该被我欺负了。”
　　“小蛮……”公孙策看着这样的小蛮，为什么他觉得她的眼中有着悲伤。小蛮在伤心什么？他已经对包拯隐瞒了小蛮的身份，就是为了让他们能重新开始。在那场骗局中，大家都是牺牲品，谁也怨不得谁。可小蛮却似乎没有与包拯重新开始的打算，她是在害怕吗？害怕包拯记起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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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厅
　　许久不见踪影的展昭飞似地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昨天的那个少年，两人一前以后冲进风月楼，相对着趴到桌子上。
　　“你还有完没完啊，追了我一夜了，你不累吗？”展昭无力地抱怨到，同时还不忘了用微弱的声音喊道着，“水啊——”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跑得那么快干什么啊，累死我了。”没想到还有人的轻功能跟他相比。
　　“你不追着我，我怎么会跑？”
　　“我那是要跟你比武，不是跟你捉迷藏。”昨夜跑了好久，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中途实在撑不住了，两人保持了几十丈的距离休息了一会，见天色微明，便僵持着把位置换了过来，随后赶紧往回赶。那样子真是傻极了。还好晚上没什么人，不然他堂堂白五爷的潇洒形象就全毁了。“水啊——”他坚持这着喊了一句。
　　“我才没心情跟你比呢……”若不是怕吵着公孙大哥休息，他怎么会跑得那么狼狈，这臭小子没事硬在他隔壁住着干嘛啊！
　　“为什么没心情……”
　　“没心情就是没心情……”
　　两人的声音是越来越小了，明明没什么力气了，可还在争吵着。
　　“水来了。”小蛮将水端了过来放下。
　　展昭刚准备去拿碗，便见白玉堂伸手来抢。
　　“喂，你明明有一碗的。”展昭腾地坐起身子，伸手去挡。
　　“可我想喝两碗。”白玉堂也坐了起来，化去他的招式，再抢。
　　两人就这样在那只晚上过招，看得小蛮也不知是不是该重新端几碗过来。
　　终于，在两个人快要被渴死之前，他们听了下来，抱起自己面前的碗大口大口地喝着。
　　“啊，得救了——”放下碗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感慨道。
　　“哼！”见对方与自己说了一样的话，他们又同时哼道。
　　展昭一手撑在桌上，托住下巴，另一手扫了扫额前零乱了的头发。而白玉堂则是拿出了一直不离身的折扇，潇洒地打开，然后缓缓扇了起来，那样子倒真有几分飘逸，令人心动。当然是那是在不考虑现在的天气的情况下。
　　“喂，你。”展昭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十分无奈地说道。
　　“我不叫喂，麻烦你叫我一声白五爷，或者白爷爷也行。实在不行，就叫声白大侠吧。”白玉堂显然对这种称呼非常不满。
　　“白玉堂。”展昭懒得跟他争，想了想还是叫他的名字算了。
　　“算了，这样也行。”难得的妥协，“说吧，什么事？难道你答应跟我比武了？”
　　“不是。我是想问，你不冷吗？”有没有搞错啊，这都什么季节了，还拿着把扇子。
　　“不冷。我热！”他没瞎说，他的确是热了，跑了这么远，现在好不容易停下来，便觉得热起来了。他依旧维持着潇洒的姿势扇着。
　　“……”展昭很无奈地看了看上方，小孩子一个。他倒是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俩刚刚的样子就是两个小孩子在斗气。

　　不一会，公孙策走了过来，他看着两个赌气般看着不同方向的少年，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相信这两个人是会成为朋友的。
　　“白少侠，展昭。”
　　“公孙大哥。”展昭忙站了起来。
　　“公孙公子。”白玉堂稍稍行了个礼道。他此时正看着展昭，看到那个从昨晚便一直臭着一张脸对着他的人突然间笑得那么灿烂，顿时觉得气闷，他就这么讨厌他吗！
　　“展昭，回来了就去休息一会吧。”看他们一定是彻夜未眠了。
　　“不了，我去洗下脸就好了。就少睡一会而已，不累的。”刚才歇了一下，这会也已经缓过来了。他毕竟是习武之人，这点劳累对他来说是算不得什么的。
　　“那就去洗洗吧，等会就吃饭了。白少侠，那你……”
　　“我也去洗洗好了，这点小事，我怎么可能累。展昭，我们一起去！”其实他本是想好好睡上一觉的，等睡醒了再继续缠着展昭跟他比武。但是现在展昭这么一说，他也不去睡了，哼，不就多跑了几里路嘛，算不了什么的。
　　“谁要跟你一起啊。公孙大哥，我先回房了。”
　　“喂，顺道都不行啊，我们住一块的啊。”白玉堂跟上匆匆离去的展昭，真是的，他们住隔壁诶，一起走都不行了啊。
　　“谁跟你住一块了。别再跟着我。”
　　“我也要回去啊，方向一样。”
　　……
　　两人依旧是这样吵吵闹闹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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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惊呼声响起的同时，只听见哗啦一片的破碎声。店小二身形不稳地幢上正从身旁走过的商云蝶，手中的托盘摔倒地上，盘中的茶盏摔得一地碎片。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不看路的吗！”妇人忙护住柔柔弱弱的女子，气冲冲地朝着小二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店小二看着地上的碎片和女子被弄湿了的裙摆，也不知该先处理哪一样的好。他只得一个劲地道歉，不知所措。
　　“对不起！对不起就行了啊，你看你把我家小姐的衣服弄得。”妇人依然是怒气不减，一副极其护主的样子。
　　“我……我……”
　　“算了，奶娘，他也不是故意的。”商云蝶温和地说着，不过刚才下意识护住自己的手并未放下，右手放在左臂上，微蹙的眉头显示着她的忍耐。伤口还是被撞倒了，很疼。
　　“小姐……”妇人刚要开口，便被打断了话语。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听到动静而赶来的春桃一见这场景也惊住了。
　　“你们这店请的都是什么人啊，太不像话了。我们家小姐怎么经得起这样撞！”
　　“啊，真是抱歉，真是抱歉，这人今天才来，笨手笨脚的，冒犯到小姐了。”春桃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她忙陪着笑道歉道，然后对着店小二说着，“你怎么回事啊，第一天来就出这种事，还想不想干了！”
　　“算了吧。”商云蝶此时也已压下了那阵剧痛，她依旧笑得温柔婉约，“他也是一时不小心，再说我也没事啊。就别再责怪他了。”
　　妇人也觉得自己护主的样子也摆足了，又顺便出了近日来的怒气，见商云蝶如此说了便也不再刁难下去。春桃再多赔了几个小心，这事也就过去了。
　　“小姐，我扶你回房更衣吧。”她也知道刚才必是撞倒了痛处，昨日也是气得极了，下手重了一点。等会回房一定要涂上些药，免得误了大事。
　　“嗯。”商云蝶怎会不知这女人心里想的什么，但也没有办法，便由她扶着回去了。
　　正慌慌张张地收拾着地面的店小二此时抬起了头看着那妇人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等到小二收拾好一切，端着一盘的碎片离去后。同样正在前厅且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庞统对面前的公孙策说道：“那店小二不是自己摔倒的。”
　　“为什么？”庞统所坐之处正好背对着刚才的地方，公孙策也是因为听到惊呼才抬头去看的，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啊。当然，除了商云蝶那不太自然的神态。她似乎在掩饰些什么。
　　“他中了暗器，才会一时不稳地撞向那位姑娘。”虽然他没看见，可他听得很清楚，发暗器的人武功不弱，“而且这点小二也是个习武之人。”
　　“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公孙策不懂武功，这些事情他是察觉不到的。听庞统这么一说，再想想近日来发生的种种怪事，看来这风月楼里怕是越来越麻烦了。这些年来，他们遇到的麻烦并不算少，可这一次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再复杂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了。”他忘不了公孙策倒在他怀里，一身鲜血的样子，即使让那些人永远在人间蒸发也消不了他的怒意和心中的恐惧。他害怕失去他。
　　“说什么呢，我才不会有事。”他公孙策自认是比不上那些习武之人，可也到不了需要人保护的地步，可是面对着庞统的认真承诺，他却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低着头喝着茶，忽略掉脸上微微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