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舞 Dead Can Dance》笑熬浆糊

8、Chapter 6

　　给……
　　……谢了。
　　还好吧？
　　要不要试试？

　　笨蛋韩逍。
　　喂！
　　我有说错吗？……叫你报数了吗？那么大声干嘛？要不要给你个扬声器？
　　喂！够了哦。我冒着被认为是变态的危险去帮她买内衣，为什么回来还要受家暴啊？

　　家暴你个头啊！
　　那个女人都不知道是不是练截拳道的……拜托轻一点，我眼窝都被打青了！痛得很呢！
　　活该~~~
　　韩轩！

　　说你头大无脑，脑大装草，你还不信。
　　……
　　叫你去帮助买内衣，你就还真就买套内衣就回来了。
　　……

　　你以为我们家在办比基尼PARTY吗？不用穿外衣就可以到处跑？
　　……
　　满大街都是T恤牛仔裤什么的，你为什么偏偏选一条花花绿绿的热裤啊？2月份了大侠，很冷好不好？
　　在打特价嘛……
　　你可以死了！

　　一把推开韩逍，韩轩无力地把头埋在双手间。
　　一世英名，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他韩某人自认风流倜倘，品味过人，为什么偏生有个这样白目的小弟？还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造孽啊……

　　韩轩……
　　官冰傲的声音从韩轩的房间里传出，打断了他一天一次的自怨自艾。

　　呃……
　　合身吗？韩轩不想表现得太像试衣助理，况且小弟惨烈的“战后遗伤”说明，冰傲绝对是一个对有关自己身体的话题极度害羞的人。简单一句“合身吗”就这样埂在喉间，不上不下。
　　你还好吧？
　　把头转向房门处，韩轩垂下眼问道。

　　那个……麻烦你们了……还有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的。
　　呃……不好意思……我想你们可能没有女生穿的衣服在手边，所以……
　　哈？
　　我可以先穿一下你的衣服吗？韩轩？

　　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官冰傲已经主动打开房门，怯生生地站在两个男主人的面前。
　　闻声回头张望的韩逍和韩轩都因为冰傲的穿着愣住了。

　　真的是韩轩的衣服。
　　纯白的立领衬衫松松垮垮地套在她纤瘦的肩头上，长长的袖子被层层挽至手腕处，衣服的下摆拖至膝盖，
　　若隐若现地透露着热裤斑斓的花纹。
　　侏儒版的韩轩。

　　咳咳—
　　狼狈地回过神，韩轩对冰傲扬起一个不介意的笑容，招手邀请她过来坐的同时，借着长沙发靠背的遮挡，往韩逍大腿用力一掐。
　　噢！

　　怎么了？
　　没事没事。请坐。
　　韩轩抬起手，指向自己对面的单人沙发，示意冰傲坐下。
　　谢谢。你们俩……长得很像。
　　不自在地调开目光，冰傲对韩逍眼窝的淤青“视而不见”，省略不计。

　　……因为我们是孪生兄弟。
　　哦……
　　嗯。
　　？

　　官冰傲歪了歪头，不解地望着韩轩突然闪过一丝忧郁的眼。
　　韩轩？
　　韩逍，去冲壶咖啡过来。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很闲啊。
　　我哪有。
　　记得也给官小姐拿个杯子。
　　……好~~~~~

　　谢谢。
　　不用老道谢，你是我们的客人，这些礼仪都是应该的。
　　客人？
　　是啊，准确来说，你是我们的顾客……

　　你不是以为韩轩会免费帮你做死尸复活术吗？他是有名的铁公鸡耶！无利可图的事绝对不做的那种人。
　　在茶水间冲咖啡的韩逍凉凉地插话，与兄长互瞪一眼后，弯腰去拿咖啡豆。

　　可是……我没钱。
　　放心，官小姐。你的母亲已经为你付了首期了。
　　首期？
　　对，下面我会简单而详细地帮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业务范围和收费。

　　我说过了—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是一个遗容美化师，不是神，所以尸体复活后还是尸体—没心跳，没呼吸，没体温，无法进行新陈代谢。
　　你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没错，失去了自主代谢功能，你的□□会随着“复活”时间的延长而渐渐腐化。

　　一次死尸复活术只能维持七天。到第七天，如果你不能及时找到我们，重新做一次复活术，你的身体就会再一次死亡。
　　而在下一次复活术的实施之前，我们会向你要求支付换取未来七天复活所需要的费用。现在的你之所以能复活，就是因为你母亲支付的首期。

　　明白了吗？很好。那我们就再深入的讨论一下关于你复活后的事情。
　　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一切不可挽回，这是真理。同样，人一旦死了，他或她在现实世界的时间就停止了。就算如你一般实施了死尸复活术，你身上的现实时间依然无法重新启动。你已经是过去式了，所以不属于现在，当然也不应该存在未来。
　　因此你没办法也不能走出这个屋子。

　　呃……为什么不能走出这个屋子啊……这个问题解答起来非常复杂……韩逍，你来说吧。
　　好。
　　给每个都倒了一杯香浓的咖啡，韩逍坐定，十指交缠置于膝盖上，表情十分认真地说道。
　　我叫韩逍，与韩轩一样，是一个超能力者。韩轩的血能“唤醒”死人，而我则可以创造“仿现实”，或者说“仿世界”。

　　的确很难理解，不过请先听我讲完；不要打断我，也不要中途提问，不然你会听得更一头雾水。
　　很好。
　　“现实”，你应该能明白吧？就是指活人存在，创造的世界，也是你以前生活的空间。在那里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时间，或者说寿命，他们能自主控制自己的时间来改变现在从而创造未来。
　　而“仿现实”，就是基于“现实”而创造的虚拟空间……嗯……
　　这样说吧……

　　你听过天上一天，地上一千年的说法吧？
　　没错。如果将“现实”比喻成“地上”的话，“仿现实”就相当于“天上”。
　　韩轩说了，死人在真正的现实里是没有时间的，所以为了让你能够走出这里，融入现实从而实现未了的心愿，我们需要给你“时间”。

　　那怎样“给”呢？
　　这就要靠“仿现实”了。
　　“仿现实”是基于“现实”而创造的虚拟空间；“仿现实”里的一天等于“现实”里的七天。
　　呃……看过《一日囚》吗？来，给……是柳文扬先生的作品。

　　那是一个简单而恐怖的故事。
　　一个囚犯—B先生被处以一日无期徒刑：在有生之年，他将永远过着同一天—2008年8月18日。他的一切生命活动都只限于这二十四小时之内，直到自然赋予的生命结束。结果，他在现实的人看来“一日”的时间内渡过了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子，直至死亡。
　　我们上面所谈到的一切与之本质相同，但在时间的比例分配上却是刚刚相反的。“仿现实”赋予死者时间，但这个时间只有“一天”，而通过建立“仿现实”与“现实”之间的联系，死者能在“仿现实”一天结束之前，在真正的“现实”世界活动七天。

　　明白吗？
　　……明白。简单来说就像是打游戏或看小说那样。我们的几个小时就等于故事人物的一生了。
　　完全正确！
　　但是……如果我在现实上已经‘死’了，那又出现的话会不会很奇怪？

　　不会的。
　　韩轩趁韩逍喝咖啡补充水分的当儿接话。

　　韩逍会把“仿现实”的那一天设在你死亡前一日。那就是说，导致你死亡或见证了你死亡的所有人都还没与你“相遇”，自然就不会“记得”你曾经死了。
　　当死尸复活术失效而你也不再实施之后，他们这部分的记忆才会因为你的“出殡”而被唤醒。
　　嗯……那如果我七天之后决定再次实施死尸复活术，那“仿现实”的时间会怎么样？
　　问得好。

　　之前的顾客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的问题，竟然被冰傲一针见血的提出。
　　与韩逍交换了一个激赏的眼神，韩轩清晰地解释道：
　　“仿现实”的时间会循环。

　　循环？
　　对，假设现在我们将你的时间定在2007年12月26日，如果你在“现实”的“第七天”，也就是“仿现实”的“晚上”重新接受死尸复活术的话，“仿现实”的时间就会循环，即再一次回到2007年12月26日零时一分。
　　嗯……果然跟《一日囚》里的描述非常相像。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
　　很好。关于我们的业务范围和收费，我们就先讲解到这里。下面，不如谈谈你的事情吧，官小姐。
　　叫我冰傲就好。

　　好，冰傲。你还有什么疑问或者……嗯……要求？
　　我没有什么要求，但是，我想问一下：你们说，我无法走出这个屋子，那如果我现在去打开大门的话，我会看到什么？

　　冰傲的提问让韩家两兄弟同时呆住。
　　她……
　　原来是这样……她，的确够格用丝怜留下来的“舞颜系列”。
　　韩逍松开交叉的十指，与韩轩对望。在灵魂的对话里肯定了冰傲的评价。

　　我们也不知道……因为以前没有顾客这样问过。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
　　没问题。
　　一同站起来，韩轩和韩逍陪着冰傲，立定在大门边。

　　打开吧。
　　用力握着冰傲的左手，韩轩认真地对她点了点头。
　　好奇心战胜了羞涩，从左手上传来笃定的安全感让冰傲有勇气旋开门把，打开大门。
　　咦？

　　不解地回头望向韩轩房间那兀自打开的门扉。冰傲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纪念科幻作家柳文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