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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在稷香的记忆里,妈妈不是个漂亮的女人,她只是一个叫做“妈妈”的女人,这女人有个特别的姓氏,她还活着的时候跟过他说,自己是神农的后人,所以有尝百草的精神,她时常叼着根细长的香烟,悠哉的修饰自己鲜红的蔻丹。家里人都不喜欢这个叫稷英理的女人,除了老头子,他对她应该是又爱又恨。
      稷香能够懂事的时候,大哥尚明羽已经是个背着书包上学的少年了,奶奶和老头儿对他的期望很高,他总是在看书,从来不陪自己玩,当他摇摇摆摆咿咿呀呀的找哥哥玩的时候,就会有人把他抱走,哥哥有时会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就像长辈一样,然后给他一本满是鬼画符的东西,让他安静的呆在自己身边,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分不清哥哥和爸爸的区别,因为别人的爸爸像哥哥,而自己的爸爸很少见面。
      等他也能上学的时候,他从别人对妈妈的描述中分辨出,她是一个极美的女人,就连打扮也和同学的妈妈们不同。哥哥被奶奶的哥哥送到一个到处是黄头发绿眼睛地方去了,他临走的时候嘱咐稷香要多看书听大人的话。虽然想照哥哥的话去做,可是实在对那些满是蝌蚪文的课本不感兴趣,除了每周的图画课,上学基本是煎熬,大人们好像也意识到少爷他不是块读书的料,尤其是奶奶很少给过自己好脸色,成绩不好会挨批评稷香明白,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会在背后小声地说“遗传了那女人的基因”,“也是个好吃懒做的祸水”……他去问自己的妈妈,“祸水”是什么意思,稷英理一边打牌一边和那些牌搭子调笑着说“就是夸你和我一样漂亮”。
      他后来知道男孩儿长得“漂亮”并不是一件好事。
      尚明羽走了半年之后,尚家掀起了一场风波,挑起风波的是自己那美丽的母亲,她做了中国传统女性最不耻的事——和一个小了自己好多的男人跑了。
      弱小无助的稷香听姑姑婶婶和奶奶一起怪老头儿选妻不贤,选了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有辱门风!说妈妈这是故伎重演,上次就不应该让她再踏进这个家门!
      稷香不敢说,那个叔叔其实自己见过,他和妈妈一起打牌,还给自己买冰淇淋,根本不是他们口里的坏人、奸妇□□。
      姑姑告诉稷香,如果妈妈再来找他,千万不能理那个坏女人,说稷英理谁都不爱,别人都是她利用的棋子,她生下他和哥哥完全是为了贪图老头的财产。
      可是,稷香又一次没听大人的话,一个月后,上午第三节音乐课上,班主任把他叫出来,说他的妈妈找他。稷香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感觉她比离开的时候憔悴了一些,却依然打扮入时。
      女人笑吟吟地说,稷香啊,想不想妈妈?
      稷香傻愣愣的点点头。
      女人说,妈妈也想你,和妈妈去新家好不好?
      稷香为难地说,姑姑和奶奶不让。
      她说姑姑婶婶才是坏女人,想要拆散他们母子,又问他要不要和妈妈一起生活,那样就可以看好多的图画书,星期天也不用上补习课,不用学乐器。
      周末可以不用去听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课啊……真是不错。
      尚稷香快乐的点点头,回到教室收拾好书包就和女人一起走了。
      那一天中午阳光好灿烂,稷香觉得这样可以不用坐在教室真是太幸福了,妈妈还给他买了味道生生涩涩的番茄汁。这种果汁妈妈常在打牌的时候喝,每次看见她咬着吸管的模样,稷香就会想到电影里吸血鬼在吸别人的鲜血的样子。“人血”的味道是不是很好?他也想尝尝,但是奶奶不许保姆买这种饮料给他,似乎所有妈妈喜欢的东西在家里都是被禁止的,她的习惯就像病毒一样不许孩子们沾染。
      那一天妈妈笑得也好灿烂,虽然他现在几乎想不起当时妈妈的笑脸的模样了,不过他清楚地记得,那是那女人最后一次这样对他笑,笑得比蔷薇花还美丽,让他觉得自己的妈妈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母亲。
      九岁之后的日子开始变得不好过了,因为稷英理带出来的钱不多,她和叔叔生活的又没有计划和节制,他们开始为钱争吵。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少吃几次雪糕,图画书少买几本,影响并不大,甚至妈妈偶尔的打骂也算不上什么……直到有一次妈妈不在家,跟妈妈在一起的那个叔叔接他放学后,在他们的卧室里摸上自己光滑雪白的小屁股,笑着说要给他买冰激凌吃。
      他偷偷的哭着跑回原来的家,尚家的大厅修的比以前更气派了,严肃的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保姆帮他洗澡换衣服。
      身上的伤碰到热水就隐隐的刺痛,可是稷香不敢言语,保姆看见他身上一块块青紫的红肿,吃了一惊,因为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所以保姆的眼泪一对对的掉进浴缸里。稷香真的很疼,但还是红着鼻子安慰老保姆说,一点事儿也没有。他开始打算重新做一个好孩子,不让别人操心,就像哥哥那样。
      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姑姑和奶奶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鄙夷,就像当初看妈妈的表情一样,为什么当稷英理来接他的时候他们没有阻拦,甚至连一句挽留一个拥抱也没有,为什么自己回家这么多天,爸爸忙得连一次家都没回,为什么老保姆哭得很惨……他只知道,回了妈妈家之后,就要和叔叔在一块儿住,而跟叔叔在一起的时候很痛,又不可以说。
      稷英理带尚稷香回家后,稷香发现那个叔叔已经不在了,他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尽管妈妈的脸色变得很差。
      走了一个叔叔,又来了一个伯伯,妈妈身边的男人想走马灯一样轮换,日子也随她眼角皱纹的增加而流逝,岁月不断在她的身上发生化学作用,稷香知道了一个叫做“美人迟暮”的成语。当然年纪也不总是坏事,因为它教会了人们许多东西,比如自保,比如什么才是生存之道。
      尚稷香上了六年级之后就没让自己再痛过,他知道稷英理没钱的时候会找美国的大哥要钱,老头儿也不总是拒绝给他们母子开支票,生活教会他能屈能伸才能活着。但他很快又明白了,他那“能屈能伸”的亲娘拿自己做了比交易,这也可能是她这五六年来一直带着个拖油瓶的原因。
      生了什么奇怪重病的那个女人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她把稷香交回给尚家,然后尚家保证替她支付高额的医疗费。稷香一直以为像她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早就看破了生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就算得了什么绝症也该拿出“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觉悟来。可是事实证明十三岁的自己还是太嫩了,那女人用她生命里做的这最后一件事,“手把手的”教会了稷香一件“受益终身”的做人原则——为了自己,就算把别人推进火坑里,也在所不惜!除了自己,别人都是狗屁!
      和尚明羽相比,少年稷香的相貌七分像他的母亲,而这张脸恰恰是尚家最不受欢迎的,或许也是因为这张脸,老头儿才从来不拿正眼看自己。
      稷英理挥一挥衣袖作别了西边的云彩,和阎王老子约会去了,快的让这些尚家人想多吐几句糟的机会都没有,老头儿受的打击可能不小,他一生只爱了这个脱轨老妈一个,不顾家人反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她。这次她病重,老头儿偷偷找了几个名医,希望治好她的病,也希望她在生死线上走一回之后,情感问题上多少成熟一点,能够回头是岸,却没有想到她的魂又被阴曹地府的小鬼儿给勾去了。
      稷香想那牛头马面没准其实是个帅哥。
      尽管如此,十三岁的稷香还想不通,像老头儿这种说一不二的人,怎么能忍受脑袋上戴着一摞鲜艳的绿帽子,还“致死不渝”的爱着送他帽子的人。
      他不喜欢姓尚的人,也不喜欢死去的那个女人,但他打心眼儿里也佩服自己老妈,想尚氏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却让一个只有高中肄业文化的女人搞得鸡飞狗跳二十多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尚家把对稷英理的刻薄移情到了稷香身上,在这个家里,他是第二个姓“稷”的人,他们忘了他的名字前面还有一个“尚”字。好吧,尚家人恶心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他要把那女人的“遗志”发扬光大,让他们不失所望。
      他跑到娱乐场所当起了卖春少年,他不缺钱花,所以那些想着来“嫖”他的人,在他眼里也不是让他玩了,还得数钱给自己。有的变态佬儿喜欢SM,碰巧他也喜欢,反正一个十来岁就让人JJ过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男人女人阴阳人,少年中年老头子……只要出得起价钱,又对少爷的心思,无论男女老少,就是亲爹的生意他也敢做,就怕他不敢来。
      他接的最有意思的生意一个叫吴岚的人介绍的,那个MR吴是个开同性恋酒吧的GAY,有一次他开“乱交”PARTY,找来了稷香,却让他陪一个结了婚的女生,那个人叫俞杨柳,她的朋友好像叫她森森。
      那天稷香刚和一个变态肥佬做完生意,一到开PARTY的包房就听见吴岚扯着脖子在鬼叫。
      “稷香来了吗?”
      吴岚对那个女生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妙人,绝不比你家B君差,今天你就好好放松一次,保证治好你的‘产后忧郁症’!”
      那一群HIGH到翻的GAY把稷香和杨柳关在一个小包房里,等着看热闹,在社会大众眼里同性恋是异类,而在圈子里,异性恋才是奇怪的事。
      “你的眼睛很漂亮,呵呵。”杨柳尴尬的没话找话。
      “比起吴大哥口中的那个美人呢?”稷香不以为然地问,今天他心情不错,就和这个女生多周旋一会儿。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哼,像这种第一回来偷腥的人稷香见多了,他们多数小心翼翼,但心里又痒的难受,当然不排除有的是被朋友同事带出来见见世面的,可是那种对MB敬谢不敏的人,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这个叫杨柳的人既不是封建卫道士,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虽然听吴岚的语气,她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但从相貌上看,倒像个普通的大学生,有点不修边幅,高高瘦瘦的,长的顺眼但不出彩,她似乎是在做激烈思想斗争,眼睛却时不时地粘在稷香身上,和他眼光一旦对上,又马上局促的瞥开,表情有些懊恼自责,让人看了想笑。
      “姐姐,”稷香慵懒的靠在吧台边,和紧张无措而走来走去的杨柳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可是很少见到比自己漂亮的人,吴大哥的话勾起了我很大兴趣,你好好比较一下,我们究竟谁更胜一筹。”
      “这个……”
      那个女生还真仔细地想起来,脸上表情不断泄漏她的心事,一会儿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一会儿是一脸陶醉,一会儿捂着嘴傻笑,一会儿皱起眉头,然后又冒出花痴深情,让人忍不住想拿块抹布给她擦口水。
      “你是不错,可是跟我家B君比还差了那么一小点,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杨柳得出一个让稷香惊讶的结论,“但你有双好眼睛,跟他有点像……嗯,或者说他偶尔会有你这样的眼神,不过我没怎么看过。”
      “姐姐,我的心可要碎了,”稷香拉起杨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肯定有他不能及的好处,你要不要试试?”
      “你离我远点。”杨柳像动画片里的人物一样弹出一丈多远。
      “姐姐怕我?难道这是害羞的表现?”稷香又靠过去,他就不信这个女生对自己完全没感觉。
      “我不是怕你,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倒时你害羞。”杨柳嘿嘿干笑两声,做了一个猛虎扑食的动作。
      “你不用把持,想做什么就尽管做呀。”他倒大方。
      “别了,你是吴岚兄的人。”
      “姐姐,我谁的人也不是,只要出得起价钱,我高兴陪谁就陪谁,男人可以,女人也可以。”
      杨柳马上敲了他的头一下:“小不点儿,回家多念点书吧,懂什么叫男人女人,毛还没长齐……”
      稷香趴在她耳边吹气,声音沙哑低沉的说:“长没长齐……姐姐你看了才知道……”
      然后他就把杨柳的手塞进自己的上衣里,一碰上胸前细腻的肌肤,那个女生立刻露出一派心旷神怡的神态。
      “还有更好的……我不是什么人都陪,今天姐姐很对我胃口。”他舔了一下嘴唇继续诱惑开始左右摇摆的杨柳。
      “我对你胃口?”杨柳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咱们两个究竟是谁嫖谁啊?”
      “谁嫖谁还不都一样,帐记在吴大哥身上,咱们两个都不用付钱。”
      说着,稷香就开始脱衣服了,果然是专业人士,干活儿干净利落,不顾杨柳一张被逼“嫖妓”的苦瓜脸。
      “你先冷静,姐姐我今天没什么兴致,要不咱改天……你别扑过来!”杨柳挡住靠过来的稷香,眼睛不知该往哪放,口中还念念有词,什么——B君,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是不想看你以外的裸体,尽管他身材不错……
      “救命!你再向前,我就要喊救命了……救……救命啊!吴岚你给我滚进来!”
      稷香像八爪鱼一样“吸”在对方身上。
      “姐姐你想玩3P吗?如果不是,那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你声音越大,他们就觉得我的技术越好。”
      这是第一次,尚稷香感觉和客人相处是件有意思的事。
      但身下的人突然冷静下来,脸上挂着一副我为鱼肉君为刀俎的就义慷慨相。
      杨柳挣脱了他的束缚,说:“你起来,趴在沙发上,别让我看见你的眼睛。”
      “姐姐喜欢SM?要不要我把眼睛蒙上。”
      哼,露出本性了吧。
      “不用了,只要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一看见你那种妖媚的眼神,就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她坐在沙发边上,用手指描绘了一下稷香的裸背,惹得他一阵颤抖:“这些伤都是你的恩客留下的?”
      “他们看见我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呵呵……你也想用什么道具吗?”由于姿势的原因,稷香的声音听起来更沙哑了。
      “哎,变声期的男孩说话活像一百只鸭子在叫。”
      稷香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趴在那,灯光下他的肌肤呈现一种接近死的苍白,加上背部深浅不一的些许伤痕,营造出一种病态的美,让人忍不住对这具胴体继续施虐。这种美不应该加着在这种年纪的孩子身上,虽然也只有这样少年的身躯才能展现它。
      “……稷香,你向神忏悔过吗?”
      “为什么我向他忏悔。”
      “因为你用神赐的躯体传播恨意。”
      “恨意?我只对那些施暴的客人感到怜悯,而这身体不过是在换取它应有的价值。”稷香笑吟吟地说。
      “也许是看错了,可在我眼中,你渴望的似乎不是金钱和□□……”
      “……”稷香坐起来,“没劲儿,我不玩了。”
      杨柳检起地上的衣服把他裹住:“对于无法看清的事,我也怀有恨意,我们都是有罪的……你是个很漂亮的孩子,我上个月也有了一个儿子,只是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希望能像他的爸爸。”
      “不知道儿子的相貌?你老公在外面偷吃?”
      “不,是我放弃了孕育他们的权利,由别人产下他们。”
      “害怕身材变形?还是怕耽误工作?”
      “我本来就没什么身材,也没有锦绣前程可耽误。”
      “那为什么自己不生,你身体有问题?”
      “生育能力不仅包括生理的,也有心理的能力,人不是生育的机器,怀孕使我恐慌。”
      “为什么恐慌?”
      “如果知道自己恐慌什么,我就不会恐慌了。”
      稷香的眼里露出一种不屑:“你们这种母亲,如果不想要孩子,就不要让他们来到这个世上。”
      “‘孩子’是渴望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灵魂,他们本就应该来到这里,我们不能剥夺他降生的权利,况且除了父母,还有许多人希望他们来到这里,他们有时比父母更需要这些孩子。”
      “冥冥中命数应该来此的你,虽然在众人的期盼中降生,却不一定就非要是他们所期盼的。”
      “我们可以决定来的时间、来的地点、来的方式,却不能决定‘谁’要来到这里,所有活在这世上的人,都是强烈渴望生命的灵魂……父母的职责只是指引他们的到来。”
      “因此,稷香,你不必用任何方法、向任何人证明,你存在在这个世界的合理性,你本来就属于这个世界……”
      稷香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抱住眼前的这个女子,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姐姐……我免费和你做一次吧。”
      “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是个性冷淡,普通男与女的方法并不能使我兴奋。”
      “那就按你喜欢的方式来。”
      “我喜欢的方式啊,”她喃喃的说,“虽然可以带来快感,但是如果不是和喜欢的人做,那件事就没有意义了……”
      “这可怎么办,除了身体,我没什么给姐姐了。”
      “那就等着上天来报答我吧……”
      ……
      稷香后来见到了她口中的那个B君,忽然感到记忆深处的美丽女子不过是一个平凡人,真正超越性别和一切界限的美丽,只有那个男人才当之无愧,难怪杨柳不会对自己动心,她是每天生活在“神”身边的人,可以时刻体会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真让人羡慕……
      从那天起,稷香总是心不在焉,时常想起杨柳对他说的话,心想没准哪天他也可以遇上一个让自己内心找回平静的人。当有一天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包下自己出场时,竟然一不小心被自家老头的人马撞上,只得扔下客户逃之夭夭,在两路大军的夹击下,他遇上了与自己命运相连女子——乔朱雀。
      这一遇,不知是他幸运,还是他们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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