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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吃完饭后周启恒要送乔朱雀回家,乔推辞说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就在餐厅附近走着过去就行,老周也没有坚持,潇潇洒洒的一踩油门扬长而去,让人不得不怀疑刚才根本是礼貌性的询问,要是答应了才是不识趣儿。
      对于这个黄金单身汉,乔没有抱任何幻想,除了希望今天的表现不会影响未来的升迁加薪,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把某个叫尚稷香的人揪出来,好好审问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在报复自己放他鸽子的事?
      满心以为五年后的尚稷香变的不同了,结果事实证明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耍人功力简直就是有增无减,亏自己还傻兮兮的幻想能压制住这个家伙!
      怒气冲冲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找稷香算账的乔朱雀突然愣住了——自己根本没有尚稷香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住址,连手机号也没有。乔渐渐平静下来,默默的又把手机放回口袋,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无力,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城市的初春是灰蒙蒙的,连点缀在路边的些许绿色都显得苍白无力,这里活跃的是身着彩衣的人流、各种型号的车流,以及绚烂霓虹编织的海市蜃楼。
      这普普通通的一天,因为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个西方的节日,变成了粉红的日子,卖场超市门前的气球门柱,电子屏幕上的真情告白,男生手里等待送出的玫瑰,女生怀中紧抱的礼物,蛋糕、巧克力、奶油的香气四溢……经过这叫做情人节的时间里,任何人的心情都会不自觉的变成粉红色,你说这是一种移情也好,说这是一种商业运作也好,说是现代人的情感宣泄也好,总之二月十四号应该是快乐的一天,至少这个城市的表面是充满欢笑的。
      商业街上成双成对的情侣不断的拒绝着上前贩卖玫瑰的人,餐厅门前的服务生散发着情人节套餐的优惠卷,这样的日子不适合形单影只的人。乔朱雀记得四年的大学生生活里,这一天常常是在餐厅的厨房里度过,穿梭在操作间和前厅之间,情人节的夜晚从来不属于自己,甚至没有收到过一支玫瑰,就连那些在情人节这天相老婆的大龄青年们都没有记得带上一朵花慰问自己的妻子候选人。
      “小妹妹,你的花多少钱一枝?”乔拉问一个刚刚推销失败的卖花少女。
      那个小姑娘先是一愣,因为在街上主动卖花的人比较少,又看见乔朱雀的身边没有其他人,不过她马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是想买给自己男朋友吧!20元一枝。”
      乔动了动嘴,最终没有解释,其实这只是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
      “给我一枝。”
      交完钱后,乔朱雀把花插在书包的侧袋里,转身刚走了两步,又被那个卖花的女孩拉住。
      “还有什么事?”乔不解的问。
      “那个……”小姑娘咬了咬嘴唇,说,“姐姐,要不要再多买几枝?算你便宜一些。”
      二月十四号前后几天的花价总是暴涨好几倍,特别是这样单朵在街上卖的,小小一枝就比平时贵上十倍,刚才买了那一枝,乔已经开始后悔,但她还是问了:“多少钱?”
      “一百块,剩下的这十朵都给你……”那女孩用商量的口吻问。
      乔没有多说什么,掏出一百元给了那个女孩。
      那孩子好像没有想到乔会这么好说话,连声说着谢谢,兴高采烈的朝几个同龄的孩子身边跑去,应该是一起卖花的同学,他们怀里也抱着一些花。女孩向他们炫耀了一下,又朝乔的方向指了指,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乔朱雀淡淡地笑了,心里想,赶快卖光你们的花,然后去享受这情人节的快乐吧,即使这不是属于孩子们的节日,但少年时代的任何一种经历都是美好的,他们不应该错过,就算和要好的几个同学一起分享也好。
      夜幕开始降临,乔站在蛋糕店外面排了一个半小时的队,冻僵了双脚,才买到一个六寸大的巧克力抹茶蛋糕。
      店员说:“小姐,加三元可以赠送一升的本店特制果汁,有草莓,西瓜,番茄,石榴口味。”
      “……要石榴,不,要番茄口味的。”
      “找您的零钱。”
      “谢谢。”
      “欢迎您下次光临。”
      书包,蛋糕,玫瑰,饮料,乔拿着这一大堆的东西费力的向自己的公寓移动。
      “收获很丰富嘛,今天的约会怎么样?”
      冷不丁的一句问候,惊得乔把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散落了一地。抬头看着坐在楼梯上的尚稷香,乔皱着眉头瞪了他几眼,然后不言不语的捡地上的东西。
      “怎么了?周哥惹你生气了?”尚稷香过来帮乔捡东西,却被她用胳膊挤到一边,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
      乔气喘吁吁的抱着这些东西去开门,钥匙拧了好几次却纹丝不动,胳膊酸得不得了,一气之下便又把那些东西扔在地上,左手拉门,右手猛烈的晃动钥匙。
      喀吧!
      不锈钢的钥匙居然折在锁眼里。
      TMD!从来不说脏话的乔无声的咒骂了一句,然后狠狠地踹了两下门,最后精疲力尽的依着门滑坐在地上,懊恼的把双手插进头发里。
      站在楼梯下面的稷香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到乔的身边,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捡起地上掉落的钥匙,看见残损的半个钥匙,问:“门打不开?这可怎么办呢……现在还有锁匠吗?可能没有了……”
      他拉起乔的一只手臂说:“要不我送你去石美家?”
      乔甩掉他的手,继续把头埋在环膝的手臂中,不理稷香将近自言自语的问话。
      稷香叹了一口气,把地上的玫瑰花塞到盛饮料的塑料袋里,然后把蛋糕和塑料袋放门口,背上女用的挎包,再次拉拉坐在地上的乔,当他依旧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只能弯下腰一把将乔从地上抱地来。这样出其不意的举动惹来乔朱雀倒吸一口冷气,并拼命的想挣脱开稷香的怀抱。
      “你不要乱动。”稷香头一次感觉长这么高也是有好处的。
      “放我下来。”乔冷冷的命令到。
      “你得保证别再不理我,也别坐在地上。”稷香对怀里的人说。
      “知道了,先放开。”
      稷香放开乔,让她双脚轻轻的落地,然后赶快把蛋糕和塑料袋塞到她手里,背对着她蹲下,见身后没动静,就动了动手臂,说:“上来啊,我背你。”
      “我有手有脚,干嘛用人背我!”
      “我知道朱雀姐四肢健全,可是你现在不想用它们不是吗?上来吧,我的脚要麻了。”
      “不上!你有病!”
      “你要是不上来,我就喊非礼,把全楼的人都吵起来。”
      “你!”
      这家伙过了五年怎么还用这样的招式,真是没有长进,哎,不过最没长进的还是自己,因为招儿是贱了些,却依然是最有效的……
      乔愤愤地趴在稷香的背上,压死他算了。
      “准备好了?我要站起来了。”
      突然从一米八六的高度看地面,乔的心脏不由得怦怦猛跳了两下,下意识的楼紧稷香的肩膀。
      “你别怕,摔不着。”稷香把乔往上托了托。
      乔朱雀住的这片公寓虽然偏僻,但也还没到渺无人烟的地步。尚稷香身后背着她,胸前挂着女生的包包,还有蛋糕玫瑰一大堆东西在她手里晃啊晃,惹来街上行人们的注目礼,害得乔不得不把脸埋在稷香的肩膀上。
      身边偶尔传来指指点点的笑声,让乔的脸红的像火烧一样。好在今天本来就是个“疯狂”的日子,行为不正常的人大有人在,所以这样走在街上也不会被当成脑袋进水的闷骚吧。
      稍微习惯之后,乔抬起头轻声对稷香说:“我自己走。”
      “放心,你还没有我的登山包重。”稷香边走边说。
      “那我也想下来。”乔感觉自己的声音正随着前进的节奏颤抖。
      稷香反而将双手收紧了一点:“是我想背你,总可以了吧。”
      “神经病。”乔语气微微嗔怒地说。
      这三个字在热恋的情侣耳中有说不尽的甜蜜,然而当稷香听到之后,心中却微微地感到刺痛。
      “这些年,没少麻烦朱雀姐,出些苦力……就当是‘孝敬’您老吧。”
      “背这么一会儿,可还不完你欠我的恩情。”
      “嗬嗬,那就等朱雀姐老得走不动的时候,我天天背你。”
      “笨蛋!”乔用下巴敲了稷香后脑勺一下,“你以为咱两个差了几岁,我走不动的时候,你也是个小老头了!”
      稷香说:“所以得赶快帮你找个如意郎君,让你以后衣食无忧,老妈下人一大堆。”
      如意郎君?就是那个周启恒?
      “朱雀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累了。”
      “年纪大了果然体力不好,嗬嗬,你先闭眼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要到了。”
      乔闭着眼睛昏昏沉沉也不知走了多久,稷香说到了的时候,还是没有放她下来,又背着她坐电梯上了五楼。
      原来是一家快捷酒店啊。
      别人看见他们两个会怎么想呢?
      约会的情人吗?
      幸亏稷香背着自己,不然她一定没脸在这样的日子和一个男子到饭店开房间,然后“活着”走到目的地。
      进入房间之后,稷香才放下乔,然后倒了一杯她买的番茄汁,咕咚咚的喝下去。
      乔朱雀连鞋都没脱合衣躺在床上,背对着稷香。
      尚稷香打开蛋糕盒,里面的奶油早就糊成一团,他用手抹了一点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就是稍微腻了一点。”
      他坐在床边推推乔朱雀:“朱雀姐,你不尝尝自己买的蛋糕?”
      乔朱雀一转身坐起来,赌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买的?!难道就不能是别人送的吗?”
      稷香笑着说:“周哥的脾气我了解,他不会送这些小孩的玩意儿。”
      “小孩的东西,别吃啊?”乔要把蛋糕抢过来,却被稷香拦住。
      “哎呀,别生气,反正我就是小孩,吃这些正合适。”稷香倒了一杯番茄汁给乔,“朱雀姐,怎么会喜欢这种生番茄的味道,怪怪的。”
      “嫌不好喝,你……”
      稷香赶快用一块蛋糕堵上乔的嘴巴:“原来朱雀姐这么爱生气,跟我印象里的不一样。”
      被他这样一讲,乔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太反常了,便缓和下来,慢慢的喝着果汁。
      “你怎么把头发染成黑的了?还剪这么短。”
      “是呦,”稷香拉了拉自己的头发,然后笑得很灿烂的说,“在外国黑发是时尚,所以就染了。”
      “也开始接受化学药剂的毒害了?”乔突然想起当初稷香拒绝留黑发的理由。
      不过稷香作了一个没听懂的表情,好像不明白乔的意思。
      沉默突然没有预料的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直到整瓶果汁被干掉,蛋糕也被吞下肚子。
      稷香用余光打量舔着手上奶油的乔朱雀,五年前有点土气的大学毕业生也多了几分都市白领的味道,头发稍微长了一些,发尾被挑染成紫红色。相貌倒是没有多大变化,还是一张苍白的让人转眼就能忘记的脸,人虽然世故了一点,但性子没怎么变。
      这样就好啊,稷香心里想,不引人注目的相貌反而安全,为人圆滑些也比较不容易吃亏,这样的乔朱雀才是最好。
      “你怎么认识老周的?”乔两只眼睛并不看向说话的对象。
      “老周?”稷香洗过手后,听见乔朱雀的问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启恒。”
      “噢,你是说周哥,他是我哥大学棋牌社的社友。”稷香问,“对了,还没问你,相亲的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和自己公司老板吃饭能怎么样!”
      “就把他想成单纯的相亲对象不好么?他比我哥稍微差那么一点,不过也算是不错啦。”
      “差那么一点?你怎么不把最好的介绍给我?”
      稷香一愣:“你喜欢尚明羽?”
      “不,不是,”乔不知道自己怎么脱口说出那样的话,她和尚明羽就有那么一面之缘,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的眼睛和稷香的很像,“谁喜欢你哥了!”
      尚稷香松了一口气,半认真地说:“要是你真喜欢他可难办了,我还得先把他和我嫂子搅和离婚了。”
      “那你又是怎么和石美姐联系上的?”
      “这个地方就这么大,”稷香两手一摊,“走在街上遇见了,她和我可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就赶紧贡献出一个乔家女婿候选人。”
      这点乔倒是相信,石美爱恨分明的性格,就算稷香整了容,她靠味道也能把他找出来,但是对于稷香突然当红娘的原因她还是半信半疑。
      “石美姐其实没有恶意。”乔打心底里不希望这两个人交恶。
      稷香淡淡地说:“我明白。”
      漫漫长夜,这四个字形容得真好,稷香和乔两人开始领略到这个词的真意。
      打开电视,这个时段的深夜剧院都在放一些老掉牙的爱情电影和泡沫剧,而且每部电视剧至少有三个电台在播,尤其是《蓝色生死恋》,几乎大半的频道都在肉麻兮兮的喊着“俊熙哥~”“恩熙~”。
      这部片子至少都播了十年了,可是有的人每看一遍还都能哭湿一盒纸巾。
      “朱雀姐,你克制一点,这部蠢了吧唧的电视剧究竟有哪点值得女人们哭得死去活来。”稷香抽出四五张纸巾递给哭得抽嗒嗒的乔。
      乔朱雀接过纸巾,一边擦鼻子一边说:“你不懂,女主角太可怜,每次看他们小时候分开,恩熙追汽车的场面,我就……”
      这个频道刚播完两人童年分别,乔就拿着遥控器一通狂按,看见有一台在播女主角得了癌症的场面,便停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睛里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
      “情人节放这种片子简直太丧气了。”稷香拿着面纸的小盒坐在乔朱雀身边,看她一张接一张的消灭纸巾浪费身体里的水分子。
      “《蓝色生死恋》这么好看的片子,你怎么就不懂欣赏呢?”
      “除了济州岛上的秋色拍的不错,其他就不敢恭维了。”
      “你又没看过,别妄加评论。”
      尚稷香“啪”的关掉面前那台催泪机器,抓起枕巾在乔脸上胡乱的擦干眼泪,说道:“谁说我没看过,我在法国的时候,有个圆胖子每年假期一来,就霸着电视和播放机,尤其这个什么秋季冬季恋歌的,我听声音都能听到吐。”
      “是谁和我这么志同道合?”
      “金宝宝……唉,说了你也不知道,是杨柳的表妹。”
      “《蓝色生死恋》有什么不好?”乔开始和稷香较上真儿。
      尚稷香掰着手指头开始给她细数这部片子的毛病。
      首先,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亲兄妹,连一丁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就是在一起了又有什么不对的,至于这么曲折吗?!要是真的有血缘关系,那还不得让全世界的人给他们陪葬?
      第二,这个女主角纯属自找没趣儿,非得一棵树上吊死,那个泰锡长得不比她哥帅。她要嫁了男二号吃香喝辣,又有钱又享福,哥哥老公双丰收!
      还有,就是你们这些看电视剧的,人吃五谷杂粮能不得病吗?我看她泡菜烤肉吃多了。随便一个电视剧就让你们哭得肝肠寸断,要是自己身边真的有人死了,你也要跟着死?
      第四,……
      乔朱雀被稷香一通歪理说得目瞪口呆。
      “我问你,要是你的至亲死了你会怎么样?”稷香继续猛攻。
      “……我,”乔啐他道,“我爸妈身体健康,少说这样奇怪的话!”
      “不说乔爸乔妈,比如身边的朋友,嗯……比如我要是死了,你会怎样?”
      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乔心理这样想着,但嘴上小声嘟囔道:“咱们算是朋友吗?”
      听到这个,尚稷香咧开嘴开心地笑了,凑近乔的耳边说:“你能这么想得开是好事……美人要去沐浴了,姐姐不能偷看哦。”
      就是这么一瞬,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在那个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小公寓里,二十二岁的乔和十七岁的稷香又在眼前。亚麻色的乱发,美得叫人窒息的容貌,一双发着璀璨光芒的鬼眸,这张脸和今天的稷香重合在一起,而乔朱雀也还是那个没说三两句就让小鬼牵着鼻子走的乔朱雀。
      “你自便,我要睡觉了。”
      刻薄的狡猾的自己在这一局终于再次战胜了朱雀姐姐,稷香无声的做了一个V字手势,看着窘困的乔钻进被子里做鸵鸟,他更加揶揄的用力笑了几声。
      床上的被子团里传出一句断断续续的问话:“原来你最喜欢番茄汁和那家蛋糕店的抹茶蛋糕,什么时候口味变了?”
      “是么……”稷香有点吃惊的叫道,“我现在比较偏爱咖啡和芒果布丁,姐姐以后千万别买错了?”
      “美的你!还有别再叫我姐姐。”
      稷香眨眨眼睛说:“你比我大这是事实,姐姐就是姐姐。”
      走进卫生间拉开浴帘,稷香一眼就看见和浴巾放在一起的一盒保险套,他拿起来看看外包装,上面写着“牛奶香型”。
      “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什么新意……要是她看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嘻嘻。”稷香自言自语道,然后随手把那东西放进了洗手台的柜门里。
      因为洗浴的热气使整个浴室变得雾气腾腾,稷香用手抹干净模糊的镜子。暖色的灯光下,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身影,结实的身体偏于消瘦,是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形态,被热水烫的微红的肌肤隐约可以看见一些淡淡的伤疤。
      对于以前的行径,稷香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些伤疤曾经是切肤之痛,但也是活着的一种证明,有时他甚至也想,应该做回十七岁的那个自己——目空一切愤世嫉俗的稷香。有工作有生活的日子不见得就那么幸福,现在的自己无非是个无力的成年人罢了,心里有数不清欲望,在眼底却要用云淡风清的笑意掩盖所有。
      眼眸中消失以久的黑色漩涡再次因为他妖媚的一笑浮现,然后他突然想到乔说过自己的脸已经不再适合少年似的撒娇。
      已经回不去了吗?稷香露出一个习惯了的温柔微笑。
      也好,人的欲望早晚也会随生命的结束而消失。
      镜子再次被水汽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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