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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Three big families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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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没有如果,生活还要继续。
外人眼中的□□也许永远离不开刀枪火影的场景,却永远也想像不到,一个□□老大除了舞枪弄棒之外,还会品茶养花。
可雷纳德却告诉他,别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迷惑,费尔顿是个流氓,一个彻头彻尾,特别可耻的……流氓。
稍后,比利便在费尔顿与雷纳德的对话中,对于此评价得出了充分的验证。
“这位小朋友看着比那天精神多了,啧啧,我那天进去的时候他就像摊烂泥。”
“那天?”虽然雷纳德并不能确定,但若跟着费尔顿的思路去猜测,他多半说的就是比利被布兰森堵在包房里的那一次。
“啧啧,诺里斯真是太冤枉了,那个蠢蛋那天压根就没爽到,如果我早知道他会这么一天的话,我那天……就应该再晚点进去。”费尔顿摇着头,似有似无地叹着气,好像是在为某人感到惋惜。
话说到这,就不免又有些尴尬了。
可既然能够进入到费尔顿家的本部主宅,并且与这个令整个美国东北部地区的黑白两道皆闻风丧胆的□□老大在一起侍弄花草,就说明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雷纳德只是扬了扬眉,手拿着修枝剪稳稳当当地裁下一大朵路易十四,然后,微笑着递给了身旁的比利。
“去客厅坐坐,宝贝儿,费尔顿家的极品红茶还是不错的,你去尝尝。”
“呃!好!”比利手拿着刚刚剪下来的一大朵红玫瑰,对费尔顿露出不得不礼貌的微笑,然后转过身,一路上心里骂着他祖宗十八代,走回客厅。
“嘿,雷纳德……”看到雷纳德若无其事地剪下了他刚刚培育好的极品,费尔顿的神情微变,他急忙放下手中的剪子,状似亲昵地搂住雷纳德的肩膀也向客厅走去,“天气这么热,我们也进去喝杯茶吧!”
“哼哼,热吗,我不觉得。”
“嘿,别这样,雷纳德,你可不是个小气的人。”
雷纳德扯唇一笑,“抱歉,我这个人,一向嫉恶如仇。”
费尔顿挑了下眉,松开了雷纳德,“你这个家伙……真不可爱。”他摇摇头,冷着脸,朝客厅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朝里面望了一眼,不由哼笑,“我说,雷纳德,你对这个小妖精还挺上心,居然敢把他带到我的大本营来。”
“呵,承蒙某人关照,您的大本营,恐怕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
费尔顿回头凝视着他,“雷纳德,做人得知足,我已经处置了诺里斯。”
“他是你的人,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哈,谢谢你还记得!”费尔顿冷哼,“雷纳德,面子都是互相给的,在这条道上混,就得守规矩,大家各让一步日后也好相见,诺里斯已经被废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费尔顿说话的这个调调令雷纳德想起了三天前的曼西,同样的话,同样的意,他们是不是都商量好了?
“呵!”雷纳德心里也暗暗地冷哼了一声,“真遗憾,朗非斯,如果昨天诺里斯成功了,那你今天也就不必再跟我说这些废话了。”
昨天,他与比利刚从费希尔斯岛回来,却在回家的半路上遭到枪击,多亏了他的车子全身都设有防弹装置,否则他跟比利早就被人打成筛子了。
后来还是费恩通知了保镖们赶过来,才替他们解了围,交火时,比利认出其中一个人就是诺里斯的手下,这也就是他们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而雷纳德的来意,费尔顿也自然心知肚明,所以现在,他除了跟雷纳德打哈哈,便只能在暗地里咒骂布兰森的愚蠢。
“雷纳德,你不会以为这件事是我的授意吧?”
雷纳德哼笑不语。
“雷纳德,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倘若你真的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呵呵,费尔顿家做事,需要什么理由吗?”
费尔顿觉得一股怒气中烧,他原地转了两圈之后,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没错,雷纳德,我觉得你搞诺里斯下台就是为了里面那个小子,我明白你是想为他出气,我也知道诺里斯有些时候确实很过分,他连你的面子都不给,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是,我更明白,生意归生意,就算诺里斯再他妈的愚蠢,我留着他还有大用处,总比你两条腿中间的那点破事重要得多吧!可雷纳德,既然是你说话了,那我朗非斯·费尔顿就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我加倍给。一颗棋子嘛,我不要了,诺里斯……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费尔顿打算跟他来浑的,破罐子破摔,雷纳德心知不管他如何接招,诺里斯今天是肯定动不了了。
还不到把脸皮撕破的时候。
“好,今天就看你的面子,朗非斯,但你得给我个不得不放他的理由,否则今后往后……谁都能向我雷纳德开枪。”
费尔顿盯着雷纳德,两人一动不动,而后,他下定决心似地点了下头,回答他,“好,我给你理由。”说完,他经过客厅门口,顺着走廊一直向西边走去。
他们绕过走廊尽头的拐角,来到一扇电子门前,费尔顿在密码锁上飞快地输入了一串数字和字母,又将右手掌及右眼同时对准电子感应器,电子门便在下一秒唰地一下打开了。
房间的面积很大,四周摆放着一高低不同样式的柜子,除了陈设在上面的十几件来自各个不同国家的珍宝,墙上还挂了许多名画家的真品,但费尔顿与雷纳德显然对这些全部都不感兴趣,他们一起穿过通往里间的一条甬道,面前便又出现了一道门,这次费尔顿倒没搞得太复杂,只按了一下门边的按钮,门便开了。
呵!果然是□□世家,连收藏都与别人不同。
整个房间四周挂的,摆的,全部都是从二战时期开始制造的美式以及德式狙击步枪,冲锋枪和手枪,大多数早已停产,很大一部分恐怕连警校的教科书上都很难再看到图片。
“这些……还能用吗?”雷纳德是第一次看到费尔顿家的珍藏,不免也有些骇然。
费尔顿却摊了下手,“谁知道,你可以试试。”说完,他随手从身边的墙上摘下一支德国鲁格P08,又从桌子上捡了两颗相对应的子弹递给雷纳德。
雷纳德盯着那支老旧的手枪和子弹,用手指摸了摸鼻梁,“不,还是算了,谢谢!”
他可不敢保证像这样的老式手枪上完子弹以后会不会走火,更无法确保那颗子弹到底是会从前边出来,还是从后边出来。
费尔顿耸耸肩,又将手枪挂回去,反正他也不是带雷纳德来看这个的。
他要给雷纳德看的,是另一样东西。
桌面上的一个盒子里放着一叠纸,看纸张年代有点远,打开一看,上面画着的倒像是某种东西的设计图,如没猜错,应该也是部手枪。
费尔顿把上面的几页纸一一摊开,拿起一张完整图,那确是一把手枪,并且是一支十分漂亮的左轮式掌心雷。
“哦,很漂亮!”雷纳德点头称许。
那确实是一支特别的手枪,数据标明枪管足有三点五英寸,已经超出了正常小型□□尺寸,可是因为它整体秀长,所以看起来依然很小巧,极适合手指修长的女人使用,而的枪的把手似乎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以玫瑰红做为底色,然后又以金色的线条绘制成像是一只简笔狐狸的式样,倒好像有什么特殊寓意,只是到现在为止,雷纳德仍然没搞明白,费尔顿为什么要带他来看这个。
费尔顿放下那张图纸,小心摊平,叹道,“这是上世纪枪械专家——克莱斯特设计并亲自制造的一部小型手枪,全世界只有这一把,是他当年,送给我曾祖母的生日礼物。”
“哦!那的确是够珍贵的,可是……”他惊讶之余环视了一下收藏室,没看到与这张设计图有着同样款式的手枪,那就说明这枪还在某个人手里。
“它不在这。”费尔顿看到他的神情,不等他提问,便已经给出答案,“它已经不在费尔顿家了,它……丢了整整二十年。”
“哦?那可真遗憾……”雷纳德真心为此惋惜。
“雷纳德,知道当年它是怎么丢的吗?”
雷纳德微微一愣,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而费尔顿会这么问,难道是这枪……本身有什么意义?
这完全已经是属于费尔顿家族秘密的范畴了,而他们麦克唐纳家一向对□□势力避而远之,所以对于这些□□家族的暗史还真是知之甚少。
所以他摇头,“抱歉!”
费尔顿哼声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指关节有力地敲打着桌面,一字一顿地告诉他,“雷纳德,二十年前,我母亲死在了一次有预谋的暗杀事件当中,可那次,他们原本的目标却是我和我的父亲,我母亲……死得很冤枉。”刹那间,他的目光变得十分凛冽,一脸的杀气,“雷纳德,当时这把手枪就在我母亲身上,是我父亲送给她用来防身的,但是当我和父亲赶到查看尸体的时候,它就不在了,这说明什么?嗯?雷纳德?当年那场谋杀司机和几个保镖全都死了,没有目击者,没人知道是谁干的,而费尔顿家的仇人确实很多,我却不能把他们全都杀喽,我得知道那个人是谁,二十年了,我没有一天放弃过。”
雷纳德倒吸了一口长气,这件事的确很叫人震惊,没想到他这一遭竟牵出了这么大的旧事。
可这件事到底又跟布兰森有什么关系?
若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未免也太过牵强。
雷纳德不语,听费尔顿继续往下说。
“对,诺里斯的确很嚣张,你们都不喜欢他,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想对付他,但是却没人敢,为什么?”费尔顿眯着一双炯炯有神的亮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雷纳德,“因为,他是我的人。与他作对就是公然与整个费尔顿家作对,我想,没人会这么傻,自掘坟墓……”他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支冲锋枪,咔咔上膛,似乎有些诧异地一笑,“哦?原来……还能用。”
他呵呵一笑,又将枪放回原处,言归正题。
“对,是我允许他这么做的,我就是要看看那些妄动费尔顿家的小人们都长了几颗胆,敢这么公然与我作对,我就是要看看,那个敢在二十年前开黑枪的王八蛋到了今时今日,还敢不敢出头,来与我朗非斯·费尔顿公平对决,我倒要看看,那只手枪到底是落在了谁的手里,我得把它找出来,我要报仇……所以,诺里斯……任何人都可以动他,但我唯独不希望是你去动他,雷纳德……”
费尔顿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显得落地有声,铿锵有力。
看来布兰森的作用其实就像那只冲锋枪,枪的本身价值不高,但,作用很大。
可是……
雷纳德还有一点不明,为什么他之前来找费尔顿协商废掉布兰森职务的时候,会进行得那么顺利,论理,费尔顿那个时候就应该反对才是。
如果他真心想保住布兰森,他那个时候就应该向他说明,而不是现在,亡羊补牢。
莫非……是布兰森本身出了什么岔子,才让他不得不出手教训?
正费心思忖着,忽听耳边费尔顿又说道。
“雷纳德,费尔顿家前几代的势力虽然强韧,但却是一直处于在暗处,为各方做事,难免树敌众多,所以,这一次,我准备自己推个人上去,就算没了诺里斯,还会有其他人,这次是诺里斯犯蠢,我自然也会给你个交待,但是……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段时间,只不过到时,我可不可以拿他换条路?”
雷纳德一脸镇定,转过半个身,看着挂满枪支的四周,“什么路?”
“一条……麦克唐纳家为费尔顿开辟的……政界之路……”
不错,论暗势力,整个纽约以至美国东部还没人能与费尔顿家相抗衡,但若是论白道势力,麦克唐纳一族在整个美国的渗透能力却更是无人能敌,所以,费尔顿应该早就抱定了投鼠忌器的想法,拿布兰森这条小鱼,来引麦克唐纳家的这条大船。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