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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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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么照顾李微凉。”
“你舍得,让李微凉和你一起吃苦?”
“李微凉从小被呵护得那么周全,你有自信,她能陪你走过这样艰苦的创业初期?”
“我父亲能够为你提供帮助。”
“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那时,父亲已过世两年,大四的他,正要迈出创业第一步。姚遥正是在这时找上他,以姚父颇广的人脉为筹码,提出与他交往。
和姚遥相识是因为同学介绍。微凉从小对历史感兴趣,而姚遥正好就读凌霄大学历史系,微凉想知道的一些东西,他有时便去请教姚遥。一来二往,他不是没看出姚遥的频频示意,于是疏远她,几月不曾再见一面,没想到,她今日会独自跑来他家里,说出这番话。
姚遥的话实在荒唐可笑至极。她本也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女孩,所以成年了,依旧能够保有十四岁的天真。
然而……
他是被她说动了。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能够为微凉提供好的保障,只是,微凉还只有十五岁,他怎么能让她跟着他,来面对将有的大风大浪?
如姚遥所言,他确实不舍得。他的微凉,应该永远被收拢在他的羽翼后,她只要恬静地微笑就可以了。
所以,当微凉看到自己和姚遥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向她解释。所有一切,他将以实际行动来证明。
今天,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微凉……”
陆朗高挺的鼻翼顶着微凉小巧的鼻,过于亲密的接触,让微凉身体一阵虚软,全靠陆朗有力的撑扶,才没有贴着门板滑下。
“一天。”陆朗喑哑着嗓音开口,“陪我一天。”
一天……让他们暂时忘记庸扰,重温简单快乐……
微凉睁大眼睛看雪白的天花板。
……她怎么就没有拒绝呢?
陆朗不过蜻蜓点水般亲吻了自己,她怎么就一下,没有了抵抗力呢?
微凉有些懊恼地拉过被子,在床上翻转了一个身子。
背包忽然传出“梦境”轻快的铃声,微凉起身掏出手机,上面显示是红姐的来电。
“微凉吗,我是红姐。”平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微凉这才记起,培训期间不允许擅自在外留宿,心下一虚:“红姐,不好意思,今晚我能申请外宿吗?明晚七点销假。”
红姐微顿:“我听苏珊说了,是去朋友家了吧。我会帮你向陈北请假,放心。”
微凉很感激红姐,明天本是模拟解说的日子,自己的任性想必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
“红姐,谢谢你。”
红姐笑道:“不必客气。只是……”她顿了一顿,接道,“微凉,是那个男人吧?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微凉心头一热:“我知道。”
挂断电话,看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很久没有这么早早就睡下了。
微凉尽量放松自己,枕着手臂,清浅入眠。
第二天,还是像往常一样七点整醒来,没有因昨晚早睡而改变生物钟。
洗漱打理完毕,打开门,竟看到陆朗早起了床,身上穿着简易的便服,神清气爽地坐在沙发上看晨报。
微凉站在卧室门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叮咚。”门铃响起。
微凉犹豫,看了一眼陆朗,见他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遂绕过沙发,开了门。
“B座1305,两份小米南瓜粥,请签收。”门外穿着制服的大男孩笑眯眯看着微凉,笑容比七点钟的阳光还要灿烂。
微凉一怔,回过神来,袋子已经到了自己手里。
早餐送来的真是时候。签好字,微凉拎着袋子,把早餐放到餐桌上,陆朗放下报纸缓缓走过来,拉出椅子,坐在微凉对面。
“你喜欢南瓜粥,早餐多吃一些。”陆朗掀开盖子,过于亲昵的语气,此时却显得很自然。
微凉又是一怔,刚才还以为只是巧合,原来,他是真的记得她的喜好么。
南瓜粥粥色金黄,单用小米熬成的粥偏稀,与南瓜熬刚好中和了南瓜久熬后的粘稠,又加了一些蜂蜜,喝起来甘香清润,齿有余香。
因为喜欢,所以以前妈妈常常做来给她吃。有一回爸妈都出差去了,把自己托给陆伯父寄管,她嘴馋起来,又不好意思告诉陆伯父,只偷偷和陆朗说了,没想到陆朗趁着陆伯父出门时悄悄下厨,只是叫她先一个人在屋里玩耍,她知道时,一碗热腾腾的南瓜粥已摆到了自己面前。
粥自然比不上妈妈的手艺,只是,当时她很感动。
那是陆朗第一次做东西。
微凉静静喝完粥,收拾好桌子,准备先一步离开。
“书房有几本不错的书。我在阳台等你。”陆朗也起身,沉静的眸子看向微凉。
微凉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说是阳台,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本来是两家共用,陆朗从隔壁人家买回完整的院子,便成独有的了。
今天天气格外好,基本无风,天薄得透明,九月的阳光照在院内栽种的凌霄花上,一片暖意。
陆朗开着笔记本电脑,不时扫一眼手中的合同,虽然忙,看起来却很轻松。
微凉随手翻着淡绿色书页。
王安石变法……均输,市易,青苗,募役,农田水利,方田均税……
梭伦……四百人会议……消灭债务奴隶制……
孝文帝……均田,整顿吏治,迁都洛阳……
……杂乱无章。
顺手拿来《回眸历史上的重大改革》,一上午却什么也没看进去,脑袋乱纷纷的,心里不知怎么,就是烦躁。
微凉索性起身,将书搁到石桌上。
石桌对面的陆朗抬起头来:“怎么了?”
“想去泡一杯咖啡,你需要吗。”虽是询问的语气,人却已经走出几步。
陆朗两步赶上她:“你坐下,我去。”
微凉一愣,诧异地看向陆朗:“为什么?”
“因为我想活动一下。”陆朗沉稳地说。
冲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用一套配对的蓝色瓷杯装着,浓香四溢。
陆朗站在玻璃桌前,心里想着微凉刚才的话,袅袅白汽染上他的英眉,凝然若霜。
为什么不让微凉下来?说穿了,只是由于自己不放心。不放心微凉,担心她会临时改变主意,离他而去。
不是不信任微凉……是他自己,患得患失。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到害怕,那一定是,失去微凉。
想念她的眉眼,想念她偶尔的淘气,想念她的一切,想念,微凉。
这么浓烈的想念,积在他心底,酿成最苦涩淳烈的相思酒。他早已思念成魔,此时见到她,心中的魔兽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咆哮着,要挣脱出他的胸腔。
微凉……
他早知道,自己爱她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