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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

  •   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四十四章
      “我怎么在你这儿就听不着好话呀?”沈亚斋挺沮丧地说。
      “你办了缺德的事儿,还想听好话?”
      “我办什么缺德事了?”沈亚斋办了缺德事,却不知道自己办的是缺德事,这样的人最缺德。
      “为了钱,你连你小姨子都不放过,你还不缺德呀?”
      “得得得,我不跟你磨牙。”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磨牙?我可告诉你了,上官淑琦要是伤了一根汗毛,掌柜的可饶不了你。”
      “哎,你跟我说实话,掌柜的是不是看上她了?”沈亚斋突然笑眯眯地问道。满脸的血,再笑一下,就连黄金标这样的汉子都吓了一跳。
      “你说呢?”黄金标以问代答。
      “我明白了。”沈亚斋一拍双手,转身欲走。
      黄金标又一次薅住他的脖领子,问道:
      “你明白什么了?”
      沈亚斋气哼哼地抗议道:
      “你怎么老是揪我的脖领子?”
      “揪了!怎么着吧?”
      “好,好,我惹不起你。”
      “你还没告诉我,你明白什么了?”
      “不就是掌柜的看上我家淑琦了吗。”
      黄金标一把捏住沈亚斋腮帮子,把满嘴的吐沫星子都喷在沈亚斋的脸上:
      “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从这儿(指着沈亚斋的嘴)抠出来!”说罢,扬长而去。
      沈亚斋气得喘着粗气,骂道:
      “黄金标,你个狗杂种!你狗眼看人低!”
      黄金标返回来,铁青着脸问沈亚斋:
      “你骂谁呢?”
      “我,我骂我自己,嘿嘿,骂我自己。”沈亚斋连忙把开骂的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

      那天,厉现芳在北桥旅馆门口终于看见了出来送客的徐保帮。
      她提着手袋,手袋有那支手枪,手枪里有五发子弹。
      厉现芳有足够的把握,把其中四发子弹打在徐保帮的要害处,剩下那一颗留给自己。她把手伸进手袋,抓住了枪柄。
      就在要抽出□□刹那间,厉现芳的手哆嗦了一下。
      她的手不是因为害怕而哆嗦,她想到了淑琦。淑琦那张含着热泪的、满蓄着深情祈求的双眼,叫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姐姐,你一定要记住咱们的约定!你一定要记住咱们的约定!你可不能叫我伤心失望啊!姐姐!”
      淑琦的声音就在厉现芳的耳边响起。
      淑琦的情之殷殷,意之切切,使厉现芳抓枪的手不得不松开了。
      再抬头看时,徐保帮已经走进了旅馆。
      机会已经象小鸟似的飞走了。
      厉现芳回到家里,周妈给她端来了茶,厉现芳轻轻呷了一口。
      “太太,淑琦小姐有消息了吗?”周妈问道。
      “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咱们再想想,淑琦还有可能去哪些地方?”
      “该想到的,都想到了;该找的地方,也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人影儿!你说这不急死人吗!”
      “要不,报警察局吧……”周妈出了个主意。
      “警察局?哼,那个饭桶局长,连自己的老婆都叫人给害了,到现在也没查到凶手,找他?……”厉现芳摇摇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要是他能找着呢?”
      “你说的也对,可……”
      “太太不必亲自打电话,我来打。”
      厉现芳见周妈深知自己的心思,露出满意的神色,说:“那好吧,你来打。”
      接到周妈电话的胡全有很不满意,他埋怨宋太太竟然叫一个老妈子给自己打电话,这不是有意贬低我胡全有的身份吗?我是社会上有地位的人啊!
      厉现芳无奈,只得决定亲自到警察局去一趟。周妈不主张太太身临险境,生怕厉现芳有个闪失,甚至很后悔给太太出了这样的馊主意。
      厉现芳说:“为了找到淑琦,也顾不得这些了。再者说,他是喜欢我,又不是要伤害我。只要我小心应付,他占不了我丝毫的便宜。周妈,给我叫辆黄包车。”
      厉现芳主动登门拜访,胡全有又高兴又激动又得意洋洋;对厉现芳所求之事立刻表态:
      “宋太太,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完全地办,彻底地办,不遗余力地办。”
      “谢谢胡局长。”
      “不过,我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宋太太,我的心思,你我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谁也瞒不了谁,谁也不用瞒着谁。说实话,我对你是又喜欢又害怕,特别怕看见你那双眼睛,你那双眼睛能把我的五脏六腑穿透了,你信不信?”
      “看胡局长说的,我哪儿有那么大的神通啊。”厉现芳谦虚地说。
      “你有,你绝对地有!宋太太,你知道我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我为什么不逼你,你知道吗?”
      “嗯?……”
      “这么跟你说吧,一来我是不忍逼你;二来,我在这个地界儿也是个人物,不说一跺脚四方乱颤吧,也是个一说话就得有人听的主儿。我要是不撒手,看看谁敢动你的念头?所以我不逼你,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今天把话跟你说到头,还别说你现在是个孀妇,如果你先生现在没死,我也能把你从宋晋生手里夺过来。你信不信?”
      “胡先生,你这又何苦呢?”厉现芳苦笑了一下。
      “我要是爱上一个女人,我就什么都不顾了!好了,别的就不多说了,我答应帮你找那位上官小姐,可是你得让我亲你一下,这就是我的条件。”
      “啊……”厉现芳甚感意外。“这,这……太唐突了吧?”
      “我亲你也是有用意的。我虽然喜欢你,可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你要是让我亲了呢,就说明你和那位上官小姐的交情确实不浅,你为了她,做什么都在所不惜,我找她的时候也就会更加尽心竭力;你要是不答应我,我还费那个劲儿干吗?”
      “你还有这么多的歪理。”
      “歪理,它也是理呀!”
      胡全有在厉现芳的腮上留下了一个吻,美艳的少妇为自己的闺中密友做出了最大的牺牲。厉现芳走了以后,胡全有立刻拿起了电话。
      徐保邦刚把毛毛哄着,就接到了胡全有的电话。
      徐保帮拿起话筒,听了一阵,说道:
      “……啊……什么?一个小姐?没见到过啊……”
      胡全有在电话里说:
      “……你不要装傻充愣。除了你,谁敢干这个营生?”
      “我真的没见过。”
      “你问问黄金标,他知道不?”
      “黄金标要是干了这事儿,他敢不告诉我?”
      “真要是在你哪儿,冲我的面子,你就把她放了吧。”
      “胡老弟,我要是说瞎话,晚上出门就让人宰了。咱们这么多年了,我还能骗你吗?”
      “你真的没骗我?那好吧。你帮我打听打听,要是有什么信儿,你快点儿告诉我。”
      “一定告诉你。”徐保邦放下话筒。
      胡全有放下话筒的时候还在想:
      “除了徐保帮,还能是谁呢?这小子是不是骗我呀?”
      而徐保邦却在想:“我不能授人以柄,你知道我的底细太多了,将来一翻脸,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徐保邦一边想,一边哄着毛毛睡觉。
      “爸爸,你再给我扮一个鬼脸儿。”毛毛撒娇地说。
      “你不害怕?”
      “我不怕。”
      “毛毛真是个好汉子。”徐保邦冲着毛毛扮着鬼脸儿。
      黄金标在卧室外面敲门。徐保邦问有什么事情,黄金标说有一个大高个子的男人,要找掌柜的谈一笔买卖。
      徐保帮犹豫了一下,自己曾经对黄金标说过,准备金盆洗手不再干这种营生了。可是,对送上门来的货物,徐保邦又很舍不得。
      “这就算是最后一次吧。”徐保邦自己糊弄着自己。
      大凡干事的人,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总爱拿“这是最后一次”来欺骗自己。在利益的考验面前,能够斩断绝伐闯过这道关口的几乎是少而又少。
      徐保邦也不例外。徐保邦对儿子说道:
      “毛毛自个儿玩,爸爸出去一下。”
      “爸爸,您可得快点儿回来呀。”
      “一会儿就回来。”徐保邦出了卧房,来到柜台前。
      来找徐保邦的大个子男人,正是马富贵。

      边菊十分疼爱弟弟边飞。过早失去父母的姐弟俩相依为命,是边菊把边飞拉扯大的。边飞救了芙蓉,并且爱上了芙蓉,边菊见弟弟喜欢,就也愉快地接纳了芙蓉,尽管芙蓉曾经结过婚,但边菊是接受过新思想的人,陈腐观念早就根除得一干二净了。
      芙蓉的气色比以前大为好转,精神焕发,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俩人经常开个玩笑,逗逗闷子,相互的爱情给双方都带来很大的愉悦。只是有一样,芙蓉总是改不过口来,张口“边先生”,闭口“边先生”,叫得边飞很不自在。
      “你以后就要成为我的太太了,这称呼也得改改了。”边飞把芙蓉搂在怀里说。
      “人家不是叫顺了嘴了吗。”
      “那我得给你扳扳。”
      “怎么扳?”
      “你再叫我边大哥,我就弹你脑门儿一下,叫一下弹一下,你什么时候改过来了,我就不弹了。”
      “那我叫你什么呀?”
      “这还用用吗,傻瓜!你当然叫我边飞了。”
      “好,我就叫。边飞。”
      “哎。真听话。”
      “边飞,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也许早就……”一想到这个,芙蓉就从心里感激边飞。
      “你这话可说了八百回了,我都听腻了。”
      边菊脚步匆匆地走进来,一看姐姐的脸色,边飞就知道,姐姐一定有事,而且是比较重要的事。
      边菊是从厉现芳家里出来的。
      自从杀狗事件以后,蒋毓珍远离了胡全有,对自己进行了反省,反省之后,蒋毓珍决定不能这样混吃等死,要给社会做一点事情,具体说,做一些对贫苦妇女有益的事情,这辈子才算没白活。边菊采访蒋毓珍的时候,蒋毓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边菊,并且特意提出能否请厉现芳参加,蒋毓珍觉得厉现芳是一个很有佛心的女人,一旦做起善事来,必然会尽心竭力,善始善终的。边菊大为赞成,就与蒋毓珍找到厉现芳。厉现芳正为淑琦的事情着急,答应对蒋毓珍的提议给予考虑,随后,就对二人说了淑琦已经五天都没有回家的事情。
      “我的好朋友失踪了。”厉现芳忧心忡忡地说。
      “谁呀?”
      “你见过的,就是上官淑琦小姐。”
      “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很突然的就找不到了。”
      “上官淑琦参加过反饥饿的大游行吗?”边菊想到了政治上的原因,
      “那天她和我在一起。我们在大街上,倒是有个同学看见她了,叫她去,可她没去。”
      “平时她都接近过什么人啊?”
      “她是从学校搬到我这儿来的,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我们俩在平时聊天的时候,她倒是跟我说过,她有一个堂姐在乡下,她那个堂姐夫人品很差,在到我这儿之前,她到乡下去看望过她的堂姐。现在淑琦的堂姐也在学校等着淑琦呢。只是,没有见到过淑琦的堂姐夫。”
      “她的堂姐叫什么?”
      “那天太匆忙了,我没有来得及问。不过她也许还在学校。怎么?你要找她?”
      “看情况吧,需要的时候,我也许会找她的。”
      边菊把这些情况告诉了边飞和芙蓉,排除了各种因素之后,边飞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
      “绑架?”边菊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芙蓉不是也被绑架过吗?一般的绑匪,不是图财就是图色,那个女学生如果长得很好看,被绑架的可能性很大。”
      “大姐,”芙蓉插话道。“要是绑架的话,会不会是黄金标这个坏蛋干的呢?”
      “这也很难说。”边菊难下结论。“黄金标认识你,是有目的的绑架。那个女学生和黄金标素不相识,被绑架的几率应该不是很大。”
      “我和姐姐的看法正相反。”边飞挠了挠脑袋说。“绑匪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看上眼了,就有可能下手。况且,我到北桥旅馆旅馆的后院去救芙蓉的时候,也听到过有女人哭的声音,那里绝对不是个干净的地方。”
      “要是能叫警察局派人搜一搜,可能会有结果。”
      “警察局?哼!”边飞的嘴角撇了一下,“现在是警匪一家。芙蓉被绑架的时候,我就找过那个胡局长,一点儿用都没有。”
      边菊沉思着。芙蓉想了一下说道:
      “大姐,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边菊问道。
      “我这个主意得叫边飞辛苦一趟。边飞的功夫好,夜里可以到北桥旅馆去暗访一下,那个女学生在不在那里不就清楚了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我没见过那个女学生啊。”
      “这倒不要紧。只要那里面关着女人,都是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姐妹,我们就是把她们都救出来,不也是应该的吗?”
      边菊笑着夸赞道:
      “看看,刚几天的时间,芙蓉的思想就有了这么大的进步啊。”
      芙蓉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不跟你逗了,你接着说。”边菊鼓励芙蓉继续说下去。
      “要是那个女学生也在里面不是就更好了吗?只是,光凭边飞一个人只怕还不行。”
      “对,芙蓉的话提醒了我。”边菊立刻有了主意。“咱们这样,边飞去武的,我来文的。你只要发现里面确实关着女人,我就写一篇报道,在报纸上登出来,造成一个很大的舆论压力,迫使警察局对北桥旅馆采取行动。芙蓉,这回还得需要你抛头露面,你把你被绑架的遭遇详细对我说说,就可以写成一篇很有份量的报道。你愿意出头露面吗?这可关系到你的声誉……”
      “边飞都不嫌弃我,我就更不怕了。能把那些受苦遭罪的姐妹救出来,我心甘情愿。”
      “那好吧,我们说干就干。”边菊一锤定音地说。

      马富贵白天的时候曾经到过一趟北桥旅馆,他是来踩点儿的。
      马富贵为人虽然粗鲁,但却粗中有细,而且满腹的侠义心肠。宋太太的悲苦遭遇叫马富贵心里很不好受。一个柔弱的女子,被歹匪害得家破人亡,还要以身事仇,受尽凌辱;并且更要为惩罚另一个歹匪绞尽脑汁,面临巨大的危险。马富贵觉得这应该是男人的事情。如果不认识宋太太也就罢了,既然认识了,报仇的事情应该由自己代其劳。
      马富贵暗暗打定了主意,瞒着罗佳华走进了北桥旅馆。
      有两个茶房正在柜台前闲聊。
      一个说:“黄金标现在还主事儿吗?我看那个新来的姓沈的挺得势。”
      另一个说:“得什么势呀,假的。每次掌柜的出门都有黄金标跟着,为了叫黄金标盯着姓沈的,这两天掌柜的都不叫黄金标跟着了,常常一个人出门。”
      马富贵心里有了数,到了晚上,他又来到北桥旅馆,通过黄金标把徐保邦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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