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阿鹏

32、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三十二章

　　最近一段时间，在市区繁华的街头，只要稍加注意，就会看到一位艳色照人的少妇的身影。她手上提着一个精美雅致的手袋，不停地进出于大商场，店铺，古玩店，字画店等等一切繁华热闹的场所。进去以后，双眸流盼，四处寻视，随后走出，又进入另一个场所。
　　从她那渴求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或者说是寻找着某个人。到底在寻找什么，只有这位少妇自己明白。
　　但是，一次又一次地，少妇失望了。她的目光在告诉人们，她没有找到她所想要找到的人。
　　这位少妇就是厉现芳。
　　又一次失望的厉现芳回到家里，从手袋中摸出一把崭新铮亮的小手枪，放进梳妆镜台的抽屉里，然后到浴室去洗澡。
　　厉现芳走后不到五分钟，上官淑琦从外面回来了。
　　淑琦给厉现芳带回来一瓶化妆品，化妆品是厉现芳托她带回来的。淑琦模模糊糊地没有记清品牌，她想核对一下，带回来的化妆品是否厉现芳所要的那种，于是，她拉开了镜台的抽屉，于是，淑琦看见了抽屉里面的小手枪。
　　上官淑琦吓了一跳，她的心“怦怦”乱跳。她急忙关上抽屉，关上抽屉以后，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厉现芳哪儿来的手枪呢？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上官淑琦。同时，也加速了淑琦想了解厉现芳的迫切心情。
　　晚饭后，秋雨斜风，扑在玻璃窗上，房间里有些阴凉。厉现芳建议上床盖被，同衾交谈，淑琦自然无不应允。上床后，淑琦有心引导厉现芳说出自己的身世，就抛砖引玉，先对厉现芳讲了自己孤单寂寞的以往，特别是父亲去世之后，常常感到无依无靠，身单影孤，前景深感凄凉。
　　厉现芳听了之后，大表同情，但却苦笑一声说道：
　　“……妹妹，你的身世虽然很苦，要是和我比起来，你这还算不了什么。”
　　“这我不信，姐姐才比我大一岁，就算是有所不同，还能差到哪儿去？”淑琦故意和厉现芳争辩。
　　“经历的多少不在岁数的大小。有的人也许一辈子平平安安，踏踏实实过一生；有的人就不然了，在很小的时候就经过很多的事情，过早地尝到了人生的辛酸苦辣。”
　　“姐姐以前的经历很苦吗？”上官淑琦趁机询问。
　　厉现芳看了上官淑琦一眼，并未作声。
　　“对不起，姐姐，也许我不该问。”
　　“你问的没有错。” 厉现芳叹了口气。“咳……那些伤心的事不提也罢。”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默。上官淑琦和厉现芳谁都没有出声，只有墙上钟摆的嘀嗒声，房外的雨声，听起来声声入耳。
　　上官淑琦不甘心就这样静默下去，问道：
　　“姐姐，你在想什么？”
　　“你呢？你在想什么？”厉现芳反问道。
　　“我在想，姐姐的丈夫是怎么被杀的？”既然厉现芳不愿意主动讲，淑琦索性就来个开门见山，迫使厉现芳开口。
　　厉现芳微微皱了皱眉，说：
　　“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姐姐家里的事儿，已经是满城风雨了。我也看过报纸，可是报纸上登的毕竟不全，反正咱们现在也睡不着，姐姐何不就跟我说说呢。我这可是不情之请，要是勾起姐姐的伤心来，姐姐就不要说了。”
　　淑琦话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显出很希望厉现芳能够满足自己要求的那种表情。
　　“唉，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能老是想不开。妹妹要是想听，我就跟你说说。”厉现芳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那天夜里差不多有一点多钟了，外面正下着大雨。我丈夫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我把他扶上楼，就在他里手躺下。也许是困急了，头一挨着枕头，我就睡着了。忽然，我听见我丈夫一声怪叫，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我丈夫已经掉在地上，在我面前站着一个年轻人，就是那个罗佳华。他正背冲着我，在床头的小柜里乱翻东西。我不由惊叫了一声，那罗佳华一看，掉头就向外跑。当时我也是个急劲儿，也忘了害怕，跳下床就去追他，嘴里大声喊着救命。那罗佳华急了，就抄起门边木架上的花盆向我砸过来，我急忙往旁边一躲，脚下一滑，自己摔倒了，这一摔正好躲过了花盆……”
　　上官淑琦深吸了一口气：“好悬哪！”
　　“当时我什么也不顾了，从地上爬起来又去追他。可是，他早借这个机会跳阳台跑了。我急忙回到床边，见我丈夫浑身上下都是血，就连喊救命。这时候从楼下上来了几个警察，再看我丈夫已经断气了。”
　　厉现芳平静地讲述着，一点都没有情感的波澜，恰似在讲与己无关的事情。厉现芳的平静，叫上官淑琦心里产生了疑惑，她问道：
　　“姐姐，你说也真是够怪的啊，那姓罗的就算是家里穷，偷点儿钱，偷点儿东西也还情有可原，他怎么敢拿刀杀人呢？有这个必要吗？”
　　厉现芳眼光奇异地闪了一闪，解释道：
　　“本来我也以为罗佳华是个歹匪，可第二天到了他家一看，我才知道，他是个规规矩矩的学生。因为家里穷，没钱给他母亲瞧病，才铤而走险的。”
　　“我从报上看到，那罗佳华长得眉清目秀，想不到他可真是够凶狠的。”
　　“人不能只看外表。貌善心狠的人，貌狠心善的人都有。”
　　“姐姐说的很对。”上官淑琦试探地问道：“姐姐，这罗佳华一定是个不争气的浪荡子，平时就坏的出奇吧？”
　　“那倒不尽然。”厉现芳否定道。“这个人倒是个老实安分的人，家里不管多难，也从来不给邻居添麻烦。”
　　“姐姐对他的看法，好象还挺不错的？”
　　“这不是我的看法，我也是听他的邻居说的。”
　　就在厉现芳和淑琦在一层的卧室里聊天的时候，二楼的小客厅里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宋晋生的灵位一直没有撤掉，不过也没有人再给他续添香火了。在暗淡的光线中，宋晋生的遗像孤单凄楚，面容阴森恐怖，露出死有不甘之态。
　　怪事就发生在这时，一个人影慢慢地遮在宋晋生的遗像上。
　　随后，那个摆放着金瓶玉碗的八宝阁突然扭动起来，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哄然倒下。
　　在宁静的夜晚，八宝阁倒下的声响应该说是震耳欲聋的。
　　震耳欲聋的声响传到楼下，把上官淑琦和厉现芳都吓了一跳。
　　二人几乎同时从躺着的姿势一跃而起，变成了坐姿。
　　“姐姐……这是什么响？”上官淑琦惊骇地问道。
　　“……不知道啊……”厉现芳比淑琦要镇静一些，但楼上是什么在响，她确实也是不知道。
　　二人僵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吊灯微微晃动着。
　　楼上和楼下是一片死静，带着凄凉意味和恐怖的死静。
　　“……兴许是什么东西倒了？”厉现芳揣测着。
　　“可是……又没有人碰，东西怎么会自己倒了呢？”
　　“也许是没有放稳？”
　　“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倒过呀。你不是说过，你也是很久没有到楼上去过了吗？”
　　“……是啊，这可真是奇怪了。”厉现芳皱着眉头沉思着。“现在已经晚了，等明天咱们上楼去看一看就清楚了。”
　　“楼上过一会儿还会不会响呢？”淑琦问厉现芳，又象在问自己。
　　厉现芳没有回答淑琦，只是问道：
　　“妹妹，你害怕了吗？”
　　“……没，没有……”淑琦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
　　“有我在，你用不着害怕。”厉现芳镇静地安慰着上官淑琦。
　　在不能入睡的沉静中，厉现芳和上官淑琦迎来了早晨第一缕晨光。她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周妈去请个木匠来。木匠很快就来到宋宅。周妈在前面领着木匠，厉现芳和淑琦走在后面，四个人来到楼上。
　　多日没有人光顾的小客厅一点生气都没有，显得冷冷清清，阴森恐怖。
　　厉现芳一眼就看到已经倒在地上的八宝阁。周妈则站在宋晋生的遗像前默哀，双眼还含满了泪水。
　　“看样子夜里倒下的就是这东西，除了人是弄不倒它的。”厉现芳指着八宝阁对淑琦说道。“可是，如果是人，能从哪儿进来呢？妹妹，咱们检查一下，看看门窗都关上了没有。”
　　她们仔细检查门窗，用手推拭，门窗都不动。
　　“门窗都是关着的，不会有人进来的。是不是野猫……”
　　“猫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推倒一架屏风？”
　　“这倒也是。”
　　上官淑琦一回头，正看见宋晋生的遗像，那遗像凶神恶煞般地盯着她，似乎随时都有扑下来要吃掉淑琦的可能。
　　“姐姐，咱们下去吧。”上官淑琦惊恐地躲在厉现芳的身后，声音颤抖地说。
　　她们重新回到楼下。刚刚在客厅坐下，周妈脚步匆匆地进来禀告：
　　“太太，胡局长来了！”

　　鬼头鬼脑给沈亚斋送大烟是黄金标指派的。
　　鬼头鬼脑给沈亚斋送了三次大烟，沈亚斋就上了瘾。
　　沈亚斋上了瘾之后，鬼头鬼脑就不再给他送大烟了。
　　“你不能老是白抽吧？你也请请黄大哥呀。”鬼头鬼脑对沈亚斋说。
　　“行，行。我请，我请。可我没钱啊。”
　　“你没钱？你把芙蓉都给我弄走了，你不是分了不少钱吗……”黄金标狺狺冷笑着走进沈亚斋的房间。
　　“老黄，天地良心，弄走芙蓉可不是我的本意啊……再说，也没分多少钱哪！”
　　“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可事儿是你办的……”
　　“那个，这个……”沈亚斋除了干笑，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黄金标狞笑着说：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告诉你，我们这儿块地界儿可不养吃白饭的。掌柜的说了，你要是再找不着货，你从这儿走人！”
　　“好好，我去找，去找。”沈亚斋一边向外走，一边在心里骂道：“岂有此理，这一帮混蛋，简直是逼良为盗。”
　　沈亚斋在大街上遛达着。他看见一个盲目老头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在乞讨。沈亚斋决定把这件坏事就做在这一老一小的身上。
　　“先生可怜可怜，给几个子儿吧。”盲目老头听到脚步声，伸手哀求着。
　　沈亚斋走过去，笑里藏刀地说：
　　“我也是个穷人，不过，我家里还有两件破棉袄，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到家里去取吧。”
　　“那可真谢谢先生了。”老盲人冲着沈亚斋一个劲儿的作揖。
　　沈亚斋领着老盲人和女孩来到北桥旅馆的后门，他见四周空无一人，猛的推倒老盲人，挟起小姑娘。
　　“爷爷……爷爷……”小姑娘大叫。
　　“抢人了，抢人了……”
　　老盲人也大叫着，双手抓挠着，脚下一滑，从坡上滚到河里，淹死了。
　　“嘿嘿，我沈亚斋要在发大财之前，也发点儿小财。”沈亚斋数着坏良心得来的钱，乐得眉开眼笑。
　　沈亚斋用这钱全买了大烟膏。

　　尽管很不情愿，厉现芳还是在客厅接待了胡全有。
　　厉现芳接待胡全有的时候，上官淑琦回到了学校。她必须去给孙大爷送药，孙大爷的腰一直是淑琦牵挂的事情之一。没儿没女的孙大爷遇到淑琦这样的好姑娘，是孙大爷的大幸。
　　校园里冷冷清清，一个学生都没有。
　　“孙大爷，学校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上官淑琦问道。
　　“上街游行去了。”
　　“噢，我说呢，校园里怎么空空荡荡的呢。”
　　淑琦把药交给孙大爷，孙大爷谢过之后问道：
　　“上官小姐，现在在哪儿住着哪？”
　　上官淑琦告诉孙大爷，目前在一个朋友家住着，又和孙大爷聊了几句闲篇儿，就离开了学校。
　　淑琦离开没有多大的工夫，上官淑花就找到了学校。淑花虽然知道沈亚斋也在城里，但不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她只得先来找淑琦。
　　上官淑花向孙大爷打听淑琦，孙大爷看着面前这个和淑琦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女子，得知她就是淑琦的堂姐上官淑花，立刻热情地把淑花让进传达室。
　　“咳，你要是早来一步就好了，她刚走。”孙大爷有点儿遗憾地说。
　　“您知道她到哪儿去了吗？”
　　“说是住在一个朋友家里。”
　　“一个朋友？”
　　“我也没好问是什么样的朋友。”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上官淑花有些着急，见不到淑琦，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再住旅馆是住不起的。
　　“姑娘，你有什么难处吗？”孙大爷问。
　　“我是从乡下来的，已经住了好几天店了。现在也没钱了，要是找不到淑琦，我就没地方住了。”淑花想顺便打听一下沈亚斋的情况。“老伯，最近有没有一个男人找过淑琦？”
　　“男人？没有啊！”
　　“这就怪了。”上官淑花自言自语道。“他比我出来的早啊，怎么会……他又不是不认识淑琦……也知道学校的地址……”
　　“你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吗？”
　　“沈亚斋。”淑花以为孙大爷不认识沈亚斋，就大胆地报出了丈夫的名字。
　　“我知道了，”孙大爷恍然大悟。“你就是四年前被沈亚斋拐走的那个姑娘吧？”
　　“老伯我……”上官淑花有些慌张。
　　“这么说，你就是沈亚斋的太太了？”
　　“老伯，您……您怎么知道啊？”上官淑花更慌了。
　　“姑娘你别害怕。我不管你是不是沈亚斋的太太，就冲着你是上官淑琦小姐的堂姐，我也不能叫你没地方住。你要是不嫌弃，就先住到大爷的家去。等见到了上官淑琦小姐再说。”
　　“老伯，我怎么好打搅您呢？”淑花觉得不大合适。
　　“不打搅不打搅。”孙大爷爽快地说。“又不是长住，也就一两天的事儿。要不，你上哪儿去呀？”
　　上官淑花坦率地承认道：
　　“我是没地方可去。”
　　“那就住到大爷家去吧。”
　　上官淑花就在孙大爷家住了下来。

　　徐保邦派人恐赫了蒋毓珍之后，蒋毓珍果真不敢再纠缠胡全有。不但不敢纠缠，有几次胡全有按捺不住情欲，主动约会蒋毓珍，都被蒋毓珍想方设法地推辞了。
　　胡全有得到了充裕的时间，来找厉现芳。
　　落座之后，厉现芳不冷不热地问道：
　　“胡局长光临寒舍，有什么指教啊？”
　　“哎，”胡全有摆出不满意的神态。“厉女士怎么跟我来上外交辞令来了？咱们是朋友，不弄那一套。”
　　“朋友？我和胡局长只是在上次饭局见过一面，朋友嘛，只怕还谈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