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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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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三十一章
“唉哟哟……”沈亚斋顿觉喜从天降,眉眼都笑开了花。“大爷饶我一命,就是天高地厚之恩,有如再生父母了,再说还有钱可挣,我还有什么说的?干!”
“沈先生真是个痛快人!”徐保邦缓缓说道。“不过,光是这样还不行,你还得给我们写个字据。
沈亚斋一愣:“什么字据?”
徐保帮吩咐手下拿来纸笔,告诉沈亚斋,你就这么写;某年某月某日,你曾经卖给我们一个寡妇;又是某年某月某日,你曾经卖给我们一个姑娘。
“我没卖过呀。”
“你还是不想要命啊?”徐保帮冷笑着。
沈亚斋慌了神,急忙说:“好,我写!我写!”
沈亚斋写完字据,交给徐保帮。
“沈先生,我手里有了这个,咱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徐保邦拍着沈亚斋的肩膀说。
沈亚斋咧嘴苦笑,心说:“这下把柄落在他手里了。我真是没偷狐狸也惹一身骚啊!”
“沈先生,那件事你明天晚上就开始办吧。至于怎么办,你听我跟你说。”徐保邦凑近沈亚斋的耳边。
边飞把这一切情景看的清清楚楚。他悄悄跃下房,回到绸缎庄。第二天,边飞又来到北桥旅馆,在四周查看地形。在北桥旅馆的后面,有一个小门,门前有一条小河。边飞断定,徐保邦等人干这见不得人的恶事,一定不会从前门出去,必走后门。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守株待兔,救出芙蓉。
“马大哥,你在想什么?”
罗佳华见马富贵望着窗户出神,走到他身边问道。
“我在想边飞,他是不是已经脱险了。那个人也是条汉子,够朋友。”
“我也一直很惦记他。要不是他,咱们恐怕逃不警察的包围了。他有危险没有啊?会不会被巡警给拿了去呀?”
“凭边飞的功夫,警察抓不到他。”
“马大哥,我们怎么办哪?”
“先躲躲再说吧。”
“那我们就在这儿躲着?躲到哪天是头儿呢?”
“是呀,躲到那天是个头儿呢?我最担心的还是你。”马富贵转回身,坐在地上。“兄弟,你现在背着杀人的罪名,永远不能出头露面。你想过没有,咱们第一次遇险,幸亏那位上官淑琦姐儿倆救了咱们;第二次叫警察围了,边飞救了咱们。虽说有那么多的好心人帮助,可是,终归不是个事儿。万一哪天再遇到危险,没有人救咱们,咱们可就歇菜了。班房里的饭可不那么好吃啊。”
“我也总想这个事儿。咱们总是这样躲来躲去的太被动,咱们得想一个……”
“等等!”马富贵截断了罗佳华的话头,拍了拍脑门说。“你这一说倒给我提了醒儿了。咱们是不能总躲着,咱们得想一个好办法,要是用什么办法把你这个罪名给洗刷下去,你变成了一个清白的人,就用不着东躲西藏的了。”
“有什么办法呢?所有的证据都对那个宋太太有利,我能说得清吗?”
“你别着急,你叫我想想啊,你叫我想想啊……”
马富贵开始冥思苦想。
马富贵开始冥思苦想的时候,沈亚斋正在跟徐保邦告假。
沈亚斋想去找上官淑琦,有了昨天晚上的事,也不能把找淑琦的事耽误了。沈亚斋担心徐保邦不会答应,没想到徐保邦却答应得格外痛快。
“沈老弟,你我都是一家人了,旅店的大门你自然可以随便出入。”徐保帮哈哈大笑道。
一路上,沈亚斋暗自得意,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因为觉得自己了不起,所以就有些看不起徐保邦。
“看起来徐保帮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蠢货!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我的话呢?我这是诚心想入伙,想分钱,所以不去警察局报告。我要是有个三心二意的,往警察局里一报告,你们谁跑得了哇。徐保邦啊徐保邦,你还是不如我沈老太爷有谋略呀!”
得意忘形的沈亚斋却没有想到,就在他的前后左右,走着四个穿长袍的大汉,每个人的腰里都别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要他一脚迈进警察局的大门,四把匕首就会同时捅进他的后腰。
当沈亚斋回到北桥旅馆,徐保邦把这个底细告诉他的时候,沈亚斋后怕得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亚斋来到梦丽莎大学门口。他再一次看见了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孙大爷依旧在门口扫着地。
“嘿,这个老东西!老帮子!老不死的!老棺材瓤子!”沈亚斋不由恨得咬了咬牙,把所有能够想到的坏词都慷慨地赠给了孙大爷。“他真是诚心跟我过不去啊!”
沈亚斋决定在门口死等。万一淑琦从学校里出来,来个瓮中捉鳖,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好事?
沈亚斋傻子似的等到天黑,瓮中捉鳖的计划完全彻底地破产。上官淑琦根本就没露面。沈亚斋骂一句孙大爷“老棺材瓤子”,再骂一句淑琦“贱货”,既气愤又疲乏地回到北桥旅馆。
一回到旅馆,沈亚斋发现自己的待遇有了很大的改善。
鬼头鬼脑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沈先生,掌柜的吩咐,还请你住在二楼。”
“哼,今天客人没住满呀?”沈亚斋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气。
“沈先生,现在咱们是一家人啦,一家人总得向着一家人是不是呀?就是客人再多,也不能叫您老住在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沈亚斋听着不大顺耳。
“得啦,沈先生,您就多担戴吧。以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抬抬手儿,我们就过去啦!”
“你们可把我折腾得不善啊。往我的茶里放巴豆粉,这是谁出的主意,妈的真是断子绝孙的损招儿!”
“沈先生,您也不是那好伺候的主儿啊!”
“得了得了,你是窝瓜,我是西葫芦,咱们都是一个色儿,谁也别说谁啦。”
两个曾经势不两立的小人,如今笑成了一团。
夜深人静,黑暗笼罩着北桥旅馆后院那条狭窄的过道。沈亚斋渐渐靠近关押着芙蓉的那间小屋。在黑暗的房顶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沈亚斋的行动。
边飞不放心,再次来到昨晚到过的地方,他发现,罪恶正在按照原计划进行。边飞施展轻功,跃出旅馆,潜伏在后面的小河旁。
沈亚斋轻轻推开门,曾经闻过的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谁?”黑暗中传来芙蓉惊恐的问话声。她已如同惊弓之鸟,稍有响动,就胆战心惊。
“嘘,轻点声儿。”沈亚斋把一个指头竖在嘴前,紧走几步,来到芙蓉面前。
“你是什么人?”芙蓉惊骇地问道。
“轻点儿声儿,别叫人听见,我是来救你的。”
“你是……”
“时间很紧,我就有话直说了。你知道边飞边大哥吗?”
“知道啊。”
“是他托我来救你的。”
“是边大哥叫你来的?”芙蓉异常惊喜,但也有疑惑。“……你是谁?”
“我是边飞的拜把子兄弟,是他的义兄,我叫沈亚斋。”
“我怎么没听边大哥提起过你?”
“我一直在呼和浩特做买卖,前几天才回来。”
“边大哥怎么没来?”
“他?他被人打伤了。”黑暗中,沈亚斋叹气了一声。
“是什么人打的?”芙蓉惊问。
“还能有谁?就是黄金标和徐保帮这些个王八蛋打的呗。”
“边大哥为我可吃了苦了。”芙蓉伤心而急切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别问那么多了,现在不是时候。”沈亚斋有些不耐烦了。“你听我跟你说。前天,我到边老弟家里去,正瞧见他受伤躺在床上。我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是为了你,被黄金标毒打了一顿……”
“边大哥是会武的人,怎么……”芙蓉突然想起边飞痛打甲乙大汉的情景。
“有道是三拳难敌四脚,好汉架不住人多。我了解边老弟,他的功夫对付两三个人还行,人一多,就招架不住了。那黄金标还扬言,要把他打死。我一听,就劝边老弟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到呼和浩特去。因为我这几年在呼和浩特的生意很好,正想找人帮忙。这样也可以躲一躲这边的祸。可是,你边大哥舍不得丢下你走啊!哭天喊地非要和你死活在一起。后来是我满口答应,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给他送到身边,他这才泪眼汪汪地走了。”
“他就这么撇下我走了?”芙蓉有些失望惆怅。
“他走了,我不是还在嘛。我既然答应了边老弟,就一定要找到你。也算是老天有眼,我好不容易才探听到你的下落,昨天我到这儿来……”
“昨天夜里就是你啊?”
“不错。当时有个人想抓我,仗着我身体灵便,一转身就溜了。弟妹,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对你边大哥打着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死活我都是边大哥的人!”
“好骨气!你们两个真是梁山伯遇上祝英台了!边大哥英雄识美女,为你受点伤也不冤了。弟妹,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走。”
沈亚斋这套话滴水不漏,严丝合缝,由不得芙蓉不信。
芙蓉痛痛快快跟着沈亚斋出了小屋,来到一个小小的暗门前。
潜伏在河边的边飞听到“哗哗”的水声,一只小船轻轻地划到岸边,掌船的老刘从船上跳到岸上,他学了一声狗叫,小门打开了,沈亚斋领着芙蓉来到船边。
“芙蓉,这是我的伙计老刘。”沈亚斋给芙蓉介绍。
“沈大哥,你不走?”
“我还有一笔买卖要谈,让老刘先送你走。三天以后,我就回呼和浩特,咱们就能见面了。”
“是真的吗?……”
沈亚斋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
“弟妹,我冒着被抓住的危险来救你,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芙蓉见沈亚斋有些生气,就不敢再多说什么,跳上船去。老刘将船撑离岸边,小船在浓浓的黑暗中轻缓地向前滑动。
老刘默默地划着桨。
“刘大哥,”芙蓉心里发虚,借用聊天来填补心里的空虚。“你是沈大哥的朋友吗?”
“嗯,啊……是呀。”
“我这次能逃出来,多亏了你和沈大哥啊!”
“嗯,啊……是呀。”
“刘大哥真逗,就会说这几个字儿呀?”芙蓉被老刘的“嗯,啊……是呀。”给逗笑了。她似乎不那么空虚和紧张了。
突然,岸上传来边飞的喝叫声:“停下!”
“什么人?”老刘警觉地问道,随手抄起船桨。
“替天行道者!把人给我留下!”边飞声到人到,纵身飞到船上。
小船剧烈地摇晃起来。
芙蓉一声惊呼:“刘大哥!”
老刘挥桨横扫边飞的双脚踝,边飞旱地拔葱,凌空跃起,一脚踢在老刘的脖子上。老刘扔掉船桨,仰面落入水中。
“救命!……”在水面上挣扎了片刻,不会游泳的老刘就沉到河底,水面上泛起了一串串的汽泡,仿佛是老刘的叹息。
边飞走进船舱。
惊恐万状的芙蓉没有听出边飞的声音,惊骇地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
“芙蓉,是我呀,是你的边大哥。”
“边大哥!真的是你呀……”芙蓉扑进边飞的怀中,昏厥过去。
边飞把芙蓉抱在怀里,让她静静地昏睡着。小船顺水漂移,边飞也不理会。芙蓉终于醒了过来。她疑惑自己是在做梦,可是眼前的边飞又叫她清醒地认识到,她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此时此刻确确实实是躺在边飞的怀里。
边飞向芙蓉讲述了芙蓉遭绑架后的所有事情。
“那,那个沈亚斋是你的朋友吗?”芙蓉问道。
“呸!他哪是我的朋友?他和黄金标是一伙的。他们在一起商量要把你卖到关外去,由沈亚斋假冒是我的朋友,劝你先离开这里,被我听得清清楚楚。要不然,你真要是被他们拐卖到了关外……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边大哥,这人心怎么那么坏呀?”芙蓉流下泪来,扎在边飞的怀里。
“芙蓉,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也用不着耽心受怕了。”边飞抚慰着芙蓉。“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赶紧走。”
边飞抱着芙蓉,纵身一跃,弃船上岸。
小船无人驾驶,在河里自行飘悠着。
东方露出一丝曙光,天就要亮了。
沈亚斋因为诓骗芙蓉得到成功,大受徐保帮的夸奖,并且得到了五十块钱的分红。沈亚斋乐不可支,竟然得陇望蜀,主动向徐保帮请求分配差事。
“徐掌柜的,还有什么事儿要办,我沈亚斋愿效犬马之劳,粉身碎骨,跳油锅,下火海,上刀山,沈某在所不辞。”
黄金标凶狠地盯着沈亚斋。芙蓉是自己喜爱的女人,自己喜爱的女人被沈亚斋诓骗走了,黄金标心里不是滋味。
不是滋味的黄金标把所有的滋味都同化为仇恨,仇恨的目标就锁定在沈亚斋的身上,
但沈亚斋却浑然不觉。
听了沈亚斋的话,徐保帮望着站在面前的财迷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沈老哥真是够朋友。不过象这样现成的好事,百年难得碰上一回。沈老哥真要想吃这碗饭,就得自己去找门路,大姑娘小媳妇儿,小寡妇儿凡是年轻的,有姿色的我们这里都要。只要找到货色,我们都能替你出手,钱就会哗哗地往你口袋里流啊!哈哈哈哈……”
沈亚斋继续住在北桥旅馆。虽然再也没有碰到过诓骗芙蓉这样的好事,但徐保帮把他的房费给免了,沈亚斋觉得这也算是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便宜。他又到梦丽莎大学去了几次,结果都是猴子捞月亮,弄了一场空。
这天回到旅馆房内,沈亚斋把自己往床上一摔,心想:
“淑琦这丫头到底在不在学校里呢?”
这时候,鬼头鬼脑端着一个大烟盘子,走进沈亚斋的房间。
淑琦确实没在学校。
淑琦一直住在厉现芳的家里,而且越住越近。最初,她的房间和厉现芳仅有一墙之隔。每天吃过晚饭,厉现芳都要到淑琦的房间里坐一坐,闲聊一阵。时间一长,厉现芳觉得太麻烦,就建议要与淑琦同居一室。淑琦欣然答应。但没过两天,厉现芳又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与淑琦同榻共眠,一来姐妹们聊起天来更方便,二来更可以促进姐妹的友谊和情意。
淑琦更是爽快地应允下来。
从此姐妹二人一吃过晚饭,就在灯下同坐,淑琦复习功课,厉现芳织些线活,话语滔滔,越聊越亲近,越聊越贴心。柔灯温馨,话语绵绵,凭空增添了不少的情趣。
只是白天的时候,厉现芳从不在家。出去一天,回来后显得风尘仆仆,好像走了很多的路,洁白的面容也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到底出去干什么,厉现芳从来不说,淑琦也从来不问。
姐妹二人在促进情感的同时,似乎又都揣着各自的心思。这种心思,却并不影响二人姐妹情意的发展和延伸。
淑琦既然是如此的状况,沈亚斋又岂能在学校里找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