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不流泪》饭团子转

31、逛街购物去

　　女人，不逛街怎么对得起女人两个人。这不，我就尽职尽责地诠释好女人二字，拉着十二阿哥各个铺子的乱窜。我没钱，可我有眼睛，我买不起，我看个够。
　　落云轩？
　　这名字好，一听就有诗意，那些精致华丽的首饰也很有诗意，老板报的价格更有湿意，跟注水肉一个样，一挤半斤水。
　　我晃晃手里的簪子张大嘴，五两银子……熔了那是多粗一条链子。悻悻放回簪子，我撇撇嘴，黑店，地地道道的黑店。
　　转身要走，就被角落里一对耳环吸住了视线，繁复花纹的银环，下坠细碎流苏，环中一枚红石，血一样鲜红的纯粹，晶莹剔透中似乎有水珠滚动。
　　“喜欢吗？”十二阿哥在我耳侧轻声问。
　　手指划过血色珠子，我有些失神地念道：“心为你滴成琥珀，冷却以后，千年后，万年后，爱通透依旧。”
　　十二阿哥微微一愣，随着我的话低低重复：“千年后，万年后……”
　　“姑娘好眼光，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滴水血珀。”老板瞧出十二阿哥也有兴趣，开始煞风景地拉客。
　　我心里嘀咕：什么东西到你这都是百年难遇，刚才那个碧玉簪子你也说百年难遇。
　　老板估计是看出我不信，又卖力的游说：“琥珀乃是佛教七宝之一，驱邪避煞，醒脑养颜。你看里面是不是有水珠，这可是真的被包裹在里面的水珠子，所以才叫滴水血珀。”
　　“真这么好？”
　　“当然好，等姑娘成亲戴上这个，保你青春常驻夫妻和睦，早生贵子！”老板看出我心动了，更加口若悬河。
　　他话说完，我就听身后传来低沉笑声，果然十二阿哥在后面已经笑开了花，我起身微微咳嗽掩饰尴尬。十二阿哥忍住笑，指着那对耳环说道：“我要了。”
　　“多少银子？”我拦住眉开眼笑的老板，看他那样就知道这东西不便宜。
　　“看姑娘说的，这位爷一看就是富贵之人，又怎么在乎这些小钱。”老板用力扯回被我扽住的衣袖，拍马屁道。
　　他不在乎我在乎。“多少银子！”咬着牙我再问一遍，你要是不明码标价我立马走人。
　　老板求助似的看向十二阿哥，见十二阿哥但笑不语，只好陪笑脸道：“五十两。”
　　我觉得一瞬间心律不齐，绝对不齐。五十两，要是换成一文钱能装多大一口袋……
　　“不要了！”我大吼一声，你个没良心的黑店。
　　老板让我吓得一哆嗦，惊疑不定地瞧瞧我瞧瞧十二阿哥。
　　“她不要，我要。”十二阿哥浅浅一笑，那气质风雅地能迷死一票少女。
　　无视我愤怒地目光，十二阿哥贴着我耳边小声说：“早晚用得上，送不成你，还不兴我送别人了。”
　　捂住耳朵，我脸颊火烧一样热，你个败家孩子，万恶的剥削阶级，这次就让别人剥削你好了！

　　在老板点头哈腰万分殷勤的恭送声中，我通红着脸跟在十二阿哥身后，他怎么变得这么邪恶呢？
　　“婉月？”
　　听到有人叫我，我忙回头，就看见九阿哥从后屋撩帘而出，他身后那个娇滴滴的小美女，我没见过，估计是新纳的妾。
　　“九阿哥吉祥，奴婢给九阿哥请安。”把桃子交给十二阿哥，掏出怀里的帕子，我甩着白手绢像模像样地给他行了个大礼。
　　“你这是……”九阿哥皱着他那小眉头，看上去有点难堪。我白白眼，咱俩的梁子深去了。
　　“这么大个人，心眼怎么那么小。”九阿哥撇开眼小声嘟哝。
　　“不打扰九阿哥的兴致，奴婢告退。”说罢，我拿回自己的桃子就要出门。
　　“你等等。”九阿哥叫住我，扭过头用很剥削阶级的嘴脸问店老板：“她刚刚看上什么玩意了？”
　　店老板小心头看我一眼，见我白着眼望天，便大着胆子把那个市值五两银子的碧玉簪子双手递了过去。
　　九阿哥嫌恶地接过来，这厮竟然质疑我的品味！
　　“喜欢就收着，好歹也是官家小姐，这么抠唆，也不怕让人笑话。”九阿哥单手伸到我面前。
　　我这是勤俭持家，你个奢靡子弟懂什么。反正是白来的东西，不要是傻子。接过簪子我又要出门，然后又一次被小九叫了回来。
　　这次他别扭地问我：“手好了吗？”
　　这是唱哪出，阴险如厮，也有愧疚的时候？我正挖掘他这样子的内在诱因，就被他抓过手，硬塞进一个小瓶。
　　“活血化淤的东西，我好容易托人寻来的，你省着点用。”
　　我看手里的小瓷瓶，再看看小九那不耐烦地臭脸，忽地笑了。这个人用他的方式向我示好，虽然方式粗暴了些，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一般见识。
　　伸出十指来回乱动，对小九露出几个月来第一次真诚的笑：“谢谢。”
　　小九看着我，似乎长长松了口气，继而又露出他那臭脸：“在宫里动不动就伤这伤那的，出了宫还变本加厉了，多大点事又是跳湖又是昏迷。赶紧走，别在我眼前晃悠，看着就烦。”
　　嘘嘘叨叨的九阿哥，真是久违了。
　　我跟着十二阿哥出了门，脚步异常轻快。身后老板谄媚地报价，碧玉簪子坐地起价，十两一个……
　　“干什么呢？”十二阿哥看我摇头晃脑的样子，奇怪地问。
　　我把簪子插在头上摇晃脑袋，说道：“我在想象十两银子插脑袋上是什么感觉。”
　　十二阿哥有些无奈，对我，他似乎总是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那样的表情让我莫名的心安。拔下我头上的簪子，他笑道：“九哥怎么偏生遇上你们两个，真是一物降一物。平日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主，可每次在你俩面前都狼狈得不行。”
　　我想起小九身边那个面生的美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看他小日子过得满滋润，美女佳人左拥右抱，就不怕手抽筋。”
　　听我这么说，十二阿哥倒是难得的替他哥哥说了句好话：“九哥也有自己的难处，雅柔在他那和狼窟没什么区别的后院，活得自由自在，你以为是件容易的事吗？”
　　我微微一愣，随口道：“既然这么累，放手不就好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周旋于一群女人之间……挨千刀的自作自受！
　　“世上的事若是一句放手就能解决，就不会有这么多纷争。明知执著痛苦，却依旧如故，可见爱得多深。”十二阿哥拍拍我的脑袋，眼底有我不熟悉的情绪。“你呀，每次就是放手的太快了。”
　　我笑笑，不知为何，心里对他的话不愿回应。
　　十二阿哥看我这样也不再多说，我和他依旧慢慢压着马路。我一路东吃西喝，开始他笑话我胃口好，等吃了一条街，他摇摇头忧郁地瞧着我叹息：“这要是家底不殷实，还不都让你吃光了。”
　　我小口吃掉手里的茯苓饼，拍拍扁平的肚子，大言不惭道：“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这话也就你敢说。”
　　十二阿哥随着我转了个弯，绕来绕去，竟然又绕回黑店了。从门口望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立于屋内，手中是桃花白玉簪：白璧无瑕，盈盈粉嫩桃花绽放枝头，他嘴角的笑小心而温暖。这人真的是我认识的十四阿哥吗……
　　“这是给你挑定情信物呢？”十二阿哥含笑在我身侧调侃。
　　给我的吗？甜蜜，没有一丝。幸福，没有感觉。我只觉得站在屋里的人那么陌生，转身不带丝毫犹豫，我朝着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怎么了？”十二阿哥跟在我身后，话中担忧重重。
　　不理他，我脚下步子越来越大，渐渐就跑了起来，手突然被人拽住，随即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跑什么呀？身子不舒服？”十二阿哥的气息略有不稳。
　　我尴尬地挠挠头，用很头疼的眼神盯了他半晌，才脱口而出：“我内急，快放开我，不然真出事了。”
　　我觉得十二阿哥这人不但有点难以捉摸，最近还有些小心眼，比如他被我丢在大街上，呆若木鸡傻了好半天，很快就追上来，守在我屋里非要和我“说道说道”。
　　逛街没两天，我看着翡翠手里的大红喜帖，想起十二阿哥为小九的那番辩解，哼哼气，提笔在素白宣纸上几笔勾勒出一派乡间田园景色，一间茅草屋，门上极细致地写上对：左书阆苑仙葩，右书美玉无瑕，横批天作之合。
　　我是阴暗小人，我在背地里阴暗地诅咒你。

　　眼见已至盛夏，我已经没有躺在床上打滚的勇气了，穿着吊带短裤，一柄团扇被我扇得虎虎生威。翡翠吃掉我做的冰镇酸梅汤，长长舒一口气：“可活过来了，还以为会热死呢。”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我心里悲愤地怒喊，脸上却不露声色，翡翠姐姐这两年脾气见长，非特殊情况，我不随便招惹她。
　　“小姐你也快点更衣吧，前面等着你呢？”
　　等我？谁等我？
　　看我一头雾水的模样，翡翠一拍脑袋：“我给忘了，前面来了圣旨，公公等你呢。”
　　我……非特殊情况，我不随便招惹她……等我穿戴整齐，里衣已经湿了个透，我拒绝穿衣服，我要求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