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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留下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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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南巡的队伍浩浩荡荡回来没两天,又开始准备去塞外了,千古一帝的身体可真好。听到消息时,十四阿哥问我去不去,我认真地问他能不能看到皇上,他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我。我不想当你后娘,我就是看看他能不能给方便面作代言人。
他很坚定地告诉我,我可以看见皇上的背影,我想了想觉得机会太渺茫,明确表示死也不去。出发前一个晚上,我帮他整理东西,他坐在一旁优哉游哉当大爷。
“你明儿就去九哥那吧,放你一个人在宫里我不放心。”十四阿哥趴在桌子上一脸忧愁的看着我。
“不去。”我做过什么呀,让你当贼一样防着我,我又不会把你屋子烧了!
“反了你了,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谁惯的你?明天我出发,你就给我乖乖去九哥那,正好可以看看你那个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的人。”十四阿哥直起身子,敲敲桌子以示他对我的不满。
“那我能不能不送你?”我想睡个懒觉。
“你敢!”小爷又怒了。
这人真是没有同情心,我拿着新衣服示意他站起来,比了比,还好正合适,这孩子长得太快了,做好的衣服过不了多久就小了,浪费了多少上好丝绸,赶明儿我就开家裁缝铺,光给他一个人做衣服就能保我吃喝不愁了。
“饭前喝汤,饭后一个时辰再吃水果。”我觉得自己絮絮叨叨,越来越像个老妈子。
十四阿哥也不理我,一下一下挑着蜡烛芯,十四阿哥有时候真的挺无聊的。
收拾好东西,伺候完十四阿哥更衣,我也准备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十四一把拉住我的手,我一个趔趄差点坐床上,小祖宗又要干吗?当初我挨完板子是不是就是你,从背后拽我!
“你今儿留下值夜。”说完也不理我,面冲里开始睡觉。
我这个火,你想折磨死我是吧,明天要一大早送你,今天还让我值夜,你信不信我晚上勒死你。
反正我就是奴才,告诉外面等着的小李子,气冲冲地躺回床边的软塌上,还好不用坐在床边守着。第一次值夜时,我靠着墙坐在床旁边,夜里脑袋无数次和柱子亲密接触,撞了一头包,把十四阿哥吵醒了无数次,自此他就在床边放了个软塌,省得我值夜再吵得他睡不好。
我心想你直接免了我值夜的活儿不就完了。这些皇子皇孙都金贵得要命,晚上睡个觉也要一堆人守着,他哼哼一声我都要看看他是不是醒了,要不要喝水,根本睡不好觉,幸好十四阿哥睡着了基本没什么事。
早上我迷迷糊糊送走了十四阿哥,昨天晚上十四阿哥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一会蹬被子,一会要喝水,没个消停时候。我正准备回屋睡个回笼觉,十四阿哥的贴身太监小李子就来敲我的门。我靠着门垂着脑袋,等候十四阿哥走后最后的训诫,小李子不急不缓地对我说:“婉月姑娘,爷说了等他一出门,就让奴才看着姑娘去九阿哥那,你看你是不是准备准备,爷还等着我回话呢。”
我无语仰望苍天,跟着小李子直接去九阿哥宫里,到了雅柔房里倒头就睡。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出了屋进了九阿哥的宫,发现九阿哥也在练字,看见我九阿哥语气生硬的说:“起的够早的,你在十四那也这时辰起?”
“不是,今天睡过了。”
“我就不是主子了是吧,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再使点劲笔就折了。
“奴婢不敢。”说完了我小声嘀咕:“你以为我愿意晚起呀,我320天准点上班,全毁在今天了。”
“嘀咕什么呢你,没人教你规矩是怎么着。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奴才。”火药味还有一股酸味。
“我昨天值了一宿的夜,一大早还得起床跑你这来,你以为我乐意呀,又不是我不让你跟着去塞外的,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估计是疯了,这么和九阿哥说话。
九阿哥气的拿起镇纸就要扔我,看来我是踩着猫尾巴了,我抱着头蹲下,默念:你砸,我看你敢砸,你要是真敢砸,我还真不敢怎么样……
“十四弟怎么没让你气死。”九阿哥把镇纸摔回桌子上,窝在椅子里生闷气。我站起来心想:因为我的起床气一般都发生在醒后半个时辰,这个时候十四阿哥早走了。不过还是要反省,在十四阿哥身边待的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九阿哥这几天心情不好,宫里的人都笼罩在低气压之下,十阿哥来了他都没个好脸,看来康师傅数次出游不带他,对他纤细的心灵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搭着十阿哥的肩膀商量:“要不咱带九阿哥出去游一游吧,我一天要让他骂好几次,有点承受不了了。”
雅柔在旁边啃着苹果附和:“是呀是呀,皇上一走他就没舒坦过,自己不舒坦,折腾的周围人全不舒坦。”
十阿哥有些犹豫:“能去哪呀?”
“颐和园”,“静宜园”又是异口不同声,我们需要好好培养默契。
“哪儿?”十阿哥的表情很疑惑。
我和雅柔低头窃窃私语:
“颐和园是乾隆建的”
“静宜园是哪呀?”
“在香山呀,不过好像也是乾隆改的名字。”
“那怎么办?”
“你知道香山在康熙时叫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还没上任呢。”
“没用的神仙。”
赌一把,这回异口同声了:“香山!”
“香山,可是没皇阿玛的准许,自己去不太好吧。”十阿哥认真思考。
哦耶,猜对了。
“没关系,大不了咱们不住在行宫,就住当地老百姓家,体验民情。”正在我和雅柔烦恼阿哥们能否体会农家乐时,十二阿哥出现在我们面前,笑吟吟地说:“我在香山附近有别院。”十二阿哥,你就是上苍派下来拯救我们的天使。
三天后,我、雅柔、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五个人,偷偷摸摸溜出了紫禁城,向着香山开路。出发前我和雅柔拍胸脯保证,三位阿哥的衣食住行、饮食起居我们两个包了,绝对服侍的体贴到位。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是三位阿哥外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宫女,全由我一个人包了。
到了目的地,我长舒一口气,幸好别院里有下人,不然非累死我。当天晚上收拾妥当,我亲自下厨露了一手,四个人吃了一口之后表情很难看,九阿哥直接叫厨子再做一次,太不给面子了。
第二天准备爬山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水怎么办?这年头也没有塑料瓶,难不成让阿哥抱着沉死人的罐子爬山?怪不得皇帝一出游就要带那么多人,喝水就是个大问题。望着五个大罐子,我和雅柔欲哭无泪,咬咬牙背吧,总不能让阿哥背罐子吧。十二阿哥看着我们两个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笑得无比开心。
我和雅柔刚把装着罐子的筐背到肩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九阿哥就冲着我俩骂道:“你们两个都不知道脖子上面那个是干吗的!做事之前不能偶尔用用脑子。”我们被骂的一头雾水,尽奴才的本分也错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接过了筐,原来有人背呀,那十二阿哥你刚刚笑那么开心干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了。
无负重爬山是幸福的,我和雅柔两个人撒开了满山跑,被憋在紫禁城太久了,都要长毛了。三个阿哥倒是一样的稳重,也不见多高兴。我跑到他们面前,指着一棵树说:“出来玩别那么严肃,咱玩个游戏,看见那棵树了吗,两个人一组把腿绑在一起,一个人负责看着,哪组先到那棵树就算赢,输了的背着那筐水走一丈。”
没错就是要玩两人三足,前一天晚上我和雅柔一直研究要玩点什么,顺便把东西都准备好。
三个阿哥面面相觑,雅柔已经拿出一堆纸团:“抓着相同数字的为一组,单独的那个负责判输赢。快点快点。”
抽签的结果是我和雅柔一组,九阿哥和十阿哥一组,十二阿哥当裁判,嗯我和雅柔确实在纸团上做手脚了。比赛前阿哥那组对我们嗤之以鼻,我们心中暗笑,怎么可能输给你们,我们昨天练一晚上了。当我和雅柔顺利到达终点时,两个阿哥还在互相扯后腿呢。
我慢悠悠走回两个人身边,拍拍九阿哥的肩膀说:“背吧,别死抗了,作为哥哥你要照顾弟弟。”九阿哥咬牙切齿的接过筐,倒把原来背筐的人吓得够呛。我们四个人一字排开站在一丈开外,看着九阿哥背起筐,脸憋得胀红,十二阿哥不知道从哪掏出四把扇子,我们一人一把,边扇风边等着九阿哥一步一坑地走过来。
走了一丈,九阿哥正准备甩下背上的筐,我赶紧制止:“摔碎了就没得喝了。”九阿哥眼里都喷出火了,轻手轻脚的放下筐,夺过我的扇子也不顾形象了,坐在石头上就猛扇风,十二阿哥又抽出一把扇子递给我。真是好晴朗的天呀。
经此一败,彻底激起了九阿哥的好胜心,嚷着要接着比。开玩笑,这种游戏只能玩一次,而且距离要短,不然让这帮人精掌握了技巧,我们还赢谁呀。
“同样的游戏玩两次有什么意思,换个新的,还是两组,一个人判输赢,二十个四字成语,一个人只能用动作表达,不能说话,另一个猜他要表示的是哪个成语,哪组时间短哪组赢,输了惩罚相同。”现代多么经典的游戏。
“怎么判断时间长短?”这个问题问得好,九阿哥。雅柔从身上的包袱拿出一个小沙漏,呵呵准备的万无一失。十二阿哥看着我和雅柔背的小包袱,问:“你俩到底装了多少东西来呀?”不懂了吧,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机器猫的口袋。这次是九阿哥和十二阿哥一组,雅柔和十阿哥一组,我当裁判。
九阿哥和十二阿哥不愧为亲兄弟,沙漏一半还没流完,二十个成语就全猜出来了,幸好我和雅柔想到了这点,两个人没组成一组。等到雅柔这组就热闹了,一个“手舞足蹈”,十阿哥从“鸡飞蛋打”一直猜到“群魔乱舞”,然后是越猜越着急,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出来了,沙漏走了一个来回,十阿哥还没猜出来,这次换九阿哥拍着十阿哥的肩膀说:“背吧。”
雅柔气势汹汹地跑到十阿哥面前质问:“四个字、四个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几个字呀。“
“你见谁用那么狰狞的表情手舞足蹈!”
依旧是四个人一字站开,扇着风看十阿哥背水,九阿哥感叹:“原来看别人背水这么爽快。”
终于充分调动起大家爬山的积极性了,一路走走停停、吵吵嚷嚷将近两三点才到了山顶,从山顶向下望去,景色绝不是现在能见到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仿佛万物都在脚下,向远望能看到紫禁城坐落在一排排矮小的房子中间,气势恢宏。一股豪气喷发而出,我和雅柔两个人深吸气,冲着山下大喊:“我又穿回来了~~~~~~~~~”
三个阿哥让我们吓了一跳,顾不了那么多,我们一屁股坐在地上,眯着眼满脸是汗,对三个傻站在那的人说:“试试,喊出来会舒服很多,越大声越好,路过的神仙会听见的。”
犹豫了一下还是九阿哥先喊了出来,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惊起香山无数鸟。发泄完了,五个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知道谁第一个笑了出来,愉悦的笑声久久缭绕山头。初夏山顶的空气里,洋溢着青春的味道。
心情不好就要运动出汗,如果能顺便赏风景那就再好不过了,比如现在九阿哥的心情就好多了,说话也不阴阳怪气了。五个人说说笑笑朝山下走去,半山腰看到一个背东西的老人,微服出游总是会碰上最平常的百姓,可是康师傅不喜欢微服,他觉得丢人,这是多好地了解民情的方法呀。老太太岁数不小了,干瘪瘦弱的身体背着大大的筐,三位阿哥没有反应,期望他们会发挥爱心的我们,是傻子。我和雅柔接过老太太身上的筐,老人一个劲对我们道谢,我们边走边聊,旁边三位阿哥不是很高兴,觉得丢了身份?你们没爱心,我们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好孩子,这点觉悟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