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取予泽》封尘Chen

5、第五章

　　一晚没睡好的程予予，第二天又差一点迟到。当看到明泽的时候，想起闵佳的话，有点不适应。而贾柯看出了程予予的不自在，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开口：“蔡鑫等下就过来了。你先喝口水，缓缓。”
　　程予予顺着贾柯的话接道：“唉，我一路爬上来，能不气喘吁吁吗？这么高，可不得缓缓。”不再说话，一口一口的喝着水。整个气氛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贾柯找了个话题：“你们昨天也真行啊，俩人跑出去玩去了！亏你们还是我的好朋友呢！怎么不叫上我？”
　　明泽白了一眼贾柯：“你手机关机，你们领导就差去你家门口抓人了。我们哪还敢去打扰你。”
　　刚要替自己辩驳的贾柯就看见蔡鑫过来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明泽跟着蔡鑫走到里面的屋子。程予予看着和自己一个玻璃相隔的明泽，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追明泽，俩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今天的录制异常的顺利，明泽比所预期的进度还要快。蔡鑫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请众人一起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一整顿饭，其乐融融，有说有笑。话题一转，蔡鑫问程予予：“编剧，你有接新的剧本吗？”
　　神游在外的程予予回过神：“没有，还没空出时间，最近一直都在盯《月是故乡明》。”
　　贾柯问：“之前不是有人想找你让你试试电影？”
　　程予予叹了一口气：“不想接，也就是仗着自己背后有人，硬是斥巨资拍所谓的电影，本末倒置。”后面未说出口的话众人也一目了然。
　　因下午蔡鑫要回去开会，程予予想起来还有一堆带子没有看，于是就和蔡鑫一起先走了。程予予不知道明泽和贾柯两个人在一起会聊些什么，会不会将她当初问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明泽，但显然，她也没精力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去猜，因为还有一厚沓的带子等着她去看。
　　加班加点的看完后，才发现已经九点了。伸了伸懒腰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家中的程予予发现家里一片安静，静得可怕。小声的叫着闵佳的名字，却发现没有人回应。抹黑打开灯后才发现家里还有一个人。
　　顾倾阳疲惫地开口：“她在卧室。”
　　程予予顾不上追究顾倾阳怎么在这里，小跑到闵佳卧室的门口打开房门。程予予从没见过这样的闵佳，眼神空洞，双腿曲起，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程予予六神无主的看着坐在床上的闵佳，想起罪魁祸首就是客厅里的人，撩起袖子准备出去和顾倾阳打一架。闵佳看出程予予的意图：“让他走。”
　　沉默半晌后，决定还是听从当事人的意见。刚转身就看见顾倾阳端了一碗小米稀饭站在程予予的面前，递给程予予：“让她吃了，不然胃病又该犯了。”
　　程予予坐在闵佳的身边把碗递给闵佳：“多少吃点，别亏待自己的肚子啊！”
　　闵佳默默地接过程予予手中的稀饭，看见程予予再一次把电话挂断。放下勺子：“你接电话吧，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别担心我。”
　　程予予气的吼了出来：“不担心你！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闵佳，你什么时候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过？”
　　陷入良久的沉默，短信的声音打破这份安静。闵佳瞄到短信发件人的名字是明泽，连忙开口：“你快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向你保证。”
　　从卧室里出来的程予予看见顾倾阳还没有走，顿时恼了：“你还不走？想怎样？找打？”
　　顾倾阳丝毫没有理会程予予，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吃完了？”
　　程予予点了点头，顾倾阳思考了一番便起身离开，临走前，说了一句话：“我是认真的，程予予。”
　　程予予看着顾倾阳打开大门又关上，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厨房去洗碗。
　　走到楼下的顾倾阳一眼就认出了明泽，联想到聚餐时发生的，顿时了然。笑了笑：“喝一杯？”
　　明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顾倾阳，但一想到他和闵佳的关系不一般，而闵佳和程予予的关系也不一般，为了深入敌人后方，于是点了点头，和顾倾阳一起走了。
　　就这样，原本两个互相不熟的人坐到了一起，各怀心思的举杯共饮。没有人知道具体聊了什么，但似乎，俩人达成了某种共识。
　　在厨房洗好碗筷的程予予再次推开闵佳卧室的房门，闵佳将手机放到程予予的手上：“去吧，他肯定还在楼下，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事的。他都走了，我的危险也解除了。你快去！”拍了拍程予予的背，激励她。
　　程予予点了点头，抱着“最多也就十分钟，算了还是下去一趟吧”的态度下楼，然而，明泽已经和顾倾阳离开了。
　　其实明泽晚上来找她，只是想告诉程予予自己第二天的飞机回北京。在经历过无数通未接的电话以及未回的短信后，明泽苦笑自己没缘分。
　　而到了楼下的程予予在没看见明泽后，心里虽有一丝失望，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一夜，无眠。
　　第二天，程予予不放心闵佳一个人在家，非要拉着闵佳陪她一起去公司。到了以后冯毅诧异地看着俩人：“编剧，你们没和导演一起去送明泽？”
　　程予予内心“噔”的一声，脑子收到的第一个信号则是“他走了”。而后想起来昨天的无数通未接电话，后知后觉的明白昨天其实是告别，可惜，因为自己太笨，连告别也能错过。
　　程予予掩饰住自己的失望，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什么的，一路开挂到大结局，穿帮的镜头、字幕打错等问题经过确认无误后，准备和闵佳回家，还没走多远便被人叫住。
　　即便是想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也不行，只好回头笑眯眯的看着越走越近的庞导。庞导第一句话就是“最近忙啊，程编剧！最近要新录一个节目，想邀请你来当节目的编剧，不知道你有兴趣没？”
　　庞琛看程予予半天没有说话，又开口：“我不急，你回去慢慢想，记得给我答案。”
　　程予予点了点头就拉着闵佳离开。
　　两个心情都不佳的人都感觉到异常烦闷，当机立断的订了两张飞往三亚的机票。说也奇怪，三亚这个地方的魔力对这两个人而言实在是不容小觑，这里，就是她们治愈的良方。说也奇怪，当年程予予卡文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拎着行李跑到三亚呆了两天，瞬间脑洞大开，噼噼啪啪的开始敲键盘。等到再回去的时候，催了半年的稿子终于交到编辑的手中，编辑热泪盈眶，发誓以后程予予再卡文，她掏腰包让程予予去三亚，只求准时交稿。
　　到了酒店办理过入住手续后，程予予自动自发的将手机关机，连带着把闵佳的手机也关机了。闵佳不解地看着程予予，不明白为什么。
　　“你难道想被他们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连环call吗？”
　　闵佳一想到夺命连环call，顿时一个激灵，干脆利落的关了手机。
　　这下可倒好，闵佳程予予俩人悠闲度假，苦了贾柯一人。电话打不通，家里没有人。整个人处于暴躁的边缘状态，手底下的人稍有一丝差池，不管不顾大骂一通，整个团队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冯毅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可他也没那个胆说破。眼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闵佳发了一封邮件。没想到，竟然收到回复，连忙将消息告诉贾柯。贾柯这才放心的去摄影棚看新电视剧的拍摄情况。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肆过，程予予故地重游更是兴奋，硬是拉着闵佳到酒店楼下的
　　温泉池沐浴阳光，闵佳望着身边的程予予：“你打算怎么办？”
　　程予予撩着水，“也许，没缘分吧。好在是他唱的主题曲，不然就真是亏大了。”
　　“前几天你不还说要追到手吗？这么快就变卦？”闵佳刺激程予予。
　　程予予出神的盯着水面，“他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梦。”
　　闵佳自然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梦醒，心碎。
　　果然，泡过温泉的俩人精神抖擞，故地重游后准备收拾行囊打道回府。
　　直到在机场，闵佳才告诉程予予她直接去美国。程予予愕然的看着闵佳。闵佳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导师叫我过去一趟。他之前已经打过三次电话了，这次下的通牒，要是周一再不出现，我就惨了。”
　　程予予才明白原来闵佳之前跟她讲的是真的，她当时还以为闵佳在半开玩笑。想起自己非要拽她去公司时，她说自己有事要去一趟美国。程予予当时却以为这是闵佳憋足的措辞，没有相信。直到闵佳将一封英文邮件摆在程予予的面前，程予予才意识到这次真的麻烦大了。闵佳的导师在学校是出了名的，留学期间闵佳还和程予予讲过一些事情，当时程予予听后只有一种感觉“闻风丧胆”，同情的拍了拍闵佳的肩膀：“你真辛苦，祝好运。”
　　在机场的程予予回想起在三亚的日子，才反应过来闵佳这是特意陪在自己身边，否则的话，闵佳早就回学校面见导师。在这段日子里，闵佳不会始终揪着一件事不放。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慢慢的向你去渗透，让你自己去感悟。
　　这一天，闵佳直接飞往美国，而程予予则单枪匹马的面对随后而来的批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