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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雨初来 ...

  •   这回溪浩又安静了许久,没有惹事情,也没有出去喝花酒,整日就是和小令斗斗嘴,再就是更加勤快的练习武艺了。直到林越然负伤回到家里,事情已经越发奇怪了,林越然虽然受伤不重,却对外宣称已经弥留了,除了溪浩,外人一律不见,小令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院子里,平常还有溪浩吵闹的,今天他去了对面,就是林大侠的住处,可小令却不能进去,这让他想起一件事情,在来林府之前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女儿,铁百行也不是她父亲,她爹爹就是独孤秀,她其实叫独孤曲令,是爹爹的唯一女儿,可是父亲却派她来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偷学林家的绝世绝学,大烈掌法,这本是林家的最高武学,林大侠也没有教她,所以她要自己想办法,她曾经装做无意的问起溪浩,没想到溪浩到嘲笑他走都还没有学会就想跑了,后来也没有再提起。至于父亲为什么想那么恨林大侠,似乎是林大侠刚出道的时候就年轻气盛,技惊天下,在关山一战中以一套大烈掌法打败了不同辈中人,她父亲就是其中一人,这毫无疑问断了他今后的江湖路,只能黯然退出江湖,改头换面做了朝廷小吏,直到几年前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一本精妙剑法,威力极大,可是父亲似乎仍对当年的大烈掌法心有余悸,发誓要破除他的掌法,可是自从关山一战以后,就再没有人见过林越然施展出那套掌法,他改换了别的灵活的武功,这仍然无损于他的威名。

      她仍然记的父亲那狰狞的面孔:“曲令,这就是林越然在你爹爹脸上留下来的功绩,害的爹爹整天只能带个面具见人,所以你一定要偷学到他的大烈掌法,这样我才能找出大烈掌法的破绽破解它,还有你叔叔,他一定是被林越然给杀了,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他的音信,林越然是个小人,你一定要给你叔叔报仇啊。”

      小小的曲令被摇的昏眩不已,他是她父亲,她又能说什么?于是在他的安排之下,她以铁百行在老家的儿子粉墨登场,可怜铁百行到死都不知道他老家的儿子早被独孤秀杀死了,之所以选上他,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跌滚爬杀,哪顾的上孤儿寡母?直到曲令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知道自己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儿子,可这儿子一点都不像自己,整天就知道看书,也不出声,到是武艺学的像模像样才稍安了他的心,又因为最近争抢地盘和一大官员杠上了,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照顾曲令。可她知道他的死期不远了,好在他不过是个恶贯满盈的人,曲令心中才稍感安慰。

      可是现在,她在林家住了好些日子了,林越然为人坦然,教她读书,还把除了大烈掌法之外的其他武艺都教给了她,和他儿子一起读书习武,丝毫不为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担心,这样的好人,她还要害他吗?可是父亲的仇恨呢?这种想法在它的脑海里斗争了许久了,父亲已经来信催促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想着怎么着也要先偷到再说,至于要不要告诉父亲是以后的事情。想到这,她小心的来到那栋屋子附近,她知道林越然武艺高强,可是他现在受伤了,曲令还是谨慎的贴近那附近。

      越是走近,她越是胆战心惊,若是发现了,她该怎么说?他会怀疑她吗?会把她赶出家门吗?溪浩会鄙视她吗?后果是不敢想象的。忽然似乎惊觉什么似的,曲令一个伸跃飞上大树,草丛声过,一个暗哨钻出脑袋,仔细瞧了瞧,咕噜了几句,又缩回去了。屋里溪浩大声问到:“怎么拉?”

      那个人回道:“少爷,没什么,好象是条蛇,没事情的。”
      里屋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又说:“仔细点,别让人伤害老爷,明天就把那些杂草全给搜下,杀了那蛇。”

      外头有人答应了,许久,曲令才如惊鸿一般飘然而去,那是父亲教的轻功,她从来没有展现出来过。听说林越然之所以负伤是因为为了维护江湖之人不惜和和朝廷的官员起了冲突,后来还是独孤秀出面才摆平了那件事情,连林越然的罪也不问了,江湖中人怕是更向独孤秀靠拢了,毕竟,江湖也是个争权夺利看风向的地方,不然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

      第二天,书房里,小令看见溪浩在整理书:“真难得啊,你居然肯开始整理你那堆破烂了。”
      溪浩笑笑,疲惫仍然挂在他脸上:“小令,可能有段时间我不能来读书了,你就随夫子读书吧。我不在你可不要偷懒哦,父亲可是会抽查的。”
      小令撇撇嘴:“是你自己偷懒吧,对了,伯父的病真的很严重吗?”
      溪浩已经把书整理好了,让仆人送回自己房里:“还好,我总是要亲自照顾的,可惜你不是个姑娘,不然定是要你去做的。”
      这一句话堵住了小令想帮忙的话,“那好吧,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好了。”
      “恩,记的好好练功,不然到时候你又要被追得满山跑,呵呵。”溪浩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忘记数落下小令。

      有溪浩在的日子总是嫌他烦,又聒噪又欠揍的,可是没有他的日子才发觉日子有多么的无聊,每天听夫子讲课,她已经开始厌烦了.暖春的风吹的人犯困,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睡一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安稳的睡觉了。

      躺在床上,曲令还是没有睡着,她想起了她叔叔,父亲定是先派叔叔来的,结果后来没有消息了,才又让她来的,叔叔真的死了吗?父亲最近的来信里写到叔叔曾经在林家做过花匠,似乎发现了什么,这样想着,曲令顿时精神起来,跑去问花园里,仔细的不留痕迹地查看着,可是自从花匠死无故失踪后这片花园就已经荒废了很久了,草长莺飞,枯木横生,叔叔会在这里做些什么呢?她知道林大侠的房子离的这里不近也不远,叔叔要找秘密一定会上那找去,在这里他又是怎么接近那房子呢? 曲令细细的抚摩那棵高大的槐树,她记的叔叔家里也有一颗比这更大的槐树,定是在来之前种下的。那叔叔又在这里种棵槐树有什么意思吗?曲令一遍一遍的围绕着槐树大转,似乎转着转着树就能告诉自己叔叔曾经在树下思考的东西。

      脚下一石块很平整,叔叔大概经常坐在这石块上吧,曲令也坐了上去,才发觉有点古怪,她的手恰巧摸到石块边缘有个极其模糊的记号,那是她和父亲约定的记号,一定是叔叔做的,她掩藏住内心的喜悦,站了起来,拢拢头发,轻轻的背着《长恨歌》回去了。

      从那以后,林家的人就经常看到铁小令去后花园背书,说是那里清净,府里的人也不以为意,他在林家就像个主子一样,也没人管他。

      直到有一天,小令告诉管家他要去趟姨娘家办丧事,听说姨娘终于还是给哥哥逼死了,林家的人都很同情,张罗了许久才让他上车,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回来,不然老爷和少爷会牵挂的,看着那么多朴实的眼睛,小令几乎忍不住就要滴下泪来。连忙转身钻进车内。

      夜半无人,荒废的园子总是透着股神秘,让人想到许多妖狐鬼怪的故事,说不定就有什么神秘的东西隐藏在那高高的野草里,也许在那摇曳的树枝之间,更可能掩藏在那无处不在的石头里,黑夜总是掩盖些什么东西,可是偏偏有些事情就只能在黑夜的保护下完成。

      一个娇小的黑影像云雀一样轻轻地飞入林家园子,这里的关卡小令已经摸的烂熟于心了,她巧妙的利用月色的移动掩盖身形,又如狐狸一样窜到树下,抚摩着那熟悉的记号,不禁再次心潮澎湃起来,她小心的按照本门方法移动石头,顿时听到细微的机械声响,这个时候,她内心甚是激动,石头转开,果然有一黑洞,底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小令麻利地从包袱里拎出一只山鼠扔了进去,再仔细的倾听山鼠的声音,直到越来越远,估计好了高度才跃入洞中,一股霉烂腐朽沉闷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知道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开启了,连忙闭了气,等到空气通了后才缓缓潜行,洞很小,只能容一人弯腰前行,每隔一段路程,她都扔出一只老鼠,果然在前方听的破空声冲积而来,原是机械发出的,若是距离近的话,任你武艺多么高强都免不了一死,好在那暗器射到小令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小令轻易就把暗器拍倒在地,深呼了口气,更加小心谨慎了,前面已经有好几处机关给老鼠破坏了,忽然小令碰到冰冷的铁棍,想是那老鼠引发的,若是人被关里面可进不的,退不的,没有人救的话只能饿死在里面,小令拿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里赫然出现一具白骨,饶是小令胆子再大也吓了一跳,以为是叔叔的尸首,仔细看去才发觉不是人的,而是条大蛇的,已经腐烂了,只剩下白骨,中间有一段分明是用大力掌拍碎的,小令惊奇怎么会有蛇在此处,难道是叔叔打死的吗?看了那粗壮的铁棍,小令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包黑色粉末,仔细的撒在铁上,再撒了些水袋里的水在上面,就听的滋滋声响,铁已经开始熔化了,那是打铁匠的叔叔唯一变的戏法,小时候小令最喜欢的把戏,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用场了。

      直到铁已经完全化了,小令才小心地钻了进去,不禁又朝那蛇的白骨看了看才继续前行,走了大概有百来丈,她估计应该差不多了,就灭了火,蹑手蹑脚的缓缓走,果然微微有人的说话声音,小令按捺住喜悦,像壁虎一样游走了过去,尽头处更加狭小,要不是小令本就娇小还真不容易过去,土壁上居然有微弱的光透了过来,小令细心的倾上去往外看,居然是间石室,两边对称,虽然看不到自己这边,可是她知道自己这边的洞巧妙的安在高处,极难发现那么小的洞。正中一躺椅,一个虚弱的老人喘着气,好象几乎要背过气去,一年轻人焦虑的服侍在一旁:“爹爹,我请大夫来看看吧。”

      看见他们,小令居然有再次见到亲人的感觉,几乎要叫起来,又咬着嘴唇息了声音。林越然待缓过气来,躺好,微弱的问:“小令走了?”
      “是,前几天他走的匆忙,孩儿没来的及送他,不然定要替爹爹送送他的,我问了管家,好在都安排的挺妥当,小令从来没有出现在江湖上,应该不怎么扎眼的,他的武艺爹爹也是知道的,虽然没有我好,一般的人还是伤不了他的。”

      “臭小子,这时候还不忘吹捧自己?”林大侠笑了笑,久违的笑容让他看起来精神好点了。
      “呵呵,爹喜欢我说小令,我经常讲他的事情给你听好了。”溪浩顽皮的笑笑。
      “傻孩子,你觉的小令如何?”林越然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直盯着溪浩笑。
      溪浩看出古怪了:“爹爹你笑的很邪恶呢。”
      “去,臭小子,胡说八道,老子你也敢消遣起来?没大没小。”可林越然却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脸色也红润起来了。似乎气色好些了。

      溪浩看今天爹爹精神很好,也开心起来:“不敢,真正没大没小的是小令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书房里我可是最可怜的,看《中庸》十二篇,你背了没有?你猪脑子啊?”溪浩惟妙惟肖的学起小令鄙视的语气:“都半个月了,你不要拖我后腿好不好,不然别人还当我和你一样笨呢。”“还睡觉?你都可以和猪八戒一窝了。”

      林越然大笑起来,几乎笑岔了气,捂住胸口咳嗽起来,急的溪浩连忙帮他顺气,林大侠摆摆手:“臭小子,你在武场还不是追打的人家满园子乱跑的?”
      “呵呵,所以武艺孩儿总算没有丢爹爹的脸,不然他还真以为我是猪生的呢。”

      “你个猪崽子,转着弯骂我呢?”林越然欣慰地说:“哎,你们俩也大了,我也安心了,你也总算没有变成纨绔子弟,他也没有成一煞星。我就是死了我也……。”听到这,小令已经热泪盈眶了,眼泪模糊了视线。

      没有等他说完,溪浩就接口说:“爹爹不想看到小令娶妻生子了?那才算成呢。”
      林越然晒笑道:“是啊,总要等到那时候的。傻小子,你还真是个猪脑子?”
      “爹爹,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怎么着我也是博览群书,没有出则汗牛马,也总算有处则充栋宇的。”
      仔细端详着溪浩,林越然好笑的说:“傻小子,你看不出小令是个女孩子吗?”
      不只溪浩愣住了,连小令也是吃惊不已,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呢:“爹爹开什么玩笑,原来爹爹比我还能吹呢?那小子怎么会是女,”停了下,又回忆起很多东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可把我骗惨了,亏我还真心把她当亲兄弟呢,爹爹怎么发现的?”

      “我曾经给她把过脉才知道的,你以后注意点好好照顾好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爹爹放心,有我吃饭的就有她吃饭的,有我的就一定有她的。”
      也不理会他:“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要开始教你大烈掌法。“
      听的溪浩和小令内心俱是一动,“爹爹,好象还太早了吧?为什么不等小令回来后一起呢?”
      这也是小令内心所想的。难道他对她起疑了?

      林大侠摆摆手:“不用等她了,她天生煞气,我担心练了这种刚阳的掌法反是不好。所以你以后不可在她面前露出大烈掌法,再说,我也担心时间不多了,才提前让你练习的,要不是现在江湖太不平静了,我真想把这套掌法带到棺材里面去。”

      溪浩这回没有说笑,他知道爹爹的意思,只是很沉稳的说:“是,爹爹,孩儿明白了。”
      林大下点点头,又最后强调:“好好照顾小令,她回来了就直接来告诉我。”

      溪浩应了声,退出房间,走出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布包,轻轻打开,赫然是一只银针,小令认的,那是那年钉死蛇的银针,便暗自奇怪:“难道他知道了?”既然他知道是自己杀的蛇,为什么不说呢?即使私下也没有听他说起过,又为什么要藏着那银针呢?证据吗?看来溪浩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的啊。

      溪浩看着那只银针,这些年来,他一直带在身边,今天忽然想起此物,喃喃自语:“小兄弟,如今也只有这么个小小念想了。”黯然神伤的神情闪过,又浮现戏虐的笑容:“好个小兄弟啊。”暗自得意的摇摇头,又小心地收好银针,放妥,才精神奕奕地走出房间。

      小令小心的退回洞口,关上洞口的机关,抱着膝盖呆呆地独自在黑暗中度过了白天,想了很多,却什么都没有想通,只是庆幸有先见之明带了许多干粮和水。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大侠详细的把大烈掌法的要诀告诉溪浩,却没有料到居然有个偷学者,小令一点一点的记着,白天没有事情就回味着,只是有问题不能问林越然,二十日后,已经教的差不多了,而且林越然觉得病好了许多,觉得实在放心不下小令,一个人去了那么久,再久的丧事也该办完的啊,便让溪浩去接应下他,顺便让溪浩历练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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