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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先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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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落月星圣殿
海睿在一千年后再次出现在落月星,造成了不少的震撼。没办法。一直在莫愁山庄隐居的冷使大人,这会儿竟然拖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回来,不吓人才是假的。驻守在莫愁山庄周围的侍卫们考虑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向五行宫报告此事。
「姑姑,你怎么说呢?」
落月不禁开始担心了。事情不是早在千年前就完结了吗?为何一切又回到原点来了?冷使所做一切从不后悔,那么,他是在三思再三思后才决定把海睿再带回来的。可是,他到底想做甚么?雪焰已解封,海睿与落月星应是再无瓜葛的。而那「有缘无分」的诅咒,不也起了作用?
只见阿加斯呵呵直笑。
「我怎么说?落月,你忘了吗?这次,可是我劝冷使到地球去的呢!今天种种,自然早就在我预计之内。还有,落月,我给你一个忠告。做好收拾残局的准备吧!」
「姑姑……」落月为阿加斯幸灾乐祸的语气皱眉不已。
阿加斯收起了笑容,也难得地叹了口气。
「落月,相信我,这次冷使把海睿再带回来,必定会造成另一波巨浪。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自从千年前冷使把海睿带到落月星后,我就再也计算不到冷使的未来了。现在我和所有人都一样,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姑姑!」
落月不敢置信地惊呼。天哪!姑姑是先知,而她说她也不能预测冷使的未来?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冷使的未来将会与五行宫所有人都有关?
「落月,我是先知,但我也只是一个人,我不像望月。既是人,我就也有我的命运。现在,我的命运是我看不到冷使的未来,也就是说,冷使的未来将会与我和你甚至整个五行宫有着切身的关系。我只有一句话,落月,必要时,我要去搔扰一下望月了。我想,若真到了那个我无法控制的地步,能解决难题的,也只有望月一人了。」
落月沉下了脸,觉得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了。
「姑姑,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除了搔扰望月以外?」
「没有。」阿加斯答得颇为迅速。「落月,我不知道我的信用已经破产了。你以为我会拿望月来开玩笑吗?望月不能轻易惊动,这又岂是你才知道的事?若不是没有其它办法,我会疯到提议去找望月?」
落月伸出右手扶了扶额头,迫使自己清醒些。
「姑姑,你我都知道不到最后关头,不能随便去找望月。我知道姑姑你做事向来自有分寸,但事关重大,姑姑请谨记当年父王的警告。」
阿加斯的表情开始添了几分咬牙切齿。
「还提你父王呢!你知道吗?我就是怀疑,当年你父王必定在灭天剑下了手脚。」
父王?!
「姑姑,你说笑而已吧?」
「我说笑?」阿加斯指指自己的鼻头,「我才懒得拿银河来说笑呢!落月,你从不觉得奇怪吗?当年银河说那灭天剑能毁灭宇宙中任何一个生命体,并使其元灵从此消失。可是,这剑既有剑灵,为何不像玥月那样?没有一个灵体是死的,如果『它』真的存在,不可能『沉默』了二千一百年。」
阿加斯的话惹起了落月的沉思。或者……姑姑是有点道理的。
★ ★ ★
海睿被寒静思关在莫愁山庄里。没有人敢放她出来,因为难得与外界接触的冷使竟然声称,胆敢私自接触海睿的人,无论是谁,就等着「拜见」灭天剑锋芒。
这样过了人心惶惶的两天,幽月公主偕同未婚夫婿回来了。首要的第一件大事,是直接杀到莫愁山庄去,见着了海睿。
幽月百感交集地看看着海睿。
海睿没有变,她依然没有变。一直以来,自从忆起一切,幽月都在担心着海睿。任海睿再坚强又如何?人类的忍受力始终有限。幽月一直很怕,怕会看到一个已经被折磨得迷失了自己的海睿。
但是,没有。
海睿依然是海睿。只是,在她眼中浮现着的,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生气盎然。反而呈现着深沉的沧凉——她的微笑仍旧温暖而明亮,她的谈吐仍旧大方得体。可是萦绕在眸中的阴霾,却逃不过幽月的眼。
忍不住心疼。这个悲剧,幽月是从头看到这里的。海睿会有多疼,还需要解释吗?该怪谁?冷使吗?不,冷使的疼不会比海睿少。但若没有原因,今天又何以会弄到此等田地?
嗯……认真想来,其实幽月真该跑去挖先主的坟,把他找出来鞭尸。若不是他当年逼着冷使许下了那个「无心无情」的誓言,今天的情况也不会这么复杂了。
幽月是唯一一个让海睿有好感的人,所以冷使把幽月「请」到莫愁山庄,照顾海睿。却惹得冉思尘连连跳脚,差点没气得跑去找寒静思算帐。他和未婚妻在外游历了近一年,这次回来是想把婚礼办一办,好让幽月成为他正正式式的妻。这会儿杀出一个冷使,再加上一个教幽月始终放心不下的海睿,看来他娶妻的日子又远了不少。
难道是他上辈子做错了甚么吗?从生为土王族大王子兼王位继承人,到冥界、地球人间,一路走来可真是命途坎坷。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把未来的妻子牢牢的绑在身边了,却没办法让幽月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老天爷不公平呀!
★ ★ ★
「阿加斯,我发誓,若十天之内冷使还不放人,我就干脆找他拼了。」
冉思尘灰心丧气地趴在桌上,根本无心于棋局。
阿加斯笑笑,把手上的白子放在棋盘一个空位上,又吃掉了几个黑子。
「我说思尘,我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岳母大人。你不怕我临时变卦,不肯把女儿嫁给你呀?」
思尘闭上眼,在心里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这才找回了越来越少的耐性。
「是、是,岳母大人。那么,尊敬的爱神,你是否该拯救一下小婿呢?」
阿加斯看他根本无心于棋局,干脆变走了桌上的棋盘及一堆黑白子。
「拯救?怎么拯救?思尘呀思尘,我想你是得了老人痴呆症了。你忘了吗?冷使地位之高,连五行宫宫主也要忌惮三分呢!我怎么救?」
思尘静下来盯着阿加斯好一会儿,然后才像是想到了甚么似的开口。
「阿加斯,寒静思和海睿一定与我的未来有关,对不?」
阿加斯故意莫测高深地一笑,然后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世界万物本就各安天命,能够预知未来的人本来就要小心,若不慎泄漏了『天机』,麻烦可就大了。冉家小子,你是存心想害我的吗?如果我说:是。那么,你想你会做甚么?你会努力的想办法让那最后的一步快点到来,好让你快点把幽月娶回家。如果我说:不是。结果呢?你也无能为力。以冷使的法力,你、我、落月甚至五行宫咒,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冷使是不喜欢战争没错,但若你执意阻挠他的决定,到时可就生灵涂炭了。冉小子,你对当落月星的千古罪人有兴趣吗?你有兴趣的话,就尽管去当吧!不过,别把我或幽月拖下水。」
话毕,阿加斯乘冉思尘来得及跳起来追杀之前,施展瞬间转移术逃之夭夭。
第九章
在向来清静的莫愁山庄内,回廊上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显然幽月已经急得头昏脑胀,连法力都忘了用,直接往寒静思隐居的「寒宁阁」直冲过去。不顾一路上侍卫和随从官、女侍们的请安,也管不了尊贵的公主身份,救人要紧呢!而且,如果来不及阻止悲剧发生,可以预见的是,落月星绝对将有一场灾难。
穿过长长的走廊,只见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寒静思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她。
「公主?」
「冷……冷使!海睿……海睿她……她不见了!」
幽月努力地顺着气,终于结结巴巴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寒静思一听到「海睿」两个字,立即不顾身份施定身咒兼宁神咒让幽月动弹不得,然后追问:
「何谓『海睿不见了』?」
幽月咽了口口水,闭上眼睛,终于储足了勇气开口——
「刚刚我到『仙踪楼』去找海睿,打算带她去好好地到处看看。谁知……谁知道她人都不在了。我以为她出去散步,把山庄内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她的人。然后,我再到了圣楼那边,我…我……灭天剑不见了!」
灭天剑不见了?随它去!最重要的是,灭天剑是和海睿一起失踪的!而更加不妙的是,海睿一直知道灭天剑的来历和威力。这次再到落月星,幽月知道海睿并非自愿;而若她要摆脱冷使、并且拔慧剑斩情丝的话,灭天剑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唉……可想而知,冷使会失常到甚么地步。灭天剑造成的「死亡」,可是再无翻身之日的灰飞烟灭呀!海睿可知若她永远消失,冷使会比任何人都要伤心?二千一百年来,灭天剑从没有沾过半滴血;现在,若由海睿来开例,要冷使怎么继续面对那永远的生命?是永远的痛!
为何一定要弄得你死我亡呢?难道,海睿看不出冷使对她的感情吗?
果然不出幽月所料,寒静思第一个反应是飞出寒宁阁。不过,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喂——冷使!你先解了我的定身咒呀!」
可是,眼中心中都只有海睿的寒静思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 ★ ★
阿加斯相信,这绝对是先主墓地两千一百年来最热闹的一天。
可见,这位一手平定乱局、创立五行宫及五族共和制度的先主银河,果然是丰功伟业到人人景仰的地步。
不过,照她看来,在今天的先主陵,想把银河从地下挖出来算帐的人会比较多——至少,她,银烟,银河的亲妹就是其中之一。
真是的。这位仁兄难道不知道「先知」的身份已经让她忙到分身乏术了吗?居然胆敢弄出一些似离还似合的哑谜来留给后人猜,以娱乐大众。
嗯……真是好大的狗胆。就因为这一大堆麻烦,阿加斯决定不帮银河这罪魁祸首的忙。反正人都去了,这座墓碑留下来似乎也没甚么用处。
结论就是,如果今天先主陵被挖个干干净净的话,是不会有人站出来「伸张正义」的。
「海睿。」
寒静思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海睿耳中。为甚么?不,她不知道。她记得,身边一直很吵;是落月星的人。他们发现她的失踪了,也找到这里来了。找了大半夜,她终于找到了这座幽月公主口中的「先主陵」。好吵,她只知道好吵,有好多声音。可是,没有人敢踏上那呈圆形的祭坛,因为这是对先主大不敬的行为。自从落月宫主登基后,一直严禁任何落月星人接近先主的墓碑。在场闻讯赶到的侍卫本应阻止,但他们正不知如何是好。五行宫的命令是不准「落月星人」接近,但这位海睿小姐是地球人,能干涉吗?而且,没有一个人敢挑战冷使难得下命令的威严。
等到冷使远远地飞了过来,所有围观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路,并闭起了一直在呼叫海睿的嘴巴。
「海睿,把剑给我。」
寒静思走上祭坛,慢慢接近海睿。
「我要了结一切。」海睿慢慢拔出灭天剑,那淡蓝色的剑身渐渐呈现在眼前。那种灵气和冷冷的光芒,是那伴她千年的仿造品所比不上的。
这剑,斩断了她和静思之间的情,让他们注定无缘。死在它锐利的刀锋之下,亦是她这名凡人一幸吧!
「我说过的,静思。」
「说过?」寒静思假意问着,暗暗把自己和她的距离拉近,想乘她一时不注意,把剑夺过。可是,海睿却极机警地退了数步,一直退到先主的碑前。
「我说过,把我带回来,你会后悔的。」
静思敛去眼中的懊恼,「冷使从不后悔。」没办法了,硬的不行,只能用软的。
「冷使不会,但寒静思会。」
海睿轻轻抚着「灭天」两个古字——一如一千年来她经常做的。好狂妄!灭天?静思的确有此能力,但他没那份心。这把剑,向来教她又爱又恨。
「海睿,我不允许你玷污灭天剑。二千一百年来,灭天剑从不曾沾染血腥。」
海睿微笑:「它是神器,世间一切都是让它玷污的原因。」
她双手握着剑柄,剑尖的目标是自己的心脏……
「住手!」
谁?!
「我叫你住手耶!听不到吗?姓寒的木头人,你还不快过来拿回你的剑?」
天哪……
「嗯哼!我知道啦,你们一定很仰慕我,所以才会一大群人跑来这里拜祭我。可是……这位小姑娘,别说我不是鬼,就算是鬼,也不会把血当成营养剂啦!快物归原主,拿别人的东西不对哦。」
可不可以昏倒?
「先…先主……」幽月是最先出声的一个。
「呀,是可爱的小幽月。嗯,不错不错,裴飞的女儿果然是个美人儿。幸好没遗传我家那鬼灵精小妹的古怪心性,否则你就惨啦……」
「银河,相信此刻没有丝毫法力的你,最好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另一把咬牙切齿中的女声出现,是阿加斯。
「嘿嘿……烟儿,你的火气还是那么大嘛!好啦,我不跟你瞎扯了。拜托找个人来告诉我,这位企图用灭天剑自杀的小姑娘,是否就是木头人的爱人?」
「对啦。」阿加斯没好气地回答,「尊敬的先主,我想你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
★ ★ ★
先主陵周围的落月星人全都莫名其妙地东顾西看,就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来不及看好戏,爱神阿加斯大人就下令赶人了,就连侍卫也无法幸免。
在所有人散去、并且阿加斯已经在先主陵布下结界后,一个人的影像出现在先主的碑前,渐渐由淡而深,变成了一个人的实体……
「说吧!你又有甚么诡计?」
阿加斯怨气冲天地瞪了银河一眼。只见银河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我给你造成了许多麻烦。可是你也明知道,我做事一向有我的理由,对不?烟儿,我发誓当你听完我的解释后,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快快从实招来!」
仍然飘浮在半空中的银河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的无可奈何。
「两千一百年前,我铸成灭天剑,并在死前把它交了给木头人。我要冷使起誓,断绝所有七情六欲。烟儿,我不是你,也不是望月,我无法预知未来。当时,我所能做的,只是为木头人留一条后路了。你知道,木头人背着冷使的名义,虽然天生冷淡,但基本上,他还是以守卫五行宫为己任的。不过,我也不能毫无理由地帮他。有得必有失,他始终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木头人是个重诺守诺的人,若他爱那个人爱到不惜破坏誓言,我也没话说了,相信烟儿你也是。然后,这把灭天剑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但他的责任仍是守护五行宫,一点也没有变过。」
「你比我还毒耶!」阿加斯咋舌,「那你给我解释看看,为甚么灭天剑能够帮助冷使——你所谓的木头人?」
银河贼贼地笑了笑:
「相信烟儿你早就看出破绽了,对不?没有灵体是死的,而这剑的剑灵就是巧妙在这个地方。我在铸剑的同时,也施咒让剑灵沉睡。我想,那该和你的『雪焰』有点类似,都是需要一对男女的血来解封。不过,我这剑灵才不会像你雪焰那么『变态』呢!有缘无分?你何不干脆杀了木头人算了?看我多仁慈,为剑灵解封的必要条件是『真心相爱』。不像你,名为爱神,却专门做那些棒打鸳鸯的事……」
「卡嚓」两声,阿加斯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剪刀。
「亲爱的先主银河,你想再死一次吗?」
谁知,银河嚣张得不屑于她的威胁。
「烟儿,你找点好玩些的理由好不好?我现在就是死人一个,你怎么让我再死一次呀?况且,我可不是甚么鬼魂呢。你知道,我和玥月的命体基本相同。现在你们之所以还看得到我,也只不过是因为我在离开前留住了最后一口气。」
阿加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在场众人从未见过阿加斯无话可说的拙样,也就惊讶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先主了。一直以来,无论银河是何等伟大、施行何等造福万民的仁政,也只是来自父辈的忆述。而其中,冉思尘当然是早就占了个好位置的一个。
「舅舅……」
幽月帮忙寒静思安置好海睿,再匆匆地赶了回来先主陵,只能傻傻地凝视着银河,眼眶红红的。
记忆……已经模糊得所剩无几了。自从舅舅病逝后,也二千一百年了。记得,当时她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在落月星而言,正常人普遍有两千年的寿命。而她和落月兄弟这些不属于落月星的外来者——五行宫的第二代,也只能多出一千年。当她和两个表哥仍在最初的成长阶段时,舅舅却已是夕阳西下了。记忆中,舅舅是最疼她的人。
身上背负着「公主」的尊贵身份,她根本是没半个朋友的。母后和舅舅是同一种人,但舅舅向来比较有人情味。或者正如二表哥所言,是因为舅舅不能预计未来的原因吧!不知道,所以就没了责任。
二千一百年前,爱神不允许五行宫任何一个人为舅舅的死而流泪。幽月没有违背阿加斯的命令,因为舅舅对她和望月、落月的要求向来简单,只有两个字:坚强。
是了,舅舅常常对他们三人说,只有坚强,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她知道,她不可能完完全全做到这一点。在五行宫,她是最平凡的一个,不比两个表哥,一个生来奇特的哥哥,一个天生为王的弟弟,她的存在只是代表着一段让所有人都难以忘怀、刻骨铭心的感情……
父母的悲剧,她从头看到尾,甚至亲眼看着母后杀死父王。知道母后做这一切都只是为大局着想,但她又岂能完全不恨?不,她恨,恨那冷酷的命运之神。
可是,她从不曾恨过母亲。亲手毁灭自己倾尽一切去爱的丈夫,有谁会比母亲更加痛?或许母后表现得从来不变,依然是所有人眼中爱捉弄人的爱神,但只有她这骨血相连的女儿才知道,母后从不曾忘过父王。
如果舅舅多留几年,当初,母后就不至于被逼杀夫吧?舅舅是个极聪明的人,他一定会想得出办法来解决的。
「幽月,咱们五行宫的小月儿,你真的长大了,真的。」银河微笑,把眼光移向幽月左边的冉思尘,「冉家小子,看来你是终于把小月儿追到手了?」
「这是先主的安排,不是?」冉思尘装作讶异地回答。
是的。若非当时银河病逝、阿加斯杀裴飞,让五行宫弄得一团乱,幽月根本不可能接受他们之间早已存在的感情。
银河点点头,突然再转向还在生闷气的阿加斯:
「烟儿,我没有时间了。五个护令使者中,我最担心的就是木头人。现在,我心愿已了,也真的该消失了。我必须把解决的方法告诉你——记住,这次你们绝对有必要找望月了。集你、望月、落月,还有玥月四人之力,把灭天剑的剑灵打进海睿的元灵中,才能让她共享冷使无尽的寿命……」
声音弱了,色彩也淡了。银河放开最后的交代,终于消失得——无影无纵!
幽月、落月和阿加斯默默地盯着那恢复了平静的墓碑,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