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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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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相遇
“砰砰砰!”几声敲锣声划破了热闹的市集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放榜了!?”
“放榜了!?”
几位年轻的书生纷纷打起精神地看向那些官员们拿着红红的名单悉心地贴在那个书院高大的外墙。顿时原本清经无比的院子马上挤满了人群,有的是凑热闹的,有的替家人看的,有的是替自己看的,好不热闹。
江离愁听到了放榜的消息后马上赶过来了,这是他第三次考乡试了,他真的能够希望自己能够考到然后让自己为国家尽一份力。
从小无论他做什么娘都会非常嫌弃他,而爹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当他是一个局外人;知道了家里人不喜欢他的他很乖很听话,他希望终有一日,爹娘能够回首看看他曾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做每一件事情,只是到了最后弟弟出生了,他就被赶出来了;原因无他,他长大了自己有手有脚,要他自己养活自己。
知道了自己必须养活家人的他出去找了工作,勤工节省把工钱存起来拿回家,爹娘稍微对他好了一点,但是他总是感到自己是不属于爹娘与弟弟一家的。后来北方起了大水,传染病传染了整个镇子,爹与弟弟都相继去世,而现在只剩下他与娘相依为命。
只可惜娘亲自从知道爹与弟弟离开了以后,人就变得失常,身体也大不如以前。幸好之前老板的儿子需要一位小厮,他跟着那位少爷身边识了字,常常帮他做先生留下的作业,于是慢慢便了解了百家争鸣与之乎者也。
原本兴奋的心情随着他江离愁越往下看而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心里的一阵阵悲凉,这一次他又失败了。他重复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周围的热闹似乎成为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与他无关了。
为什么又失败了?明明先生赞不绝口,明明……
“娘,我回来了!”江离愁推开破落的门进入屋子,浓浓的药味顿时传来。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个畜生?为什么要夺走我的欢儿?上天啊!咳咳!”江母流着眼泪病弱地哭喊着。
“娘,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去煎药。”习惯了这样的话的他给母亲倒了杯茶,转身准备煎药。
“咳咳咳……”
“娘,你没事吧?”
“咳咳咳……”
“娘?娘!怎么会吐血呢?”
……
“大夫,我娘没事吧?”
“倘若这两天没有仙杉草做药引的话也许就……”大夫神色凝重地看了看他。
“好,我那里还有一幅画,是之前王老板赠送给我的,应该价格可以当一些银两。我现在就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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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中
“老板这个能够当多少银子?”江离愁担忧着母亲问道。
当铺老板看着他很急切地要钱,所以把价格开得非常低。
江离愁不可置信地看着老板,他知道他在压价,如果不是他把价格压得无法帮母亲买仙杉草的话,他也会去当了。
整个乡城只有这么几家当铺,全部都不愿意给多一点,江离愁无奈只好试图把画给卖了。这几天有一个商队来了,也许他可以卖出一个好的价钱呢?
“卖画!卖画!——”
“轰隆!”天开始打雷,密布的乌云迅速聚集起来,下其雨来。倾盆的大雨在这么一瞬间下起,江离愁还没来得及收好画就给雨水沾湿了。画中美丽的线条模糊起来。看着渐渐化去的画,江离愁急得不知所措。
薛淮澜顺着那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望过去,只那么一瞬间就觉得整个世界在那么一瞬间凝结起来,心里那以为早已经不再疼痛的伤口再次疼痛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使了轻功跑过去,只见那人在雨水中急得欲哭起来。
“彦!”
四目相对……
那样无助的眼神不是他的,薛淮澜心想;只是看着他的表情,他知道他需要帮助。
“公子需要帮助么?”被淋得湿透的江离愁眼睛顿时发出希望的光彩,即使是隔着雨水,薛淮澜还是清晰地看到。
“这位公子……请问……能否借我银子?”江离愁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多少?”薛淮澜是很干脆的人。
“五……五两……”
“拿着”薛淮澜目不转视地看着他眼。
“啊?”江离愁适应不了他的速度还反问了一句。
“钱啊!不是要借钱么?” 薛淮澜心里的苦涩渐渐蔓延,眼前的人不是他一直爱着的那个人。他们有一摸一样的相貌,有一摸一样的声音,只是从眼睛里一看,他与他是不一样的。
“哦……哦……”把那沉甸甸的银子握在手里,他又道:“请问公子住哪里?”
“西韵楼,天子号第二间。” 薛淮澜赶紧把头撇开,他不想让那些撕心裂肺的回忆再次埋没他。
“多谢公子,公子之恩没齿难忘。”离愁看着他逃避似的离开,没有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让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他紧紧地攥着那些银子害怕他们会顿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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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这里有银两……”江离愁浑身湿淋淋地跑进那个医馆,手里摇着那个钱袋,要大夫给他母亲治病。只是他刚刚踏进了医馆就看到了一张白布盖着一个人,马上有了不良的感觉;他的手颤抖着,不知道是否应该揭开那块白布。
“江公子,对不起,在下无能,治不了你的母亲。”大夫内疚地道。
“你……你……你不是说……还有两天的吗?怎么……怎么几个时辰……都没有到……就……就……”离愁只觉得心里有一块东西压抑着他,有一种必须高喊出来但是无论他怎么想喊也喊不出来的感觉。
“对不起,在下医术浅薄。”
“啪啦!”银子掉在地上。
“娘——”
尽管她从来没有好好地待他,尽管她总是嫌弃他,尽管她不喜欢他,她依然还是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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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绿绿映草随风起伏,形成了一个绿色的海洋;街道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只是所有这些美丽的景色似乎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江离愁觉得自己很冷,尽管金光灿烂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更觉得自己很寂寞,尽管满街都是人。
江离愁到了西韵楼,天子号第二间,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位练武的小哥,他与他说明来意;此时里面的薛淮澜也走了出来,看到了没有什么精神的江离愁。
“你没事吧?”薛淮澜看着有点憔悴的他,眼下的暗影深深的,让他不知不觉地心痛。
“少主,他是……”开门的小哥说着,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江离愁。
“他不是!”似乎顾忌什么似的,薛淮澜马上否定了他的想法,更让那个小哥带着好奇又疑惑的目光看着江离愁。
“恩公,此是昨天你借给我的银子。恩公昨日之恩,我没齿难忘,只是离愁身不由己,或许以后不能报答恩公昨日之恩;为此,请恩公受离愁一拜。”说着身子就要跪下去了。
薛淮澜马上止住他,他心情混乱非常,他一直想忘记的身影与眼前的这个人不断地重叠着;他除了最后一句话以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不断地凝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彦的骄傲与拂逆却多了一份让人心痛的卑微的悲伤。
他的彦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卑微的?
“滚!”所有的人都可以求他,唯有彦不可以,因为只要他开口,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的。
江离愁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身子一僵,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难道自己真的惹那么多人讨厌么?连恩公也讨厌他?
“该死的!”意识到自己又把彦与刚才的那个人又混淆的薛淮澜狠狠地往柱子一打,竟然打了一个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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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热闹非凡,不断有人穿梭着……
江离愁穿了一件泛黄的白衣进了一个商铺问老板是否需要人帮忙。老板看了看他身影单薄又有充满了书生气,下意识就觉得他是不能吃苦耐劳的那种人,于是撒手兼拧头说不需要。离愁还找了几家都是同样的结果。他现在正在为母亲下葬的事情担忧,家里连最后的纸墨都用完了,原本可以为乡村的老百姓写信赚一些,现在都不行了。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人群之中有一个商人打扮的人看了江离愁许久才走上去,然后道:“这位公子在找工作吗?”
离愁听了马上眼睛亮了起来看着对方。一股属于书生特有的儒雅之气让人觉得非常舒服,那双丹凤眼在那个平凡的脸上让他变得不那么平凡。商人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一个离愁不是很懂的笑意,在他耳边轻轻又暧昧之极地问:“当我的贴身小厮,好吗?”
在那个时代男男之间的情事虽然不是公开地承认,但是在大家心里都默认有这个存在;稍微家里富一点的,有这个喜好的都会蓄养男妾或男宠,甚至贴身小厮也是其中的掩饰。
听到这句话让江离愁马上脸红到耳根子了,但是他从心里面厌恶这个,他毕竟都是个书生,起码也有读书人的尊严,他是绝对也不会去做男宠的。
“……”正在他回答的时候,商人的魔手从他背上往下摸去,让他火冒三丈,欲举起手打下那魔掌。
“啊!——”还没出手打下那手前,一声惨叫从那位商人口发出,而那只魔手竟然被砍了。
离愁震惊地看了那不断涌出血的手,然后眼睛左右地看着哪里来了一把刀把那人的手砍了。
薛淮澜脸色低沉的看到了那个人竟然用那手碰他,明明知道他不是彦,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碰。
“你没事吧?”薛淮澜冷漠地问道。
“呃……恩……恩公,你不应该……”
“你吃了亏还帮别人说话?”
薛淮澜瞪了瞪他,让离愁缩了缩。见到这样的他薛淮澜又好气又好笑,眼前的这个人有一个与楚灏彦一摸一样的模样与声音,但是他们的神态,他们的性格竟然是有如此的差别;眼前这个人的神态在楚灏彦身上永远都不会出现的。想到楚灏彦,薛淮澜心里突然抽痛,他真的不想放开他;没有了楚灏彦他心里一阵空虚,无论他用什么方式都填不完。
“恩公——谢谢您相救,若无其他事情,我先行告退。”
薛淮澜点了点头,他真的不想见到他,因为每每看到他,他都会想到了楚灏彦,明明知道两人是如此地不同,但是他都会下意识地把两人混淆,借此来安慰自己。正在他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掌柜,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银两,请让我做吧……”
“不行不行——”
“掌柜,求求你,我很勤快的,又识字……”
“他妈呀,我都说了不行了!阿三,赶人!”掌柜失去耐性地赶人。
“且慢!”薛淮澜喊道,声音带有一个不容置疑的威严。
“呵呵,这位公子,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忙呢?”掌柜推起笑容问道。
“你缺银两?”薛淮澜不理会掌柜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直接问江离愁。
“恩公,是的。我缺银两,家母刚刚去世,我要下葬。”江离愁也直接说出自己的理由。
“你识字?”
“我虽然未曾正式上过私塾,但是四书五经都读过。”
“那么你愿意跟我回山庄里教我的儿子书么?”其实薛淮澜心里清楚,他自己是多么地复杂,明明不想见到他,但是他的内心里又希望他呆在自己身边,因为他就可以天天幻想着楚灏彦还在自己身边,履行着当年他们之间的承诺。
“愿意,愿意!”江离愁露出感激的笑意,他并不知道此去后,从此后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