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宫廷》慕容蓉雪

24、牢房之内

　　京师这个时候只有冷血在到处奔波，不仅亲自查验了宫女应儿身上的伤，也查看了御膳房的布局，并询问了当天夜里可能接触到案发现场的一干人等。没有人可以襄助冷血，诸葛先生和铁手追命护送圣上一行人去往封禅，家里就只有行动不便的大师兄无情在，而无情此时还要统领指挥整个京师的治安工作，根本没法腾出手来管这件案子。
　　冷血知道这件案子非同小可，也知道因为案子发生在宫里，所以格外棘手，但是他是个个性很强的人，就算没有人襄助，自己也一定会将案子办的妥妥帖帖。何况这件案子牵扯公主，只怕还要等候圣上的旨意才能发落，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等圣上一行人从泰山回来以后才能查办审讯，待到那时恐怕还轮不上他来插手，直接发到刑部尚书手上了，因此他要趁最近这段时间把案子捋清楚了，倘若雪儿真是冤枉的，也好叫她少受些牢狱之苦。
　　雪儿经过那一晚的惊吓，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几天来在阴冷潮湿的牢房中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只赤脚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她的一双手。她那双本来很秀美的手好象玉匠精心雕琢的白色和田玉，细腻而温润，但是经过那晚血腥的洗礼之后，这双手在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格外惨白。
　　此时，牢房门忽然被打开，有人已经一步踏了进来。日前所受的惊吓加上连日来的监狱生活使雪儿一直迫切盼望有个人来看她，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所在的牢房是整个大牢最里面的一间，平时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有很多衙役在外把守，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来探望的，因此她根本没指望有什么人能进来这里。
　　雪儿听到有人进来，迅速将呆看着手的眼神向上送去，正看见一个人笔杆直地站在她的跟前，仿佛凌驾于一切一般向下望着雪儿。虽然他背逆着光，模样不甚清楚，但是雪儿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他不是别人，就是在为雪儿的案子奔波劳碌的冷血，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身板，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气势。
　　雪儿简直喜出望外，她从来没想过现在还会有人来看望她。其实她不知道，冷血这个时候出现在牢房并不是专门来看她的，而是来对她进行讯问的。“公主，原谅我必须秉公办理。”冷血的言语像他的名字一样，冷冰冰的，话一出口就表示自己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探监的。雪儿有点失落，但是并没有失望，她知道四大名捕的职责，也懂得他们的信仰，所以她反而因为大宋朝能有这样秉公执法的官吏而感到高兴，但是听到熟识的朋友如今对她的冷漠，让她感到有些莫名的害怕。
　　雪儿收回目光，继续低下头看着她的手，沉沉地说道：“我的手好像还没有洗干净。”冷血愣了一下，吩咐外面看守的人端一盆清水来，然后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他撼动半分。
　　冷血就站在那里，耐心地看着雪儿洗手。雪儿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手，其实她已经洗了不下十遍了，但是她还是在洗。她沾血的衣服早已换成了囚服，鞋袜也早已被衙役处理了，手是她身上唯一直接接触人血的部分，她拼命地洗着，好象上面还有可怕的东西在纠缠。
　　终于，她停了下来，一边擦手，一边轻轻的问了一句：“是我杀的人么？”冷血看着她，有点不相信声音从她这个方向传来，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雪儿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温和，“那晚我早早地睡了，可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那里。我看到的就是你们后来看到的，所以我很疑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我的手，还没有见过血腥……”
　　冷血看了一眼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你这样说，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你我所查到的，的确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就目前为止可以真正掌握的证据对你来说都很不利。”
　　雪儿抬头看了看冷血，悠悠地说道：“你还是和我说说你查到了什么吧，你知道我，我不是个会杀宫女的人，只怕这里面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