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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所谓天才 ...

  •   “你的意思是,那女鬼在撒谎?”黎子墨疑惑了。

      “并不是说她撒谎,只是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的认识很难一致,叫雨君的女人确实推了她,但最终导致她掉下窗口的,却是之后被桌腿的绊倒的动作,可以说,是她自己不慎掉下去的。”秋雨打着哈欠,精致的脸上满是倦意,“这都是警方的调查结果,从这点来看,政府倒是没白花钱养他们。”

      不慎掉下去?!黎子墨抬头望了望那高高的女生宿舍,那日的血腥画面再次冲入脑海,人都死了却只能用不慎来形容,是谁都不会甘心的吧?他又看见了灌木丛里蹲着的瘦小女生,她依旧哭着,他不忍再看了,只得对秋雨说:“可推她的人终究还是有责任的,若不是有人推她,她又怎可能被绊倒并摔出窗口?”

      “人和人的判断标准不同罢了。”秋雨无奈摇头,随后他拽起黎子墨的手,似乎想要回去,“困了,也饿了。”他可怜兮兮地望向子墨,眼睛泪汪汪的。

      黎子墨爱怜地抚摸秋雨的头,说:“我们回家。”

      之后几日因为工作繁忙,黎子墨很少再注意灌木丛那边了,待他想起来特意去查看时,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可怜女鬼的身影,他本以为那只鬼已经消散,可直到遇见那位蛮不讲理又极其霸道的雨君时,他才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雨君因为那次裸照事件丢尽颜面,她将前男友告上法庭,法院虽给了她一个公道,可她在学校里却已是臭名昭著,偌大的校园无人再愿意搭理她,可她那飞扬跋扈的性格却并未因此有任何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他人。

      说实话,黎子墨极度反感这种女人,所以遇到时他尽量绕着走,可这一次他注意到异常了,因为那女人的脖子上有一圈黑,看上去就像是被一个黑影死死掐住了脖子。

      “她被鬼缠了。”秋雨这样给他解释。

      至于被哪只鬼缠秋雨虽没细说,黎子墨却是知道的。尽管这世上事纷繁复杂,有时候却也简单的很,仅仅出于怨恨,一个人完全可以将另一人至于死地,无关道德更无关法律。

      多日的晴朗天气终于结束了,雨断断续续下了半日,中午一起吃过饭后黎子墨就去工作了,只留秋雨一人在宿舍休息。可他在摆弄黎子墨那台破电脑时,注意到了窗外雨中的一个人。

      那人打着雨伞,正望着屋中自己。

      “二哥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夏秋雨出去后,与那人躲在了宿舍楼狭窄的阳台下避雨。

      “嗯。”那人点头,他是夏秋雨的大哥夏浩泽。

      “他自己怎么没来?”秋雨继续问,这不像是二哥的性格。

      夏浩泽却是无奈一笑,“他前些日子不小心撞到电线杆,掉了颗门牙,现在说话漏风不敢见人,已经躲在家里快半个月了。”

      秋雨的嘴角抽了抽,看来二哥在没通知自己的情况下,已经和黎子墨打过交道了,“没去看牙医?”

      “看了,只是他要求太高,非要种一颗美国进口的高仿生牙齿,才拖到现在。”说这些时夏浩泽的表情也很是无可奈何。

      秋雨轻轻叹了口气。

      “你……真的喜欢那个黎子墨?”夏浩泽终于转到正题,他从不觉得有过那种经历的六弟,会爱上一个男人。

      “他只是很有趣而已,”秋雨靠在墙上,抬头看着愈发大的暴雨,继续道:“而且……有用。”

      夏浩泽没问有用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略微皱眉,“父亲知道黎子墨的存在了,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我想你最好和父亲解释一下,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会对那姓黎的做出什么来。”

      秋雨只是嗯了一声。

      “六弟,你在这所大学究竟要做什么?”这是夏浩泽心中最大的疑问,“你该知道的,这里……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与世无争。”

      “我知道,但有些心愿必须要去完成,不然这里会痛。”秋雨指了指自己的心,脸上却是淡淡笑着。

      夏浩泽沉默良久,终究只能无力地说:“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及时联系家里。”

      “好。”

      下午到了上课时间,秋雨才慌慌张张赶到教室,他虽然要到下学期才正式开学,但杨教授知道他就在学校里住着,所以允许他来旁听。可杨教授看到秋雨时还是愣了一下,毕竟这是研究生的课程,秋雨就算再聪明,怕也会什么都听不懂。

      杨教授觉得这小子有些自大了,可直到秋雨开口讨论凯恩斯的财政政策,他才知道这小子的确是有备而来,心中也逐渐对秋雨有了更深的欣赏之意。

      渐渐地,就连班上的那些学生们也都改变了对秋雨的看法,他们开始只当他是个可爱的高中生,还以为是某个老师的孩子,毕竟教师子女来蹭课很是常见。可现在,他们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为什么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人能将经济政策理解地如此通透?莫非真的只是找几本著作就能自学到如此程度?!

      “秋雨,你上来用公式推导一下刚刚的结论。”杨教授终于认真起来,他对这孩子所说的新奇思路非常感兴趣。

      夏秋雨上去了,可随着他在黑板上写的公式越来越多,计算方法越来越复杂,全班的人都被惊呆了,他们能理解黑板上所做的一切经济学推论,虽然有些东西不能立刻确认正确与否,但至少在逻辑上,他们挑不出任何毛病。

      杨教授熟悉这些算法,里面很多巧妙的公式转换曾经是他的学生独创的,他怎能不认识?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那最得意的弟子就站在眼前,兴致高昂地用粉笔边说边画,他用那无尽智慧解开一个个经济困境,然后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

      “你……和叶槐是什么关系?”杨教授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怎能察觉不到异常。

      “我和他没有关系,我只是……看过他的论文。”夏秋雨静静解释着。

      杨教授忽然有些失落,他甚至不知道这失落从何而来,难道自己期望已死的弟子还能活着站在眼前?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课程还在继续,接下来杨教授给大家详细解释了黑板上的数字以及经济学意义,外面的雨依旧下着,似要淹没这个世界一般。

      下课后秋雨没去找黎子墨,而是出了校园。他打车去了一个较偏僻的蛋糕店,买了店主阿婆做的刚出炉的烤蛋糕,而后又去附近一处公园看了看雨中风景,捡了十字路口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

      死者的遗愿有时候很好完成,他们死的简单愿望也就更简单,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死后自然也留不下太多。

      他其实不喜欢这种阴雨天气,因为总有很多死者在雨中重复做着生前事,这类人大都是自杀的,且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已死的事实,他们就那样混迹在生者中间,还如活着一般忙碌而疲惫。

      夏秋雨走了许久,这一路上他遇到了太多的人,悲伤的抑或是忧愁的,欢喜的抑或是哀怨的,都那样看见他然后经过他,之后与他的生命再无关联。他静静走着,直到走近一处满是破旧平房的区域时,他才渐渐停住了脚步。

      “那写信人就是害死咱们儿子的凶手,为什么,为什么告了也没用?”一个中年妇人哭哭啼啼说着。

      “算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有用,早就破案了。”一个男人回道,声音中满是无奈和沧桑。

      “可他太过分了,明明槐儿都已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写信辱骂我们?这还是人吗?!”女人的声音又高了几度,她颤抖地不成样子。

      “阿姨,你们别伤心了,我去网上号召朋友们去曝光他,我——”说话的人是杨梦馨。

      里面间断传出的声音让秋雨的心脏一阵揪痛,他就那么站在院子外,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五年前这个家不在这里,那时叶槐的父母还都有着事业单位的工作,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过的不错,后来叶槐突然死了,这个家为了打官司失去了一切。

      雨终于小些了,再没了之前的巨大响声,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秋雨,你怎么来这儿了?!”黎子墨打着伞出现在巷子口,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夏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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