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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谁杀死了知更鸟(八) ...

  •   古四思早上五点半就醒了,感觉心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古歌又大哭了一场,这也是很奇怪的,古歌平时见谁都笑,跟布偶猫一样特别有耐力,小明背着掐他屁股他都不哭,今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

      自从上次那两个神经病死在川一堂后有一段时间川一堂生意一直不咸不淡的,小地方的人迷信,越传越邪乎,后来几乎全镇都知道川一堂晚上闹鬼,有个带着枭鸟面具的幽灵在附近游荡,把在川一堂吃过饭的人一个个开肠破肚高挂在枯树上。不过这倒是给他们吸引了方圆几十里一些以作死为乐的少年们前来瞻仰膜拜,这个小餐馆摇身一变成了云饕城著名的灵异经典。渐渐的生意竟然比出事以前还要好,常汀表示不是很懂这些城池的花朵们。

      秦末三天之前不告而别,目前为止音信全无。古四思唯一知道的就剩下秦末发的一条没头没脑的短信,公老虎。

      三个字,古四思琢磨来琢磨去,最后琢磨出一个可能,这家伙多半又被哪个仇家追杀,这次是要割他的老二泡酒,公老虎嘛,古四思唯一能联想到的东西就是虎鞭酒。

      古四思站在阳台上发呆,一转身差点和站在他背后的常汀撞个脆响,“你搞什么?背后灵?”等他看清楚常汀的脸一个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怎么回事,摆张死人脸给谁看啊?话说你眼皮上贴那是什么玩意儿?”

      常汀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端着的托盘往桌子上一放,他们现在基本上都只做晚上的生意,基本上实现了和娃娃屋的业绩同步,白天来的人少,更别说现在天刚泛点鱼肚白,常汀被古歌的哭声吵醒也没心情继续睡了,到厨房给店里的人熬了点红豆薏米粥,眼看着一天天热起来,入伏也就这十几天的事,秦末走后他看出古四思十分心不在焉,甚至于拿个空奶瓶喂古歌。薏米加红豆清热排毒,还能平心静气,一口小砂锅慢火熬煮个把小时,软糯酥烂,还没入口一阵清香就抢先扑鼻而来。

      小菜配了跳水酸菜,泡的是花椰菜的切剩下的茎,规整地切成两指宽的长条,翠绿的颜色就着恰到好处的咸酸,配稀饭是在合适不过的清爽,常汀嫌一个酸菜看起来太寒掺了,又敲了三只松花蛋,分成小块堆在盘子中间,剁碎了的青椒撒在表面厚厚一层,最后简单粗暴地淋上酱油,青椒的香味和酱油的味道恰到好处地掩盖了松花蛋的碱腥味,咸鲜腻口,偏偏配上粥品又是完美无双。

      常汀给玖太送了一份过去,玖太跟他说了两句话,看他一直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右眼问他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眼睛长疮了,气的常汀当时就想自己是不是傻还给这老婆子做饭,深呼吸一轮后他拿手特作地搡了玖太一把,“讨厌了啦,人家哪里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人家只是眼皮一直跳而已。”

      他没想到玖太没抄起扫帚虎虎生风,而是不知从哪找出一个红包,常汀愣了一愣,特矫情地手就伸过去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做早饭嘛,我应该的,看您,还这么客气,没事,您直接给我吧,不用红包……”

      常汀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右眼皮一热,玖太手速奇地从红包上撕下一小块红纸,沾了点口水啪叽一下给常汀贴右眼上了。常汀整个就石化了“几个意思啊……这是。”

      玖太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特别自豪地说,“你们这些小年轻,什么都不知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听过没?右眼跳就要拿红纸镇着,那些倒霉的东西才不会来找你。”

      常汀:……
      听完常汀的话古四思扬了扬眉毛,“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常汀瞥了一眼古四思,坐下来咕噜咕噜地喝稀饭,那块红纸贴在他眼角要掉不掉,有点像旧社会街边卖狗皮膏药的骗子,古四思怀里搂着古歌,小家伙嘴里两颗小门牙一磨一磨,已经能吃点奶粉之外的东西了,米粥是个好东西,古四思一小勺一小勺地慢慢喂他,“玖太说的,红纸镇着就不会有倒霉的东西来,是真的假的。”

      “我哪知道啊……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该来的请都请不来。”

      常汀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粗暴地推开,古歌被吓了一跳,米汤从鼻子里呛了出来,当时又哇哇大哭起来,古四思看着好不容易哄好的儿子又哭起来心里更难受了,看着门口的何陌也没什么好脸色,何陌喘了口气,“秦末回来了。”

      古四思:!!!
      常汀端着碗目瞪口呆地看着古四思抱着小蚊子一阵风一样地卷了出去不禁摇了摇头,“没救了,陷进去了。”
      “他还带着一个人,”何陌又说,“看起来脏兮兮的,蓬头垢面,感觉快不行了,不过身材很好,看起来是个练家子,背上纹了一片罄苏图腾,看着有点像炎睚城的城徽……”
      啪嚓——
      常汀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拿筷子的手跟中风一样颤个不停,脑袋里嗡嗡作响,快不行了,纹身,罄苏图腾,炎睚城徽几个词像被卷在龙卷风里的一样在他脑子里不停旋转,最后拼合成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卢零枭。

      打头阵的古四思不知道秦末那还带着一二郎神,兴冲冲地跑下楼,把古歌放在地上,那孩子这会也不哭了,冲着秦末地背影粑粑粑粑地喊个不停,古四思的角度只看到秦末佝偻着腰把什么东西平放在板凳上,心里堵了那么久的一口气一下子就疏通了,他站在楼梯口,话都到嗓子眼儿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旷工三天,扣工资。”

      秦末转过头看他,头破血流,古四思只能想到这个词,干涸的血痂把秦末一头半长的头发粘连成一堆,隐约能看到脑袋侧面有个黑乎乎的伤口,翻着皮肉的灰白是什么古四思实在不敢继续往下想。

      秦末扯了扯嘴角,“奸商。”

      古四思在他出声的一瞬间彻底愣了,那声音不是秦末平时那一把语调上扬跳脱不羁的声音,而是尾守宫那就像管子里发出的闷闷的声音。

      古四思一时间手足无措,倒是古歌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住秦末地小腿,“粑粑~”
      秦末恍惚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他似乎是想抱抱古歌,结果终于还是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古四思满眼只有秦末,完全忽略了长凳上还躺着的那个,不过还好卢零枭现在意识游离并不在意,何陌跟易我城下来帮忙把两个伤员搬到房间,古四思这时候才发现秦末还带着个包袱,咦了一声表示自己的疑惑。

      “死了吗?”常汀站在古四思背后,表情说不上激动,但疑惑与不安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快帮我瞄一眼,他死了吗?”

      古四思有点疑惑地走上前撩开那人脸上蓬乱的头发。
      !!!!!!

      常汀还在急切地想要知道躺在凳子上的男人是死是活就看到古四思四下寻找能一招致死的工具,“你干嘛!”

      古四思:来不及了解释了,让他醒过来我跟古歌都不用活了。

      常汀很想像平时一样把他鄙视一番,偏偏躺在那的是仍有一息尚存的是卢零枭,他难得严肃了一把,揪着古四思的衣袖,“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他不能死,他死了我怎么办。”

      古四思:“……这两年没有他你不过得也挺开心的嘛,我还以为你早就放下了。”

      常汀怔愣了一下,感觉古四思说的好像也是个道理,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哎你别管,他都这么个样子了你也下的去手,你儿子还看着呢,得了你快走吧,去看看你家长工以后还能不能干……活。”

      啊……爱情果然是导致友谊破灭的罪魁祸首。

      古四思摇了摇头不禁感慨。

      朝霞从花窗撒进来,印在卢零枭脸上,影影错错的藤蔓花纹像是一种魔法阵,配上他满脸的血污倒是像某种异族的祭祀,常汀犹豫了一下,伸出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他碰了碰卢零枭鸦羽一般的睫毛,他脑中幻想着卢零枭一下睁开眼睛的场景,他会说什么?他还记得我吗?他会怪我吗?他会死吗?他还……一如当初吗?

      正当常汀想入非非的时候,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强力往下拖,一不小心就载到在卢零枭的胸口。

      常汀满心都是跳来跳去的羊驼驼,怎么办,突然感觉好尴尬。
      卢零枭的心跳虚弱但有条不紊,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挂不了,常汀皱着眉头要挣脱他,卢零枭死死抱住他的肩膀:
      “常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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