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谁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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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的世界里，有什么……似乎被自己忘记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哭泣着祈求，就如同自己许多次在脑海中曾经听到过的那样，一个柔软的女性声音反复反复地说着：
拜托你拜托你，
拜托你……
请你，接受我的灵魂……吧。
这个声音一直存在自己脑海里，纠缠不休、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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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穿透他淡淡的轮廓，在周身渡上光影交错的迷幻错觉。第一次见面，他用冰冷的声音保护脆弱的心，充满防备的眼睛里，是隔绝一切探访的冰冷拒绝；
浅金色的发丝映衬着海水班深蓝的双瞳，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他，淡淡开口：
“你是谁？”
——“你”，
说的是这个站在他面前，穿着普普通通的、蹭脏了一角的棉布裙子，满脸微笑，黑发黑眼，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小女孩。
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生硬的口吻，满脸堆笑，笑到眼睛都眯成完满的半月，笑到，自己心里的冰冷，也融化在她的视线之下。
她掉了门牙的嘴咧开，生成最热烈的笑容：
“你是新来的邻居吗？我们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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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男孩子很不高兴地看着蹲在池塘边挖蚯蚓的女孩，“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把木棍放进湿哒哒的泥土，全身心地贡献给了伟大的挖蚯蚓事业，
“不能说。”
“为什么啊？我都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也！”这个明明比自己小好多，却总是不听话的家伙！男孩子嘟起嘴，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哼！
可惜女孩子如此专心在一扭一扭的蚯蚓先生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男孩子的怒瞪攻击。
“瞎讲，只有名而已！”女孩满脸兴趣地观察着在木棍上不屈不挠的蚯蚓先生，“修斯，我和你说过的吧，”沾满泥土的手指在空中挥舞，看一眼不满地盯着她的小男孩，“我们这一族，是不可以把名字讲给人家听的啊！”
“切……”男孩不满地也开始挖起地上的蚯蚓来，小小地嘀咕一句，“暗塔族嘛……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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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夜色映成深蓝，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一个。
周围布满阴影的森林，仿佛是被深浓的夜晚吞噬了生命力，不绝于耳的各种奇怪声音固执地进入她的脑海，在隐约的月光之中，一切都变得模糊而可怕起来，她咬紧下唇，瞪大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心里又超级担心看到角落里的妖怪对着自己笑。
只是担心而已，我不怕。
——她这样对自己说；
找到他之前，我都不怕。
“咔嚓”一声，断裂的树枝叫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厚厚的落叶中，周围可怕的声响一下子放大了钻到自己的耳朵里面，挡也挡不住地哀嚎着。她用力拿袖子抹掉因为害怕而夺眶而出的眼泪，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我不怕我不怕，我一定要找到他！
振作着站起身，突然看到几步远的层层树叶背后，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顺着这温暖昏黄的、魔法一样善良的光，终于，
枯树中空的枝干里，发现了他熟悉的身影；
这么黑的地方，原来，他也是一个人……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稚嫩嗓音发出的尖利喝问，更紧地咬住下唇，咬得几乎要沁出血来，小女孩的勇气，终于在厉声喝问之后告罄，渐渐变成了止也止不住的号啕大哭，断断续续的害怕，转换成断断续续的话，
“为什么要跑掉啊……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他看着哭着哭着，因为劳累而睡着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子，借着脖子上白色项链发出的光，可以看到她的手上、脸上、原本就不怎么干净的裙角，多多少少沾染的泥土。她在自己怀里睡得如此香甜，好像整个世界就消失成只有这样一个树洞；突然觉得，如果时间就这么停住，
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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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斯、修斯！”
女孩子兴奋的脸，因为奔跑，泛出可爱的粉红色，披散的头发有几丝调皮地粘到脸上。
“什么？”在树荫下低头看书的少年，宠溺地看着跑到身前的女孩子，轻轻帮她把头发拢到耳后。
“阿妈说可以说出名字哦！”女孩子的眼睛泛出光芒，似乎这是个多么重大的人生突破。
少年脸上依旧温暖的笑，金色的头发和深蓝的眼睛，在少女的眼睛里漂亮得就像一幅画，
“是吗。”
“真的！”女孩子认真地板起她圆圆的包子脸，“阿妈说相爱的人，就可以说出自己的名字了！”然后，稍稍为难地思考起来，“修斯，我们是相爱的人吗？”
少年微微一愣，蓝色的眼睛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瞬间的停滞，然后，笑成最好看的表情，整个世界的花，好像都会因此为他开放，“等到你爱上我的时候，我们……就是互相爱着的人了吧。”
他说得那样轻，正在烦恼什么是“爱”的女孩子，根本没有听到。
“等到你爱上我的时候”。
是说，比她长上六岁的他的心底，在很早之前，
就已开出了绚烂的花。
那藤蔓枝枝节节、逐渐包裹住他的心，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出微酸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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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回来吗？”
女孩子脸上晶莹的泪水，仿佛源源不绝地流淌着，一滴一滴，都重重地敲打在他心上，
“嗯，”伸手轻柔地抚去她脸上的泪，淡淡地笑，“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
“那如果你回来的时候不认识我了要怎么办？”女孩子吸了一下鼻子，无限委屈地眨着她黑色的眼睛。睫毛上湛然的泪珠，反射着阳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有这个的话，无论过多久，我都会找到你的！”少年把脖子上的白色项链取下来，躬身，套到女孩子脖子上，为她把头发轻轻地整理好：
连配链都是纯粹的白，翅膀一般小心翼翼绵延包裹的白色珍珠，隐隐闪着温暖的光彩。
真是，漂亮的项链。
“那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唔！”
绝尘远去的马车上，少年和当时的她这么约定。
她脖颈上的白色项链，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直到马车一直走了很远很远，才终于消失在扬起的烟尘中，渐渐看不见了。
他的舌尖轻舔指上沾染到的她的泪，
原来，眼泪的味道，真的是苦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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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着的时候，眉头微皱，似乎正在经历什么不愉快的梦境，黑色的头发丝段一样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胸前的项链垂到一边，正被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
配链上都反射出纯粹的白，翅膀一般小心翼翼绵延包裹的白色珍珠，隐隐闪着温暖的光彩。
——没有错。
是那个时候给她的项链。附着了宿命纠缠、生生世世约定守候的魔法，契约鲜艳的戳印将两个人牢牢地牵到一起，不再分开了。
这种熟悉的温暖感觉，叫人几乎要落下泪来的安心。
这一次，一定不再放开手。
看着她皱拢的眉头，忍不住伸出手，轻柔地描绘出她脸上的深深浅浅，柔和而又美丽，年少时候的记忆像是汹涌的洪水，冲刷得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几乎决堤；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开始不住地问自己：会是她么？会是么？
她生气了么……
她一定是生气了，所以最初遇见的时候，才装作不认识自己，连项链也不愿意戴在身上。
约定好一定会回去，也的确实现了自己的诺言，那个比任何时候都炎热的夏天，只带了几个侍卫便赶回记忆中偏僻的村庄；几天几天没合眼的兴奋中，迎来的却是……
却是那样一副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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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衰败，人们的表情麻木清冷，看到自己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母女两人原来住着的房子只剩下烧焦的残垣断壁，每一个人都回避着自己焦急的眼神，每一个过去微笑的眼睛里，都流露着对于不祥降临的恐惧。
……简单的一句话，如同刺进心脏的利刃，否决了一切幸福的延续：
那个村庄被强盗毁了，
“所有人都死了。”
自己几乎要一剑砍死那个一脸漠然地说出这句话的人；按在佩剑上的双手那样紧绷用力，指节上暴突出的青筋和紧咬住的下唇，心脏猛地紧缩，脑海中有个巨大的声音反复、反复：
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这个和自己定下了契约的世界？
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王城的。
心脏迷蒙的剧痛中，只能借助酒精来挽救自己的意识，就这样醉下去吧……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好了。带着她姓名的秘密，永远地、离开去。
每天都让自己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回想她的笑容和哭泣。
回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脸上承载了所有光明的笑；早就应该意识到，这是上天的安排，只有她，才会那样和自己说话，才会那样对着自己笑。
“……”
想要张口呼唤她的名字，
却，发现喉咙深处被堵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明明比自己小很多，却总是不听话的小家伙……
想要无奈地笑，可是……流到嘴唇上灼热的苦涩、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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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想到这段日子，心里都好像被锋刃愚钝的刀子，用温柔的手法轻缓地剜出一丝丝血痕，轻轻抚着左胸；感觉到心里迟迟的钝痛，再笑着看到面前的床上，闭着双眼的绯离……
呵呵，连任性的样子，都和那个时候一样，
那时候自己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啊……
在夜晚发出光芒的戒指，是在向自己宣告她的归来，是契约的力量，把她带回到身边，是上天的暗示——
她的灵魂、近在咫尺。
修斯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嘴角淡淡的笑容，将映衬在阳光中的侧脸，仿佛被施上了绝美的魔法，他终于能够再次见到她了。
“……按照约定，”轻轻地吻上她粉色的唇瓣，嘴里低声呢喃，
“我……回来了。”
“嗯……”
洁白的床上，黑色头发的少女轻嘤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她微微迷乱的眼神，在宝石一般乌黑的瞳色衬托下，真是漂亮极了。
“醒了？”
暂时无法回复的意识，和眼前这张浸透在阳光里，满脸温柔笑意的脸孔，让绯离脱口而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月洛蔚……”
笑意瞬间从脸上淡去。面前人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复杂的神情。
等她意识到面前这个表情从刚才错觉一般的温柔，（对，一定是错觉）转换成过去那样的戏虐与兴味的时候，脑袋才迟迟地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并不是月洛蔚，眼神也终于清醒许多，眉头微皱，
“你把他怎么样了？！”
“真叫我伤心，”修斯脸上性感的微笑，邪气又迷醉，他的深蓝色的眼睛，似乎可以把自己看透般紧紧地盯着自己，“你醒来叫的第一个名字，居然是别的男人呢……”
说完，缓缓地在手里的项链上，印下一个淡定的吻。
“少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修斯，看上去尤其危险，特别是那种“我早就知道一切”的悠闲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无力的玩具一般，“东西还我啦！”
夺过被他攥在手里的项链，绯离满脸防备地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把他怎么了？”
“为什么要问他呢？”修斯欺身上来，华贵的丝缎衬衫松松地勾勒出整个上身的轮廓，金色的项链，被沉重的椭圆形链坠带到衬衫外边来，轻微地晃动着，也撩开了衬衫的领口，露出里面的肌肤。
右手食指缠绕着皇冠形状的戒指，轻缓地留连着绯离的脸颊，他双眼微眯，嘴角，是那抹讨厌的笑，而他的眼睛里，却仿佛点燃了灼热的火，深蓝的、揉进了浓烈情绪的火：
“尼娜……绯离……都不是你的真名吗……”
“你说什么啦！”
用力地把他的脸推远，不明白他干吗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绯离坚定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被他的气长带走自己的意念！
“你把他抓起来了？他有没有受伤？我告诉你，偷东西是我的主意，和他……和他没有关系！”
看着绯离小狮子一样认真地捍卫着被人的表情，修斯又忍不住笑起来，“每次捍卫什么的时候，都像只狮子一样呢，”
绯离正要纠正他“每次”的那个口误，却被他瞬间变得认真的表情打断了思路，是错觉吗？从他深浓的眼睛里，自己似乎……看到了强抑制住的痛，
“不过，他不值得。”
“……”
“他不值得，被你捍卫。”
“你，你说什么啦！”重新拾回说话能力的绯离不愿意那个好心帮忙自己偷东西的模范饭票先生被人诋毁，预备勇敢地反驳回去，“我警告……”
“他走了。”
修斯赶在她长篇大论之前，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成功地让绯离呆在那里，“他见你昏睡过去，就抛下你逃走了。”
“什……”
“抛下”？！怎么会……月洛蔚，月洛蔚是绝对不会这么做得，“什么？！不可能！！”
绯离的尖叫震耳欲聋；怎么可能？！月洛蔚才不是重要关头就开溜的人！他帮忙自己解毒，又好心把自己从绑匪那里救出来，怎么可能在这种关头走人？！而且他明明那么厉害，不管是什么防御魔法还是什么历蒂亚的毒全都听说过，怎么可能会“逃走”？！！
骗人！
这全部都是骗人的鬼话！是这个该死的修斯为了离间我们而说出的鬼话，我才不会上当咧！
这么对自己说的绯离更加担心起现在月洛蔚的状况来，一想到他漂亮的脸蛋上被鞭子扫出暗红色的印记，就忍不住担心……
等一下！
不对啊，他就算因为修斯的奸计被抓，不是还有“好少年”沨玡和“神秘爱人”白发男吗？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所以……
抬头看到修斯脸上玩味的笑、再加上他眼睛里浓烈的莫名情绪——
现在应该担心的，应该是……被抓来的自己吧！！
瞬间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如何不安全的环境中，在被恶魔修斯抓来的状况下，仔细推理一番、很容易便可以发觉：等待着自己的，明明就是下个月被城里人传得沸沸扬扬的祭祀嘛！！
祭祀……
没想到以为自己终究可以逃脱的命运，还是毁于一旦地被抓回来了。
不过，轻言放弃从来就不是宅女具备的好习惯。绯离眼珠一转，想到自己逃得了一次，索性就再逃他一次，反正还有一个月时间；等到时机成熟，哼，就不相信自己还非要葬身在这么个奇怪莫名的野蛮习俗里边去了！！
对了。
为了慎重起见，也定要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才好！
见绯离抗议一般拒绝讲话，眼睛里打着什么主意似地到处乱转，修斯的眼里笑意伴着心痛、逐渐加深的视线：
和那个时候一样，固执得要命的女人！
不想看到他又因为发现什么自身优势似的笑容，绯离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喂，我的东西呐？”
“嗯？”
修斯嘴角性感的微笑，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弓啊！那个白色的细弓，你们偷藏到哪里去了？”
修斯脸上的笑意更深，“偷藏？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啊……”
“难怪，这种事情，我原本也是不相信的呢……”修斯轻抚着右手的戒指，喃喃道，“可以将实体转换为能量形式保存起来的魔法，神秘的上古力量的一部分……”
越听越糊涂的绯离不知道他在胡扯些什么，一览莫名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既然你的项链可以把那把弓收回去，那么……”看向完全呈现囧状态的绯离，一脸无害的好人微笑，“你应该也知道，怎么把它弄出来吧？我的……尼娜，或者，绯离小姐？”
……
SHOCK了。
绯离，彻底地石化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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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绯离小姐……”
侍女却生生地呼唤一脸呆滞的绯离。
“……啊？”绯离慢吞吞地把视线从她观察了一上午的项链上移开，嘴里喃喃，“你……再说一遍？”
“修斯殿下，邀请您一同出席下周的狩猎活动……”
“不是，是前面一句，”像是要赶走什么不祥的事实，绯离右手无意识地在空气中挥了两下。
“前面一句？”侍女偏过脸，稍微愣了下，乖乖地又念了遍，“是……‘刚才王子殿下的仆人特别通知我’那句？”
“等一下……”不敢相信地抚着开始阵阵刺痛的前额，太阳穴的位置爆出的青筋“突突”地跳跃着；绯离觉得最近几天接受的刺激实在是多了点：先是好好的小偷行动失败、自己以“马上就要到来的祭祀活动的一部分”的身份被抓、月洛蔚不知道安危如何（修斯的话仍然被列在不可信名单上）、隐隐地、似乎还被他当作了别的什么人：
修斯这两天老是出现在自己身边，每次都穿着风尘仆仆的宫装，显然刚刚出席什么重要场合回来，讲点不着边际的话，暗示着什么回忆的片断。听上去全部都是一个少年与少女之间发生的事情，明明是应该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可他讲述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深切的情绪和嘴角的笑意，总是叫绯离心里莫名地收紧。而且，故事听的时间久了，不知为何，自己还真的产生了“这些回忆有些熟悉”的错觉，偶尔、会有符合他所述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冒出来，自己似乎曾经经历过两种不同的童年：
一个、在遥远的自己的世界，伴着电脑和作业；
另一个，就在这不属于自己的异世界，伴着森林、湖泊、和他口中的那个金发少年……
这样叫人恐惧的真实感越来越经常地浮现到脑海中，叫绯离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从自己的世界穿越到了这里；亦或是……是曾经到过那个所谓“自己的世界”，才并不真实？
现在。
又轮到他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居然是王子这种事件的发生了么？！
“呼……”地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绯离扯起一张超级难看的笑脸，
“可以，不去么……”
“不要拦着我！”
突然出现的娇喝声音打断了绯离的苦恼，然后，从华贵的金色门扉的另一头，出现金粉色镶边的华贵裙裾。
“你就是圣女？”
绯离诧异地看着眼前倨傲美丽的女子，听到身边的侍女惶恐地行礼，“公主殿下……”
哦，原来是公主啊；艳丽的裙子，繁复的花纹和闪光耀眼的珠宝首饰，她看上去，正从什么盛装的场合回来，眼睛里是真正的公主应该有的骄傲和光芒，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只是眼中不认同与微微露出的刁难眼神，让这个高贵的公主殿下失色不少，看上去，是个一出现就注定气场不合的人物呢。
“我的名字是希斯莉娅•玄宇，这个王国的九公主。”
“哦，你好，我是绯离。”
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什么“圣女”，这种表面听起来神圣的名字，实质上不过就是用来做料理的上等牛扒罢了，绯离心里不知道对“圣女”这两个字有多么抵触。
“下一个神圣周的狩猎活动，听说你也会出席，”公主在一张金边的绒椅上落座，优雅地将手交叠在蓬起的裙裾边，下颚微抬，标准的淑女姿态，眼睛里却是再明白不过的示威，“希望你的技艺不要让我失望。”
眼里闪着挑衅的光，让绯离开始琢磨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公主了吗？
啊！
某个残破的回忆切面跳进自己的脑海。
旋转而下的楼梯上，站在司雾背后的骄傲身影……
呵呵……这么说，两人倒不是第一次见面呢……
希斯莉娅说完，便站起身，如同来的时候一样，风一般消失在了门背后。
“那个……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绯离求助地看向身边的侍女，她刚才说了“技艺”两个字了？这两个字，是字面上的意思？
“小姐您不知道吗？为了祈愿祭祀活动的成功举办，狩猎会上，除了惯例的猎捕活动，轮流向诸神展示自己的技艺与受到祝福的资格，多么神圣的仪式！”说着说着两眼迷蒙装地似乎看到了什么叫她向往的未来，“上一次那位圣女小姐与狮子之间的友好相处，真是叫人动容，修斯殿下的剑术展示，还有司雾大人的魔法展示也是帅气啊；当然，公主殿下的魔法和各位王子殿下的技艺也都非常的让人惊叹！”
绯离越听越汗颜，冷汗从发际悄悄滑落：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世道啊？
这又算是什么莫名的状况？！
直到现在为止，她都认定当初司雾说自己是“祭祀所需要的人”，都是因为明摆着她不是他们国家的人死了不可惜所以才胡言乱语的，她才不是什么拥有绝世法力的圣女！
狮子？！要是把它们发给她，自己只有盯着它们傻笑，然后被“啊呜”一口吃掉的可能！
等一下，绯离眯起眼睛，很正经地抚着下巴思考起来：
难道……要跟他们展示一下自己卓越的宅女技能么……
闭关不出的本事，自己倒是有那么一点的。
——嘴角的腐笑渐渐成形。
——又瞬间垮掉：
前提是，给我台电脑先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谁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