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哭》醉乡客

5、满城风雨

　　4.满城风雨
　　第二日，晨雾还未散尽，一个令全城震动的消息已经在大街小巷开始扩散，城主欧阳冶子的大弟子干将要与二弟子紫夜试剑定缘，胜者可娶莫邪为妻。
　　一时间，这试剑定缘的消息占据了几乎所有铸剑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空闲时间，甚至有些游手好闲的赌徒无赖设起了赌局，对着干将与紫夜的输赢开始下注，整个城池是犹如赶庙会、闹元宵一般，热闹非凡。
　　山之巅，欧阳冶子听完身后侍卫的禀报，注视着山下的城池自言自语的呢喃：“人那，在很多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知道的越多就承受的越多、背负的越多。下位者羡慕上位者的光辉荣耀，可却不知道有多少上位者也在羡慕着下位者的简单平凡。对于很多上位者来说，光辉与荣耀就如同罂粟毒药，只要一沾染了，就不是你想戒就能戒的掉的。”
　　言罢，欧阳冶子摒退侍卫，望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爹，爹…！”也不知过了多久，莫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上来，打破了山顶的宁静。
　　“唉，该来的终究还是需要面对，逃是逃不掉的。”欧阳冶子长叹道，说着，他转过了身，就见莫邪哭红着眼睛从山下闯了上来。
　　“你为什么要答应紫夜师兄试剑定缘的请求，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干将师兄…”
　　欧阳冶子理了理莫邪有些凌乱的头发，慈爱地说道：“莫邪，爹知道你与干将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可爹是看着你们三人长大的，他二人虽说只是我的徒弟，但在这二十多年的相处，爹在心里早已将他二人视为自己的孩子，不希望他们之间大动干戈，更不能让他们觉得厚此薄彼。再者，紫夜自幼性格孤傲，目空一切，爹担心直接拒绝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来。”
　　顿了顿，欧阳冶子又接着道：“何况你干将师兄不是得到了一块紫阳铁矿？有它做铸剑原料，再加上干将娴熟的铸剑术，造出的剑想斩不断我的寒魄剑都难，你又何必担心呢。我答应试剑，只是好让紫夜愿赌服输，不要再执着下去而已。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紫夜应该也是知道干将得到了一块紫阳铁矿，却为何仍要试剑呢？”
　　“可是，可是万一干将师兄失败了呢？”莫邪止住了泪水，哽咽着说。
　　“关心则乱，你是太在意你的干将师兄了。”欧阳冶子微笑着摸了摸莫邪的头。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世间万事万物都处于变化之中，即使是通天文，晓地理，能知周天之物，却也未必能准确的料定周天之事。欧阳冶子也没想到，本来是万无一失的结果，最后却成为了七星连珠祸乱的根源。
　　曲折陡险的山路渐渐淹没了欧阳冶子与莫邪离去的身影，巍然屹立的青山上，只留下阳光孤独的坚守着。
　　刚到半山腰的城主府前，莫邪就辞别欧阳冶子，朝着山下跑去。看着莫邪离去的身影，欧阳冶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莫邪一定又是去找山下的干将了。
　　稀稀落落的树林中，干将正借着天光观阅着手中那本破破烂烂的《奇闻怪谈录》，也不理身旁几个嘻戏打闹的师弟，完全的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
　　“莫邪师姐来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那几个嘻戏打闹的弟子立刻向着莫邪围了过去，不停的问东问西，都在好奇这个活泼好动的师姐到底是喜欢干将师兄还是喜欢紫夜师兄。
　　莫邪红着脸敲了敲跑到最前面小师弟的头道：“小孩子家的也跟着他们起哄，还不赶紧找来你们的干将师兄？”
　　“莫邪师姐，你心里老想着干将师兄，他正在那边研究不知道那弄到的那本破书呢。”说着，师兄弟几个争先恐后地指着树后的干将。
　　莫邪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而后蹑手蹑脚地向着干将轻轻走去，留下一脸错愕与好奇的师弟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师姐这又是要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反正在他们看来干将师兄是又要吃亏了。
　　只见莫邪悄悄地摸到干将身后，先是俯身看了看干将手中的破书，接着就举起手来猛的向着干将的肩膀拍去，而就在大家都以为干将要被吓一跳的时候，莫邪挥了一半的手就被读书的干将突然抓住。
　　“莫邪，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调皮。”干将合上了手中的书，微笑着站起来道。
　　“都怪这些家伙，要不你怎么能发现我。”莫邪回头微瞪不远那几个一脸无辜的师弟。
　　“就你那好动的性格，人还未到，风声已经先一步来了，跟他们可没多大关系。再说你不在山上呆着，跑来这地方干什么？”
　　“我，我是想问问你试剑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莫邪红着脸，低头嗫嚅道。
　　看着娇羞的莫邪，干将拿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你就放心好了，别的事情我可以让于紫夜师弟，可在这件事上我是绝不会让步的。”
　　听了干将的保证，莫邪高兴地拉起了干将的手，只是盯着他痴痴的笑着，也不理旁边师弟们异样的目光，倒是干将，被莫邪看得一阵脸红，急忙转移开了双眼，换了个话题。
　　“只是我有些担心紫夜师弟，他一向都是那么执拗，这次可能会给他不小的打击，可不要因此影响了我们师兄弟的关系。”
　　“唉，希望他能明白大家的苦心。”莫邪微叹，而后又歪着头调笑于干将，“何况你有必胜的把握？”
　　听了莫邪似问似答的话，干将只是意味深长地微笑着，久久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