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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女 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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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藤冈春绯沮丧的倚在墙面，为她即将持续的男公关部生活哀悼。她喃喃地叨念着，“1000人……要1000人才能脱离这种生活……”
第三天，也即是鬼咒堂姐妹在送予绫小路祝福的两天后。
鬼咒堂修萝不怀好意地拍了拍藤冈春绯的肩膀，“哎呀哎呀，小春，为什么要这么沮丧呢？你可是被牛郎王期待着的新人啊。”
“不要这样说，我一点都不高兴。”藤冈春绯撇开了视线，毫不感兴趣的启口。
闻言，鬼咒堂夜纱搭上了藤冈春绯的肩膀，借此挡住了众人探索的视线。她轻笑着打趣道：“不加雕琢的率真新人，我期待着你明天会有更好的表现呢——”
藤冈春绯刚想反驳，岂料，她的话锋却陡然一转。
“不过，无论你表现得如何，我与修罗大概是看不到了。因为，我们要请假一天。”鬼咒堂夜纱瞥了眼身后的男公关部成员，解释道：“老家可能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我们想回家看看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藤冈春绯略感介意的提问，“嗯，是本家？还是分家？”
“都不是，本家与分家都已经很久没有与我们联系了。”
鬼咒堂修萝续道，“问题出在与我们身世相同的家生子上，不过，虽然概率极其微小，却也无法排除本家或分家再次联络我们的可能。”
“……会没事吧？”
尽管不能理解，可藤冈春绯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鬼咒堂姐妹心底的真切犹疑。而，她没有问出口的是，虽然她还是无法想象她们一言一语中所陈述的家族结构，但是，她还是能够从两人的复杂表情中体会到一些事情，就比如，或许家族之于鬼咒堂姐妹来说，是种微妙的存在。
「更何况，他们还曾说过什么家族的死敌……」
藤冈春绯有些抚额的冲动，她烦恼的摇摇头，坚决抵制一如须王环般的戏剧化联想。
“没事没事，不管是家族还是家族的死敌，他们现在都没那么容易能够找到我们。”鬼咒堂修萝揉了揉藤冈春绯的黑发，笑弯了眼睛，“说起来，小春还真是相信我们说得话啊。”
“因为不是骗人的。”
“出于感觉，还是出于理解？”鬼咒堂夜纱略有些奇怪的凝视着她，少顷，却又忽地微笑着放弃了索要答案，“嘛，无论是感觉还是理解，造成的效果都一样，其实都很有趣。”
“可不可以不要倚着我……双倍的份量很沉重……”
撇到藤冈春绯颤抖的膝关节，鬼咒堂姐妹非常善解人意地放开了双手，转而跑到凤镜夜身旁向他提出请假批准。完全忽视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孪生子，以及，胡乱紧张的须王环。
在当天的部活完全结束后，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躺着一张孤零零的学生证。
须王环因差点由此摔跤而随即弯下身将赃物捡起。
金色的发丝，弥漫过了他的眼睛。
这令就在不远处，请求凤镜夜准假的双生花不禁暗自惋惜。因为，她们竟然没能亲眼见证须王环接近呆滞的目光。而那张学生证，也正是她们刚刚从春绯那里偷偷摸来又故意丢在殿下面前的。
“春绯……”须王环轻轻的呼唤。
“是？”藤冈春绯走到须王环身后，目光疑惑。“环前辈，有什么事？”
“你是女生吗？”须王环依旧望着学生证发呆。
“是。”藤冈春绯平静的宣布，“从生物学角度来说。”
两人平静的相视，直到须王环突然仿若饱受惊吓的在原地一跳一跳，口中发出阵阵模糊不清的扭曲音调为止。
见此，藤冈春绯面色不变的说道，“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因为你们还帮我买了校服，所以就更不好意思提起了。前辈们如果要当我是男性的话，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意性别这种东西，对外貌也没什么兴趣。”
须王环手指着藤冈春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镜夜与双生花默契的放弃了有关于准假与请假的交谈，转而欣赏起那几乎是在漫天飞扬的感叹号里充满着的惊讶与震惊。
“啊，殿下他终于察觉到了吗？”
常陆院光悠然的启口，略显低沉的声音透发出某种就像是已然看到好戏的恶劣感。“他那种人，果然很迟钝呢。”
“不过，他的本能好像察觉到了。”
常陆院馨的嘴里也发出了事不关己的声音，“平时他对男性没有这么好的。”
“这也不尽然，别忘记现在还有两个深受环关怀的同性。”凤镜夜用一种不以为然的语气淡淡的提醒着他们，让他们别忘记现在的男公关部里还有一对正在看戏的双胞胎。
闻言，常陆院兄弟蓦然地回过头，漂亮的凤眸充满惊愕地紧紧盯住鬼咒堂姐妹。
“嘛，要检查我们的学生证吗？”
鬼咒堂修萝笑眯眯的回答，“镜夜ＢＯＳＳ坏坏，鼓吹常陆院兄弟怀疑我们的性别。”
“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小春的先例在前，而且谁让我们美丽到雌雄莫辩呢？”
鬼咒堂夜纱无奈的耸耸肩，摊手感叹了声，若是她的神情没有如此戏谑的话，或许她的言语会比较有说服力。不过，尽管没人信她，还有她的半身会配合她。
双生花牵握住彼此的双手，极度深情的对视。
“夜刹……”
“修罗……”
深情中顿添一番无奈的情绪，就好像是怀疑她们性别的众人其实是想要棒打鸳鸯的拆散她们。常陆院兄弟甚至觉得，现在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这幅刺眼画面异常的眼熟。
除此以外，须王环也正来回打量着她们，目光里充满着不确定。而铦之冢崇和埴之冢光邦也望着她们，可是此时却两不相帮的不发一语。凤镜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掩饰着盘踞于黑眸内的审视。
“虽然调查资料的结果显示，鬼咒堂确实是男性，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哈，他们怎么可能是女性啊？”常陆院光懒懒的抬起手晃了一晃，米咖色的眼珠酝酿着宁死都不肯相信的眸光。“春绯或许还好说，但是他们，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女生的柔美感？如果他们是女孩子的话，那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是啊，我觉得镜夜前辈太草木皆兵了。当然，我们一点都不怀疑春绯是女生。但，他们的全身上下，到底哪里存在着女生的影子？”常陆院馨手指着满脸无所谓的双生花，笃定的说道：“不管是态度、语气、声音、用词、行为举止，还是性格和喜好！”
“啊啊，你们对我们的喜好有什么意见吗？”双生花挑衅的问道。
“这违背我们多年来对女生的认知！”孪生子合声反驳，就在众人以为他们潜意识已经相信鬼咒堂们是女性的时候，孪生子蓦然喊道：“所以说，其实你们……是人妖对吧？”
脑后惊现十字标签，双生花告诫自己要冷静，因为说不定这只是孪生子的激将计。
鬼咒堂修萝双手环胸，索性不再将目光放到他们身上，仅是倚靠着墙面，采取不理不顾的态度。而夜纱则顶着众人质疑的打量，微笑着说道：“人妖的话，体质、活力和生命力都不可能像是我们这般好吧？还是你们认为，我们会为了符合心意的美丽而去做那种残害自己寿命与健康的事情？”
「当然不会！」
诱导的口吻，牵引出肯定的回应。
须王环诚实的摇头，以表示自身对于夜纱的赞成，目光再次由怀疑转变为坚定。他拨动着自己额前的金发，优雅的单手举起、摊开，“大家不要因为春绯是女生，就怀疑会和他一起进入公关部的人都是女生啊。”
「刚刚把怀疑的神情表现得最淋漓尽致的人就是你吧？环前辈。」
藤冈春绯暗暗的想着，没有将这番坦率的话语说出口。
埴之冢光邦环顾众人，最终将自己的视线定在鬼咒堂姐妹身上。他张口，塑造出的语气变得非常可爱而疑惑，“我一直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把小修和小夜说成是修罗和夜刹呢？读音虽然也有些相似，但是终归不一样吧？”
“Ｈｏｎｅｙ前辈不关心俗事，所以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凤镜夜闻言，眼睑略低，镜片闪过一阵诡异的光。“他们的名字，在学生档案里，姓名那一栏确实是填着修罗和夜刹。”
“咦？是这样吗？”埴之冢光邦无辜的望向双生花，“可是小修和小夜不是这样叫对方的啊。”
“啊，这么说起来……”藤冈春绯恍然大悟的感叹，“我一直以为，修萝与夜纱，是他们恶劣病犯病得时候，给予彼此的昵称。”
得到藤冈春绯的有力肯定，凤镜夜再次将目光投射到鬼咒堂姐妹的身上。而，面对镜夜Ｂｏｓｓ与众人的怀疑，修萝与夜纱却是朝着他们淡淡的一笑。
“修罗和夜刹，出自神话，皆是恶鬼的代表。”
低沉爽利的嗓音，自室内响起，铦之冢崇的表情依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带着一种他独有的真诚和威严。“没有父母，会起这样的名字给孩子。”
“嗳？我就说Ｈｏｎｅｙ前辈其实是最腹黑的啊。”交叠着双腿，将整个人的重心都交付给背后的墙面，鬼咒堂修萝朝着铦之冢崇与埴之冢光邦的方位露出了无懈可击的倦雅舒懒，“小春虽然一直都是很坦率的，可是，有时候，她也是非常迟钝的呢。”
“因为小春对于性别不是很感兴趣。”
鬼咒堂夜纱细哼了声，缓缓地敛下了绿眸，“让我来回答崇前辈的问题吧。我们的名字，不是父母起的，而是自己起的。因为，我们虽然有着相当于家生子的身份，但，却是没有父母的。”
她们是举目无亲的孤儿。
也是，组织为了他们的利刃而培养、磨砺出的，刀刃尖那一抹最锋锐的切先。
室内顿时产生出一片冗长的沉默。
须王环突然流下两行热泪，“我亲爱的女儿们啊，难道你们不承认爸爸妈妈了吗？”
“那是你的妄想，不要把它们牵扯到现实世界来。”凤镜夜闭目，冷静的说道。“据我所知，鬼咒堂虽然没有父母，却还有一群年龄相似、身份相当的姐妹。”
“年龄相似，身份相当？”
孪生子彼此对望，凤眸中流转出相同的兴味。
“什么意思？”
他们启口问道。
“意思就是说，她们曾是一群真正无父无母的孤儿。”凤镜夜环视着一干男公关部成员，“后来由于某种目的而被名门望族所收养、教育，再又因为不知名的理由，遭遇了家族的遗弃——或者，是她们背叛了家族？”
“真正无父无母的……”
须王环双手抚颊，背景突现千金巨石般的“孤儿”两字。
一连串悲惨的身世幻想从他的脑海里迅速浮现，须王环边想边泪流满面，忽然，他飞身扑向鬼咒堂姐妹，“我可爱的女儿们，让爸爸和妈妈重新赋予你们父爱母爱吧！”
“不要算上我。”凤镜夜的脑后冒现十字路口。“还有，不要忽略我的后半句话。”
“你看我们像是缺乏父爱的吗？殿下。”
修萝与夜纱在经历了池塘事件以后，立即利索的闪身避开，任由须王环以他绝美的脸撞上墙壁。两人不约而同的叹出口浊气，非常聪颖地选择忽略背后那一只以少女状姿势伏地，并在口中喃喃叨念着“为什么啊为什么啊”的金毛生物。
“背叛可是一个非常失礼的说法啊，镜夜Ｂｏｓｓ，我们只是与家族失去了联系而已。”
“调查我们也没关系，但是，镜夜Ｂｏｓｓ，千万不要骚扰到我们的同伴喔。”
“关心部里成员是副部长份内的职责。”面对两人混合着揶揄感的要求，凤镜夜淡然保证，“我不会做多余的事。”
藤冈春绯微微侧头，“那么，修萝和夜纱其实是为了方便生活而扮成男生的吧？”
“噢呀，我早就觉得转移话题这招对春绯来说不管用啦。”修萝撩了撩自己凌乱的留海，她神色慵懒的朝藤冈春绯笑笑，“镜夜Ｂｏｓｓ即使怀疑，也只会旁敲侧击啊。坦率的人，正常攻击不会奏效啦……春绯果然是最麻烦的存在。”
“确实，春绯是最麻烦也最有趣的存在。”夜纱不咸不淡的补充，“就如镜夜Ｂｏｓｓ他所猜测的那样，我们从人体构造学来说也的确是女生。”
“骗人的吧！”
听到这般诚恳直接的回答，孪生子反而比较不敢相信。
“没有必要再骗你们吧？都已经被揭穿了啊。”
修萝耸耸肩，她指指自己的容貌。“就是因为这张脸，我与夜纱不论到哪里去打工赚钱都会被骚扰。男性的身份还好，只要不跑去乱七八糟的地方顶多也只是忍受一下嘈杂的音量……阿拉，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我们是女生的事实，会让你们这么无法接受吗？”
“与受到怀疑再被你们暗中调查，最后一不小心被你们揭穿的场面比起来，我认为诚实的公布答案会是更正确的选择。”夜纱平静的望着从容镇定的凤镜夜，笑道：“虽然也不一定会被揭穿，但总是防备也会很费脑力，还不如让你们知道事实后再帮忙隐瞒啊。”
“小修和小夜果然是女生。”埴之冢光邦抱着小兔，望了眼身边的铦之冢崇。“我和崇一开始就知道了呢。”
“Ｈｏｎｅｙ前辈！他们现在肯定只是在恶作剧而已！”常陆院光猛地摇头否定，而常陆院馨则将道理说得有凭有据，“再怎样隐瞒也不可能多年来一直不被周围的人发现吧？光是樱兰高校入学前的体检那关他们就通不过。”
“啊，有关于这个……”
修萝随意地望向了明亮的窗外，“其实，我们户口薄上的性别栏那里，填写着的也是男性。”
“你听到了吧！Ｈｏｎｅｙ前辈！”孪生子齐声说道。
“可是，人体的骨架是不会骗人的。小修与小夜肯定有什么不能说的方法吧？因为她们会扮成男孩子就一定是有苦衷的。”埴之冢光邦信誓旦旦的说着，天真可爱的正太脸上洋溢着少有的认真和严谨。“是不是，崇？”
“啊。”铦之冢崇轻声附和。
“早便知道Ｈｏｎｅｙ前辈与崇前辈已经发现了，还真是感谢你们在发现之初没有说出来呢。”夜纱朝他们点点头表示感谢，“镜夜Ｂｏｓｓ应该也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吧？我们家族的势力本来也是很大的。至于通过体检的方法，有关家族秘辛，请恕我不能告知各位。”
“性别不重要吧？”藤冈春绯坦率的看着常陆院兄弟，“为什么光和馨都不愿意相信修罗……修萝和夜纱是女生呢？你们很容易就接受了我是女生的事实吧？”
“那当然是因为——”
常陆院兄弟整齐划一的沉声反驳忽地停顿下来。
他们面面相觎，向上斜挑的精致凤眸中洋溢着相同的不确定。
但是这种不确定，也只维持了短短几秒的间隙。
孪生子坚定的回答，“那是因为她们根本就不像是女生！”
因为什么？这真是一个有些好笑的提问，就像是以理智来解释感情般的费劲又不讨好。
他们也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愿意承认她们是女孩子，因为若果承认了，再与其针锋相对便毫无意义，因为若果承认了，就会丧失另外一种本也不愿意承认的可能——
镜子是不会说谎的。
镜面能够反射出的，也仅仅是我们自己。
“嗳？真是伤脑筋啊，要怎么证明才好呢？”修萝有些奇怪地瞟了眼他们，不清楚他们为何难以接受她们是女生的事实。而夜纱，虽然同样无法理解，不过，她却是托着下巴建议，“没想到常陆院们的接受能力如此之差。嗯，大概也只有那个最简单最直观的办法了吧？”
“噢，你是说那个吗？”
修萝不甘不愿地撇了撇嘴角，“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用那个办法？”
“那样比较方便吧？”
夜纱认真的反问，“除非你想一直面对这种僵持的场面。”
“好吧，那样确实挺无趣的。”
修萝闻言，只得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自己同意了夜纱设想的解决方案。
当意见达成一致，两人同时展开了行动。双生花的速度奇快，眨眼间便达至孪生子身侧。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就见她们各自抓住一名常陆院的手腕，而光和馨的手掌正碰触在鬼咒堂姐妹的胸膛上。众人见状，方才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这就是所谓最简单也最直观的办法啊！
“啊……”
其中，唯有藤冈春绯，极度诧异的扬起眉宇。
“摸到了？”埴之冢光邦疑惑的望着平静的铦之冢崇，那纯真可爱的提问模样好像根本不知道其摸到的准确意义。而铦之冢崇，闻言则是缓缓地点头，丝毫看不出任何惊讶的情绪。
“你们，摸到了？”须王环面色僵硬的询问孪生子，微颤的身躯好像随时会飘摇于风雨中。
“摸到了。”孪生子怔怔的答着，沉重的事实让他们压根忘记应该收回手。
“呐呐，现在相信了吧？”修萝和夜纱浅浅的勾唇，带有恶作剧得逞后甜甜的笑意。她们各自凑近一名常陆院兄弟的脸庞，好像是在玩味那张脸上不常出现的神情。
闻言，孪生子整齐的抽手，迅捷的速度好似是他们被她们调戏了一般。
“这真是有趣的发展。”凤镜夜从容不迫的总结。
浅咖色发丝的俊美少年们掩住唇，白皙精致的容颜浮现出淡淡粉色，漂亮的凤目里挥洒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窘迫。黑发的少女们缓缓敛眼，甜甜的笑一直持续，像是两只狡猾的黑色小猫，正在为有趣的东西而甩动着自己的尾巴。
“啊啊，很可爱的反应呢。”双生花不慌不忙的调侃。
孪生子瞠目退后两步，在别过头以前，狠狠地瞪视了鬼咒堂姐妹一息。
她们……
绝对只有在人体构造方面才称得上是女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