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
八
夜幕降临从没有象现在这样令詹姆斯觉得难捱，他坐立不安的在卧室徘徊，他害怕躺在史蒂夫身下，却又担心失去主人的欢心后果无法令他承受，他还没有娜塔莎的消息，如果惹怒了史蒂夫，会不会就此失去与娜塔莎重复的机会，甚至会连累娜塔莎受到伤害？今天他顶撞了史蒂夫，也许他太冲动了……
他坐在床榻旁边，蹙紧眉头一下一下咬着指甲边的倒刺，直到门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他猛的回过头，见史蒂夫已经换好了寝衣站在他身后。他慌忙站了起来，脸上一瞬间变得通红。
史蒂夫打量了他一眼，他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情不自禁退了几步，直到碰到床榻。他认命的在床边坐下，垂头等待史蒂夫走到他面前。史蒂夫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他灰蓝色的眼瞳象闪烁通透的水晶。他象一只受惊的猫咪睁大眼睛，微微翕动着粉色的鼻翼，下意识的舔了舔红嫩的嘴唇。
史蒂夫情不自禁的把他按进床垫，他放弃挣扎闭上眼睛，史蒂夫抚开他脸上纠结的长发，看见一点水光沾湿了他细密的睫毛。史蒂夫一动不动注视了他片刻，叹息了一声，从他身上直起身体，下床走出了卧室。
詹姆斯愣了一会儿，才确定史蒂夫已经离开了，他松了口气，忐忑不安的慢慢蜷缩起身体，不知多久，他慢慢睡着了。
山姆威尔逊是从小陪伴史蒂夫一起习武的伙伴，每天陪史蒂夫一起对练是他非常乐意的事情，史蒂夫是个好对手，强大又体贴，能指出他技艺中的不足，又不会令他难堪。
但是今天山姆觉得史蒂夫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他对他说：“山姆！也许你想和詹姆斯打一场玩玩，我看他是个好对手！”一旁的詹姆斯用“你确定？”怀疑目光斜睨着史蒂夫，山姆突然觉得自己要倒霉了……
“不，不，我并没有想和他较量，我还没有准备好和冬日战士打一场……”山姆吞咽了一下急急忙忙的说，但史蒂夫温和的笑容里不容置疑，冬兵已经站了起来，冷淡的脸上也闪现了一些跃跃欲试。他走到凉亭旁边的沙地练习场拿起了木剑，然后把另一把剑抛给了山姆。“天啦，史蒂夫，你真要这样决定？”山姆无奈的拿着剑哀嚎，然而他的王子不为所动。
猎鹰在骑士团的勇士中也算佼佼者。但他仍然遭到了詹姆斯碾压似的打击，在交手十几招后詹姆斯就打飞了他的木剑，然后冷着一张北境霜雪似的脸把剑捡起来丢给他示意再来，三番五次之后可怜的山姆已经气喘吁吁勉强支持。“史蒂夫！叫你的人停手，我已经认输了！”山姆连连哀嚎，“决定权不在我这里，山姆……”已经站到练习场边观战的史蒂夫嘴角露出了一点戏谐的笑意。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詹姆斯和山姆格斗，如同矫健灵敏的猎豹。但他满脑子出现的却是他安静的趴伏在床上的画面……
詹姆斯再次打飞了山姆的木剑，这次他没有捡起来，而是把剑踢到一边，然后毫不留情一脚踢上了已经踉踉跄跄的山姆的屁股，山姆哼哼唧唧的摔倒，赖在地上并不爬起。詹姆斯丢下木剑，喘着气一言不发的走到凉亭的台阶上坐下休息。
史蒂夫走到山姆身边伸手拉他起来，他的好友龇牙咧嘴的哼着，“抱歉了山姆。”史蒂夫无奈的摇头苦笑。 “现在他好些了？适度的发泄可以让他不那么紧绷……”山姆微笑象詹姆斯的方向撇了一眼说。“谢谢你，哥们……”史蒂夫感激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我想你太喜欢他了……”山姆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担心的看着史蒂夫，叹了一口气说：“别这样史蒂夫，你不能陷进去，想想佩姬，她才是你合适的姑娘。别再碰冬兵了，你不是那样的主人而他也不是那样的奴隶。让他作你的士兵，给他自由，这样也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也许你说得对，山姆……”史蒂夫咬着牙说，但山姆觉得他沮丧的已经快哭出来了。“可怜的老史蒂夫……”山姆真心诚意的替他难过。
史蒂夫漫无目的走在花园，他身后跟着同样沉默的詹姆斯，他的沉默令史蒂夫难过。好在打过一架，适度的发泄如山姆所说令詹姆斯没有那么紧绷了，花园的植物偶尔会吸引他的目光，史蒂夫知道凛冬城所有的是大片灰白色冻土。他刻意的带他走过一些珍贵的花草，适度的向他介绍一下植物的名称，在詹姆斯不经意的歪着头流露出一个好奇的生动表情时，史蒂夫难以抑制的想象着娇艳的兰花围绕着他的棕发是什么样子？
阳光下的矮篱上结满了鲜艳的红果实，詹姆斯在注视着它们时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象在史蒂夫的心上搔了轻轻的一下。“这是草莓，想尝尝看吗？”史蒂夫小心翼翼的说。“草莓……”詹姆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史蒂夫确定詹姆斯的眼里闪过一点光彩，“我听说过……尼克形容过它。”他轻轻咬了一下下唇。他的嘴唇比草莓来得鲜红湿润，史蒂夫无法不做点什么。
他摘下一个熟透的草莓，把这个香甜的浆果轻轻举到詹姆斯唇边，“尝尝看……”他竭力温柔的说，他不想吓到詹姆斯。詹姆斯怔了一下，大大的灰蓝色眼睛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天啦，他那么美，只一眼就令他神魂颠倒。
就在史蒂夫几乎觉得举着草莓的自己象个傻瓜的时候，詹姆斯微微张嘴衔住了那颗红艳的浆果，史蒂夫屏住呼吸，看着他咬断草莓的叶茎，缓慢的咀嚼，红色的汁水渗出嘴唇一点，他飞快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史蒂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喜欢吗？我们多摘一点。”詹姆斯垂下眼，迟疑了片刻，别扭的低语说：“不用了……”史蒂夫叹了口气，为他的疏离和戒备感到难过。他当初太渴望得到冬兵，所以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去占有他。现在他发现他不只想要他的□□。也许他搞砸了，他伤害了詹姆斯，他本可以更温柔的抚慰他，而不是用征服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深深的鸿沟。
“詹姆斯，一会儿我们要去史塔克公爵的宅邸做客，你得帮我摘一些草莓带去。”史蒂夫对詹姆斯说，詹姆斯皱起眉头，“这是命令？”他的眼神无声的询问。史蒂夫不容置疑的点头。詹姆斯只得迟疑的问：“我该去找个篮子吗？”史蒂夫笑起来，说“你可以随便找到一个仆人叫他拿给你，或者那边厢房里有，你可以自己去挑。”詹姆斯选择自己去拿，他很快拿来了一个柳条编的竹篮，然后服从史蒂夫的命令去采摘草莓。
象詹姆斯这样一个英气逼人的高挑男人勾着腰采摘浆果不免看上去有些违和，但史蒂夫却喜欢，曾经他迷恋他在角斗场象北境肃杀的霜雪一般横扫对手的冷酷果决。但现在他想看他在这春日温暖的阳光下慵懒的舒展身体，就象一株新发出嫩芽的杨柳，他想看他白皙的手指抚过花和嫩叶，犹如轻柔的风抚过竖琴金色的琴弦。
现在，他看着他微皱着眉头挑选着红色草莓，掐下它脆弱的茎，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度不让握惯了刀剑的手捏烂它，他的手很灵巧，把一颗颗草莓在篮子里码得整整齐齐。史蒂夫还想看他吃草莓的样子，想看那香甜鲜艳的汁水渗出他的嘴唇。他甚至想看的那些红色浆果被揉得稀烂涂满詹姆斯的全身。
他走近詹姆斯，詹姆斯直起身体，提着一蓝熟透的草莓，额上粘着些许钻石似的细汗，灰蓝色的大眼睛迟疑的望着他，长长的睫毛伶俐的颤动。周围荡漾着绯红色的香甜味道，史蒂夫头晕目眩，他心里黑暗的一面叫嚣着把詹姆斯压倒在任何一块平坦的地方，也许眼前的草地就最为适宜。他知道这个人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他的命。但他只是委婉的捻下一缕沾染在他发间的柳絮。
“我们得走了，太晚的话托尼会冷嘲热讽，而且我觉得你会喜欢这次出行。”他开口说话时嗓子干得厉害。
走出宅邸，他在山姆意味深长的微笑中给詹姆斯牵来了他最喜欢的一匹黑色骏马，詹姆斯的脸也许涨红了，牙齿咬住了下唇，他喜欢下意识的咬嘴唇，好像还嫌他那对嘴唇皮不够红似的。周围的仆从没有人窃窃私语，但他们都知道让一个奴隶骑马是多么超过的事情。詹姆斯放松了牙齿，血液经过阻断后迅速回流，他的下唇由苍白变得艳红。史蒂夫盯了他的嘴唇一会儿，沉声命令道：“上马！”
詹姆斯翻身上马，他的姿势好看极了。
托尼史塔克固执的给自己的别墅起名叫做：金红花园。比起神盾城的府邸，他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这里。这里是托尼的私人玩具箱，里面只盛开一种花，一种如同血一般鲜红，太阳一般耀眼的波斯玫瑰。他的房子几乎都用金色粉饰，大多数家具和装饰和通常人们以为的样子大相径庭。整个别墅闪闪发光，亮瞎人眼的宣示着托尼史塔克的存在！
他们骑马进入别墅的区域，史蒂夫几乎一直在注意着詹姆斯。詹姆斯看着那些在树影下偶然出现的奇形怪状的装置，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他的嘴角扬起一点极细微的幅度，史蒂夫发誓那一定是个极力掩饰又情不自禁的微笑。“史塔克公爵……他的名声连北境的野人都有所耳闻。”他对史蒂夫解释，低沉的声音也有了一丝活泼的意味。史蒂夫裂开嘴笑了，以前他每次走进托尼的家里都觉得尴尬，现在，他由衷的感谢他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朋友。
詹姆斯骑着史蒂夫家最俊俏的黑骏马，那是一匹时刻都神采奕奕的小伙子。他的身上穿着绣着浅绿色花纹的亚麻白春装，手里还稳稳的提着装满草莓的篮子，柔顺的棕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托尼家另一种会开花的植物是樱桃树，那是波兹住进来后栽种的，粉白色的樱桃花开得满树，在他们经过旁边时洒下了漫天的花瓣雨，詹姆斯对着花瓣雨扬起了头。现在史蒂夫已经知道他对于鲜花没有抵抗力，他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向往温暖的阳光，他对一切美好光明的东西充满了虔诚。史蒂夫想到他曾经被困在一个冰冷漆黑的驱壳里就觉得心口发痛，没有人有权控制这样一颗鲜亮的灵魂，史蒂夫几乎是在一瞬间明白了抗争的意义。
“伙计，你还好吧？”山姆在旁边关切的问，史蒂夫回过神来，给他的朋友一个微笑：“我很好，好得不得了！”他强调。“我想也是……”山姆露出一口白牙，“你看起来象一个被厄洛斯的金箭射中，沉浸在莫名的欢喜中的傻瓜一样……”史蒂夫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不想反驳。
他们的头顶传来沙沙的声音，象是某种巨大的物体划过树梢，所有人都抬起头仰望着，一只巨大的，金红相间的龙——如果现在还会存在真实的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但它绝不是真实的，它身上没有鳞片，只有耀眼的，涂成金红相间颜色的金属，那是托尼的颜色。现在他们都知道托尼的最新发明是什么了，他制造了一条龙，一条会飞的龙。
“嘿，伙计们，瞧我给你们来这一下！”托尼兴奋的声音从天上传来，众人都看到：天才的托尼史塔克正在兴致勃勃的骑在他的金属龙上掠过湛蓝的天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