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空折枝

7、錯位的開場白

　　7.
　　这是电车最拥挤的时段。

　　因为在学校耽误了一些时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

　　校内科展的截止日期眼看着就要到了，同组的人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想到这，川崎便莫名的焦躁了起来。

　　这样看过去，都是穿着铁灰色西装的上班族，还有学生。

　　车内的温度比外头相对的高了许多，车窗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形。
　　也许是天气寒冷，这种拥挤可以增加体温。

　　很亲近的距离。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却可以互相取暖。

　　活动有些发红的指。
　　川崎看着车上的跨年海报。

　　年末了呢。
　　这种时候，他不禁想象着今天晚上的菜色，没来由的，很想喝热汤。

　　「嘿，川崎…川崎……」
　　一个人在另一节车厢对着他挥手。
　　「濑户？」
　　川崎朝着他的方向挥挥手。
　　濑户在寻找人群中的缝隙。
　　看样子他好像有什么事情想对自己说，该不会是上次那件事情吧。
　　班联的风纪群还真是一个性子。
　　不过，他应该没办法走过来，人太多了。

　　视线搜寻着年菜促销的广告版，突然间，他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纤瘦的人，脸色十分白皙。

　　看他的穿著，应该是上班族。
　　川崎兀自揣测。

　　虽然知道这样随意的打量人是很无礼的行为。
　　可是，不知为何的感觉促使他往那个方向看去。
　　或许自己是太敏感，他觉得那个人的存在和这个空间很不协调。
　　本来没有特别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现，现在看来真是如此。

　　藉由几个电车进站的空档，川崎慢慢拉近和那个人距离。

　　似乎是很疲累的样子，男人闭目靠在拉着拉环的手臂上。
　　川崎注意到，男人的睫毛很长，眼睑下有淡淡的暗影。

　　电车行驶间轻微的晃动，男人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和男人的距离不到3公分，可以清楚的看见一切。
　　视线来回穿梭，他看见男人外套上似乎绣有什么字，看不大清楚。

　　电车剧烈的摇晃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段路线是比较曲折的部份。
　　再过三站……
　　一个外来的重量莫名施加在他身上。
　　男人的头正靠在他的肩膀上。

　　距离瞬间缩短。

　　川崎瞇了瞇眼，没有推开。

　　他们之间没有距离了。

　　近距离注视下，川崎赫然发现男人的脸色是很白，不过是......

　　病态的苍白。

　　濑户应该下车了。

　　男人的睫毛颤动着，如此近的距离，川崎有种想伸手抚摸的欲望。

　　视线正下方，是男人淡薄的唇。

　　没有血色的唇，有数道裂痕。
　　川崎伸手抚了抚，不禁皱起了眉。
　　那是柔软又粗操的矛盾感觉。

　　一股奇异的情绪在体内膨胀。
　　有种想立即做些什么的……

　　男人舔舔嘴，张开了眼。
　　肩膀的重量突然消失，他有种失落感。
　　两人的视线对上了。

　　男人似乎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舔舐着被冻裂的的唇，眼睛湿润。
　　被那种视线注视着竟让川崎感觉有种色情的味道。

　　像被什么吸引那样，川崎凝视着男人的双眼。

　　好像突然明白自己刚才失礼的举动，男人苍白的脸有了不仔细看便不能察觉的淡淡的绯红。

　　「我……」
　　小声的道歉着的男人低下了头。

　　川崎只是看着男人，以及那双神经质扭绞着的手，没有答腔。

　　「对……对不起。」
　　声音竟是浓浓的哭腔。

　　川崎伸手想碰触男人，男人却慢慢的往车门方向移动。
　　他……

　　列车又停了下来，男人仓皇的走出车厢。
　　川崎看着男人的瘦削背影，尾随人潮慢慢移动出去。

　　走出车厢的瞬间，他拉紧外套，面对迎面而来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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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崎？是川崎吗？」

　　那个人改变了本来要往前直走的步伐，啪拉啪拉的跑了过来，脚步声在空气中震动。

　　「美幸……学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