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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第 187 章 ...

  •   第十五章
      事情至此,一切终于告一段落,在谁也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道上已经经历了一场地震,但地震过后的余波却没有那么迅速平息,“抗震救灾”的工作当还是不能少了人主持大局。
      他在吴三省的盘口里碰见了吴一穷,这时候他已经了解到,杭州道上的风波已经被平息的差不多了,绝大部分盘口间保持相安无事,少有的几个刺头刚一冒尖就被联合按了下去。
      出乎意料又不出意料的,这一切都出于眼前男人的手笔。
      “父亲……”
      男人本来在慢悠悠的品茶,听到吴邪的呼唤,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他。
      “回来啦?”
      他慢悠悠的咽下嘴里的茶水,把骨瓷杯子放回茶几,轻轻起身,仍然是往日吴邪最熟悉的那副温吞的做派。
      他笑眯眯的看着吴邪,像每一个平凡无奇的父亲一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欢迎回家。”
      吴邪忽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温暖,也回应了一个微笑。
      “我……”
      “不用解释,你没事就行。”吴一穷乐呵呵的道,“年轻人志向远大、刚想敢拼,像是副年轻人的样子,我这一把老骨头,趁着能动弹还能帮帮你,挺好的。”
      “不过心里也要有个数,知道吗?”吴一穷紧接着又换了一个口吻,教育道,“有事没事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不能一转头就没音了知道吗,你妈妈还在等你回家吃饭呢,上次我放你走了,她可是跟我闹了一个多礼拜,差点没把我赶到书房里去。”
      见他一副教育癖又上来了的模样,吴邪连忙讨饶,“我知道了,保证没有下回。”
      吴一穷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抬手指了指身边的桌子,“喏,你想要的,看看够不。”
      吴邪顺手拿起一份文件,随意扫了一眼,神色立即严肃了起来。
      “父亲……”
      “我是你爹,能不了解你。”吴一穷淡淡的道,“想做就去做吧,现在天下太平了,干这行,确实也不是长久之道。”
      “三叔那边……”
      “那老小子不用你管,要是这么久了他脑子都还没转过来弯,还是觉得皮痒痒,我可以替老头子可以帮他松松骨头。”
      有这个承诺,三叔那边算是成了,吴邪想到。
      接下来他实打实的经历了一阵子昏天黑地的忙碌,想把老九门这一虽然说不上巨头但也在道上牵连甚广的大船调个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利益牵扯得调停,底下人的情绪得照拂,并不是每个人都舍得离开这一本万利的行当,也不是谁都愿意安安分分过小日子,这些人都必须有所安排,好合好散,不然容易被反咬一口。
      尤其是现在道上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当口,一不小心容易被当成出头鸟群起围攻,要做什么更得小心翼翼。
      一开始他真的是一个人都成一个连在用,别说九九六了,完全就是零零七的水平,就连闭上眼梦里都是洗白操作一二三,一觉醒来总觉得更累了。
      每当这时候他就开始怀念在医院里的小花同志——听说那家伙最近喜欢上了没事到住院部前面的小花园里吊嗓子,已经吸引了十几个票友天天定点等着他开场,连早饭都不用自己去买,过得无比滋润。
      当然,这事也就是想想,转头还得再惦记着要再布置几个人盯着医院,防止有人暗地里搞事。
      直到吴邪在盘口里见到了王盟,情况才开始有所好转。
      阔别多日的小伙计见到他的时候正处于自闭状态,看上去风尘仆仆的,见到他哇的一声险些没哭出来。
      “老板,你到底干啥去了呀,我在你家门口等了好久,二爷说你可能不想回来了。”
      吴邪的良心难得痛了一下,但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文件,他又很快决定就当自己没良心。
      他咳嗽了一下,一边安慰,一边熟练的把一大摞文件交到王盟手里。
      虽然这个王盟还没有经历那十年的历练,但吴邪完全相信自家的小伙计能做的到。
      “这些就交给你了……我会给你涨工资的。”
      王盟这下是真的哭了。
      王盟这家伙可能真的是命里带着福气,自己运气很好不说,从他出现以后,吴邪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像也开始变好了。
      棘手的事情慢慢理清了不说,很快他又遇到了另一个意料之外的角色。
      “张海客?”吴邪挑眉,“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从我眼前出现了呢。”
      “相信我,我不是自愿的。”张海客叹了口气,痛苦地捂住了脸。
      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吴邪,吴邪每回看他的眼神都让他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被人上秤称一称然后论斤卖了的错觉。
      咳,也可能不是错觉。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张海客叹了口气,认命的直入正题,“你啥时候把我们族长还给我们?”
      “你从小哥那里回来的?”吴邪一手托住下巴,似笑非笑的道。
      张海客僵了一下——还真被他说着了。
      眉目冷淡的青年只看了他一眼,就像看着每个曾经跟他有过合作的土夫子一般无二。
      “张起灵的命运指向青铜门后,对于张家的意义也在于此,当我踏进那扇门的时候,对于张家来说,我就已经不存在了。”
      张起灵难得给面子的说了一长串句子,要放到过去,他肯定得去跟张海杏好好得瑟得瑟,但现在,他却一点都乐不起来。
      “我对张家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他道,“现在我还能在这里,只是一场意外,既然是意外,就没必要让它影响事情原本的轨迹。”
      张海客其实那时候就隐隐觉得事情大概办不成了,因为张起灵表现得太清醒,实在是太清醒。
      太过清醒的人,威逼利诱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甚至觉得,以前他能够被张家套住,是因为他清醒的愿意入套。
      可即便如此,张海客还是努力劝道,“张家现在的情况,不能没人主持大局。”
      “你以前做得很好。”张起灵道。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以后也就这么着吧。
      回忆到此为止,张海客却觉得脑袋更痛了,但是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哪能啊,这种事肯定得先跟你通口气啊。”他笑着道。
      “那你找错人了,他又不是我的伙计,就算是,现在也不兴买卖人口的。”吴邪也不揭穿,笑吟吟的跟他装傻,“出门左拐广仁医院十七楼302床,你大可以去跟他本人讨论这个问题,不管他怎么选,我都支持。”
      “咱不能说话不算话吧,为了完成你交给我的事,我可是差点被族长大人当街打一顿。”
      “我答应你会解决青铜门的问题,不需要张起灵再去守门,但是之后要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情。”吴邪并不上钩,“我已经履行了跟你们之间的交易。”
      张海客觉得自己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张家已经没落了。”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但你也该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跟我回张家,对他,对你,都有好处……”
      “我不需要靠他捞好处。”吴邪打断了他,用手指轻轻磕了磕桌面,清脆的响声莫名的与心跳的节奏重合,“我是打算金盆洗手了,可是养个把人应该也不成问题。”
      张海客感到一股子压力铺面压了过来,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心脏却狠狠的鼓胀了两下子。
      但他也不想这么轻易就示弱于人。
      “你可以这么想,但别人呢。”他道。
      “你觉得我做事,还需要顾及别人是怎么想的?”吴邪站到窗边,目光平静的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我走到这一步,站到这个位置,就是想看着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着,过他们自己想过的日子。”吴邪歪了歪头,张海客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面看到了一股甚至让他感到战栗的力量,“就是他以后把我的产业全部毁掉,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由不得谁来置喙,我吴家的产业,我想让它败在谁的手上就败在谁的手上。”
      张海客被这大胆的宣言给震住了——这完全背离了道上所有的规则秩序,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堪称大逆不道——但他偏偏知道,这个人做得出来,而且他做得到!
      “你……”张海客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凭心而论,他觉得他对自家族长弟弟还是有些感情的,但要是让他拿来跟张家的大局作比较,他也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他又想起医院分别的时候,那个向来冷漠却从不主动展露攻击性的青年用警告的口吻跟他说,“不要再试图打他的主意,我现在有的是时间,足够跟你耗到底。”
      老弟啊,你是真的看得起我。
      他想,然后哂然而笑。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家伙,才能让那么冷情的一个人学会什么叫死心塌地吧。
      “我知道了。”
      同样的回答,仿佛时空变幻,与医院那时重合。
      再次碰了一鼻子灰,张海客打算告辞。
      既然这条路没办法走通,尽管困难,他也必须要回去跟其他人商量换条路走了。
      “等一等。”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吴邪忽然道。
      他的笑容真挚了不少,如果不是了解到他恶劣的本性,张海客可能都会被他蒙骗过去,以为他是一个阳光热情的人了。
      “来都来了,再帮我做些事情吧。”
      张海客:“……”
      靠!!
      平白又多了个手腕高明的苦力,吴邪心情良好,那之后一连好几天盘口的人都发现东家的脾气好了不少,像是碰上了什么好事。
      再往后,医院里的那几个人陆陆续续的也出来了,不用吴邪指挥,很默契的投入自己擅长的领域。
      自此局面彻底稳定了下来,并以杭州和四九城为中心,开始逐步覆盖老九门遗存的方方面面,吴老狗洗白计划在停滞了20余年以后,终于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姿态重见天日。
      半年后,吴山居。
      一个约四十多岁,穿着刺绣夹袄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走进门。
      小铺子里空荡荡的,摆出来的东西不多,一个年轻小伙子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见有客人进来了,也没主动上来打招呼,有气无力的道。
      “老板不在,下次赶早。”
      “你这地方老板不在就不卖东西啦?”男人一脸稀奇。
      可能他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伙计吧。
      男人,也就是王盟闻言反而精神了一点。
      “你是来买东西的?”
      “稀奇,来古董铺子里不为了买东西,还能是来参观的不成。”男人吐槽道。
      “啊……哈哈……”王盟跟着打了个哈哈,把事情带了过去,心里却跟着吐起了苦水。
      可不是嘛,他们铺子可是卖东西的地方,但自从半年前老板退隐江湖以来,这里特么的都快成了旅游打卡拜山头的观光胜地了。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透露出去的在这里见到过道上那几个退隐的大神频频出没,想要结交的、想要夹喇叭的,想要打听消息的开始源源不断的扎堆跑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铺子里,要是哪天雷子注意到这,来个突击行动,没准能一下子把杭州道上的半壁江山全都按死。
      搞得他家老板最近都不愿意来这边住了,干脆从周边幽静的楼盘里又另买了房子,王盟叹了口气。
      一边想着,一边对好不容易出现的正经客人热情了不少,手指了指背后的架子。
      “您看您打算要点啥,文玩古籍还是摆件儿美玉,您别看我们这铺子小,里面的东西在整个杭州城都算是数一数二的。”
      “您这儿有帛书吗?”男人问道。
      王盟的笑容僵了一下,脸上的热情散了不少。
      “不好意思,老板说了,我们店里什么都有,就是不做帛书的生意!”
      送走了好不容易上门的顾客,王盟拉着一张脸,把铺子关上。
      早上吴邪让他给他去楼外楼带点菜过去,好像是解九爷回来了,大家打算在一起聚一聚。
      说起来真是恍如隔世,放在半年前,谁能想象这个在道上也算是独霸一方呼风唤雨的人物,一转身就去当了个大明星呢。
      想到这,王盟咯咯直乐。
      他还记得他家老板缩在铺子里一边听花儿爷在电视里唱戏一边上网查教程给他打榜投票的样子,放在以前,这事谁敢想啊。
      就在这时,王盟感到脑袋上一痛,他“哎呦”了一声,连忙抬头,正好看见对面街二楼的窗户开了,黑眼睛从窗户后面露出半拉身子,手里一上一下抛着一块石头,显然刚刚就是被这玩意儿“偷袭”。
      王盟一边揉着脑袋,一边不满的道,“黑爷,你不觉得你这身手有点对不起你这店名吗?”
      黑眼睛所在的那家店,门口赫然立着一个大大的招牌“瞎子按摩”。
      “为啥,盲人按摩就一定得是盲人吗,不见得吧,手艺到位不就好了。”黑眼镜一点也不在意。
      “你小子又要翘班?”
      “啥叫翘班,我这可是给老板干活!”王盟不满道。
      黑眼镜扑哧一声乐了出来,“行,你听话你光荣。”
      他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这边,一流烟儿从二楼跳下来,回头把店门关上。
      “走走走,正好我也想回去了,顺路。”
      “我说黑爷,你这么开店真不会破产吗?”王盟抽了抽嘴角。
      “你以为我是哑巴吗,自己的银行卡号都记不住。”黑眼镜不以为然的道,“生意这玩意儿就是个调剂好吧,谁让我是个积极上进的有为青年,总不好坐吃山空呢。”
      瞧瞧,瞧瞧,这是个多么凡尔赛的发言啊,王盟叹为观止,他也好想体会一下有钱任性。
      “所以你说在花了全部积蓄在老板的小楼旁边买了房子,没钱吃饭只能去他家蹭是骗他的喽。”王盟道。
      黑眼镜面不改色,“哎呀,只是一点点艺术修辞上的夸张手法嘛,小王同志的境界还是需要提升的呀。”
      “切。”王盟表示鄙视。
      但是他老板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上当只能说明他乐意,王盟也懒得多说什么,带着黑眼镜去楼外楼买了吴邪爱吃的菜,一路开车去了吴邪的新家。
      出乎意料,开门的是王胖子,见到他俩,他胖呼呼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你俩可算来啦,就等你们俩了。”
      走进大门,张起灵半闭着眼睛在沙发上醒神,黑金古刀被他扔到一边,桌子上面是已经砸出了一小碗的核桃。
      “你确定这玩意还能吃?”黑眼镜咋舌。
      这真的不会联想到斗里面那些被拍烂了脑袋的大粽子吗?
      张起灵没搭理他。
      “自己找地方坐,或者过来帮忙,别杵在那里挡路。”解雨臣从厨房里面出来,顺手把盛核桃的碗端了起来。
      “鸡买了吗?”厨房里远远传来吴邪的声音。
      黑眼镜笑着答道,“买了买了,我挑的,上好的大红公鸡呦。”
      “又不是让你扛粽子,拿来吃的要什么大公鸡。”
      黑眼镜也不用人招呼,熟门熟路溜进了厨房,把摆在厨房里长条桌上的菜挨个捏了一点细细品尝。
      在捏到第五盘菜的时候,被吴邪一手拍开。
      “还怕我下毒不成?”
      “你敢下,我就敢吃。”黑眼镜笑嘻嘻的道,换来一双白眼。
      又过了一会儿,蓝庭从厨房里冒出个头,冲胖子笑了笑,“胖子哥准备吧,马上开饭啦。”
      “好好好。”胖子一连声的应了,“我这就把筷子摆上。”
      “大潘跟三叔有生意上的事情,老痒跟阿姨在外地旅游回不来,霍仙姑最近身体不好,秀秀也不能来,让我们不用等了,咱们开席。”餐桌上,吴邪端了杯酒在手里,“各位,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小花顺利成为大明星……”
      没等他说完,解雨臣闻言合上手机,朝他笑了一声。
      “我已经退圈了,就在……六个小时之前,现在应该已经公开宣布了吧。”
      “啥?”吴邪有些惊讶,“你不是就想唱戏吗?”
      为了这事,这小子道上刚一平稳就留书离家出走,解连环可没少跟他抱怨,都被他打哈哈混了过去。
      “我喜欢唱戏,但是在哪里不能唱呢。”解雨臣并不在意付出的努力,也毫不可惜那唾手可得的无限风光,“想要站在最高的舞台上唱一曲,只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愿望罢了,站过了,其实也就那样。”
      “哈,环叔肯定会高兴。”吴邪抿了一小口酒,“那你打算回去?”
      “回去干嘛,解家的当家有一个就行了。”解雨臣懒洋洋的道,“我在你隔壁买了铺面,搭了个小戏园子,以后咱俩就是邻居了。”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王盟那边先“噗嗤”一声,差点没把酒水喷一桌。
      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他手忙脚乱的拿布胡乱擦了擦。
      “没事没事,意外意外。”
      只有离他最近的胖子听到了小伙计的愤愤不平,“靠,一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小半个西泠印社都快被自己人包圆了吧,这真的赚的回来吗?”
      “你这家伙……”吴邪眉眼带笑,“环叔他会念叨我半年的。”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一点反对的样子。
      宴席开始,因为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很放得开。
      两杯酒下肚,胖子的嘴上就没了把门的,甚至模糊了两辈子的记忆,高声嚷嚷着讲他当年千里走单骑出山救吴邪的英勇事迹。
      小伙计并不知道上辈子的事,只当成他在吹牛皮,跟蓝庭一左一右给他加油鼓劲。
      黑眼镜也在一边乐呵呵的听着,说到精彩处还给他拍了几下巴掌,顺便再给他满上一盏酒,让胖子说的更加眉飞色舞。
      张起灵也在用心的听,可他的情绪相对就不那么高,毕竟往事已矣,那已是他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但他仍然想知道当年的那一切,哪怕那无法改变,也并不能让他感到开心。
      解雨臣酒量不太行,看样子已经微熏,和小时候偷偷用筷子抿大人的酒时一样,白净的脸颊上透露出微微的红晕,漂亮的像个眯着眼的小狐狸。
      他在桌子的另一边,轻轻哼唱着小曲,是儿时老院子里和吴邪一起听过的那首。
      吴邪其实不是很喜欢酒,说的更明确一点,他不喜欢任何会麻醉神经的东西。
      这也是上辈子留下来的毛病,脑子不够清楚,就容易犯错、误事,就不好说还能不能有机会清醒。
      但这时他也只是轻轻的笑,没有一点要劝阻的架势——在一切结束之后还能有这么多兄弟活着在一起插科打诨,他还有何求?
      这已经是他上辈子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眼中的世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他好像又看到了故乡的老院子,看到了天上的星星,年幼的自己在院子的树底下,指着最亮的那颗星星,冲着同样年幼的秀秀和小花,骄傲的说。
      “我爸爸说啦,我们的未来就像那颗星星一样,即便在最黑暗的夜里,也一定是最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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