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日代码》尧辛_

22、chapter 18

　　有多久没有站在前端看着风口浪尖了？陈森看着面前闪烁不定的光带，脸上竟然带着笑意。

　　Sinister已经离开江湖多年。陈森在人潮拥挤里沉默地活着。

　　新的身份并不是没有挑战，而由于冠上了守护者的名号，他的行为似乎都带上了政府烙印。由一开始的激烈跳脱慢慢变得平和如水，冷静如刀。

　　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各个操纵键之间移动，几乎能带出残影。陈森觉得有某种东西蛰伏在指尖之下，呼之欲出。

　　用最原始的编程方式完成了对防御系统的最后命令，陈森打开广播。

　　“防护圈大概还能支撑一百五十分钟左右，请大家登上车库里的改装巴士。柳成良，开车的时候注意紧跟着吴江的车，他车上的屏蔽装置暂时能撑过去一段时间。”

　　改装巴士的钥匙之前在确定柳成良没有异常状态之后给了他。

　　然而陈森也不知道，撑过去这段时间之后车上的情况又是如何。

　　不管外面一片喧哗，陈森切断了通讯，将手伸进口袋里夹出那枚芯片。他先是将芯片推进插槽里写入最后一段指令为感染的代码，随后将它取出放在了一个半封闭的头盔里。

　　陈森带上头盔之前最后扫了一眼面前的显示屏，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笑。

　　也许不久之后，他就会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

　　控制室的门已经锁死——为了防止他变异之后程序没有生效，反而攻击别人。

　　陈森将头盔带上，半躺在靠背椅上。识别过后头盔撒发出一阵麻醉和催眠作用的气体。激光对准需要切割的部位精准投射。

　　接着，那枚芯片被机器缓缓推进陈森的大脑。

　　并没有觉得疼痛，陈森已经进入了药物作用下的强制睡眠之中。

　　屋子里很平静，连窗外的喧哗声都清晰可闻。如果此时又心电监视器接驳在陈森身上，显示出来的会是一条平稳的直线，紧闭的眼皮之下，陈森的瞳孔骤然收缩后慢慢放大。

　　呼吸渐渐缓慢，直到停止。

　　一只乌鸦停在窗台边上。

　　逆向转化的成功率，理论上来说不足万分之一。

　　另一边。

　　吴江把两位女士拖进车里之后，人群便争先恐后地攀进了车库的另一辆车里。有些人哭叫着想多带些食物和饮水，有些人上了车之后便双目紧闭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柳成良把头伸出窗外对吴江的后视镜打了个手势，吴江见状发动了车子。

　　他向着楼上的控制室看了一眼，床边除了一只乌鸦之外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陈森那边没有半点动静。

　　失败了？吴江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驱逐出境。

　　陈森这辈子还没有过败绩。

　　一咬牙踩下了油门，吴江一路向前冲破了玻璃罩。

　　越野车的前端有专门撞上的钢锥，玻璃随着冲击力四散碎裂开来，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一捧华丽的礼花，冲破屏障之后吴江没有半分犹豫，借着脉冲带还存在的时候打开车上的屏蔽仪器迅速向前冲了过去。

　　光带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电光火石之间无数血肉之躯向着这个缺口奔涌而来。吴江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从它们身上碾了过去。车轮在血海中打滑，碾压过□□和骨骼的时候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柳成良开着改良巴士紧紧跟在吴江冲出的一小片空白地带。

　　两车之间的空隙渐渐被无数变异人填满，柳成良也不得不打开巴士上临时安装的喷火器稍稍清理一下道路。

　　然而因为助燃物缺乏，喷火器只是略微将变异人围攻的距离拉开了一些，并没有真正让他们脱险。

　　“就快了……撑住啊！”吴江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整个身躯因为紧张几乎半僵硬的状态停留在座位之上。

　　他快能看见边缘了！

　　掏出这片变异人围攻的区域，就能暂时甩开车子和他们的距离。

　　无数变异人堆积在他们的求生之路上，长发的，短发的，腐烂的，完好的，高的，矮的……

　　吴江绝望地看过这些面孔，最后发现，他可能看不见边缘了。

　　车子就像深陷在血海肉潮之中，举步维艰。经过精心改装的越野车都是如此，就更不用提身后的改装巴士了。

　　有的变异人已经被挤上了两辆车的顶部，敲敲打打，像是想要撬开一个水果罐头的小孩子。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吴江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如果岳阿姨知道自己生存的最后一刻做的事情是把路青秋弄晕，到那边会不会直接让青秋回娘家。

　　“梵姐，青秋……对不起啊……”

　　吴江苦笑了一下，慢慢松开了紧握方向盘的双手，眼前的日光渐渐被铺天盖地的人体所遮蔽，有些变异人露出狰狞的笑脸，也不知是程序的控制，还是长期以来的条件反射。

　　“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网警干嘛。”

　　“！”吴江瞬间瞪大眼睛，自己这边的车厢外面站着一个人。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明明是简单的装束，却因为那人眼底里闪烁的光彩显得如此不凡。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人身边的变异人完全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好像把他判定成它们之中的一员。

　　“陈……森……”吴江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一时难以接受眼前的逆转。

　　他刚刚可是走了半天英勇就义的内心戏！

　　他现在急需一份盒饭压压惊。

　　陈森一脸轻松走到越野车前头，回头拍了拍车的前盖给了吴江一个露出虎牙的笑：“跟上啊哥们。”

　　接着，就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说来也奇怪，陈森走过的地方，变异人就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一样，纷纷向两边走去。到后来，就算吴江的车没开到那地方，变异人也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来。

　　就在几秒钟之前还艰难无比的事情，在陈森到来之后就瞬间解决了，而且还跟玩儿似的。

　　而当他们开车到一个相对安全的空旷地点，吴江一脸不满地准备盘问陈森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发现后者已经晕倒一般地睡着了。

　　累得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