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日代码》尧辛_

19、chapter 15

　　“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两个控制器，成本太高了。而且如果不是一开始存着害人的念头，怎么会有人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路青秋的眼里满是困惑。即使仔细听过一遍最近的监听录音，也没有对案情有进展的地方。

　　就连当初那个珠子落地的音频，也因为放在电脑上解析除了和控制器不同的材质而被判定为无效线索。

　　究竟是谁像蛇一样，躲在这个庇护所的角落里，窥探着旧日里能够交心的朋友们。

　　叶梵摘下耳机，拍了拍手：“我们来梳理一下吧。”

　　陈森：“首先两位确认死亡的地点都是相对封闭的空间。理论上来说没有钥匙无法进入。然后就是没有明确死亡原因。”

　　“同为女性，基本没有反抗能力。”吴江接道。

　　“其实控制器效果这种事情嘛……和生理力量没有绝对关系。虽然身体好的人有更坚韧的神经系统，是否服从控制器调节还需要看本人的精神强度。”青秋的手撑着下巴，眉间结起了一个忧郁的小疙瘩。

　　“还有就是动机。”陈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冰凉的茶水。

　　“不觉得很奇怪么？阿姨和玥玥都基本不怎么可能和人起冲突，在这里接触的人也不算最多。”叶梵瞄了一眼，按下了电热水壶的加热键。

　　“动机的话……食物？”吴江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依旧对王崇那天的行为耿耿于怀。

　　“我们不缺这个啊……”叶梵显得很困惑，“当初我们准备的时候是按照五十人大约三年的分量囤积的，不等消耗完我们就会让粮食产出步入正轨。”

　　“不。不是饥饿，而是缺乏。”陈森叹了口气。

　　叶梵想通过末世之前的所谓友谊让大家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着实是个很天真的想法。凶手明显就是想将所有他认为的无故消耗粮食的人逐个消灭。如果陈森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两条人命绝对不是事情的结束。

　　桌子中央的控制器依旧十分安静。

　　虽然这个屋子里的人心照不宣，可是他们都觉得事情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在单纯的精神崩溃或者自私自利动机之外，有一个可能性他们都曾经模糊地想到过，然而并不敢说出来。

　　那就是，有可能这个屋子里的人也并不十分可信。

　　极端的封闭环境会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毁灭，幻觉，崩溃，分裂，这些平常看上去像是电影里的元素在末日生存空间被极度压缩的情况下司空见惯。

　　青秋并非没有途径拿到控制器。

　　叶梵之前就有精神疾病史。

　　吴江是个多冲动的人大家都知道。

　　而陈森，更是之前一直游走在法律和道德的边缘。

　　不愿意去深想这些问题，但是疑云也悄悄遮蔽上了众人的心头。而因为自己本身的某些缺陷，有人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餐厅。

　　“你们就摊开来说吧，是不是怀疑我们！”

　　在他们四个人去餐厅刚刚端起餐盘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从桌子边站了起来，走到餐盘处，表情因为激动而扭曲。

　　“焕之，你冷静一点。”

　　男青年的情绪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聊胜于无的安慰和阻止变得平静，反而更加逼近了，眼睛里有些血丝。

　　陈森和吴江上前一步挡在焕之和叶梵她们前面。

　　“你们四个天天在一起干什么？而且之前对我们每个人盘问算是怎么回事？你这样让大家觉得自己在被怀疑你知道吗？”

　　在餐厅里的众人慢慢聚集到了门口，形成一个小小的圈子。

　　圈子的中心，正是叶梵他们四人。

　　男青年张焕之的这一声盘问好像打破了某种禁忌，众人长久以来的憋屈有了一个突破口。

　　陈森心里冷笑了一下，表情纹丝未动。

　　原来人声鼎沸的餐厅渐渐安静下来，安静地一个珠子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沉着声说：“是又怎么样。”

　　挑衅的字词用平和的语气说出来，反而让张焕之显得有点懵。

　　之前只是因为自己被怀疑而显得冲动，现在则是不知道应该继续做些什么。

　　“你……凭什么怀疑我们？”

　　“你们又有什么能证明自己不是那个人的证据？”吴江上前一步，和陈森并肩而立。

　　周围站成一圈的人，有些是和他们自小相交的朋友，有些是志趣相投的同事。更不乏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合作伙伴。

　　“至少你们应该让我们知道究竟是谁受到了你们的怀疑，你们这样做只会让大家觉得压抑。”旁边一个中年女子推了推眼镜，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看来末日并不能改变某些人的属性。

　　“崔姐。”陈森对那个中年女性点了点头。“很抱歉，目前还没有确定的结果。我只能说，希望大部分人都是无辜的。”

　　死去小姑娘的妈妈，江珊，此刻正抱着手臂站在角落里，冷冷看着这一出闹剧。

　　也许是已经放弃了抓住真凶的希望，也许是对这个隐藏着凶手的集体失望。最初的悲恸和麻木期过去，留个这个母亲的只剩下了漠然。

　　没有生存的欲望，也不会轻易死去。

　　和她相比，路青秋因为暂时依旧有朋友的信任和支撑，恢复起来快了不少。此时路青秋却也缩在吴江和叶梵的身后，用手背捂着脑袋。

　　叶梵伸出手臂搂住青秋：“张焕之在第二件的嫌疑人之列。不用压力太大。”

　　这个小小的冲突因为陈森和吴江态度明确强硬最后被掩盖过去，众人又恢复到了本来的行动轨迹。但他们四人都清楚，如果再不快点儿找出杀人凶手，这个看似依旧有秩序的系统即刻就会面临崩溃的惨剧。

　　越是精密的系统，越需要人力精心护理。这也就是一开始为什么人类对于人工智能掉以轻心的原因。

　　他们觉得人工智能的硬件系统就像一个脆弱的婴儿，离开人类，一天都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