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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章：半堕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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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看着撒旦，看着从天空降下的死亡。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这一切令人啼笑皆非的仿佛是个梦。
凭借人类浅短的生命，究竟要如何去理解恶魔与天使飞跃万载的时光？究竟如何理解面前突然发生的一切？
撒旦是什么？魔神是什么？神又是什么？
然而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在这死面前，在这代表着第二次死的硫磺火湖面前，一切都已终结。
源恶依然在不断压向地面，被源恶侵蚀的地表在切切实实消失。
被逼到极处，人反而会镇定下来。
撒旦真的想这样毁掉红海吗？或者说他真的可以毁掉红海吗？如果是，他早可以动手。何必等到现在？又或者他真的仅是一时兴起？
他所罗门不过是一个人类，他不可能应对的了这灭世的灾难。
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唯有……
一些简短的句子，一些零碎的影像在他脑海中拼凑起来。
“但撒旦也并非完全没有牵制的……”Sin曾这么对他说过。
“你要再引耶和华亲自带御前天使降临地面？”刚才路西菲尔自己这么说过。
银裹的山峦，骀荡的天风，翻飞的繁袍，沉重的嗟叹。
——你因美丽心中高傲，又因荣光败坏智慧，你太过骄纵，我很失望。
“好，那就如你所愿，有朝一日，我必堕落。然而，我路西菲尔一日不死，一日誓对诸天，与天堂，与神为敌。”
Satan，本意为敌对者。
……
所罗门终于明白了撒旦的真正目的，他在逼天父圣临。
自索多玛倾覆，天父便再不直接干涉人间诸事。但神，真的会任红海覆灭归无吗？
路西菲尔在等，而所罗门亦在等。
有一滴源恶猝不及防地擦着他的肩膀落下，一瞬间他肩头连皮带骨就被没了一片。
没有血液流出，创口处冲入身体的恶之呼号几乎让他晕厥，源恶中流动的液体的纹立刻蔓延向他整条手臂。
他砍去了这被源恶污染的手臂。
落地的瞬间他见自己的手臂已经成为炼狱的一部分。
血液是喷溅出来的，喷在离他极近的荧惑身上。
对于一个人类来说，他这短时间累加在一起的出血量已足以致死，但他没有死。
荧惑张开了翅膀本想拽他离开。
然而所罗门甩开了他的手，依然盯着半空的撒旦：“别动，你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得过他。”
“那么你在等死吗？”荧惑的声音鲜有的透出严肃。
“不，我在等待的……是圣迹。”
“圣迹是什么？”
所罗门张口欲言，然而突如其来的劲气空波掀过他们的头顶，在目之可及处皆是源恶诡异的折光。
所罗门和荧惑同时回头。
月瞳在炼狱蔽空之下散出浩皎的清辉，天使羽翼的金光在极恶中愈显圣净。
炼狱竟被横截于空成的晶遁之上，肆意翻滚的巨浪狂暴的拍打着看似薄弱通透的墙。
“沙利叶……？！”所罗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六片羽翼仿佛从中间剖开一般，一半金光，一半黑芒。
“陛下，虽然我憎恨人类，但红海不仅仅只有人类，我本司调率。”
沙利叶手中的月镰变了形态，凌空一挥。
怒放的华莲整片天空里绽开，成琉璃通透的晶链，道道直射炼狱之门。
晶链竟没有被融化，却真真切切的正在使门关闭。
“半堕翼吗？可惜无法长久。”路西菲尔只这样云淡风轻的评价。
“沙利叶，你不要命的疯了？！！”紫发的恶魔极为粗暴地挣开了撒旦的桎梏而猛串了出去，羽翼直接甩了身后的路西菲尔一个巴掌，并令后者甚至因这冲击力微退了一步。
即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掀起的狂风依然几乎将所罗门推飞出去。
“一宗卷——封！”
“咔嚓”，半空的晶链顿时以极为诡异的印态互相拧起，并渐渐在炼狱之门前成隐隐的封阵。
如果看的仔细，沙利叶此刻额角都是涔涔冷汗。
他瞳中的勾月开始渐渐盈满，他周身被透明的晶链回环，且这链条逐渐变幻出第二个封阵。
“二宗卷——封！”
然而阿斯蒙蒂托已经到了他面前，死死按住他的手：“你……你竟维持半堕启调率！！”
沙利叶笑了一笑，只说了一句：“我本不该堕天，所以放手吧。”
所谓半堕，本指天使堕落成堕天使那个瞬时，这个瞬间能够爆发出十倍于原本的力量，并随着完全成了恶魔以后渐渐退去。
半堕状态本身异常痛苦，因光暗之力不可共存，更替过程中产生的剧烈碰撞将令承受者仿佛将灵魂撕成两半的烈痛。
所罗门曾引神魔之力攻击阿斯蒙蒂托的时候体会过这种感觉，但他能引的神魔之力毕竟有限，而沙利叶以御前天使之身半堕，这光暗相斥若是放在他身上，也只有在瞬间连魂带体被崩回虚无的下场。
而且半堕翼理论上是不可能长久维持的，天使一旦堕天绝不可逆，这是天魔人三界公认的事实。
但沙利叶此时确确实实维持了半堕状态，接回他身上的一对黄金羽翼不仅没有瞬间被染成黑色，反而连带着将之一片黑翼逼回金色。
这要多少纠葛的灵魂，才能这般顽强的游走在光暗的夹缝间倾不了任何一边！
阿斯蒙蒂托缓缓松开了手。
所谓调率，以不协之名予以抹消，月之天使沙利叶，于月夜黑空中降临的死亡天使，属神的刽子手，执神的生杀之判。沙利叶只带来死亡，他是唯一圣降及意味着杀伐夺命的御前天使。
圣经出埃及记中记载为让以色列人脱离法老的奴役，神在埃及前后降下十种灾难，最后所有的长男死于一夜之间，法老之子亦难逃死亡铁锤的打击，而以色列人因照与神约定那样以羔羊之血涂了门楣吃了苦菜，幸免于死亡天使带来最后的大灾难，从此有了逾越节这庆死里逃生的节日。翌日埃及法老被迫放摩西率领他的族人离去，却又反悔狂兵追击直到涛澜万丈的红海。死亡天使受神谕为摩西劈海成途，又令穷追不舍的数万埃及军队被晶解崩塌的巨浪埋尸海底。
圣月寒瞳，死亡天使调率一切不当存在不当出现不当称义的异端，如今本处地狱极薮的炼狱竟现人间，此乃极端不协中的极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