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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九章：世界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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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又往后翻了几页，发现都是空白，直到了日记本的最后，突兀满满一页的潦草字迹。
这上面从头到尾只有两句单句，但是重复了很多遍。
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
他不懂他不懂他不懂他不懂他不懂他不懂他不懂！！！！！！！！！！！！！！！！
……
以色列的王缓缓合上了日记，沉默良久以后他唤道：“荧惑，你在吗？”
从昏暗的灯光中悄然出现的恶魔飞到了他的面前：“在。”
“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不懂你在问什么。”
“我知道的确是存在像你这样的恶魔血统，而且在地狱七十二柱魔统之中就存在这样的恶魔，但我也知道这种血统恶魔的特点，如果你……哪怕你仅仅……至少可以延缓真正因失去理智癫狂自杀的时间。”
荧惑摇摇头，表示他并不理解所罗门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你之前给我看的记忆里……你说不懂男女之事。”
“我没说不懂男女之事，我只是不懂‘她下的命令’。”
“……那你懂不懂那个字的意义？”
“哪个字？”
“……”所罗门顿时觉得他应该放弃和荧惑交流。良久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襟危坐，“我问你，你懂不懂‘上’这个字的意思？”
“懂。”
“那你懂不懂‘我’这个字的意思？”
“懂。”
“那你懂不懂这两个字连起来的意思？”
“懂。”
“那不就对了！所以你故意那么说？！”所罗门忍不住眉头直跳。
“人类是主人，恶魔是食物，我不懂这两者说‘上我’的含义。”
“……这……你……”谅是所罗门一向能言善辩，此时也是一时张口结舌，表情说不出的微妙，许久以后他微怒道，“可你明明就有……”
“有什么？”
“示巴女王的祖母日记里所记载的你和那金发恶魔的战斗，别告诉我这没有发生过。”
“发生过。”
“那你怎么解释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再告诉我你不懂我在问什么！”
荧惑盯着所罗门看了一会：“如果你问我为何要上他，他不是恶魔，是天使。”
“天使？！他竟真是天使？！”
所罗门微微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看完日记他是的的确确再也无法想象这个所谓的第七十二柱魔统是个天使，这简直和他认知中的天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正确。他的血肉味道不对。”荧惑咋了咋嘴，难得多说了句所罗门询问范围以外的话，“天使是用来发情的。”
所罗门沉默三秒然后问：“谁告诉你的？”
“本能。”
所罗门有一丝无力，荧惑的诡异世界观是在先天魔性、后天灌输的扭曲人性以及待在颈上的魔器在他尚未发展出明确的思维之前就率先烙下了“必须服从主人命令”的绝对意识之间构筑起来的，这直接导致了他的某些认知畸形，可谓选择性认知屏蔽。
他对于不同种族所说的话会有不同的条件反射。
最典型的例子，如果说一个人类对荧惑说“吃我”他会回答“不懂”；一个恶魔对他说“吃我”他会立刻吃掉它；而如果一个天使对他说“吃我”他大约会上了那天使。
“有哪里不对？”荧惑偏头眨了眨眼。
“你的认知，简直哪里都不对啊。”
“是吗？但世界难道不是这样的？”
“……”
所罗门第一次发现他竟对一个恶魔的质问无言以对，如果无法理解情感因素，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又在哪里呢？
无所谓亲疏，无所谓善恶，在荧惑眼中恐怕都只是一群用两条腿走路，长着一个头，一双手，不长翅膀不长尾巴，脆弱的碰一下就会死的生物体。
“如果你其实并不能接受我，也可以转手给其他人。”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对你眼中的世界有些震惊罢了。不过想来你对我们的世界也感到不解吧。”
所罗门把视线转到荧惑的项圈上，这项圈泛着微微的光亮，在蜡烛的光晕下呈现出玉状的半透明态，并可看见一道道特定的纹理遍布在项圈的内部，这应当是尸姬琼华的纤维。
然而他看着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幅与之类似的图案。
“这纹路，我好像不久前在哪里见过！”所罗门伸手捏住了那个项圈，想要看个究竟。
然而荧惑却一拍翅膀往上一飞，挣开了他的手，他低下头俯视着所罗门：“你不能拿走。”
“抱歉，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所罗门惊讶的摇摇头，他本以为荧惑什么都不在意，但他似乎在意这个项圈，“你喜欢它吗？”
荧惑垂眼看了一看松松垮垮挂在颈部的项圈，点了点头。
的确那个与其说是项圈，倒不如说是某种首饰来的合适，它并不只有一个环，而是好几个大小有序变化的细环连续嵌套成，每一个嵌套口都吊一个垂落的挂饰，雕琢精致绝无雷同，加之原本材质的纹理，如果放进珠宝首饰店的话绝对算得是上乘佳品。
“你竟然也有喜欢的东西。”
“天使的火焰。”
“你是说上面残留着天使的火焰？”所罗门想起日记中所描绘这项圈的诞生方式，又猛然想起了什么——戒指！这纹路，他在戒指上见过，当时材质不明的透明戒圈内就是这样的纹路。
原来那枚戒指竟也用了一些尸姬琼华作为材料？！
有一瞬间所罗门产生了一个“难道自以诺从红海升天界后又潜入了地狱？！”的念头，当然他很快否决，以诺应该并不会做出这么恶趣味的事情。
他起身准备离开，天上地下的事情绝不是那么容易弄清楚的，示巴女王说的没错，这连日来的异相怪事已经让他颇为疲惫，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你不把我拴起来？”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但……你还是就呆在这里不要随便出去吧。毕竟我不希望自己的国家里出现恶性自杀事件。”
荧惑点了点头，轻轻落在古旧的桌面上圈成了一团。
“对了，荧惑……我问你，你会愿意去地狱吗？”所罗门在走出书阁的时候回头，神情有几分复杂的望着荧惑。
“命令？”
“并不是，我只是在问‘你的意愿’而已。”
“我的意愿，那是什么？”
“就像是，因为你喜欢那个项圈，所以不让我拿走，这就是你自己的意愿。既然你有自己的意志，你就必当有想做的和不想做的事情。所以现在我问你，你愿不愿意下地狱。”
荧惑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不想，地狱没有人类也没有天使，我吃不了那么多恶魔。”
“好。”所罗门收回目光，关上了书阁的门，只是不知神启之中的火星坠狱，人间暂宁，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