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大姐头》望艾

28、第九章 第三节

　　冯雨瑶躲在角落里，听着全校从高一到高三年组都在盛传的信息，“那个大姐头终于落单了”，“果然优秀的汪卿格不可能选择她的”，“汪卿格甩了大姐头会不会挨打呀”，“汪卿格这次才是做了最明智的选择”诸如此类，冯雨瑶才知道，她自认为神圣纯洁的爱情，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一场低俗的劣剧，没有人真的了解过她，就连说这些话，都是躲着她来讲的，原来，所有人，还是把她当成了不良少女。
　　可是，有一句话，所有人都敢在她的面前提起，带着故意的口气，“汪卿格和萧婵在谈恋爱呢”。多好啊，公主和王子，终于如大家所希望的剧情般，走在了一起。可是，冯雨瑶不代表大众，而大众也不代表汪卿格，在汪卿格没有开口前，她绝对不会轻易认输。凭什么他们的恋爱要开始的糊涂，连结束时，她都要最后一个知道。
　　可是，她一直得不到答案。她发信息问，“他们都说我们分手了。”没有回信。她在□□里留言，“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意，我只要你的一句话。”仍是没有信息回复。就连她想亲自问出口，一直在汪卿格身边萧婵也让她得不到答案，她不想在情敌的面前得到答案。
　　午餐时间，冯雨瑶站在存放饭盒的架子前，她的饭盒还是在汪卿格的旁边，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得到答案。
　　食堂的人渐渐少去，冯雨瑶仍没等到汪卿格，垂下头，掩住眼角的泪滴，冯雨瑶深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离开。一道黑影，遮住斜斜射进来的阳光，冯雨瑶抬头，汪卿格就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
　　“嗨。”冯雨瑶带着眼里的湿气，笑着向汪卿格打招呼。
　　汪卿格向一边闪了一下，很明显的，他在看到冯雨瑶时，想要离开。
　　“汪卿格，他们都说——我们分手了？”笑容还在冯雨瑶的脸上。
　　汪卿格将头扭向另一侧，沉默。他那细致的五官，还是淡漠的表情。
　　“你说话啊，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冯雨瑶抬手，扫掉手边的一排饭盒，她是用吼的，吼出她的委屈，吼出她的愤怒。
　　汪卿格终于看她了，他的眸光从一开始的闪烁，到悲伤，再到忧郁，最后，又回复了漠然。
　　冯雨瑶看着他，眼睛一瞬也不眨，她想，他一定会开口说什么的。可是，汪卿格只是看着她，定身了般，良久，他的脚跟一转，向反方向走去，他就这样离开了，没有给她任何回答。
　　冯雨瑶终于控制不住了，她蹲下身子放声大哭，将头扣在自己的膝上，不去理会路过的同学如何议论，她只想宣泄，将不应该属于她的压力全部倾出。

　　冯雨瑶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午休刚过，还有十分钟上课，她却被老师叫到了走廊里，不知道老师想说什么，她只能等老师布置完今天的课业然后走出来对她宣布答案。
　　“冯雨瑶，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老师看你才一个星期，瘦了这么多。”班导老师是个漂亮的刚刚大学毕业的新人老师，所以对于自己的学生，也是像对待朋友一般。
　　她伸手摸了摸冯雨瑶更加削瘦的下巴，这个灵气的女孩刚转到班级时她就很喜欢她，觉得她很讨巧，所以在学校里风传她和汪卿格谈恋爱时，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也从这个年纪走过，明白萌动的青春和纯洁的恋情并不会真的害了人的本质。
　　一行泪从冯雨瑶的脸颊滑落到班导老师的掌心，感觉到老师的愕然，冯雨瑶小小的笑了，连老师都看得出她的悲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汪卿格可以视而不见？
　　“老师，我没事。”泪水中盛开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真的没事吗？”班导收回手，“那么，把眼泪擦干，我想知道这次月考，你的成绩为什么从全年组的前百名滑到全班倒数第三？”终归还是老师，该有的责任不能含糊。
　　冯雨瑶只知道自己的成绩这次很不理想，却没想到这样的差，她一脸茫然地看着班导，眼里有着一些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恐惧。
　　楼梯口传来了脚步的奔跑声，上课铃声也响了起来，冯雨瑶无语地望着班导，等待她说她可以回教室了，可是，汪卿格的身影却直直从楼梯转角冲出。没有任何预备，冯雨瑶向后退了一步，瘦弱的背部重重撞在了墙壁上。
　　汪卿格没有料到走廊里会有老师，——还有冯雨瑶，他停下脚步，有礼地向老师问好，然后看向冯雨瑶，眼里的疼，一闪而过。
　　班导看了看冯雨瑶，再看看汪卿格，点点头示意汪卿格先回教室，当然，她也没有忽略汪儿卿格临离开眼深深地，凝了低下头的冯雨瑶一眼。
　　走廊里又剩下班导和冯雨瑶了，班导突然开口，“冯雨瑶，两个星期后的圣诞表演中，你出一个节目代表我们班吧。我听说，你是一个乐队的主唱，拿出你的美丽，让大家看看吧。”
　　冯雨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老师——”，所有的疑问全都吞了下去，冯雨瑶重重地点头，好吧，就让她用最棒的演出，告诉汪卿格，告诉萧婵，告诉所有的同学，她不是灰姑娘贪得了谁的幸福。她是公主，即使没有王子，她也是公主。

　　时间从不会因为谁的伤悲而停下来，冯雨瑶每天看着仍然沉默地汪卿格，闻着他偶尔从她身边经过时留下的空气中留下的痕迹，欣赏着公主萧婵甜蜜的站在王子身边的笑容，所有的无力，一次又一次浮起。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平安夜的傍晚，学校突然断电，没有晚自习的校园，却是热闹一片。校园里，阴暗处随便都可以看到一对一对的男生女生，低低的气压，仿佛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临了。
　　冯雨瑶一个人飘荡在校园，三三两两的女生从她身边经过，有很多单身寝室的女生从阴暗处窜出，在情侣们身后吓他们一跳，然后哈哈大笑着离开，口里喊着，第六对了。冯雨瑶看着她们快乐的背影，笑容慢慢浮在唇边，其实，一个人也可以有快乐的，不是吗？
　　冯雨瑶脚跟一转，向教学楼走去，她要回教室拿明天演出用的伴奏VCD，此刻黑暗的走廊里，怕黑的她却毫无感觉了。
　　“汪学长，请接受我的苹果。”低着头的冯雨瑶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一闪身，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汪卿格低头看了看苹果，又看了看那女生，伸手接过苹果，点了点头。
　　冯雨瑶的心开始退下潮水，平安夜送给喜欢的人苹果，是现在众所皆知的习惯，她不是今天也收到了不少的苹果吗，可是现在看汪卿格收下别人的苹果，她的心里异常酸涩。原来，她，萧婵，都不是特别的。
　　“汪学长，你和萧学姐真的很相衬，可是，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那女生好像鼓了很大的勇气。
　　“我和她相衬吗？”汪卿格有些嘲讽地问出口，冯雨瑶没想到他竟然回答了，又是一惊。
　　“是呀，是呀。”那女生迭连着点头。
　　“可是，我喜欢的不是她啊。”汪卿格对着女生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全校都知道你喜欢她啊。”
　　“谢谢你的苹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以帮我保守吗？”汪卿格俯下身，一脸魅惑。
　　“嗯。”那女生完全呈现了梦幻的表情。
　　“其实，告白的，是她。我不喜欢她，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她两年前就已经向我告白过了。”
　　那女生完全呆住了，而冯雨瑶，大脑完全停摆，头好痛，她得回寝室睡觉了。想到这，她脚下一转，如来时无人发觉，闪入更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