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小概率》纯敦子

11、第十一章

　　格莱迪斯在杰克道森踏入房间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为此她轻描淡写的样子也在一定程度上激怒了她的亲生父亲，组织本次会面的博恩先生。
　　后者决意绝不会给那个年轻人一点好脸色。

　　杰克的应变能力很强格莱迪斯这样想着，也许是因为博恩的问题太简单了，干巴巴的，格莱迪斯饶有兴致的坐在屏风后，耐心的听着这场对话。

　　她和杰克等同于面对面，如果没有中间那个碍事的大屏风的话。格莱迪斯没有看到博恩手下那些使在杰克身上的威胁手段，快了，就快结束了，她几乎是要站起来立刻与杰克相认，不过很快她就按捺下了这个念头，现在还是在博恩的地盘上，她可以不用那么张扬，格莱迪斯在心里盘算着，她要做的只需要在杰克走出门的时候突然跑出去吓他一吓！

　　在最后她确实是跳起来了，船体猛烈的撞击力也让她懵了好一会儿，与此同时在窗外也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惊叫声，撞击声，凌乱的脚步声，而在这一会儿功夫里杰克已经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你早就知道了。”
　　格莱迪斯冷静了下来，她没有第一时间跑出门去，而是转身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那个男人已经穿戴整齐，看起来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保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

　　格莱迪斯用的是肯定句，她的脑子飞快的运转，很快得出了最贴近事实的结论。

　　“从你要求我下船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今天晚上呢？你的又一个欲盖弥彰的圈套？”
　　格莱迪斯的语速很快，她现在没空跟博恩兜圈子了。

　　“你跟你的母亲一点也不像。”
　　博恩云里雾里的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就站在摇摇欲坠的灯影下，注视着格莱迪斯薄怒的脸庞，透过她看向另一个已经不在人间的女孩，他的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怀念。

　　“收起你惺惺作态的样子吧，你的眼神让我觉得恶心。”格莱迪斯大声的打断了博恩的回忆，男人在这个时候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格莱迪斯，生命对我来说就是一场赌博，除此之外它没有任何意义，遗憾的是，”
　　他顿了顿，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博恩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剩下的话说完，不过格莱迪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她已经对着他的脸上狠狠的来了一下。

　　博恩直挺挺的站着承受了这一拳，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可以听见人们嘈杂的声音和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听起来就像是都集中在了甲板上。

　　“这一下是为了你的那些不知所云的废话，我压根就不想去听。”
　　格莱迪斯放下了拳头，她承认自己那一刻的情绪被愤怒所控制，可是她不后悔。
　　格莱迪斯干脆利索的离开了这间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多呆的套房。

　　外面有百万星辰，月亮在高空中放光芒，就算船真的要沉了又怎么样？
　　至少她知道还有一个人正在等着她。

　　房间内，博恩迟迟没有动作，最后，他的手抚过自己的额头，常年严峻的纹路变得舒缓开来。
　　好吧，至少她比看上去要有力气的多。
　　上帝保佑你，格莱迪斯，我的女儿。
　　博恩踏上与格莱迪斯相反的方向，他笔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深处。

　　格莱迪斯掠过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们，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甚至撞见了一个熟人——萝丝，她正和她的未婚夫还有一位贵妇人在一起，她们看起来要比其他人镇定的多，正要向某处走去，萝丝很明显也看到了她。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救生艇吗？”萝丝的建议刚说出口，格莱迪斯就就收获了来自那位贵妇人的一个白眼，她的未婚夫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上看起来也是不赞同萝丝这个建议的。

　　“谢谢你的好意，”格莱迪斯的目光仍然在搜索杰克的身影，她婉拒了萝丝这个好心的提议，船体已经开始大量进水了，越来越多的人拥挤在甲板上，这让她的搜寻变得困难起来。

　　萝丝向格莱迪斯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但接下来来自母亲的指责和抱怨就淹没了她。

　　格莱迪斯没空去关注这些，她决定离开甲板去别的地方试试运气。
　　焦虑让她增加了疲惫，但她依然没有松懈下来。

　　“格莱迪斯！”是杰克的声音，他就在这儿！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她已经看见他了。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现在格莱迪斯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的感觉。

　　杰克道森把格莱迪斯狠狠的揉进了自己怀里，他在找她的时候就在脑中计划要这么做了。
　　他站在已经有些开始倾斜的甲板上，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他避开那些慌不择路的人们，他要让怀中的女孩毫发无损的登上救生艇。

　　“这边，让女士们和孩子们先上。”
　　船员们已经放出了几艘坐的满满的救生艇，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说话，已经离开的救生艇在海面上孤零零的飘着。

　　“先生，请等等！这里还有一位！”杰克向着正准备划走的一艘救生艇喊了出声，杰克眼力很好，他注意到救生艇上还有一个位置可以容得下一位女士。
　　他推出了格莱迪斯。

　　“谢谢，谢谢您，”杰克一边向救生艇上的人们道谢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外套披在了格莱迪斯的身上。在茫茫的黑暗里，这座唯一亮着的灯盏即将熄灭。

　　夜晚的气温很低，海面上没有风也没有浪，杰克道森穿着衬衫，可是他好像没有感觉到寒冷的侵袭，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女孩。
　　他注视着格莱迪斯的眼睛，做出了承诺。
　　“答应我，你现在就上去，我会去找你的，相信我。”

　　格莱迪斯站在原地，她身上的外套还带着青年的体温，这样的温度在此刻却让她心碎。她没有动作，她的眼眶中已经盈满了泪水。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格莱迪斯倔强的没有动作，她身后救生艇里的人们已经有些不耐烦。

　　格莱迪斯突然转过身，她躲开了杰克的手，动作灵敏的跳到甲板的下方，解开了救生艇的绳索，目送着救命的船飘远。

　　她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这笑好像在安慰杰克，又像在说服自己。

　　“这一次我不会再弄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