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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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雾的掩护下，路西菲尔绕开马纳勃朗西大军，先撒旦一步抵达了传送门附近。明明自己的魔力量也不算少，居然没有人发现他，大概是因为马纳勃朗西们都在紧张关注着艾米莉娅的战斗吧？即便知道是这样，还是有点生气啊。
他在过来的时候也随便扫了一眼对峙中的两人，认出恶魔这边是马纳勃朗西族的一个头领，名字似乎是叫奇利亚德，但除此之外就都没印象了。无论如何，居然敢跟那个击败了四大元帅和魔王的勇者单挑，该说这家伙胆大如斗呢，还是有勇无谋呢，看上去他的一边爪子已经被砍掉了。
不过这不是路西菲尔该管的事。他抱着恶作剧的心情，挡在传送门的正前方，将羽翼完全伸展开，正对着恶魔大军的背后。很快，浓厚的雾如同迎合某个强大的力量般，让出一条清朗的道路；撒旦一边发出豪迈的魔王正名宣言，一边驾临在艾米莉娅背后。
“什、什么人……”奇利亚德话音未落，便被随后赶来的艾谢尔扼住了喉咙。坚硬模式的艾谢尔用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吼道：“区区马纳勃朗西的头领，胆敢出言不逊……罪当碎喉！”……啊，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看着开始惊慌的恶魔军团，西方元帅赶快酝酿了一下愤怒情绪。
这么说来，这帮家伙害得自己没法补觉，如果不是天祢及时伸出援手，恐怕事情也会难以收场，好不容易找到的悠闲生活也会毁掉。嗯，果然要生起气来了。路西菲尔冷冷开口道：“你们先来挑衅，然后连句道歉都不说、就想逃走？天真，太天真了。”
然而回过头来的只有传送门附近的恶魔而已，而且他们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被后边的卡米奥吸引过去了。……随便啦，只要尽头堵塞了，前边的人也过不来的。路西菲尔赌气地望向撒旦，看他打算怎么解决这次的事态。
马纳勃朗西族并非是征伐安特·伊苏拉的主力，大部分都留在了魔界，因此并非所有人都拜谒过魔王真容。因此，唯有在身为魔界代理人的卡米奥发声后，大军团才确信了撒旦的身份，诵念起“魔王大人”来。唉，这么一看，他们似乎还真挺忠于那家伙的。
骚动的议论声传进了路西菲尔的耳朵。
『不会错的……那只角……』
『那、那不是侵攻军的东方攻略司令……大元帅艾谢尔大人吗？』
『大、大尚书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撒旦大人，不是已经亡故了吗？』
听了一会，好像都没有出现自己的名字。“喂——你们当我不存在吗。”明明刚才都发言过了，而且还堵在关键位置。
可是还是没有人理他。“喂，真要无视我吗？”我可是遵魔王的命令特意先跑过来的啊？话说你们对不爽的对象不会有更加敏感的雷达吗？
依旧没听见有关自己的议论。路西菲尔真的有些生气了，在声音中带上了一点魔力，大声喝道：“喂！”这下，后边的三分之一总算都被他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来，发现了堕天使的身影：『是堕元帅阁下……』『堕元帅路西菲尔大人？！』
虽然自己的确是堕天使，但从这帮家伙中口中说出的“堕元帅”这个词，听起来却格外刺耳，尤其是在这边经常被人喊ＮＥＥＴ之后。“你们这群马纳果达的手下，平时就是这么说我的吗？！”路西菲尔又多带了一点魔力，对毫无尊敬之意的马纳勃朗西们怒喝道。
就算关系再怎么不睦，这些下级恶魔和路西菲尔的力量差距也是不容置疑的，许多人被他的魄力震慑，惊慌失措地想要向外逃窜。路西菲尔随意挥了一下手，就用魔力将他们按回原位，其他人也不敢乱动了。嗯，这样应该就算完成吓唬他们的任务了吧？路西菲尔气鼓鼓地抬起头，继续张望撒旦的做法。
另一边，撒旦让艾谢尔放开奇利亚德，向他询问事情缘由。奇利亚德拿出一个念话晶球，说明着应该是来自奥尔巴的阴谋诡计，天界涉入其中已经毋庸置疑了。不过，无论马纳勃朗西们是否被欺骗了，看着那向魔王下跪的一片黑压压的背影，路西菲尔就知道，这次大概一个恶魔也不会被杀了。
果然，撒旦询问了他们是否能通过那个传送门回去，还替他们担心起空手而归不好交差来。在撒旦在世时就自称“新魔王军”的家伙们理所当然感到惊讶，路西菲尔决定在他们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于是主动开口对众恶魔解释道：“放心吧，魔王不会惩罚你们。嘛，至于那边被勇者揍了一顿的家伙……”他瞄了一眼奇利亚德，露出了刻薄的笑容，“就当是交了高额的学费吧。回去好好养伤。”
奇利亚德循声看向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撒旦又交代了一些魔界的事项，然后突然不要命地把身边的艾米莉娅搂了过来，借此宣称一把圣剑已在自己掌控之中——尽管是对彼此都有好处的计策，但艾米莉娅居然没有认真反抗，果然下午的青春物语没有白白上演。路西菲尔还在扮演忠臣良将，只能在心中吹了个口哨。
魔力的洪流突然变大了，是撒旦在以王的身份发出号令：“奇利亚德，我任命你辅佐卡米奥。在我回归之前，好好治理魔界，引领众生！”他的声音在大雾中嗡嗡回荡，展现着恶魔之主的威严。马纳勃朗西们自不必论，艾谢尔和卡米奥也向撒旦跪下身去。所有人整齐的动作，就像是在魔王都萨塔纳斯方舟谒见时一样。
路西菲尔对这场景感到有些怀念，也遵从现在的身份，向撒旦屈膝致敬。这就代表了所有人的忠诚，撒旦判断事情已经解决，突然换了个腔调：“好，那么，要回去的请往这边——”说着，他用手指指向队列最前的奇利亚德。
随着撒旦的话语，一小片雾突然出现，像蚕茧一样包裹住奇利亚德的身体，又发出光来；蚕茧中传来了奇怪的叫声，然后雾就迅速消散，奇利亚德也不见了。路西菲尔惊讶地眨眨眼，这就是大黑天弥送他们回去的方式吧……？虽然不知道具体是用什么方法。
见到头领突然消失，其余的马纳勃朗西不安起来。不过，由于是撒旦指向奇利亚德之后他才消失，这很快就被理解成是魔王的作为，总算没有陷入混乱。“啊对了，她之前是不是说要排着队才能送回去来着。”路西菲尔看了一眼还在前边镇场子的撒旦、以及白天一直在做食物的艾谢尔，无可奈何地拍了拍翅膀，行动起来。
“啊——除了角落里的人之外，第一排和第二排的人向左转，三排和四排的向右转，后边的也像这样接续起来，排成两个长队就好。”路西菲尔飞到高处，指挥恶魔大军排成密集有序的队伍，“第七排的转角堵住了，请第五排稍微紧凑一点——没关系，不会痛的哦——”
不同于作战指挥的排队指引，来自白天整理刨冰队伍的经验。排在最前的马纳勃朗西不断被雾之茧和光芒吞噬，之后的赶快跟上；看着队伍逐渐缩短，路西菲尔有种微小的成就感。前一天白天他才感慨过“知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撒旦还用这个教训他要好好工作；没想到，这句话在自己身上也这么快就应验了。
不过，为什么自己要这么主动帮忙呢？路西菲尔从上方遥望着呈蛇形缓慢行进的队伍，感觉有些眼熟，似乎有点像ＣＯＮＩＫＥＴ开场前彻夜排队的人群。虽然他是不可能去现场，但其他人发在ＳＮＳ上的历届排队盛况，他也多少看到过。
有人说，宅男是不会犯罪的，因为还要追下周的动画。等待游戏发售的时间尽管长一些，但路西菲尔也是类似的心思。动画的播出日期和游戏的发售日都是早就知道的，让人对不久的将来有个盼头；如果日常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打破，就无法实现那份期盼了。因此，在进入一个相对平稳而满意的生活状态后，他也不希望发生任何异常，甚至愿意为维持这样的日常主动出点力。
见情况已经稳定，艾谢尔和卡米奥飞向了那个还没有关闭迹象的巨大传送门，路西菲尔也赶快追上去。这门的规模真的相当夸张，仍然有许多魔力正在从中溢出。他们几个和随后跟来的撒旦与艾米莉娅，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打开这个传送门的人是谁——卡米奥依旧只对路西菲尔省略敬称，路西菲尔已经懒得计较了。
结果撒旦似乎知道要如何打开这个传送门，却并不打算告诉他们；这样也好，拥有多少信息就要承担相应的思考责任，能推给他就省事了。在卡米奥的抱怨声中，路西菲尔不知悔改地应撒旦的要求，为封印次元裂缝而伸出手去。
为了将异世界的一切留在异世界、守护好自己的日常生活，恶魔高层们向巨大的传送门毫不吝惜地使出魔力。门渐渐缩小，在缩小到差不多只有两人能通过时，撒旦将魔剑递给卡米奥，卡米奥冲他行了一礼，飞进门中。其余三人继续努力着，直至传送门彻底消失的瞬间，雾也如海市蜃楼般散去。然后——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
“这、这是咕呃呃呃呃！！！”
三个恶魔全都变回了人类形态，而这里是大概海平面上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察觉到这一事实的瞬间，他们惨叫着向下坠去。以人类的身体，这个高度即使掉在海面上也绝对会死的！可是没有办法！无论是圣法气还是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不可能飞起来了！
路西菲尔绝望而无用地在海风中挥动着四肢，撒旦这家伙都没有计算过要回去需要保留多少魔力吗？！把事情都推给他的报应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一点啊？！难道要为这种蠢到没救的理由死掉吗，啊，好像眼前已经出现走马灯了……
然而，那比人类要长数百倍的走马灯刚刚开了个头，他便感觉到一阵圣法气在把自己向上拉，坠落的速度放缓了；撒旦和艾谢尔也是同样，最终他们以从５米左右跳台跳水的速度砸进了海面。用非常难看的姿势沉下几米之后，路西菲尔拼命挣扎，在海水的浮力下好不容易回到海面，扑腾着大口喘息。
四处看看，撒旦和艾谢尔也浮了上来，都是一副狼狈相；之后看到的是银发红眸的艾米莉娅，她浮在低空中，一脸震惊和鄙夷的表情：“你们……这下欠我三条命哦。”“噗哇！多、多谢了，可是这样下去我们还是、咕嘟、会死的啊！”撒旦一边说一边把涌进嘴里的水吐出去。
“你们难道不会游泳吗？”艾米莉娅的声音很疑惑。“会飞的话谁还要学游泳啊！不沉下去已经是极限了！而且离海岸那么远、怎么可能游得回——唔唔唔！”一阵水流把路西菲尔的身体拱起来，他趁机多说了几句，但接下来又被灌了一口海水。
“……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吧，为了让你们还有命还我的人情！”艾米莉娅叹了口气，收起圣剑，从空中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又敏捷地浮了上来，“圣法气不够直接带你们回去，只好用游的了。抓着我的衣服，敢撕坏一个角你们就死定了！而且带着这么多人很难保持平衡，被踢到也给我忍着！”
“感激不尽……哈啊……”恶魔们毫无尊严地努力游到勇者身边，小心地抓住了这位救命稻草。“都抓紧了？那好——”艾米莉娅深吸一口气，弯曲双腿，“走了哦！”她用半天使的力量狠狠向后蹬水，路西菲尔立刻感觉到身边涌过一大股水流，赶快收紧手指。勇者有如一条矫健的旗鱼，带着三个累赘恶魔奋力向前蹿去。
即使带了三个人，用上圣法气强化体力的游泳速度，也不是普通人类能达到的。在这样的速度下，本来就很凉的海水更加冰冷彻骨，手指很快就麻木了，能做的只有拼命抓紧艾米莉娅的衣服，海浪还时不时堵住呼吸的渠道。就算没有亲自游泳，在终于回到岸边时，三人也已经筋疲力尽，和解除了半天使姿态的艾米莉娅一同瘫倒在沙滩上。
天祢、铃乃和千穗都在，看来是不会有什么危机了。路西菲尔放心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力气，稍稍抬头看向海面——之前恶魔大军出现的方向，一轮金灿灿的朝阳，正在露出它的笑脸。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