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二十一】~【二十四】 ...
-
【二十一】
小狐狸自那次出门后，凭借着可爱的外表和小巧的体型，在小镇中获得了极高的人气。
然而小狐狸却并不开心，因为大家居然都认为它是一条狐狸狗。甚至有人见它出门晒太阳，还拿连块肉都不留的骨头棒来逗它，恨得它差点扑上去咬那人一口。
拿它当狗逗就算了，居然连块肉都不给。差劲！
慕容德纲眼瞧着小狐狸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暴躁，像是马上就要对慕容白立下的约定不管不顾，便笑嘻嘻地跑出来辟谣，说他家养的是狐狸。
然而也不知道辟谣是怎么辟的，大家最后都认定慕容家养的那个小白团叫狐狸，但本质上还是一条狗，还纷纷夸赞慕容家起名别致。
小狐狸便郁悴地窝在石府中，连门都不想出。
每日也就是看着慕容白练剑，薅着身上的毛，无所事事地吹来吹去当作消遣。
慕容白怕它把自己给薅秃了，便转了立场，由他去劝小狐狸出门。
好在，慕容白主动邀人实在稀奇，小狐狸想了想，不甘不愿地应了下来。
【二十二】
石牛镇因为地处偏远，所以镇里的人基本都是自给自足。
白日里他们要劳作，怎么走都是避不开的。
小狐狸不想见小镇里的那群人，慕容白便带它在万籁俱寂，夜深人静的时刻出了门。
今日恰好是十五，圆如玉盘的明月高悬于空，散着孤高清冷的光。
小狐狸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绕到慕容白的前面，得意洋洋地炫耀道：“阿白阿白！你看！我会劈叉！还会翻跟头了！”
慕容白：“……”
好好一个狐仙，偏要研习杂技。
他弯腰将小狐狸抱了起来，搁置在臂弯中，顺手抚了抚它的毛发。
晚风携着草木清香，徐徐拂面。林中寂静，偶有虫鸣响起。
慕容白随意寻了块岩石坐了上去，仰头望月，忽然问道：“这明月之中当真有嫦娥在？”
嫦娥在月宫之中，是一本书里的内容。
慕容白前几日从慕容德纲的书架上翻到了关于天宫神话的旧书。
从前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觉得书中所描述的世界离他很远，虚无缥缈。
而如今，大抵是因为小狐狸总是自称狐仙的缘故，他对它所呆过的天庭感了兴趣，便拿过书，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有的呀。有嫦娥，有玉兔。”它懒洋洋地舒展着身子，皱了皱鼻子抱怨道，“不过我不喜欢玉兔，它见到我不仅不同我玩不说，还总想拿后腿蹬我。”
慕容白好奇道：“你要与玉兔玩什么？”
“当然是于它好，我又能解闷的游戏呀。”小狐狸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只大肥兔子成天窝在嫦娥的怀里，都快壮成哮天犬了，我就想和它玩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嘛。”
说完，它露出尖牙的一角，“当然，追到我就把它咔嚓咔嚓掉。”
慕容白：“……”
不怀好意。
【二十三】
月光清冷如水，悉数倾洒在小狐狸的身上。纯净如雪的毛发，微微泛起柔光。
慕容白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它背脊上的毛皮，低声问道：“你讨厌石牛镇里的人？”
小狐狸舒服地眯起眼，听他问话，含含糊糊说道：“也不是讨厌。就是，就是……”
它有些委屈道：“哪怕逗我的时候给我一块带肉的骨头呢。抠门死了。”
慕容白动作一顿，失笑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闭门不出？”
小狐狸不满地用爪子拍他，“你严肃点，不要笑。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慕容白放下心来，微垂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与石牛镇里的镇民虽然接触不多，但大家心思纯良，都是好人。你若能不讨厌他们便好。”
小狐狸仰头看他，奇怪道：“你与他们接触不多，怎又知道他们是好人了？”
“既然我慕容家世世代代守在这石牛镇里，必然有守在这里的理由。”慕容白的语气有些缥缈，“若镇民作恶，心地不纯，又为何要一生都守在此处，为他们而活。”
这话说完，慕容白的面色却有些奇怪，浮现出几分迷茫不解。
小狐狸没有发现，兀自抻着懒腰，嘟嘟囔囔道：“你若说他们好，那我便信你好了。谁让我是你养的狐狸呢。”
慕容白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地揉揉它的头，轻声道：“算一算，你来这石牛镇也过了许久，怕是有半年多了吧。”
“半年？算久么？”小狐狸晃晃尾巴，似是思考了片刻，砸吧砸吧嘴道，“活了太久，对时间都没什么感觉了。”
慕容白问道：“你活了多久？”
小狐狸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五百？六百？唔……记不得了。反正记那些也没有用。不重要。”
慕容白垂眸，喃喃道：“那三十年于你……也不算久吧。”
慕容家族的子嗣，受诅咒的影响，寿命一代比一代要短。
能活过而立之年，已是慕容白最乐观的奢望。
可他的这一生，在小狐狸所度过的悠长岁月中，怕是连一星半点的分量都占不上。
所以，待他归于尘土，它也很快就会将他忘记吧。
小狐狸似是有所感应，摆着尾巴，笑嘻嘻地说：“不过阿白你是第一个待我好的凡人，虽然我不记得我的年岁了，但我会记得你。”
慕容白弯腰，将脸贴在小狐狸的背脊上，微闭双眼，轻声道：“骗子。”
果然如书中所说，狐狸最是狡猾了。
【二十四】
两人在月下林中静坐了半晌，眼瞧着时候不早，慕容德纲怕是要担心，便起身准备回府。
然而他刚刚起身，小狐狸却警惕地竖起耳朵，四下张望了起来。
慕容白见此，微微蹙起眉头，低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他年龄尚小，对妖气的分辨还不够熟练。
此处是石牛镇的边缘，鲜少会有妖怪出没。他平日与小狐狸出行，都会在此处呆上一会儿，从未出过什么问题。所以他这次一时放松了警惕，只带了别在腰间的长剑，
小狐狸抽抽鼻子，含糊道：“有股难闻的味道。”
话音刚落，便听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只狼头人身的妖怪慢慢走出，沙哑着声音道：“果然捕猎还是要在夜间，瞧瞧我撞见了什么。一个凡人，还有一只狐狸？”
小狐狸“噫”了一声，头直往慕容白怀里钻。
慕容白以为它是怕了，连忙安抚道：“别怕。我在。”
小狐狸捂住眼睛，“现在的妖怪怎么回事？这么丑。连人形都不会化就在凡间瞎逛。”
慕容白：“……”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二十一】~【二十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