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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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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已经回了中国,他爸爸跟她银货两讫。
在意大利,那件事已经烟消云散。在他,似乎也没什么可执着在意的理由。
只是相较以前,他的生命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凶杀案仍然未破,他跟乌列都明白这个案子永远破不了。农场土地里,番茄的生命力比想象的顽强,有一种叫做俄罗斯152号的番茄长得到处都是,长势胜过了杂草。乌列开始整地,打扫房屋。阁楼上的番茄种子还悬在那里,乌列也会学着爸爸那样,咀嚼味道,猜测口味。
他仍然常去乌列那里,喝点酒,谈谈番茄跟女人。
他也不像以前那样放浪形骸,战场的经历让他变得收敛。他依然会找女人,但是需求不是来自于精神层面。爸爸让他参与家族事业,他不再抗拒,因为闲着也是闲着,他需要找点乐子,比如时不时地惹怒一下他的爸爸。
乌列说他不过是迁怒,因为初心。他没有反驳。
问题是有人不希望他参与家族事业。尤其是在爸爸安排他娶另一个家族的长女之后。他知道那是个信号,那个家族是意大利当地望族,两家联姻后必然会在事业上做更多的发展。初心说过,只要他想要,他爸爸会把一切给他。
其实他不想要。他只是喜欢看某些人如坐针毡。这个乐趣比惹爸爸生气更大。所以他开始跟那个家族的长女约会。他已经厌倦了一马平川的生活,他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是生是死,宛如游戏。
于是,他遇到了几次事故,刹车失灵,天桥上突然从背后袭来的推手,夜里错身而过的醉汉会突然拿出刀子。他腹部被刺了一刀,在医院住了一阵子。乌列说这事情不简单。
他耸耸肩。
他们很清楚事情是谁干的。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他活着的人只有那个瘸子。
乌列问他有什么想法,他说不如当一次缩头乌龟,去中国躲躲。乌列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他,他瞥乌列一眼,说,战场上打不过就跑的道理,我理解得比你深。
其实他想玩个猫捉老鼠的游戏,想看看他的瘸子大哥还能玩出什么花招。然后他来了中国,找到了那栋房子。他的妈妈已经不知所踪,他无心去找她,到这房子住下了。
他的瘸子大哥真是丧心病狂了,真雇杀手到中国找到他。他挨了一枪,子弹贯穿了他的肩膀。不过他也没让那个被雇佣的家伙好过。他觉得这种游戏确实刺激,倒是期盼着他的瘸子大哥下一步行动。
他的伤不能去医院处理,他不想惹麻烦,外籍兵团的经历让他会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他自己处理好伤口,偶尔会到酒吧找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来帮忙为后背的伤口换药,给她们一点钱。
那天他找了个女人来给伤口换药,然后徐歌进来了。房门是锁好的,她竟然可以随意进来。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杀手。
她并没有直接下手,可能是因为房里还有第三者。她把第三者弄走,来到他房门口。他见到了她,她看起来非常柔弱,一握就会被折断的感觉。可在五年的战场经历中,他见过不少善于伪装的凶手,所以他没有对她放松警惕。
他检查了她全身,她并没有带任何凶器。而且她像看起来一样的柔软,她的身体很美妙,足以勾起他最原始的欲|望。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可当时的情况是就算她是个杀手,他也敢把她扔到床上。他乐得继续试探她,把她抱起来,吻她,看她的反应。事实上她的反应极其无害,还不如一只发怒的小猫。而她尝着比看起来更美妙。如果不是乌列搅局,他很想把她拆吃入腹。
事实证明她不是凶手,她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有一个狂热的追求者。她很美,很纯净的那种美,让人很想知道把她污染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的内心不像外表那样柔弱安静,他看得透她。所以她是个很有趣的女人。
她身上的每处他都摸过,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很可爱
他承认,他挺喜欢她。
也许她这样的女人碰上他这样的男人才是一种不幸。可是,这世界就是用不幸组成的。
晚上她走了,乌列留下来,他们喝酒。
乌列说这次换他来行使保护人的角色。
他问爸爸是否知道事情的真相,乌列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也许是知道装作不知道,总之,你爸爸希望你能回意大利。
他不想回去,难得游戏开始了,他想继续玩下去。
乌列说:“如果你无心家产,你何必总让那个瘸子担心,还给自己惹来这么多麻烦。”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挑眉,说:“因为好玩。”
乌列摇摇头,说:“希望你能让我顺利拿到佣金。”
第二天晚上,跟岳俊吃饭,在餐厅遇到了她。那晚岳俊又跟他谈投资的事情。
岳俊是通过初心知道他的,他来中国没几天,岳俊就找到了他。这个老家伙想拉拢他,用国外的资金入股做大他的生意。他没什么兴趣,可是他喜欢跟这个老家伙虚与委蛇。他喜欢看岳俊逢场作戏地说话方式,明明心里焦急却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喜欢看透别人,而别人看不透他的那种感觉。
昨晚岳俊还是老生常谈一些东西,他却看见杨念对她动作亲昵。她是他的猎物,在他说可以前,其他猎手最好靠边站。他为她唱歌,把她拖到房间里抱吻她。
看她天人交战的样子很美妙,抱她吻她更加美妙。他再次确定,这个女人他很想要。
她走后,他回席。
初心确实来了。乌列并未说谎,她真的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她跟岳俊的交情匪浅,她那样的女人,习惯于依附于男人。
而他可笑地竟然介意了。
他讶异自己竟是个这么长情的人。
初心拿出一副女主人的派头,和气地跟他说在中国有什么需求可以找她帮忙,或者直接找岳先生,不要客气。而岳俊看起来对一切都了然于胸,只是微笑地坐在那里,把话语权交给初心。他身体一直紧绷着,情绪在失控的边缘,多喝了几杯酒,伤口好像又开始流血,头发晕,但是他坚持到散席。
乌列在外面等他,开车把他带到徐歌所在的地方。
乌列说:“去吧,门牌是1601。”
他便上去了。他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乌列把他送来,他接了这个顺水人情。
于是就是发生了打斗,他整晚的憋闷全变成力道打在那些人身上。一切结束后他觉得全身发冷,坐在沙发里感觉血液一点点离开他的身体。他突然想,如果就此死去,应该是他这个罪人不错的结局。
就像现在他把一生回顾得如此清楚,难道不是将死的征兆?也许他现在已经死了。
沈流年慢慢睁开眼,充满期待地想看看地狱到底是什么样子,却看到徐歌的脸。
她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