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模拟人生是个什么鬼啊！摔！》矢车菊的断章

65、教授

　　“时间有限。小丑刚刚移开了视线，我们只有现实世界的三秒。”那个声音说，“还好这里是精神领域，同时有赖于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我希望这段争取来的时间已经足够长。”

　　这声音听起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似乎非常沉稳、习惯于和年轻人耐心地说话，但同时听起来又像是经历了太多风雨而显得沧桑。但是不可不说，另一人的打断，使阿芙拉从浑身冰冷中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她感到一种迟来的愤怒，为小丑试图把这个世界当成他一个人的游乐场，为小丑甚至牵扯这么多人进来，金刚狼罗根死在他死敌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连死亡都怀揣着无法释怀的憎恶……阿芙拉回忆起这幅场景的同时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来。这个小姑娘的同理心过于丰富，责任感又太强，她自己的死亡永远不如其他人的痛苦更容易使她崩溃。

　　“嘘……嘘……冷静下来……”老人温和地安抚道，“跟着我的声音呼吸，阿芙拉·莱迪……”

　　很难说这声音里的哪个部分令阿芙拉骤然升起了一股睁开眼睛的勇气。她怀揣着这股愤怒，冲破了死亡覆在眼前的暗黑噪点——她的视野终于一亮。

　　空无一物的精神空间里，跌坐在地上的少女抬起了头。漆黑如乌木的长卷发披散在她的背上，那双圆润的杏瞳深处，方才昙花一现的暗红已经褪去了，只留下依然如一的纯黑色。时光仿佛并没有在少女身上留下一丝半点的印痕，可是——终究有一些天真已经碎裂，有一些稚嫩已经脱变，有一些纯真的欣悦，再也回不来。

　　可当她微微仰着脸，对陌生的老人露出一个笑容的时候，那个笑容依然羞涩而勇敢。在经历了这么多荒诞可笑又可悲的事请之后，阿芙拉·莱迪，她依然敢于微笑着面对这个世界。

　　“谢谢你。”阿芙拉做的第一件事是道谢。

　　“……”不知为何，老人浮现于脸上的表情反而复杂了起来。

　　老人的脸庞被岁月染上了霜白，难以掩饰的疲累浮现在他的眉宇间，可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是属于年轻人的——那双眼睛深处含着灵动的笑意，时间好像并不能打败这样一个人。

　　而这样一个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红心女王曾经竟然是这样一个小姑娘……”

　　“？”阿芙拉不解地歪了歪头。

　　小姑娘捕捉到这句话里一个似曾相识的词语：“红心女王”。她觉得以前、在小丑改变了这个世界以前，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词似的。但是另一个更加无法忽视的疑点取代了这个词，阿芙拉歪着头，忍不住盯着对面的老人使劲看：‘大脑处理信息’、轮椅、光头……在阿芙拉记忆深处，有一个“莱克斯·卢瑟”的名字浮现出来，但小姑娘赶紧甩甩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扔出去了……她盯着老人轮椅车轮上的“X”……X、“X”……对了！X教授！！

　　阿芙拉倒吸一口凉气：“你……您是查尔斯·泽维尔教授吗？”

　　与此同时另外一些记忆浮现了出来，阿芙拉终于想起了自己之前错过了什么，想起了一些多少还记得的漫威剧情，还有之前跨越次元……可能也不是次元……总之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起的、同小蜘蛛一样穿着红黑制服的雇佣兵先生。

　　老人好像有些诧异，但还是温和地笑了一下：“是我。原来你这时候就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这个可能有些说来话长……”阿芙拉觉得这恐怕得从带着《模拟人生3》穿越开始讲起，不由得戴上痛苦面具。她无意识地用指尖捏了捏自己的卷发发梢，苦恼起来：“我本来应该早些想起来的……或许就不至于犯这么大的错误，至少，我可以先拦一拦罗根先生别直接冲进去……”小姑娘自觉地反省起来，“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之前对大家一点记忆都没有……”

　　查尔斯有些诧异似的扬起眉，但是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结论。他只是给出一个可能性相当高的推测：“也许是小丑动的手脚，为了给‘游戏’排除干扰……之类的。”他带着一分厌恶补充，“对小丑来说，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阿芙拉认同了这个观点。她点点头，不再将重点放在自己的苦恼上，而是乖巧地换了一个坐姿：X教授总不能闲着无事逛街逛到自己的大脑里。阿芙拉判断出对面是自己的队友且大概同样为了收拾小丑的烂摊子而来，便乖乖地等着听老人发话。

　　不知为何，查尔斯好像目睹了什么颇具冲击力的景象般，又一次短暂的失语了。

　　他摇了摇头，苦涩地用手指摸了摸太阳穴，像是催促自己把什么错过的景象从脑海里挥散。当他把手放下的时候，冷静与睿智重新回到老人的面容上：

　　“其实，我来自未来。”

　　阿芙拉微微睁大眼睛：是《X战警·逆转未来》吗？她还记得的！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阿芙拉立刻问道。

　　老人短促地笑了一下。

　　“……时间所剩无几了，哨兵即将冲进门里，”——还有隶属于好人公司、属于邪恶帝王的超级士兵。查尔斯·泽维尔在心里补充。“我们利用最后仅剩的时间，将金刚狼传送回过去。”

　　他垂下眼睛，小姑娘依然乖巧地仰着脸看他。

　　多么听话，多么温顺。
　　多么无辜，多么——

　　毫无防备。

　　在精神领域里，查尔斯甚至只要动一下念头，就可以把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杀死。

　　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在一切发生之前，把“红心女王”、把“邪恶帝王”、把“阿芙拉·莱迪”杀死的机会。

　　不会再有了。

　　这一刻查尔斯大脑中浮现出无数的记忆。糟糕透顶的未来，被小丑彻底逆转的未来，超级英雄们不是陨落就是堕落，整个地球上的人类十不存一，遍地荒野，堪称废土。

　　而这一切，还没有发生。

　　查尔斯终于还是露出一个微笑。他几乎已经感到哨兵的刀锋已经迫近喉咙，却在最后一秒种重新拾起了希望：

　　“罗根会在你身边。”

　　他把选择权交给了罗根，他信任金刚狼如信任他的每一个同胞。既然这一次罗根选择了与阿芙拉·莱迪同行甚至赴死，那么——

　　“红心女王”，或许与所有人原先假想的敌人，并不一样。

　　以及、

　　“你们不适合再往哥谭深处行走了。如果不是有人暂时吸引了小丑的注意力，你们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刀锋已经划伤了皮肤。查尔斯最后看了一眼阿芙拉·莱迪，望着小姑娘紧张起来却又努力镇定的神情，望着那双燃着火光的坚定的黑瞳。

　　“——不要向小丑屈服，阿芙拉。”

　　查尔斯·泽维尔挥了挥手。

　　他的身影彻底从精神空间里消失了，迎接向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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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22年4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