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微笑》藿白

2、Chapter2

　　小人雕塑不动了，叶飏把它捡起来，再串回到钥匙上。

　　叶飏问他：“你生病了吗？”

　　陆洁点点头。叶飏又问他：“你什么时候会好？”

　　陆洁怔了怔，说：“我不知道……”

　　陆洁问：“你呢？修炼了多少年？”

　　“修炼？”叶飏摇摇头，道：“我没有修炼，只是某一天就发现自己和同伴不一样了。”

　　“会不会很孤单？”陆洁问。

　　“什么是孤单？”叶飏反问陆洁。

　　“就是……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可是没有人陪你说话，也没有人懂你。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一直都活在你的世界里，你也只能活在你的世界里，因为别处无法让你容身。”说了这么多话，陆洁有些喘。

　　叶飏轻声道：“我没有心。”

　　因为我没有心，所以我不知道何为喜悦，何为悲伤，何为寂寞，何为空落。

　　“果然……”陆洁有点落寞的点点头，他还是和人不一样。

　　可是叶飏下一句话却让他由悲转喜。

　　叶飏说：“那我陪着你好不好？我陪你说话，你把你的世界打开一点，让我也进去，好吗？”

　　“好啊。”陆洁笑。

　　叶飏无心，只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陆洁有心，他开始把叶飏当做自己的唯一。

　　叶飏和陆洁说好，只要有人来，那么叶飏就马上回到真身中；只要人一走，叶飏就会出来陪着他。哪怕是他在睡觉。

　　有叶飏在，陆洁睡得很香，他特别喜欢叶飏身上那股很淡的花香。香味虽淡，但是足矣冲散那股难闻的消毒水的气息。

　　某日，陆洁说：“叶飏，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你喜欢吗？”叶飏的眼睛如一汪清泉，毫无杂质。

　　“喜欢。”

　　叶飏想了想，然后轻轻合眼，顿时室内的花香顿时浓了很多。陆洁被呛得一个防不及，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开窗……咳咳咳………”

　　经过这一剧烈震动，陆洁又发病了。

　　这次陆洁好久都没醒。没人的时候，叶飏就看着他。

　　陆洁好像更瘦了，脸色也差的很。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整个地面如同银镜。叶飏看着自己的手指在墙上映射成影，又看看陆洁紧闭的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鸦青。

　　很难受吧……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叶飏轻轻的抚摸着陆洁的头发，他以前听过陆洁说，他是心脏不好。那么……

　　手心聚起一团清碧的光，在这个夜晚如同萤火虫一般温柔了陆洁的脸庞。光团盈盈落在陆洁的心口，慢慢浸润下去。

　　陆洁慢慢醒来，觉得心口舒服好多，竟没有往日那般刺痛。

　　他张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叶飏。叶飏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趴在他的床边。他们的脸第一次对的这么近，陆洁的脸可以感受到叶飏的呼吸，那一定是香的。

　　陆洁心慌意乱，心猿意马，脸在发烧。

　　叶飏问他：“还疼不疼？”

　　“不疼了……”

　　叶飏对他弯弯唇角，又摸了摸他的头：“你瘦了。”

　　“我我我……”陆洁心跳的很快，又开始疼了起来。

　　叶飏再次聚起一团碧光，送到陆洁胸口。眼看就要摸到了，陆洁的那里其实很敏感。他紧张的看着叶飏手掌心的光团脱手，然后浮在他心口不动了。

　　叶飏眨眨眼，将手覆在光团上，慢慢将它压尽陆洁体内。

　　掌心慢慢向下，然后轻轻柔柔的贴到他的樱珠。虽然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料，可是……从未有人对他这样近过。陆洁浑身发烫，特别是下面，已经酸胀难耐。

　　该死……陆洁心里骂道。他忙拿开叶飏的手，然后说：“你先出去。”

　　叶飏不明所以，以为陆洁还是难受。她对温度十分敏感，他学着护士摸摸陆洁的额头，道：“好烫。”

　　陆洁无奈，拨开叶飏的手，道：“我没事。”

　　“你病了。”叶飏有些固执。

　　“我没病！”

　　“你在发烧。”叶飏不由分说的拿起一旁的毛巾，又往上倒了些水，准备往陆洁额头上拍。

　　“呆子，我说了我没事！”陆洁把着叶飏的手，哭笑不得。

　　那一瞬间，叶飏离陆洁很近，他把陆洁圈外怀里，陆洁看着他。

　　或许是寂寞，也或许……

　　陆洁突然问：“你喜欢我吗？”

　　“什么是喜欢？”叶飏问。

　　陆洁深吸了口气，然后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随意扔到了一旁。他搂住叶飏的脖子，吻了上去。模糊中，陆洁说：“这就是喜欢……”

　　陆洁嘴唇软软的，叶飏只是试到唇瓣一片清凉，好像深处有什么在萌芽。他不讨厌，倒是有点新奇。这就是喜欢？

　　叶飏还未来得及细细反应，唇前便一空。黑暗中，陆洁看着他，他觉得陆洁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摸摸嘴唇，轻轻笑：“原来这就是喜欢……”

　　陆洁觉得很罪恶，自己在欺负他，欺负他什么也不懂。可是他真的喜欢叶飏，所以一时把持不住。听起来很荒唐，可是，这是真的。

　　叶飏倒是有点小孩子心性，他反吻一下，然后笑的眼睛弯弯的：“我喜欢你。”

　　应该是叶飏的菁华起了作用，那天陆洁破天荒的没有难受。

　　这件事情过去了，陆洁再也没提过。反而是叶飏某一天看电视，看到男女之情，情到浓时便亲吻纠缠。那时陆洁看了眼他，满脸通红。

　　不过叶飏在也有实质性的好处，那就是一个夏天病房中都没有飞进来过蚊子。毕竟夜来香是蚊子的克星。

　　陆洁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那是因为叶飏每天都会为他送菁华的原因。

　　但是他明白日渐好转只是表面现象，而且叶飏的修为来之不易，他不能这样消耗他的修为。尽管叶飏不介意，可是陆洁终究相信他有一天会明白。

　　叶飏也不再只在没人的时候才出来跟他聊天，他也会去外面走走，他看人间的什么事物心中都很平静，尽管他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

　　“钱，这是钱。”陆洁扬扬手中的钞票，告诉叶飏：“你要是想要什么，就用它去换。不同的物品价格不同……”

　　叶飏问：“那我也是你买来的？”

　　“是。”陆洁轻轻的笑，我买到了个宝贝。独一无二的宝贝。

　　陆洁在看书的时候叶飏也会凑过来，陆洁教过叶飏识字，可是叶飏学了也没什么用，所以陆洁干脆就给他讲故事。

　　“梁山伯和祝英台最后化成蝴蝶，冲破坟墓，比翼双飞了。”

　　“他们为什么要化成蝴蝶才能在一起？”叶飏还是睁着一双婴儿般纯净的眼睛看着陆洁。

　　“因为这就是悲剧的魅力。在那个时代，他们以殉情，死而后生的方式冲破枷锁，肉身不能在一起，化身却在一起了。所以说……这是圆满，也是不圆满。”圆满在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圆满在只有死后化身才能在一起。

　　叶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陆洁常常会给他讲故事，给他念有意思的书，也教他用汤匙用筷子，甚至教他如何过马路。

　　“你看，这是一个十字路口。”陆洁画了个马路简易图，顺便在路口画上红绿灯：“这是红黄绿三色交通指示灯。红灯停，绿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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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天，陆洁突然对叶飏说：“我想出院。”